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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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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用蘇燕婉詢問怎麽回事,劉美娟就已經迫不及待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給蘇燕婉聽。

“周媽她們生產的那個擦臉油有問題,好多女同志用了她家的擦臉油出問題,到公安局把她們給告了。你不知道,周媽她們被抓的時候還在家裏做擦臉油,這下連人帶藥一起被扣了。周圍好多人都看到了,大院有保姆和周媽是一個生產隊的,回到大院,這件事就傳開了。”

劉美娟很高興,之前周媽媳婦搶她們生意那個嘴臉,那叫一個囂張,氣得她好幾次一想到這件事就心口疼。現在老天爺有眼,總算把這喪了良心的收了。這就叫活該。

看來周媽她們比她想的還要急功近利,如果她們老老實實按照之前拿到的秘方制作,擦臉油的問題最快也要兩個月才能發酵出來。現在提前了半個月,一看就是減少了某些珍貴藥材的用量,這些藥材多少不會影響成品效果,但能減緩其他藥材的沖突,避免過激。

當天下午,蘇燕婉正在做晚飯的時候,劉美娟又來了,還帶來了最新消息。

周家大孫子和孫媳婦來大院求孫家幫忙了。兩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阮安蓉面前的一幕,大院很多人都看到了。

阮安蓉眼裏的嫌棄就快掩飾不住了,這和把孫家架在火上烤有什麽區別。

她很想把面前兩個不要臉的趕出去,可周圍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周媽又是她們家老人,真要這麽做了,明天孫家翻臉無情的話怕是要傳遍大院了。

“你們夫妻先起來。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阮安蓉朝自家女兒使了個眼神,把兩人扶起來,扶人的時候小聲在兩人耳邊道:“外面人多眼雜,先進屋再說。”

周圍的人看到人進去了,聽不到墻角,只能悻悻散去。

公安審查周媽的時候,周媽咬死不認,還振振有詞:“我們的擦臉油不可能有問題,誰知道她們爛臉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她們這是看我們生意好眼紅,想訛人啊。公安同志,你要替我們做主啊。我老婆子是冤枉的。”

周媽的兒子兒媳婦也大喊冤枉,見公安不吃這套,開始推卸責任。

周貴菊:“公安同志,配方是我媽拿回來的,我們只負責熬藥,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這藥有問題。”

說完還捅了捅身旁的丈夫。

周家兒子周富被嚇怕了,他不想蹲班房,也不想吃槍子兒,不敢看周媽的眼神,附和妻子的話:“對對,公安同志,我和我媳婦什麽都不知道,我媽讓我幹,我就幹了。我也不知道這擦臉油有毒。不是我的錯,不要抓我。”

周媽目眥欲裂,她這麽費盡心思弄配方,都是為了誰。沒想到兒子兒媳婦不念她的好,現在出問題,竟然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媽,你就認了吧,方子都是你拿回來的,我和富哥都不知情。你大孫子才剛結婚,這個家不能就這麽散了啊。”

周媽一想到自己大孫子,這個家除了兒子,她最疼的就是大孫子了。她們要是都進去了,大孫子他還是個孩子,帶著孫媳婦還要養肚子裏的孩子,可怎麽活。

她心一橫,“公安同志,我要舉報。”

負責這起案件的年輕警察走過來:“你要舉報誰?”

“我要舉報靳家保姆蘇燕婉。這個方子是她的,她先買的,我才跟著買的。憑什麽說這些人都是用了我們的擦臉油才出的問題,要出問題也應該是她的擦臉油先出問題。你們要抓,抓她!她才是罪魁禍首。該蹲班房的是她。”

年輕警察記下周媽的話,對身旁的同事道:“派人去查查這個蘇燕婉。”

周媽見他們去抓蘇燕婉,“公安同志,我舉報了罪魁禍首,是不是該放我們出去了。”

年輕警察:“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你們都得待在這兒,哪也不能去。”

蘇燕婉還不知道周媽為了脫罪,竟然異想天開想舉報她立功,這會兒她正在郵局給老家清水湖大隊打電話。

大隊長去幫忙叫人了。過了一會兒,有人拿起電話。

蘇燕婉以為是外婆,沒想到開口的是原身的結巴表妹。

“二二二二二姐,我我我我我我是是是雲香。奶奶奶奶奶她她她……”雲菱越是著急,越是結巴的厲害,都要哭了。

蘇燕婉沈默了一會兒,才道:“雲菱,別怕,慢點說。是不是外婆出事了?”

“嗯嗯嗯嗯……”

大隊長在一旁看的著急,拿過電話親自和蘇燕婉說,蘇燕婉這才知道原身外婆暈倒了,是被舅媽餓的。

她寄回去的東西全都被對方搶走了,還不給外婆和表妹糧食,害得外婆幹活的時候餓暈在田裏。

蘇燕婉:“隊長,謝謝嬸子幫忙照顧我外婆,我會盡快回一趟清水湖。這段時間,還要麻煩大叔和嬸子幫忙照看一下我外婆,至於糧票和錢,大叔放心,我在北城當保姆,有收入,回來肯定還給您。”

拜托完大隊長,蘇燕婉又和小雲菱說了要回去的事,叮囑她看著點外婆,不要讓她去田裏幹活。

“二二二姐放放心,我我我一一定看看好好好好……”

雖然雲菱說的很結巴,但是蘇燕婉還是耐心聽完了她的保證。

接完電話,她徑直去了周家,和蘇梅說了要回吳城接外婆和表妹的事。

這件事,其實早在她當保姆的第一天就和呂雲芳說過,芳姨也答應她想回去的時候允許她請一個星期的假。

走之前,芙蓉膏的熬煮不能停下。因為雪香膏事件,芙蓉膏的賣出量直線上漲,現在每天熬煮的芙蓉膏都能給蘇燕婉帶來大量的收益。

一盒芙蓉膏哪怕只賺個兩塊錢,一天三十盒就有六十塊,比她一個月工資還多。

“大姐,走之前我會給你調配好一個月的藥材用量,倒時候你只需拿藥粉混合獾子油熬煮就成,非常簡單。”

“燕婉,你就放心去吧,熬煮芙蓉膏交給我,我會好好做的。”蘇梅向她保證。

“我相信大姐肯定沒問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大姐已經完全熟悉了芙蓉膏後續制作流程,交給她,蘇燕婉放心。

不過,她剛接了劉姐侄女的祛痘調理,因為雪香膏,找她調理的人估計不少。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不能錯過。

祛痘膏她可以熬好,但刮痧和艾灸還是要人做,最好找個熟手。

“大姐,你在北城的時間長,你那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

蘇梅想了想搖頭:“值得信任的人倒是有,就是都不會這手藝。”

“蘇同志,你看我可以嗎?”一道聲音從堂屋口傳來。

蘇燕婉和蘇梅看過去,是周燕。

周燕緊張地扣了扣門,淳樸的臉上充滿了忐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是不小心聽到的。如果你們想要找會刮痧和艾灸的人,我可以。我爺爺解放前是老中醫,我從小跟著他學過。”

只是在特殊時期,周家為了自保,除了周老爺子,其他人都隱藏了自己會中醫的事實,周燕是家裏最小的孩子,那會兒沒條件,學不了認藥材,只能學刮痧和艾灸,這兩樣材料最容易得到。

說完,她低著頭,用腳踩地上的泥土,怕被拒絕,似乎所有的勇氣都在剛才自薦的時候用光了。

“周燕,你有刮痧和艾灸的工具嗎?我想看看你的手藝。”

周燕猛地擡頭,眼裏迸發出歡喜,“我有,有的。蘇同志,麻煩你等等,我馬上就去拿。”

蘇梅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周燕太可憐了,上次我和她一起出去,附近的人一看她來了,都退避三舍,那些大娘大嬸背著我們指指點點,周燕都看在眼裏。”

周燕很珍惜這次機會,拿著東西很快出來了。

蘇燕婉考核了周燕幾個手法,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動作很專業,比她的手法都標準,不像是很久沒做過。

周燕樸素的臉上露出笑容,看著艾灸工具和刮痧板很是懷念:“這套工具是我爺爺幫我打的,我親人去世後,我怕自己會忘,每天都會在自己身上練習。”

說著還撩起自己脖頸的頭發,給蘇燕婉看上面刮痧留下的痧痕。

有了周燕這個人選,蘇燕婉教了她祛痘的刮法,她練習的時候,蘇燕婉也沒閑著,她要把芙蓉膏改良改良,制作出一款簡易版的祛痘膏。

芙蓉膏裏就有這些藥材和成分,只要重新調配和增減藥材,直接用芙蓉膏改,很方便。

改良版的芙蓉膏薄敷在臉上祛痘調理皮膚效果更突出。

*

北城公安局分局。

警察敲響了齊隊長的辦公室,“隊長,這是被舉報者蘇燕婉的相關資料,以及芙蓉膏的化驗報告。”

“放在桌上,一會兒我會看。”齊瑞明正要說讓人下去,突然叫住稟告的人:“等等,你說剛才被舉報的人叫什麽?”

“蘇燕婉。”

齊瑞明眼睛一亮,連忙翻開桌上的文件尋找,終於在吳城清水湖大隊的一堆人名中找到了蘇燕婉三個字。

其後密密麻麻的介紹中有兩條吸引了齊瑞明的註意,一條寫著蘇燕婉在軍區大院當保姆的相關信息,一條寫著她自制芙蓉膏售賣的內容。

被舉報的這個蘇燕婉正是名單上的蘇燕婉。

困擾了齊瑞敏兩天的問題終於看到了一點曙光。這天晚上,齊瑞明帶著公安找到靳家,蘇燕婉剛做好晚飯,正在廚房吃飯。

齊隊長對蘇燕婉道:“蘇燕婉同志,有一樁案件需要您配合,麻煩蘇同志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

呂雲芳和靳登懷龔叔他們都很擔心,“發生什麽事了?”

齊隊長解釋道:“大家不用太擔心,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最近擦臉油的案件涉及到了蘇同志,我們請蘇同志過去配合調查,問完就會放她回來。”

蘇燕婉安慰她們:“芳姨,靳爺爺,龔叔,你們不要擔心,應該是方子的問題。你們先吃飯,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到了公安局,除了一個年輕警察,齊隊長把其他人都支開,給蘇燕婉倒了一杯茶:“抱歉,讓蘇同志受驚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不得已采用了這樣的方式,請蘇同志見諒。”

蘇燕婉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前的茶水:“你們找我來,不是因為擦臉油的事?”

齊隊長搖頭:“擦臉油的事我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是周家和秦家竊取了你的方子,私自生產。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還有一個秦家?”蘇燕婉詫異。

“這次出問題的三款擦臉油我們已經查明了來源,除了周家生產的雪香膏,剩下兩款的負責人是秦衛東。”

秦衛東?她好像不認識這個人。

齊隊長看出她的疑惑,笑著道:“他的大姐是國營藥店的撿藥員秦玉梅。你兩次在國營飯店購買藥材,秦玉梅都記下了方子,之後她把方子給了她弟弟,也就是秦衛東。本來秦玉梅是想將方子賣掉的,但秦衛東舍不得,私下找人生產了擦臉油。”

沒想到秦玉梅也參與了,誰能想到每次買藥都提醒她防人不可無的人會是小偷。

幸好,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任何人,每次買藥都多買上幾十種藥材,就算有人拿到了藥材單子,最多也只能制作出雪香膏之流的殘次品。

想要逆推完整秘方,沒那麽簡單。

“齊隊長找我是因為什麽事?”

齊隊長:“吳城靠海,蘇同志出生吳城,相信對海上走私活動有所耳聞。”

蘇燕婉點頭,從原身的記憶中確實有這方面的信息。吳城周圍大大小小的碼頭,每到半夜,都會有漁船出海。這些漁船有的是真的出去打漁,有的只是掩人耳目。

齊隊長繼續道:“改開之初,國內經濟活動還未發展起來,猖獗的海上走私活動卻嚴重破壞了經濟秩序。就在三天前,我們查獲了一起北城特大走私案,順藤摸瓜查到了吳城。幕後黑手為了營救同夥,扣押了一艘漁船的漁民作為人質。目前這些人質就藏在清水湖生產隊的大山裏。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需要蘇同志協助我們混進清水湖,救出所有人質。”

“蘇同志如果同意,作為有傑出貢獻的人,我可以向上級部門申請一個一號廠店鋪福利名額。”

一號廠店鋪就是靳澤說過的只有軍屬可以申請購買的店鋪。一個福利名額和購買名額還不是一回事,購買名額只能購買,沒有折扣,福利名額卻可以用七成的價格優先挑選店鋪,只有對部隊有重大貢獻的軍屬才可以獲得。

蘇燕婉看了看齊瑞明,對方把她調查的很清楚嘛,連她想買店鋪的事都知道,就是篤定她不會拒絕?

不過,他們可能誤會了,她是很想要店鋪,但不是用這種方式。

“我拒絕。這太危險了。”

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這些人光天化日下就敢扣押漁船挑釁,必定都是窮兇極惡之人。連公安他們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她一個普通人,牽扯進去就是送命。

齊瑞明知道她不可能立馬同意,“蘇同志,我們知道這件事有危險,但是請放心,我們向你保證,一定會派人保護好你。”

蘇燕婉搖頭:“那也不行。我的命只能握在我手中,我不會相信任何人。你們找其他人吧。”

“如果齊隊長沒有其他事,我可以走了嗎?”蘇燕婉指了指門。

年輕警察義憤填膺想說些什麽,被齊瑞明攔住了,“蘇同志隨時想走都可以。只是蘇同志,你這次來北城其實是為了躲人對嗎?”

蘇燕婉轉身,凝眉看著對面:“齊隊長,有話不妨直說。”

“如果我說這場橫跨全國的大型走私案的幕後黑手就是你們大隊的趙茂文呢?”

這三個字像是晴天霹靂,擊中蘇燕婉。

她的大腦一陣刺痛,一些全新的記憶席卷了她。當初接受記憶的時候,關於為什麽來北城的部分一直都是空白。

蘇燕婉曾經也奇怪過,她原來以為原身是為了給外婆和結巴表妹看病才來的北城。

現在她才知道,一切都因為這個趙茂文。

原身之前為了追一只野兔子無意中闖進一個山洞,在山洞裏,親眼目睹了趙茂文是如何用血腥殘忍的手段殺死了一個對他不敬的地痞。

原身當時很害怕,慌不擇路地逃跑,驚動了趙茂文。她不知道趙茂文為什麽沒殺了她,只是不敢繼續留在吳城,所以才逃到了北城。

也許是因為太害怕,刻意遺忘了恐怖的記憶,導致蘇燕婉沒接收到這部分記憶。現在被刺激,蘇燕婉全都想起來了。

她這次要回吳城,趙茂文肯定不會再給她機會逃跑。唯一的辦法,只有配合公安將趙茂文繩之以法,她和原身的家人才能安全。

齊瑞明:“趙茂文這樣的人如果繼續放任他逍遙自在,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蘇燕婉坐回椅子:“齊隊長,如果我答應你,我需要做些什麽?”

“蘇同志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配合我們的人演一出戲。”

清水湖目前到處都是趙茂文的手下,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就會受到驅逐,想要不引人註意,還能理所當然進入清水湖,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清水湖未來女婿的身份回去省親。

目前清水湖大隊在外的女同志,蘇燕婉不管是頭腦還是魄力都是最適合的。

“也就是說我只需要配合你們安排的假對象,演一出戲,讓他順理成章進入清水湖,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

“如果只是這樣,我接受。”蘇燕婉說完喝了口茶,提醒齊瑞明道:“齊隊長,別忘了一號廠店鋪。”

“放心,不會忘的。我們安排的假對象馬上就到,蘇同志,稍等片刻。”

沒多久,蘇燕婉聽到一陣腳步聲。

齊瑞明笑著向她介紹:“蘇同志,這位就是你接下來的假對象,靳懷安。”

蘇燕婉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龐,所以靳澤就是靳懷安?她未來一段時間的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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