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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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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何立城加快速度朝家屬院門口開去,一邊開車一邊點評。

“這男同志長得還不錯,一看就很有文化。沒想到蘇同志喜歡這種類型。”

“快看,蘇同志寫了什麽東西,好像要給對方,那個男人臉都快笑出花來了。”

他越說,靳澤臉越黑。

何立城偷瞄了他一眼,眼裏有著揶揄,越說越起勁兒:“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不會是才約會回來吧。”

“作為軍人,胡亂造謠是要受處分的。”靳澤的聲音冰冷地像寒風凜冽。

何立城偷笑,“知道了。”

就表哥這像霜打了一樣黑的臉,還說什麽普通朋友,騙鬼去吧。

蘇燕婉把電話從本子上撕下來遞給孟良燁:“這是可以聯系到我的電話號碼,你放心,你朋友臉上的問題,只要用上一兩個月芙蓉膏,肯定能好。沒好的話,你來找我,我免費幫她調理。”

“那就謝謝蘇同志了,我正愁不知道送什麽新婚禮物給朋友,蘇同志真是幫了我大忙。”孟良燁把電話號碼仔細折好,放進了胸口的西服口袋裏。

蘇燕婉正準備和孟良燁告辭,就聽到一聲喇叭聲。

回頭一看,是何立城。

“蘇同志,我要送表哥回大院,一起吧?”

“也行。何同志你稍等我一下,我和朋友說一聲。”蘇燕婉掃了一眼後座一直關閉著的車窗。

這麽熱的天,靳澤怎麽關著窗?

他不熱嗎?

“蘇同志,既然你朋友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收回心神,笑著道:“孟同志,今天謝謝您送我回來。時間也不早了,您回去路上多註意。等你辦公室電話安裝好了,你隨時聯系我都行。”

駕駛座上,何立城瞧著表哥越來越冷的臉色,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兩人。

孟良燁露出一個溫文儒雅地笑容:“那蘇同志,再見。”

蘇燕婉也笑著朝他揮手,“孟同志,再見。”說完,轉身朝何立城說了一聲:“走吧。”

何立城正要啟動車子,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靳澤的聲音:“何立城,你不是說車開久了不舒服,想騎自行車?”

“啊?什麽自行車?”何立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看了一眼黑昏暗光線下,表哥的冷臉,後知後覺:“哦,對對,表哥說的對。我就是車開久了不舒服,想騎自行車。”

他從駕駛室出來,走到蘇燕婉面前,清了清嗓子道:“那個,蘇同志,反正到靳家也不遠了,不介意的話,你坐車,我來騎自行車?”

“你確定現在換車?就幾分鐘都堅持不了?”蘇燕婉看何立城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聽華姐說開車開久了的人容易尿頻尿急,何立城不會有這個毛病吧,所謂的什麽不舒服是真的,想騎自行車是借口吧。

“既然你想騎就給你吧。”蘇燕婉走向吉普車,快走到車門時,忍不住回頭提醒了一句:“何同志,不要諱疾忌醫,找個中醫把把脈。”

何立城莫名其妙,不是,她最後那句什麽意思,他怎麽沒聽懂?

蘇燕婉伸手拉後座的門,沒拉動。

“坐前面。”靳澤坐在駕駛位淡淡地道。

前面空間有點窄,對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坐後面。不過人家免費載她,她還要求來要求去不好,索性就坐到了副駕駛。

上車後,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靳澤,怎麽感覺他怪怪的。

難道是剛出任務回來,累著了?

蘇燕婉本來想和朋友分享分享今晚跳迪斯科的見聞,但見他這麽疲憊,還是決定不說了。

她伸了伸腿,座位有點擠了,她又往上坐了坐。正想開口說可以走了,就見靳澤突然朝她側過身來。

突然拉近距離,蘇燕婉一下楞住。

兩人之間就隔了一個巴掌長的距離,近的蘇燕婉可以看到家屬院大門口昏黃燈光落進他眼裏的樣子。

像極了天上的星星被揉碎填滿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

有點耀眼,又有點迷人。

靳澤抓住座椅撥桿往後懟了懟,低沈磁性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這個高度怎麽樣?”

“什麽?”蘇燕婉茫然地看向他,沒理解他的意思。

她杏眼圓睜,那雙平日裏狡黠靈動的雙眸顯得呆呆的,紅唇緊抿,露出左邊淺淺的酒窩。

靳澤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耐心解釋:“座椅的距離怎麽樣?還要往後調嗎?”

蘇燕婉這才發現座椅往後調了,她的腿能伸的舒服。原來吉普車的座椅是可以調整的。

想到靳澤還在等她回話,她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結巴了:“可,可以了。”

吉普車啟動,往靳家小院駛去。

蘇燕婉坐在位置上,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正砰砰砰劇烈跳動。

她剛才居然被靳澤誘惑了。

“那位男同志好像沒見過,剛認識的?”靳澤突然開口。

蘇燕婉側臉看向他,“你是說孟同志?”

靳澤目光直視前方,看似很隨意地嗯了一聲。

“你不認識?”蘇燕婉問他。

“我該認識?”他淡淡道。

“他是孟良燁,燕京大學的教授,是靜茹的親哥哥。剛才他送我回來的路上,還說以前經常和靜茹一起去靳家做客,我還以為你們認識。”

靳澤:“我十五歲就進了軍校,很少回家。後來進了部隊,也基本住在部隊宿舍。”

那你現在怎麽幾乎天天回來?蘇燕婉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太禮貌,靳澤回自己家難道還需要她一個保姆同意不成。

“今天你和那位孟同志,是約會?”靳澤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表情雲淡風輕,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因為用力指尖發白。

蘇燕婉動作一頓,側身看著他,忍不住笑了:“你怎麽會這麽想?今天靜茹帶我去興潭公園跳迪斯科,孟同志也想見識,就一起去了。我們就是在那認識的,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聞言,靳澤握著方向盤的手松了松,嘴角輕輕勾了勾,又怕洩露什麽,壓抑的抿唇。

蘇燕婉怕沒說清楚,特地強調了一遍:“就像你一樣,你們都是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擔心我處對象了就不做保姆了?放心,不會的。至少短時間內,我都不會考慮個人問題。”

靳澤眼裏剛升起的笑意消失,車廂裏氣氛突然有些凝重。

蘇燕婉正想說些什麽,車已經停在了靳家院子門口,何立城站在門口抱怨:“你們也太慢了,我都上了一趟廁所回來,你們還沒回來。”

她猜得沒錯,他剛才果然是尿急。

蘇燕婉下車,路過何立城的時候,裝作很隨意地問了一句:“何同志,像你這樣,開車坐久了不舒服的男同志多嗎?”

何立城不解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想了想自家司機和他爸所在國營工廠的運輸司機小劉小張他們,點了點頭,“確實挺多的。”

呂雲芳和靳師長正在客廳,一個喝茶,一個看報,聽到蘇燕婉的聲音,她起身道:“燕婉,怎麽樣?迪斯科舞會好玩嗎?”

“應該算好玩吧。靜茹跳得很開心,就是我可能不太習慣,覺得太吵了。”

“那是,確實有點吵。”呂雲芳看到靳澤進來,心疼地走過去幫他把外套掛在衣架上,“這次任務很艱難嗎?怎麽看起來這麽疲憊。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靳澤搖了搖頭:“回來的路上在國營飯店吃過了。我回房間洗個澡。”

呂雲芳心疼孩子:“去吧。”

何立城則直接去了隔壁外公家,那裏有他的房間。

今晚沒有霍元甲,蘇燕婉早早洗漱過後上床睡覺。只是大概是早上喝了太多咖啡的緣故,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幹脆起床翻出一個新的本子,在封面寫上“灼灼錄”三個字,以後她死的時候,可以作為陪葬品。

十三日,晴,炎熱。

剛開始幾個字用的還是大夏朝的文言文,蘇燕婉用筆劃掉,替換成現在用的白話文。

說起來,不過三個月,她幾乎完全吸收了話本裏的知識和原身的記憶融入了這個世界。現在的她,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已經很少有大夏朝的痕跡。

那些過往的勾心鬥角仿佛成了一場夢,如今就像夢醒了。

蘇燕婉甩甩腦袋,扔掉雜思亂緒,開始整理今日的內容寫起日記。

今天早上又做成了一單生意,而且說不定能拿下燕京大學的市場。

是叫市場吧,她記得話本裏夏有民就說過。

說到夏有民,這段時間忙著賣芙蓉膏和攢錢,都忘了找他要翡翠首飾,他不會以為她忘記了吧。

這一夜,蘇燕婉一直寫到後半夜,才稍微有點睡意,爬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忙完衛生,蘇燕婉找到夏友民單位的電話,打了過去,結果單位的人說他去關外出差了,短時間內回不來。

是嗎?出差去了?

蘇燕婉冷笑,說了三天過時不候,莫不成以為她說笑?既然他先破壞了約定,那她也不用遵守了。

她本來想直接打到秦家,讓夏有民費盡心思討好的秦父秦母看看他的真面目,只是一想,這個時間點,估計兩人都沒在。

她想了想,打給秦丹婷也是一樣的,反正她最終的目的是要回翡翠首飾。

電話接通後,秦丹婷很快過來了,“你好,請問?”

“秦同志,叨擾你了,我是蘇燕婉。”

秦丹婷聲音清脆:“我剛才一聽說是姓蘇,就猜是不是你,沒想到還真是。燕婉,你不生我氣了?”

蘇燕婉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故作為難地道:“其實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是關於夏同志的,不知道該不該講。”

“有民嗎?”秦丹婷凝神,“他怎麽了?”

“……夏同志不是那種借人東西不還的人,應該是回北城後工作太忙忘記了。如果是其他東西,我也不好開這個口。可那套翡翠首飾是我表姨婆留給我做嫁妝的,每次看到它,我都會想起我的表姨婆,就好像她還陪在我身邊一樣。”

說到情動處,蘇燕婉的聲音帶著哽咽和委屈。

秦丹婷臉色難看,心裏已經猜到了,但還是不死心地問:“你說的翡翠首飾裏是不是有一條翡翠項鏈,中間的位置鑲嵌了一塊血紅色的翡翠。”

蘇燕婉聲音柔柔,帶著一絲懷念和喜悅:“秦同志,莫非你見過?我表姨婆留給我的翡翠項鏈就是長這樣的。”

果然是這樣,秦丹婷臉色蒼白,明明已經猜到了結果,她為什麽還是不想相信。

有民為什麽要騙她?要借別的女人的嫁妝送給她?

秦丹婷笑容勉強:“燕婉,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麽會把翡翠首飾借給他嗎?”

蘇燕婉敏感的察覺到秦丹婷的語氣變了,剛才還是親熱的“有民”,現在直接變“他”了。

雖然有點同情她,但有些事不不經歷痛苦,是無法認清的。

蘇燕婉沈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對不起,秦同志,我不該瞞你的。其實,我和夏同志在吳城的時候處過對象。不過,你放心,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所以我才想要拿回表姨婆送我的嫁妝。”

秦丹婷的眼裏含著眼淚,聲音平靜:“燕婉,你放心,我馬上就給夏有民打電話,讓他今天就把你的……”說到這,她哽咽了一下,咬著唇:“你的嫁妝還給你。”

說完,她匆匆掛斷了電話,蹲下身,抱著自己的膝蓋,再也掩飾不住哭泣起來。

蘇燕婉聽著電話裏頭嘟嘟聲,以秦丹婷的性子,知道夏有民是這種人肯定傷心地哭吧。

雖然有些同情她,但有些事不經過一番痛苦,是無法認清的。

男人這種東西,可遠觀不可靠近,更不能交心。真心這種東西是比鳳毛麟角都稀有的物件兒。

希望這次,她能認清夏有民的真面目,擺脫話本裏被人吃絕戶的宿命。

事實證明,這通電話簡單直接有效。下午,蘇燕婉在院子澆水修剪花枝的時候,夏有民和秦丹婷就上門了。

夏有民臉色難看,看著蘇燕婉的眼神快要噴出火來,若不是估計秦丹婷在,估計說話都要咬牙切齒了。

知道他這麽不開心,蘇燕婉就很開心了,裝作很意外地道:“夏同志,你單位不是說你出差了嗎?”

秦丹婷疑惑:“什麽出差,他不是一直都在北城嗎?”

夏有民強扯出笑容,解釋:“應該是接電話的同事弄錯了,我就是去了趟北城郊外,他聽成了關外。”

“是嗎?”蘇燕婉突然插嘴,“我記得你同事說這是你親口告訴他的。原來這樣也能弄錯。你這個同事肯定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這句話說的嘲諷意味十足,就差沒有指名道姓說夏有民說謊了。

秦丹婷雖然被保護的很好,但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姑娘,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夏有民還想解釋,被她打斷:“把東西還給燕婉。”

“對對,我差點忘了。”夏有民臉上都是刻意的討好,看向蘇燕婉的表情很難看:“蘇同志,這是你要的翡翠首飾,之前是我想差了,以為你不喜歡送我的。現在誤會解除了,物歸原主。”

“原來在夏同志眼裏,長者賜下的東西是這麽容易送人的。我原來還想著是夏同志回城後忘記了,沒想到夏同志根本沒打算還。”蘇燕婉接過盒子,稍微打開看了看,確認是真的,沒有濫竽充數。

蘇燕婉的話就像一個響亮的巴掌,無形中扇的夏有民體無完膚,差點維持不住體面。

還完東西,秦丹婷和蘇燕婉打了聲招呼,連眼風都不帶甩夏有民一眼,轉身就走了。

夏有民恨恨瞪了一眼蘇燕婉,追去。

遠遠還能聽到他哄秦丹婷的聲音。

秦丹婷看著卑微乞求的男人,完全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麽會看上他,“夏有民,我們不處對象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說完,不給夏有民解釋的機會,跑進了文工團。

夏有民試圖追上去,被崗哨攔住了。

望著秦丹婷的背影,夏有民眼裏閃過一絲狠意,咬牙啟齒吐出“蘇燕婉”三個字。

北城賓館,二樓,裝修豪華的房間內。

夏有民恭敬地站著,”田先生,不知除了中藥配方,您對來自宮廷的秘方養顏膏是否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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