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金弟弟番外

關燈
金弟弟番外

金光日番外

-金光日個人中心番外

-001。

事情發生的那一夜裏,其實金光日滿腦子都在想著同一件事情。

這輩子,我只需要一個姐姐就夠了。

-002。

金光日出生的時候同樣也是沒有名字的。

一開始,他同樣也是跟樸彩錫那樣被保育院的其他孩子以“誒”, “餵”這種稱呼所代替。

他無名無姓,除了樸彩錫同樣身無分文,連個像樣的存在在這個世界的證明也都沒有。

不過金光日並不像姐姐那麽在乎自己有沒有姓名,反正對他來說,有與沒有沒有都並不會給他帶來過分的影響。

大概是他七歲的時候,他的姐姐樸彩錫在自己偷偷學了些語文知識後,在詞典上找了很久的名詞最後才給他定下來的名字。

“姐姐給你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姐姐在會上寫下歪歪扭扭的字體,閃閃發光的眼睛中卻倒影著他那張有些青澀的面孔: “就叫光日吧。怎麽樣,很好聽吧”

光日。

光耀的旭日。

這是樸彩錫給他起名字最初的用意。

——可惜的是,像他這樣子的爛人,註定不可能成為光耀的旭日。

從他會擁有意識的那刻開始,金光日就覺得自己好像跟別的孩子有什麽不太一樣的地方。但是至於哪裏不太一樣,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太上來。

那時候的金光日能做的,只是呆呆地坐在姐姐旁邊的凳子上,安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事物,或者是看著周圍的孩子在一起玩耍。

他對周圍的事情極其的敏感,反應得也特別的迅速,只要身邊稍微有什麽動靜他就能夠有所成察覺。

因為太容易學會某樣東西了,所以便也很快對事情失去興趣。

他跟樸彩錫一樣在這樣的群體生活中都不太合群,比起與同齡的孩子一起玩無聊的捉迷藏或是唱著童年的兒歌《三只小熊》,他們更喜歡躲在自己的小房間裏玩數字游戲。

他們天生似乎就是不一樣的存在,但是卻跟別的孩子並沒有什麽不同。

直到他在樸彩錫的日記上,發現了他們姐弟之間的小秘密,印證了自己從前難以得到證明的猜測。

在那寫滿歪歪扭扭字跡的小本子上,她是這麽說的。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我和光日會出生在保育院了。]他的目光在粗糙的紙張上掃視著, [因為我跟光日都是樸議員的孩子。]

樸議員他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也疑惑了一下,但是他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只是往下繼續讀了起來。

[因為我們都是攜帶著變/態/基/因出生的孩子,而我們的父親卻又是基因論的支持者,所以我跟光日一出生的時候,就被當成棄子便被丟掉了。]

讀到這裏的時候,金光日其實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波瀾,因為他並不是很在乎自己身世的事情,只是他的姐姐比較在乎罷了。

但是接下來的話卻引起了金光日內心的波瀾。

[但是,這件事情我並不打算讓光日知道。]他的目光忽然恍惚了一下,有種被隱瞞的不舒服感湧上了心頭: [我是他的姐姐,我有必要好好地保護好弟弟。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讓光日知道。]

——[因為知道了被拋棄的痛苦滋味,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他感受到這種難過。]

聽到房門的傳來的動靜時,金光日才匆匆忙忙地將姐姐的日記收拾好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你蹲在這裏幹什麽快過來吃飯了。”

記憶中,姐姐的眼睛總是閃閃發光的顏色,是他很喜歡的色彩。因為這總能讓他知道,無論多麽困難的環境,她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啊啊,知道啦。”

既然姐姐不想讓他知道,那就在她身邊裝傻充楞好了。

-003。

對樸彩錫產生依賴的感覺,也許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的。

她總對他說她是姐姐,所以什麽事情都必須要聽她的,必須要乖乖地跟在她的身邊。

但是金光日覺得,讓他最印象深刻的,應該是他發燒得很嚴重幾乎快要死掉的那次。

金光日雖然比身邊的人聰明,但是他從小的時候,身體狀況就要比別人糟糕。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上帝賜予你某樣東西的同時還要奪走你的另一樣東西’,所以他的過去,基本上都是在大大小小的生病中所度過。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生活在保育院,像院長嚴福順那麽自私的人,根本不可能願意自願掏錢把他送到醫院好好治療。

所以在保育院中長大,能不能好好地活下來儼然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一種本事。

可是非常不幸的是,那次他好像感染了韓國當時流行的一種病/毒。

這種病/毒其實新聞上常常有提及到,只要好好地接受治療便可萬事大吉,不會有又什麽生命的危險。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生活在保育院那樣艱難的環境,他又怎麽可能會接收到良好的醫療治療呢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對金光日來說,吃上一頓健康而又營養的晚餐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情了,更不用說能夠住院治療。

甚至在那個時候的金光日,連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

他其實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世界上的一切因為太容易學會了,所以都變得特別的無趣,完全沒有活下去的任何欲望。

“別管我了,姐。”他躺在床上看著哭得很是傷心的姐姐,卻並沒有作以什麽安慰: “我死了就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了,也沒有什麽關系。反正呢,我——”

“不可以!”她哭著拼命地搖著腦袋, “你是我弟弟,我怎麽可能放著你不管!”

“一定,一定能找到能救你的人的……”

那是金光日第一次聽見她哭得這麽傷心,但是他卻並不感到厭煩。

即便是曾經她說過多少次“她是姐姐”這種話,金光日的內心都沒有多大的觸動。因為這種話一旦聽多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正常到能成為習慣的事情。

可是這次不一樣。

當他看見她眼中含著淚光的時候,金光日反而覺得,自己的內心得到了一種極大的滿足。

那更像是種被棉花塞滿的感覺,填滿了他本就空靈的內心。

他喜歡看見她開心時所露出笑容的模樣,但是更喜歡看見她因為他哭的樣子。

比起那些個沒有用的名字,他覺得這種方式才能讓他感到滿足。

在那個時候,躺在病床上的他想著的並不是強烈的求生的意願。

支撐金光日活下來的,是她趴在他床邊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他真的很喜歡這種聲音。

美妙的,鮮明生動的,讓他真正感受得到他被重視的聲音。

真好聽啊。

這是他躺在床上腦子裏所浮現的最後一句話,便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004。

所幸是的,他還是活了下來。

其實沒有死掉,金光日反而覺得活下來不太高興。

因為他本來就覺得這個世界並不存在什麽有意思的事情,沒有這樣子死掉他卻感到很是郁悶。

不過——

躺在床上的他看著姐姐拿著湯勺替他吹涼藥的模樣,金光日回想起了他昏睡前她哭的那個樣子。

此時耳邊仿佛還有女孩哽咽的哭泣聲,像是雨間的鈴聲的存在一直在他的耳邊不斷地回響著。

真好聽,他從來就沒有聽見過這麽美妙的聲音。

甜膩膩的,好像平日裏姐姐留給他的糖那樣讓人能夠滿足。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疲憊,而且還帶著種低低的沙啞,這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嚎啕大哭的模樣; “光日你已經睡了三天了,我還以為你……”

他聽到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內心中其實是有些期待著她再像之前那般哭出來。

但是這次他沒能如願,她把所有的情緒都憋了回去,重新振作了起來。

“算了,算了,不說那麽多不高興的事情了。”她沖他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 “沒有什麽事情就好……”

金光日定定地看著她,下意識地動了動唇,想要從喉間發出聲音。

“姐。”他眨了眨眼睛詢問道: “或許………你可以再像之前那樣哭一次嗎”

“…………”

然而良久的沈默後,迎來的是她的暴擊。

—— “你小子要是想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

—— “別揍我,打頭很痛啊姐!”

-005。

因為是弟弟的身份,所以他可以隨心所欲地獨享著她帶給他的一切。

他一直覺得只有自己在樸彩錫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就因為他是她的弟弟,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但是事情總有發生意外的時候。

突然有一天,那個叫做徐文祖的人夾雜在了他與姐姐的生活之間。

他被嚴福順帶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的第一直覺也是覺得這個孩子跟他們是一類人。

但是金光日並不喜歡徐文祖,因為他的出現,原本應該屬於他金光日的一切都變成了徐文祖的了。

從前的時候,無論做什麽事情,樸彩錫第一想到的都是他這個弟弟;然而從徐文祖出現的時候,姐姐的目光便從他的身上轉移到了徐文祖的身上。

這讓金光日感到非常的煩躁。

也就是從那一次開始,金光日才明白姐姐當時的日記中寫著的[變/態/基/因]是怎麽回事。

[他第一次對人產生了無法遏制的殺/意。]

但是無可奈何的是,金光日還是吃了年齡的虧,就算他心中如何的憤怒,他都不可能成功地做出那樣子的事情。

更何況,徐文祖跟他一樣都是那類人,當時的他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沒有辦法,他只能在樸彩錫的身邊繼續扮演她的可愛弟弟,然後趁機找機會在背後說徐文祖的壞話。

不過這種辦法似乎沒有多大的效果,他的姐姐——似乎真的被那個比他還不正常的存在所吸引了。

所以金光日無比地痛恨徐文祖的出現。

他討厭與別人共享東西,更何況是樸彩錫帶給他的原本就應屬於他的。

怎麽辦呢……

那個時候的金光日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這個世界上能有辦法讓徐文祖這個人消失的辦法就好了。

-006。

在這種不平衡的相處當中,金光日也莫名其妙地習慣了這種日子。

或許保育院的生活是這麽的一成不變,既然沒有辦法改變,他也只有接受的選擇。

無聊啊……實在是太無聊了。

金光日不咋明白為什麽樸彩錫能夠忍受這樣單調又沒有意義的生活,而且每天還要跑去找徐文祖。

真不知道那樣子的人到底又有什麽值得她去期待的,不都是跟他一樣的爛人麽

但是事情很快迎來了變化。

那個跟他的姐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出現在了泉邊保育院。

站在門口看著地上那個奄奄一息幾乎快要斷氣的女孩子,金光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頓然站住了前進的步伐。

他不是可憐她,也絕對不是同情她,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麽會一直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該去幫她嗎

這個跟他身上流著同樣鮮血的“姐姐”,此時正飽受著饑餓的痛苦憑借著最後一口氣在努力地尋找著唯一的希望。

真可憐。但是他覺得她才更可憐。

他冷漠地站在一旁看著一切的發生,卻沒有出手去制止什麽。

而徐文祖更是親自掐斷了這團弱小而又無助的光芒。

金光日在那個時候幾乎可以斷定,徐文祖真的是個瘋子,比他還要恐怖的瘋子。

但是,他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否則,要是別人看到這種場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那個人還是——

“怎麽”轉過身來正準備離去的徐文祖發現了他的存在: “看見我這麽對你的另外一個姐姐,難道不上去做些什麽嗎”

他沈默地看著徐文祖幾秒,然後推開了他。

“關你什麽事情。”

-007。

雖然他回避掉了徐文祖,但是徐文祖還是主動找到了他。

他想離開,可是徐文祖還是叫住了他。

“聽著,我不是在用與你商量的口吻。”他不爽徐文祖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總是帶著命令的意味: “想要讓她好好活下去,就聽我說的去做。”

“……”

雖然身體想要離開這裏,可是他還是停住了腳步。

金光日微微地轉過身子側著頭看他,目光中帶著警戒。

“不要這麽惡心地看著我。”徐文祖不留餘力地撇開了目光, “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跟她有任何的聯系。”

徐文祖這麽說的時候,金光日像是想起了什麽,心頭湧起了莫名的情緒。

他的意思是……

“你也不希望這裏的人把她弄/臟吧”徐文祖朝他靠近了幾分,像是威脅的話落在了他的耳邊: “既然沒有能力保護她,那就一切都要聽我的。”

[沒有能力]這四個字無疑刺激了了金光日的神經,他轉過身來想要像兇平常孩子那樣抓住徐文祖的衣領,但卻被他輕快地躲開了。

他並不甘心,又嘗試再次這麽做,卻被徐文祖推倒在了地方。

沒有辦法帶離樸彩錫離開這裏,是不爭的事實。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他摔倒在地上只能感受到徐文祖的腳踩在他的身上,卻無力反抗。

徐文祖這個人最可怕的並不是他冷靜得沒有感情的黑色眼睛,而是所有事情有仿佛在他的預料之內,他看著面前這個俯下身來俯視著他,仿佛勝利者高高在上的樣子: “既然如此,就應該接受勝利者的建議。”

“你想我怎麽做”

他松口之後,踩在他身上的力氣也撤了回去。金光日起身厭惡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雖有不爽卻也只能是狠狠地盯著徐文祖。

“剛剛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徐文祖轉過身來,同樣也是嫌棄地拍了拍衣服: “既然做戲要做勸,那在外人的面前你便不可以認識她。”

“……”

聽到了他的話後,金光日完全明白了徐文祖的用意。

他想讓她代替“她”回去。

金光日垂著腦袋沈默了好幾秒,點了點頭同意了徐文祖的做法。

“哦對了。”

離開前,金光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忽然停住站在了房門。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有兩個姐姐。”

他的目光同樣冷漠地落在了徐文祖的身上,言語也逐漸變得有些冰冷。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會這麽做的。”

“我只需要一個姐姐就夠了。”

-008。

後來的不久,他便被一個朝/鮮的官員收養了,同樣也被帶回了朝/鮮。

他的生活再次恢覆到了最開始的樣子,好像什麽都沒有變化,但是卻又好像發生了什麽變化。

他開始有些懷念自己與她在保育院生活的日子。

雖然平淡無聊,但總歸因為她還算是過的不錯。

金光日有時候總會夢見那天晚上的場景,但是醒來後他的腦子依舊是空空的一片。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反覆地夢到,但是他很肯定的是,那天晚上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場難以磨滅的記憶。

其實他在看到她跟她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他確實有那麽一瞬間地想要出手幫忙。

——可是那也僅僅是因為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只是徐文祖的出現,把他心中的那份惡意無限地縮小罷了。

從頭至尾,他跟徐文祖都是那種為了達到事情的目的會不擇手段的人。

-009。

其實金光日並沒有料到後面所發生的事情。

包括她的失憶,包括徐文祖再次重新找上她以及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養父站錯隊後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韓國,金光日本來是想用剩下的資金帶著她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他發現他能做的並不多。

所以,最後他還是只能把主動權交給了徐文祖。

“你會讓她幸福嗎”

他不止一次這麽詢問徐文祖,像是個沒有被愛過的孩子般不斷地重覆著同一個問題。

雖然每次徐文祖都不想回應他,但是他的行為卻給了金光日最好的答覆。

如此,他便也沒有什麽可以再擔心的事情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其實他從來就沒有對樸彩錫講過。

金光日擡起頭看著禮堂上穿著潔白婚紗的女人,見她笑得如此的幸福,他擺了擺手指上戴著的戒指後,隨著眾人鼓掌發自內心地祝福著這對新人。

——算了。

——這種事情,還是只有他知道就好了。

——他金光日,永遠,都是她的弟弟。

————————

還有一個平行世界的徐文祖的番外!!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