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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鄭巴凜的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落在她的腦袋,震驚得她一時間說不出什麽話來。

“暈倒了……為什麽!”盡管這段時間有過怨恨與痛苦,但說是不在乎自己的親人是不可能的。樸彩錫知道事情的時候是下意識地抓住了鄭巴凜的手腕,滿臉的不可置信: “上個月的時候我最後一次見到父親,他的身體明明還……”

“一邊走一邊說吧。”鄭巴凜看著滿臉焦急的樸彩錫,搖了搖頭後嘆息一聲: “聽醫生說是老毛病了,本來瞞得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麽在議會的時候出去接個電話的時間就暈倒了……不過好在搶救了回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接到了電話……

聽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樸彩錫心中大概有了自己的想法。

“沒有出什麽問題就好。”她淡淡地說著: “不過,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醫院就在前面不遠處,她同鄭巴凜並排走著: “難道是——”

“徐文祖在考試院報案的第二天。”鄭巴凜順著她的話繼續說道,即便是擔心,但是此時他儼然對樸彩錫產生了諸多的疑惑, “你跟哥交代清楚,考試院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這個月會突然消失不見還有……”

他忽然停下了聲音,目光朝樸彩錫的面孔望去。

“彩錫你也是變/態/基/因的攜帶者,對嗎”

鄭巴凜聲音落地的那一瞬間,樸彩錫的雙腳也本能地停頓了下來。他的目光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就算她不用去確認什麽,面前的男人也已經知道了所有答案。

“哥既然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再問我這種事情呢”樸彩錫諷刺地勾起嘴角來,並不躲避鄭巴凜的目光: “是啊,我想哥你既然能問出這種問題,那當年的事情也應該查得一清二楚吧”

樸彩錫想起徐文祖當時的話來,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繼續說道: “像巴凜哥這種天才還能這麽幸福地活著,也多虧有了這樣子的基因才是。”

似乎是聽出了樸彩錫的弦外之音,鄭巴凜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才憋了老長的一口氣詢問著: “所以彩錫你回來就是因為這個事情嗎”

“……是。”樸彩錫點了點頭,印證了鄭巴凜內心的猜測: “我不相信哥你什麽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首爾。”

“嗯。”鄭巴凜回應道,當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從你跟徐文祖交往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對勁了,所以那個時候查了有關他以及保育院的不少事情……舊址現在也已經拆遷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

有關當年的事情樸彩錫其實也不太想要再提起來,她撇過腦袋移到了另外一邊,表示自己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事情了,巴凜哥。”她的身子比思緒更快一步走進醫院: “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更詳細的事情就去問……”

樸彩錫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文祖哥”,但是想想她又覺得這麽說不是很好,索性頓了又頓後才繼續說道: “算了,就這樣吧。等我去見了我父親之後,以後的事情再說吧……”

“不過,我可能沒有以後了。”無數種可能性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樸彩錫搖了搖頭: “也許,今後我都不會在韓國生活了。”

“其實不是的,彩錫……”見樸彩錫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鄭巴凜有些擔憂: “樸議員真的很擔心你的情況,這段時間你不在的時候他總是問我到底找到你沒……”

“是嗎”樸彩錫有氣無力地反駁了反問道: “到底是擔心我跟光日的身份會影響她議員的身份呢,還是說害怕被眾人知道自己拋棄親生孩子的事情”

“你真的誤會了……”鄭巴凜其實也有些不太肯定,但是這個案件是由他負責的,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裏: “樸議員是你的父親啊,他擔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樸彩錫沒有繼續回覆。

她背對著鄭巴凜,什麽話都將不出來。

“……就這樣吧。”

她推著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留下還站在原地的鄭巴凜。

“彩錫。”鄭巴凜對著自己喃喃自語: “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她一邊推門而入,一邊踩著輕步慢慢地走進病房裏。

樸彩錫探頭觀察著裏屋的情況,卻發現床上的父親此時正在閉目小憩。見狀,本來已經準備脫口而出的慰問頓時堵在了心口中,原來很輕的步伐也比剛剛要更加輕了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躺在床上的雙鬢發白的中年男性,有一種莫明的情緒在她的胸口湧流著。

這個拋棄她和弟弟的男人享受了數十年的美好生活,而她與弟弟……甚至是與這件事毫不相關的人也都因為她受了牽連。

發自內心的莫名恨意像雜草般地瘋狂生長,落在腿側的手因為在克制著情緒狠狠地攥緊著。甚至有那麽一剎那間,她的目光落在放在工具箱裏面的水果刀裏。

可是另一方面,樸彩錫又不禁覺得他很可憐。

到底…………這都是她的親身父親。就算她跟金光日極力地想要否認這一事情,可是無論如何都是真相般的存在。

但是,當年做這些真的值得嗎

到頭來,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樸彩錫在他的床邊站了很久,靜靜地看著父親已經蒼老的面孔,卻緘默不言。

半響,她準備轉身離開,卻在剛背對著對方的那一剎那間,身後就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跟爸爸講講話呢”

頭一次與自己的對話中,父親的話語中聽起來並不是那麽的嚴肅。可是這樣的氣氛顯然卻是讓她感到很不自在,也許是知道了一切真香,所以心中才會有那麽重的包袱。

“有什麽好說的嗎”她的身子頓了頓,但還是轉回過來了: “……我跟父親您,不是早就已經無話可說了嗎”

只見他雙手抻著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樸彩錫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扶住父親有些搖晃的身子,但是剛伸出手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收了回來。

算了……樸彩錫捏了捏手掌心,垂下眼睫想到。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自己又何必假惺惺地覺得這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呢

“坐下說話吧。”樸議員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言行舉止中透露著一股無法抵抗的嚴肅: “既然是要找我談話,這麽站著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吧。”

“不用了,我只是同您說幾句話我就……”

“坐下吧。”還沒有等她說完,樸議員又再強調了一遍,那聲音低沈且威懾力巨大: “我們父女之間也總該談談不是嗎。”

“……”樸彩錫沈默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搬著椅子坐到了床的旁邊: “好的,父親。”

她剛坐在椅子上,就準備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並不想拐彎抹角。

“父親。”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內心的話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但也因為激動的原因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好幾分: “等您身體康覆,我會自己……”

“你跟光日……”樸議員拿起放在旁邊的熱水,放在嘴邊小酌了一口: “都應該很恨爸爸吧。”

樸彩錫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接二連三會被他打斷自己的話。

樸議員的話用是的肯定句,而非反問句。

“是。”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畢竟現在也已經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但是不停緊握的手卻已經出賣了她此時的內心: “我很恨您,在我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如果當時我沒有失憶,也許這份痛苦會一直伴隨著我。”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在樸彩錫的眼中,父親看起來依舊很冷靜的樣子。

“既然我今天過來見你,就是想把話跟您說清楚。”樸彩錫沒有任何的猶豫: “既然您當初對我跟光日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而我也只是頂替著姐姐生活的人,現在事情都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想……”

“……不要著急說這些事情。”樸父像是早就知道了樸彩錫會說這些事情,伸手把桌旁的文件遞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了字吧。”

資料忽然被生硬地推到了她的面前來,樸彩錫的目光順著它看了下去,那張紙章赫然地寫著[遺產分配協議書]幾個大字。

“光日那個孩子肯定是連見我都不願意見我,你作為姐姐的話,你就幫他看看這份協議書吧。”

“另外,你跟光日也不用擔心你們的事情。”

然而光是看到標題這幾個大字,樸彩錫便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把資料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生氣地反問著父親: “父親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您這是在開什麽玩笑嗎!”盡管極力地克制內心的情感,可是言語間還是難掩此時此刻的憤怒: “您……對我與光日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最後……最後……”

“……最後您只是想給我看這份東西嗎”

她彎起嘴角似是嘲諷: “如果今天您只是想讓我看這份東西,那我想其實也沒有什麽必要了。”

“現在我跟光日都活得很好,就算沒有這份您這份所謂的財產,作為姐姐的我也不會讓光日他……”

樸彩錫頓住了聲音,言語中透露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感覺: “而且,我既然知道了自己是個冒牌貨,也不會再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了……很快我就會帶著光日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了繁華的宮殿,又怎麽會舍得屈身於落魄的舊房子呢”樸議員嘆氣了一聲,緊接著又是搖了搖頭: “那個時候的我,做出那樣子讓你們姐弟不可饒恕的事情,也是出於這樣子的想法吧”

然而他卻是搖了搖頭,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反問。

“除了這些東西,爸爸也無能為力做更多的事情了。”樸議員又再次拿起桌上的資料遞給了樸彩錫,雖然他盡力打起撐開眼睛,可滿臉的疲憊卻早已將他出賣: “收下這些吧,而且爸爸也活不了多久了……假如你跟光日兩個人都要一走了之的話,那整個家還怎麽辦。”

“您這是什麽意思”聽到父親說到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時候,樸彩錫的身體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什麽叫活不了多久了……巴凜哥不是說很快就能出院了嗎現在您又說您…………您這是在拿我們姐弟當玩笑耍嗎!”

一時的激動讓樸彩錫連敬語都忘了用,她看著父親手中的資料,撇開了沈重的目光。

“而且我也不是父親您。”像是顧忌到什麽一般,平覆情緒後的樸彩錫繼續說道: “既然我選擇回來再找你,就說明了我已經做好了什麽都不要的打算。”

“平心而論,哪怕我跟光日身上流淌著您的血液,可我們始終無法原諒您對我們所做的一切……”

“與其這樣子,倒不如走得一幹二凈。哪怕是像狗一樣地生活著,我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本心去做我那些我覺得不合理的事情。”

“言至於此,如果父親您需要召開新聞會解除我們之間的關系,我也會盡量地去配合您。”

她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可遞在他面前的資料卻始終懸掛在半空中。

“好啊……”良久之後,床上的人發出了長長的聲音: “我從未想過像我這般自私的小人,卻有著像彩錫你這麽可愛的孩子。”

“就算這輩子做出了那麽多錯誤的抉擇,但是看到彩錫長大成人的樣子,我也不用再擔心那麽多事情了……”

樸彩錫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但是離開前她還是鞠了一個躬。

“請您保重,父親。”

她走到房門口正準備開門離開前,卻還是停頓了一下。

“我跟光日其實並不可憐。”頭頂的陰影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此時的情緒也只有樸彩錫才知道: “我們……一直以來過得很幸福。”

她說完之後,便推著門沖出了醫院,一刻兒也不想要再停留在這個地方。

踏出房門的那一剎那,所有情緒在那瞬間再也掩藏不住。樸彩錫本來已經強忍住了快要奪眶的淚水,可是無論她迫使自己如何冷靜,當她低頭看到擦得程亮的皮鞋的倏忽間,再是無法慌亂地藏住內心的所有。

“文祖哥……”

眼淚在她擡眼的時候便已經流了下來,她在他的面前頓然泣不成聲。

徐文祖似乎是在醫院門口等了她很久的樣子,本就柔軟的發吹得有些散亂,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他動作緩慢地半蹲在了她的面前,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安靜地看著她情緒爆發的模樣,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的發生。

“回家吧。”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似是作以寬慰: “……一切都結束了。”

像是覺得這麽做並不滿足,他又把樸彩錫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

然而,回應徐文祖的,卻只是她的哭泣聲。

#

那天過後的一個星期後,樸彩錫其實接到了鄭巴凜打來的電話。

那個時候的她剛好正在準備收拾飛往朝鮮的行李,就聽到了電話裏頭鄭巴凜那有些疲憊的聲音。

“彩錫呀。”鄭巴凜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告訴她真相: “哥告訴你個事情,你可以接受嗎”

整理衣服的手頓時便停頓在了原地,樸彩錫一猜就知道了他想說的肯定是有關她父親樸議員的事情,但是她怎麽都不會想到——

“樸議員昨夜在病房中自殺了。”那略微帶著歉意的話在電話中輕輕地響起: “剛剛我去取證了,現在需要等家屬過來確認……”

“……”

樸彩錫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能從這一信息中晃過神來。

然而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親手替自己死去的父親操辦了整個葬禮。

樸議員把財產對半分配給了她還有金光日,即便是那天她極力地拒絕掉了這一切,可最終她還是遵循他的意願接受了這份財產。

光日拿到這份遺產是什麽態度她並不清楚,但她還是把資金拿了出來用於投資保育院的項目。

雖然心中也有埋怨,但是更多的是抹不掉的憂傷。

此時的她正在父親的書房中收拾著最後的遺物,因為很快她也就要離開了這個家,這裏很快就會變成一座空宅。

她拿著抹布一邊清理著桌子上雜亂的資料,正好有一封信件從那它們之中掉落了出來。

樸彩錫彎下腰來撿起信來,而那張信上赫然地寫著幾個大字。

——【致吾愛女】

她捏著信的邊角,原本是不想打開來再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還是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這份所謂的信。

【很高興,我可愛的女兒,你願意打開信來讀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的信。】

樸彩錫的目光在信上掠過了第一行。

【沒能親口跟你還有光日說聲抱歉,實屬是我的遺憾。請體諒一位年過半百的父親的自尊心吧。】

【對於當年做出把你跟光日丟棄的決定,我並不後悔,因為這就是確實就是人性。所以你跟光日也不必過分糾結要不要原諒我這種事情。】

【不過,當知道你跟光日就是當年被我拋棄的孩子時,我反而是覺得是一種解脫。】

在寫完這句話的時候,樸彩錫明顯地感受到筆者寫字時的猶豫與停頓。因為在末尾的時候,紙張上有著很濃重的被暈開的跡象。

【說再多也無濟於事,無論如何,這十幾年來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最後,再讓爸爸對你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吧。】

【結婚的那天,請一定要告訴爸爸啊。】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信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句話,但卻足以擊潰這段時間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內心城墻。

她也不知道寫這封信的時候,她的父親是懷揣著怎麽樣的心情寫下的這些話。

當年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不想再去回憶了。

——因為她,不僅失去的是可以憎恨的對象,還失去的是,將她養大成人的父親。

#

操辦完父親的葬禮後,樸彩錫覺得這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她赫拉宮殿的頂樓靜靜地眺望著遠方的夜景,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的當中。

忽然,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為什麽不多穿些衣服再上來”似乎早就料到樸彩錫的習慣,她的身上披上了帶著他薄荷氣息的外套: “不是說過了嗎,這樣子很容易感冒的……”

“啊,是文祖哥啊……”感受到了對方的溫度,樸彩錫也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背後抱,仿佛這一切都變得非常地正常: “你還別說,還真的有點冷呢……明明是夏天,卻感覺這幾天天氣特別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還聽到了清脆的碰撞聲。

“嗯……”

他的鼻音聽起來有些沈悶的感覺,像是有些疲憊。

“文祖哥。”她輕輕地問道: “是太累了嗎為什麽感覺好像你要感冒的樣子……”

他並沒有很快地作以回應,而是抱著她更緊了些。

淡淡的薄荷味道在她鼻尖上纏繞了很久,沈默很久之後她才聽見徐文祖並不在乎的聲音。

“也許吧。”

他淡淡地說著。

“……”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適合開始,他們之間開始變得這麽的親密,但也並非無法不談。

她靜靜地享受著徐文祖的懷抱,但也巧妙地什麽話都不想去提及。

他們現在的狀態就很好,是一種動態的平衡。

“我有禮物要給你。”

忽然,徐文祖松開了她,背後頓然變得有些涼颼颼,一片冷風呼呼地吹過。

“誒……”

她轉過身來,看見徐文祖從手腕上摘下了一串項鏈。

因為光線不是很好,加上她有些近視,樸彩錫看了半天才發現那竟然是——

“這是……手鏈”

她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有些不可置信,看著那串項鏈上的十幾顆牙齒在受力的作用下晃動了好幾下。

“很漂亮,對嗎”

徐文祖滿意地看著他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他所制作的藝術品,嘴角微微地上翹。

——很漂亮,但也非常的危險。

“嗯……謝謝。”

看著徐文祖的反應,樸彩錫大概猜得出來這應該是用真的牙齒所制作的手鏈了。雖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內心滋生,但是她還是接受了徐文祖的好意。

“話說,文祖哥……”她晃動一下手腕,擡起頭看向徐文祖: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

“巴凜哥之前跟我說了……你其實也是變/態/基/因的攜帶者是嗎”

聽到樸彩錫的問題時,徐文祖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地往裏縮了縮。

半響後,他輕輕地“嗯”一聲。

“哦……這樣。”樸彩錫點點頭,表示了解: “看來那位所謂的丹尼爾博士的結論也不一定完全是正確的嘛……就算是攜帶變態基因出生的孩子,大概率是那1%才是……”

她一邊拿著手指在數著,手鏈跟著手腕的晃動也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她一邊嘴邊在念叨著: “你看嘛,像我,光日,你,還有巴凜哥……大家都沒有做過什麽壞事的人……”

“而且我也不相信什麽基/因論,只要好好地培養的話肯定不會變成壞人的。”樸彩錫歪著腦袋,像是在向他作以求證: “你說對吧文祖哥”

然而徐文祖確實彎著嘴角笑著抱住她,把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問道。

“怎麽了現在是還沒有結婚,彩錫就已經是想要孩子嗎真是太意外了……”

“…………”聽到徐文祖這麽反問,樸彩錫瞬間漲紅了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甩手把身後的人推了推, “……說什麽呢,我哪裏又說我想要孩子了……真是的……不要老是亂說呀!”

可身後的男人笑意更深,從鼻音中發出的顫音像是帶著逗弄的意味,這讓樸彩錫更加想要找個地洞鉆進去了。

“年末的時候……我們就舉行婚禮吧。”帶著玩笑的言語落在她的耳旁邊: “畢竟我們彩錫現在也是成了新的一任的家主了,如果再不快點抓住的話……我可擔心你會跟別人跑了……”

“我哪裏是這樣子的人嘛……”聽見徐文祖這麽說,樸彩錫小聲抱怨著說: “真是的,就算我現在跟別人跑了的話,文祖哥不也只能吃啞巴虧嗎”

她小聲地嘟噥道,但還是被徐文祖聽了進去。

“跑了的話……”面前的男人半瞇起眼睛來,眼底像是流露著什麽情緒,苦惱地撫摸著後腦勺搖了搖頭: “那可真是不好辦啊……”

見徐文祖這麽說,樸彩錫反倒是有些好奇,假如她真的不跟他在一起,徐文祖會怎麽辦

“……”徐文祖看著她沈默了幾秒,反問她: “彩錫你難道想聽真話嗎”

“你說嘛,反正這一切都是不成立的假設,又沒有什麽關系。”

“會先殺了那個男人。”輕描淡寫的話從徐文祖的翕動的唇片中緩慢吐出,仿佛這一切十分的正常: “然後再把彩錫你帶回來。”

徐文祖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覺得這麽說還不夠,勾起嘴角露出有些像孩子天真的笑容來。

“如果生氣的話,說不定會先打斷彩錫的腿……然後再……”

“等等,停停停!”本來聽到殺了那個男人的時候樸彩錫就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當她聽到徐文祖說後半句話的時候,樸彩錫馬上打住了徐文祖接下來的話, “不要說了,大半夜的聽著很恐怖的!”

“這種假設不成立!可以了吧!跟文祖哥談戀愛還有隨時隨地失去生命的可能性,想想就覺得恐怖……”

“膽子這麽小。”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牽住她纖細的手腕準備帶她到樓下: “走吧,跟你說出門要多穿點衣服,手還是這麽冷。”

“那不是有文祖哥會給我帶衣服上來嗎”聽見徐文祖的話後,她滿臉幸福地扣住了徐文祖的手掌,整個身體往他的方向靠過去: “因為知道文祖哥一直會在自己的身邊,所以我才會活的這麽肆無忌憚嘛……”

徐文祖慢慢地從她的臉上收回了視線,本來集聚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時候變得渙散。

手上傳來是的樸彩錫的溫度,像火一樣的溫暖。

——其實,他的確確的是基/因/變/態的攜帶者。

“啊,好餓啊。”

樸彩錫的聲音似乎在他的耳邊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變得有些淡淡的,聽起來像是由遠及近飄忽感。

——但是,他並不是那絕無僅有的1%。

他們並排走在一起,落在他耳邊的聲音好像越來越遠了,變得越來越不真切。

“我們去吃關東煮吧怎麽樣”

她轉過頭看著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徐文祖,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 “然後吃完我就們就附近的商業街逛逛吧,這段時間這麽忙都沒有時間放松。”

他的餘光似乎只能瞥到樸彩錫的雙唇一張一合,實際上他並沒有仔細地去聽她剛剛在說什麽。

——他從頭至尾,就是屬於那大概率99%的瘋子。

“啊,好啊……”徐文祖轉過頭來用笑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哪裏。”

“嘿嘿,太好啦。”

——不過,也無所謂她知不知道了。

——因為這輩子,這份像火般溫暖的溫度,會一直陪伴著他進入墳墓。

清脆的手鏈聲在寂靜的街道中響得很是清脆,一直蔓延到街道盡頭很遠的地方。

【T。H。E。E。N。D。】

————————

完結啦!!!

後面還有彩錫,金光日,徐文祖(本文),徐文祖(原著線)第一人稱的四章番外2333因

原先想寫ABO來著,後面不太想寫了qwq

【接檔文】

南韓乙女CG收集圖鑒[韓娛]

意外綁定戀愛系統,進入與現實無異的全息世界,游戲開始便是她獨自到南韓留學。

除了吉他與小書包身無分文,還不能隨便亂跑尋求幫助。

雖然開局艱難,但系統告訴她只要集滿攻略玩家的CG圖冊就算完成任務。

而CG收集收集圖鑒包括但不限於——

[被權至龍壁咚捏臉]

[同李二碩合作吻戲]

[給孔侑叔溫柔摸頭]

[隨宋閔浩街邊吃串]

[跟李東旭綜藝帶娃]

[和李朱赫拍攝雜志]

[捧臉李俊基下巴親]

[……待添加]

系統: CG照都安排上了!你的男神歐巴就在眼前!快上鴨團團!可以的!

南梨團:……QAQ!

看著一群好感度莫名飆升的男神們,求生欲爆表的她只能抱著書包,瑟瑟發抖躲在墻角。

——嗚嗚嗚嗚,我,我我確實可以,但只是嘴上可以,不是身體可以呀QAQ

——還,還有啊,請這位偶像離粉絲生活遠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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