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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相敬如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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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相敬如賓

季陵瀾白是一國之君,想要的人是從來沒有失手過的,後來以一百兩黃金買下了這個所謂尋夢坊最美的姑娘,綺妍,要她來唱曲,舒月半睡半醒見很快見一個女子身姿窈窕抱著琴走了進來,那一雙眸子宛如那天上的姣姣月亮,是那般的清涼透徹,仿佛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沾染到這尋夢坊的利益氣,純然像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可人。

舒月同為女子,都被這樣的姑娘狠狠吸引了去,想必季陵瀾白應該更是驚艷喜歡吧,這般想著舒月便緩緩偏開身子向他的方位看去,他端坐在桌子邊,一只手握著腰間的玉佩,另一只手安穩地放在桌子上,低垂著眸子,像是在思考什麽。

“公子,奴是綺妍。”這位俏姑娘說著便緩緩彎了彎腰,覆坐在一邊的圓凳上,調琴試音。

舒月陡然清醒過來,也是端坐起身子,準備好好聽聽這位姑娘的琴音,畢竟是值得一百兩黃金的,這是多貴啊,她們的陛下還真是一擲千金。這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了,陛下不心疼,她可是真的有點心疼的,舒月起了精神要好好聽這姑娘彈奏的,哪裏知曉她光光是調音便耗費了一盞茶的功夫,舒月愈發有些懈怠、不耐煩,在心中又是好一陣腹誹季陵瀾白。

她慢慢偏頭向季陵瀾白看去,這時候他擡手支著下頜,仿佛也有些困頓了,只不過他一直沒有出言說話,好似都在等著這個綺妍姑娘的琴聲。

舒月饒是再不耐煩也得陪著陛下受著,畢竟她們都是陛下的奴才,終於那綺妍姑娘緩緩擡頭,輕聲道:“公子久等了。”話音剛落便要撥琴,這時候卻在雅間外聽到了旁人的聲音,是一個渾厚的男聲,念道:“不知閣下可否聽鄙人一句,鄙人願意再加價,只願閣下能夠將綺妍姑娘讓與鄙人。”

這聲音穩穩傳了過來,舒月心中迷惑越來越大,仍是悶聲不說話,一直等著季陵瀾白發話,須臾,季陵瀾白輕笑道:“閣下這話也是真的奇怪,若是閣下真的喜歡這個綺妍姑娘,方才競價時,為何止了,現在想要加價我又為何要答應你呢?畢竟你知道的,綺妍姑娘可是我花了一百兩黃金買來唱曲彈琴的。”季陵瀾白說完便緩緩站起身,大步向綺妍姑娘那走去,一下子揚手拉起綺妍,旋身坐在圓凳上,將綺妍攬在了懷裏,伸手摸上她吹彈可破的臉,嗤笑道:“我憑什麽要讓給你呢?”

綺妍登時那一張臉便白了起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恥辱,不斷掙紮著,高聲道:“公子還請自重,綺妍賣藝不賣身的!”掙紮著從季陵瀾白的懷裏站了起來。

門外的男子聽到綺妍的驚呼,雙手狠狠捏成了拳頭,屏住呼吸,忍住怒意沈聲道:“不知道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將綺妍姑娘讓給我。”這個時候他終於不用敬稱了,變得有些憤怒,身邊的下屬一下子拉住他,輕聲念道:“大人,不可,我們這樣的身份不能鬧出什麽大動靜來,會引火燒身的。”

“讓?在本公子的眼裏,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怎麽就憑你還想要跟我爭嗎?你既然一開始沒有想要得到,那麽這之後你也別想!”季陵瀾白說罷便再次伸手向綺妍的臉上摸去,就在這時候,綺妍尖聲驚慌道:“公子不要失禮。”

季陵瀾白偏頭看了一眼卷簾外,繼續刺激道:“想不到還是個冰清玉潔的樣,今夜你就是我的人,知道嗎,今夜燈會燦爛,我在那點心湖上定下了畫舫,綺妍姑娘還是帶著你的琴隨本公子一同前往,為我們助興去。”說著便要裹夾著她往外面走去,舒月一路上跟著。

揮開卷簾時,看見了立在一邊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身形高大,另一人站在他之後,二人皆是咬牙垂頭,未曾與他們眼光對視。這麽看是有一些躲閃,好像是在畏懼什麽,舒月從他們身邊走過都察覺到了不對,她偏頭緊跟著季陵瀾白,以為他也會發現什麽,可是他全程都攬著那個綺妍姑娘,那一雙眸子似乎是要往她身上貼去一般,完全沒有要理舒月的意思,舒月扯了扯嘴角,看不清季陵瀾白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綺妍姑娘,本公子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隨了本公子你日後便能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你若是非要跟本公子拉扯呢,那你就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扯。”季陵瀾白不覺間就大膽伸出手攬住了綺妍的腰際,說話的聲音也漸漸拔高,好像是刻意為之一般。

舒月走著走著便見面前出現一輛馬車來,很快季陵瀾白就攬著她的美人上了馬車,舒月正要大步跨去馬車上卻突然被季陵瀾白攬開卷簾探頭道:“小月子,你不用跟著了,燈會這般熱鬧,你個兒去耍會。”季陵瀾白就這樣風輕雲淡地看了一眼舒月,隨後便立刻放下了簾子,輕喝道:“向點心湖的方向去。”

馬車裏有些昏暗不清,綺妍坐在角落裏有些瑟瑟發抖,一雙眸子在黑暗中不知該望向哪裏,她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面前的這個男子非富即貴,有權有勢,怕是連尋夢坊都是招惹不起的,旁的就更不必說了,她今夜註定是要折在他的手上了,一想到這個她便渾身發抖,覺得整個後腦都要炸開了。她這般想著便慢慢向車廂裏面的角落縮去。

季陵瀾白在放下簾子的那一刻登時便沈了臉,眼神越到綺妍的身上,冷聲道:“你倒也不必如此畏懼我,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麽,安靜待著便是。”季陵瀾白伸手慢慢掀開那窗的卷簾,向四處看去,馬車行駛的並不快,這是他授意的,他就是要這樣慢慢釣出那條大魚來。

聽著季陵瀾白這冷寒的聲音,綺妍登時便覺得透骨的涼,有些摸不準這個人是什麽意思。

她覺得他這個樣子與方才好像變成了兩個人一般。

馬車行到一個稍顯昏暗的長街,季陵瀾白屏息聽著便覺有一群人在向他的方向靠近,至於到底是不是他要的人還是未可知的。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了巨大的動靜,車夫在前面叫著:“公子,不好了,有人!”

季陵瀾白聽罷便登時一個旋身拽著綺妍沖下了馬車,拽著她走了好幾步,入目便是十幾個黑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每個人手上都握著亮閃閃的大刀,那帶頭的便是在尋夢坊雅間出聲要他讓的人,季陵瀾白在黑暗中兀自勾了勾嘴角,他一手捏住綺妍的脖子,朗聲道:“這便是你的情郎嗎?看他這個樣子若是得不到你,怕是不會死心呢,在古洛皇城下居然都敢這個樣子。”季陵瀾白說著便緩緩擡手欲要用力。

只見那人登時道:“住手!你快些將綺妍放了,不然今日你怕是要死在這兒!”那個高拔的男子像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話,立刻拔刀要往前面走去。

就在這時候,季陵瀾白的一雙黑眸在燈的映照下顯得閃閃發光,帶著一絲魅惑的聲音,懶洋洋道:“陳尋,你是不是蠢,哦,朕忘了,你是真的蠢!”此間季陵瀾白說著,身後便有一大群人圍了過來,那是他的暗衛,守在這兒多時,這條大魚終究還是落網了。

陳尋立刻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道:“你!你!你是渝皇!”身邊的一切好似在那一刻都吵鬧起來,整個後腦像是被炸開一般,季陵瀾白冷傲的聲音絕世:“給朕把他們抓起來!”

舒月一路上緊隨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擔憂季陵瀾白,更不明白他會遇到什麽驚人的事,要她一個人在燈會上耍著,這豈不是無趣,再說了被他這麽一鬧她早就沒有心情了。暗衛很快便將數十人都牽制住,季陵瀾白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他的手仍然捏緊著綺妍的脖子,轉眸看向四周時,見舒月躲在馬車的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來,那一雙眸子在四周望著。

季陵瀾白扯了扯嘴角,朗聲道:“行了,還躲什麽躲,朕都見到你了,出來!”

舒月這才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頭大步走了出來,垂著頭緩緩走到季陵瀾白的身旁,眼神輪轉到季陵瀾白那掐著人姑娘脖子的手,若有所思。

季陵瀾白被看的有那麽一些毛骨悚然,一下子甩開了綺妍,沈聲道:“算你安靜,朕不會傷害你,你走吧。”

舒月看著姑娘那脖子上的淤青,頓時產生了幾分同情,諒你長得再傾城傾國在咱們陛下眼裏那都是個花瓶。舒月註意到這姑娘此時已是滿臉的淚水,一雙眸子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哭得通紅一片了。

季陵瀾白偏身居高臨下看著被牽制住的陳尋,嗤笑道:“陳尋啊陳尋,你們舞忻難道是沒有美人嗎,你怎麽就如此特別,偏偏喜歡上我們古洛的姑娘,栽在女子的手裏,你覺得滋味怎麽樣?你可是舞忻大名鼎鼎的密探啊,就這樣廢了,你現在也應該明白,朕捉住了你,就等於握住了你在古洛紮下的所有密探,朕絕對要將你們連根拔起,清除你們這些毒瘤!”季陵瀾白說著便是接連不斷的幾聲嘲笑。

陳尋低著頭,那一張臉青的難看至極,灰敗不堪,舒月望向跌坐在一邊的綺妍,她整個人都顫抖著,好像是受不得這樣的打擊,眼淚直直往地上砸去。

陳尋好半晌才輕聲道:“綺妍,此生無緣了,你好好過下去,我愧對於君上。”

舒月垂下臉,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季陵瀾白沈聲道:“你若是供出所有的線索,朕也是能叫這位綺妍姑娘好生過完這後面的光陰的,你若是不好好交代,那朕覺得這姑娘美艷如此這世間該是有不少男子為她所著迷吧。”

“你!”

舒月掩了半邊臉,這是政事她才不會開口,就在這樣危機時刻,綺妍像是瘋了一般錯開舒月手裏握著釵子就要往季陵瀾白的後勁紮去,說時遲那時快,舒月當時便驚叫一個“陛下”撲了上去,那釵子狠狠紮進她的後肩胛骨,她痛的重重地扯了扯嘴角。

“舒月!”季陵瀾白自負自是沒料到一個棲身於秦樓楚館的女子還能有著如此的膽量,實在是忽視了,他攔著舒月,緊鎖眉頭,焦慮道:“你怎麽樣?”

舒月半瞇著眸子,心裏有些無語,她這應該算是救駕吧,只是她感覺到後背好疼好疼啊,更叫她奇怪的是,怎麽還不叫大夫啊,昏睡過去前,舒月努力叫著:“大夫,大夫,大夫。”

處理好一切已經是後半夜了,勤政殿裏所有的宮人都嚴陣以待,都在想著這舒答應此番怕是要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了,這是救駕有功啊。陛下一直都守在這床頭像是在等著舒答應醒來呢,這可不一般了。

舒月迷迷瞪瞪的,終於感到了有些知覺,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季陵瀾白的一張臉,很臭的一張臉,好像她欠了他什麽似的。

“你醒了。”

“嗯。”舒月張了張唇應道,“感覺還行,就是有點疼。”

“就不怕死嗎?還是說早一點去陪陳朗你心底裏更高興些?”季陵瀾白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其實那手緩緩捏著被褥。

“怕死,不過這不是情況緊急嗎,再說我也沒死,這下還成了有功之人。”舒月說著眉眼便染上幾分喜悅神態。

“那你想要什麽?為了這個都不惜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季陵瀾白說著便挑了挑眉,言語間有些惱怒的樣子。

“不是,陛下,那時候情況發生太快,妾身怎麽會還有時間來得及思考,妾只想著一定要救下陛下,陛下是絕對不能出事的,旁的真的沒有想。”舒月說著便扯了扯嘴角。

“以後你就留在勤政殿奉茶吧,你在朕身邊,朕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挺舒適的。”季陵瀾白斂了斂眸,聲音很輕。

他這麽說,舒月有些驚異,頓時瞪大了眸子,有些不敢相信道:“陛下,你這是?”

“別誤會,你在朕的身邊朕才能更好的護住你,衛你平安。”

“好。”舒月彎了彎眉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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