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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憤然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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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憤然吐血

太後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只見列坐的酒桌榻幾上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聲響,眾臣視線紛紛向傳來聲響的方向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公公尖聲喚道:“太後娘娘,顧小將軍吃醉了酒,方才摔了過去,奴才方才查驗,這頭似乎摔到了。”

珠簾之下,太後微微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旁側的皇帝輕聲道:“這顧煥還真是貪杯啊,快將他擡去偏殿歇息吧,堂堂一個大將軍,酒量竟然如此之小。”小皇帝說著便嘲諷般搖了搖頭。

太後視線掃過小皇帝,悶聲道:“離兒,這是認為顧將軍是真的醉了嗎?”太後這語調帶著幾分玩味,小皇帝慢慢將身子靠在龍座便,擡手撐著自己的下頜,透過珠簾掃過列坐在下的群臣,淡淡道:“母親此番的意思便是想將無塵姐姐下嫁給顧小將軍嗎?母親若是決意如此哪裏值當要辦這麽個宴會,何不直接下一道賜婚旨意來的迅速。”

小皇帝說著便撇了撇嘴,覺得這樣實在有些多此一舉,他年紀雖然不大,可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多少也會耳濡目染,他還記得那天姐姐跑到他的宮殿裏來哭訴,神情是那般的哀慟,這方才知曉,姐姐的心上人是那個因戰事死去的顧家大郎,只不過顧家大郎早已娶過親了,姐姐這些年還是念念不忘啊。

太後聽著小皇帝這番言論,低聲輕笑道:“皇兒的意思是叫我直接將你姐姐塞進永安侯府嗎?這樣想必少年意氣的顧將軍不會有什麽好情緒吧。畢竟現在我們都要倚仗他來制衡朝中蠢蠢欲動的勢力,萬是不能鬧僵的。”

“我看顧將軍未免會領情,不是有傳言說他有一個深愛的異國女子嗎?這樣把姐姐嫁過去,最後不安寂寞的人還是姐姐。”小皇帝年紀尚小,全靠著太後支撐著,他的性子多愁善感本就是不適合做皇帝的,奈何先皇子嗣雕敝,小皇帝還是被硬拉上了高位。

太後並沒有繼續說其他的話,只是偏頭看向另一邊安心喝著酒看著歌舞的盛珞,心思百轉千回,一向與顧煥不對頭的盛大人,今夜倒是格外安靜啊,這種安靜看起來當真有些不真實。

“異國女子又算的了什麽,無根的人來到我零國的領土,死的悄無聲息豈不是簡單非常。”太後輕聲念了念,勾了勾唇角,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得意的笑意。

顧煥躺在偏殿的榻上,待服侍的人全部散去後,他伸手捏了捏額頭,猛然睜開雙眸,深沈一片,方才太後的話十之八九是要將無塵許配給他,當時只能裝醉摔倒才能打斷太後所言,只是躲得過一時怕是躲不過一世,皺著眉頭,顧煥起身,輕聲喊道:“曾三,曾四,傳我的消息,立刻將楚姑娘從渝國帶回來,如果她心裏不願意你們就強硬給帶回來,就說事後我會向她解釋。”顧煥思慮再三,還是要盡快將自己的婚事給處理完畢,好不讓太後有可乘之機。

曾三曾四像一陣黑影從窗前掠過,回應了一句“是”,便再次輕飄飄地離去。

不多時,偏殿的扇門有人輕輕叩響,顧煥又躺了下去,裝作喝醉的樣子,門外傳來聲音。

“殿下,想必這顧將軍此刻正昏睡著,聽前殿的人來稟告說,將軍醉酒磕到桌子了。”宮女的聲音很輕,站在廊道邊勸說著公主。

無塵輕輕搖了搖頭,回應道:“你且在門外守好,如果在裏面聽見了我的動靜就要立刻高聲呼喚,最好是將偏殿的人全部喊出來。”打小她便會去永安侯府玩鬧,常常和兩兄弟在一塊兒下棋,飲酒作詩,顧煥的裝醉可以偏過大殿中的人卻是騙不過她的。

無塵想著便大力推開了扇門,向裏屋走著,低聲喚道:“阿煥,你莫要再裝睡了,我知道你現在清醒著。”

顧煥扯了扯嘴角,再次坐了起來,歪頭看著這個滿身華服,姿態端榮的女子,沈聲道:“你堂堂一國公主,就這樣和我共處一室不好吧?”顧煥好以整暇地盯著她看去,眉目間帶著一絲打趣的意味。

無塵不為所動,小時候顧二最喜歡的便就是捉弄她了,完全沒有將她公主的身份放在眼裏,現在大了,依然還是那個樣子。

“你今日大殿之上裝醉是不想娶我吧?”開門見山,無塵直接將來意說清楚,挑了挑眉看著顧煥。

顧煥勾了勾唇,樂道:“無塵,其實我知曉,你自小就是喜歡我大哥的吧,奈何你一個公主當時確實清高孤傲,沒有將心跡表明給大哥,現在我大哥已不在了,太後便想將你嫁入我永安侯府,你就甘心當一個棋子嗎,今夜我如此作為,豈不是正合了你的意。”顧煥說罷便轉而躺在床側邊,煞是閑適。

無塵咬了咬牙,又向前一步,然後明艷的臉笑了笑:“我是喜歡阿澄,可是當時老侯爺位高權重,定下了裴家的女兒,我父皇更是懦弱沒有一點要為我爭取的意思,現在阿澄不在了,我更是要守好他想要守好的一切。”無塵說著便開始扯開自己的衣裳,向床榻裏走去。

顧煥渾身一驚,怒道:“無塵,你這是什麽意思!”

“阿澄說過,若他身死,一定不能讓你如願娶楚家女子,我不知道阿澄這話到底是何種意思,但我想來,只要我嫁給你,那我就能替阿澄守好他想要守護的一切。”這話落下,無塵光潔的肩頭便露了出來,通體只剩下裏衣,她嘴裏大呼道:“顧將軍,你這是要對本公主做什麽?”聲音的語調不斷上揚,甚至帶著幾分恐慌。

扇門之外的宮女立刻得到了訊息,高聲吆喝著。

顧煥一雙黑眸直直瞪著她,然後便想要跳窗離去,只是這時候才發現哪裏不對,渾身有些無力,虛晃著看向前方,面前的無塵勾了勾唇,笑道:“自你來偏殿這無色無味的熏香便點在了殿中,計謀雖然是臨時起意,可是也算是順利。”無塵說完這一句便赤腳上了床榻,緊緊環繞上顧煥。

顧煥眉頭緊鎖,心裏發狠,怒道:“無塵,幼時你我相識,何至於如此算計我!”

後來便昏睡了過去,今夜這偏殿實在熱鬧,後來耳邊一直響著細碎的抽泣和哭啼聲,顧煥再醒來時,已經是在永安侯府中的,昨夜所發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場夢境,只是他能真切感受到,確實有不好的惡事發生在他身上了。

“曾三曾四,到底是怎麽回事?”

曾四面容難看,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曾三當機立斷,向前一步解釋道:“昨夜將軍在偏殿輕薄了公主,太後與陛下等人皆親眼所見,太後的意思是等將軍你清醒後親自進宮問罪。”

顧煥聽到此便伸手狠狠捶了捶床板,他是實在沒有想明白,為何無塵要來算計他,一雙眸子幽深憤恨。

曾三看著將軍只單單聽這個消息後便全然惱怒了,若是知曉楚姑娘的事,豈不是會……實在不想將自己的小命今天就丟掉啊,硬著頭皮,曾三跪在地上,沈聲道:“將軍,渝國楚姑娘失去了所有的訊息,她整個人都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話音剛落,顧煥便猛然站起身來擡腳向他狠狠踹去,發狠道:“你在說什麽!”

曾三十分憋屈,被踹地翻了一個跟頭,撞到了桌角,曾四自知事情嚴重,趕緊跪下解釋道:“將軍息怒,楚姑娘消失地這麽突然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相助的,尋夢坊和我們其他的暗線都在古洛城中搜尋,應該不久就會有消息的。”

顧煥立在一邊,心跳如雷,大聲吼道:“出去,你們都滾出去!”顧煥感到自己受騙了,這個陰險狡猾的楚蕭原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對他虛與委蛇是嗎?為的就是有一天博取了他的信任然後逃走,再也不見是嗎!

他用一顆真心和信任換來的是什麽?全是欺騙,她果然是個騙子,顧煥大喊:“動用顧家所有的暗線,全力將楚蕭給我搜出來,這個狡猾的女人,我要她不得好過!”此話說完,顧煥便情緒激動地吐出一口血來,那滿口的腥甜似乎為他的心中帶來巨大的苦楚,就這麽一瞬間顧煥又暈了過去。

楚蕭已到九路山山腳,大哥到底還是擔憂她一個人孤單,將身邊的兩個得力丫鬟隨了她來九路山,楚蕭還是有些愧疚的,兩個丫鬟與她年紀相仿,不過只比她小了兩歲而已,這一輩子就要像她這般折在深山老林之中了。

“上山路上困難重重,這是我事先準備好的香囊,你們且每人都佩戴上,這樣在途中才不至於落了那迷障。”

“謝姑娘。”兩個丫鬟俏生生的,看得楚蕭有點心疼,她道:“如果你們有不願去的,便就現在離了去吧,我知道,這是殿下的命令,你們不得不守,但我也不想看你的年華就耗費在其中了。”

兩個丫鬟相看一眼,然後立刻跪了下來:“姑娘好心,婢子曉得,只是婢子願意隨著姑娘。”

“婢子也是。”

無言感動,楚蕭向前一步將她們扶了起來,前方去探路的人很快便回來了,最後走了約一個時辰才到了藥園,途徑那條小河時,楚蕭未免又想起了從前。

藥園看樣子是荒廢了許久,期間雜草叢生,三個人帶著行囊就這樣向前面看去,帶著巨大的迷茫。

“千兮千歡,你們倆個先在原地等一等我吧。”楚蕭說著便大步向藥園的門欄前走去,對著門欄輕輕跪了下來,然後磕了頭,大步推開門欄,接下來就是三個人齊齊收拾屋子裏面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這樣一收拾便有一整日了,到了暮色降臨時,這院落終於幹凈整潔起來,院子裏有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撲面而來。

楚蕭躺在那搖椅邊,擡頭看著這漸漸西沈的天突然感到了滿足,似乎守著這一個小小的院子也足夠叫她知足了,她偏頭看著兩個小丫鬟還在收拾著,尋聲道:“千兮千歡,你們兩個來歇一會吧,藥園我們到時候在弄吧,你們看這漫天的星辰可是十分好看啊。”楚蕭說著便彎了彎嘴角,神色平靜。

“姑娘,這山上的天是真的好看啊,就像人的眸子一般,是那麽的清亮。姑娘可累了?可要先去安寢啦?”千兮偏頭看著姑娘那淡淡的情緒低聲問道。

“還早呢,這天還想多看看啊。”

“姑娘又開始犯糊塗了,這樣的天日後天天都可以看見啊,姑娘怎麽如此說呢?”千兮說著便擡手戳了戳一邊屋子在打理花草的千歡。

千歡有些發楞轉過頭來看向楚蕭,應聲道:“也是忙活了一天了,姑娘的確可以歇息歇息了。”

看著這浩瀚的天空,楚蕭有些多愁善感起來:“你們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心上人啊?如果有,那我就是壞了你們的姻緣啊。”楚蕭感慨道。

千兮千歡兩人悶聲笑了笑,擡起臉答道:“姑娘,你這話怎麽聽在我們耳裏有些酸氣呢,姑娘還是放不下心上人吧。”

這話卻是一語中的,楚蕭長長舒出一口氣來,她和顧煥還是經歷了許多事情的,在寒祁,她一顆破碎的心原本就已經認定他了,不知道現在他知道了自己消失的訊息是有多暴跳如雷呢?一定很恨她吧,甚至想要殺了她洩憤,這些都說不定呢。

“對啊,放不下呢,可是放不下也要放下。”楚蕭尷尬地笑了笑,突然來了一陣清風,吹散了她的墨發,拂過臉龐,楚蕭有些微怔地擡起頭,囑托道:“你們近來先不要獨自在山林裏轉悠,這山中可是有只大老虎的,千萬要小心。”

千兮千歡聽罷便立刻慌亂了起來,二人開口道:“姑娘,這山中怎麽會有老虎啊,太子殿下說將一切都處理好了啊,這樣可會有生命危險?”

楚蕭輕輕搖了搖頭,想起甜甜曾經對著她的臉舔了舔那可愛的模樣,安慰道:“你們不用那般擔心,這只老虎叫做甜甜,是非常可愛的,我想她現在應該還記得我吧,應該是不會傷害我們的,這還是放心吧。”

“姑娘曾經來過這兒。”

“是啊,我喜歡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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