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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通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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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通透明了

顧溫夕說完便朗聲一笑,這笑聲是那麽的坦蕩,只是輕輕地擡手攬住案桌上的茶水,慢慢放在嘴邊飲了一口,然後將全部的目光都投到了盛柔的身上,仔仔細細再相看了一眼,這個盛柔確實長得有些清麗,就是這脾氣也太火爆了一些,這要是擱在尋常人家,那定是要吃苦受罪的。

盛柔一聽到顧溫夕如此言語,更加慌亂,直勾勾轉眸盯著她看去,然後從袖口中取出那紅玉髓的耳環擺在了案桌上:“你耳垂的另一邊還佩戴著,我這裏有一只一模一樣,所以我很確定昨晚偷聽之人就是你!”

盛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裏拿著這個紅玉髓耳環,心底裏突然就有了幾分底氣,說話中氣十足了些,完全不像是做錯了事了姑娘。

顧溫夕慢條斯理將茶盞放了下來,擡頭盯著她看了看,慢慢道:“昨晚我確實途徑過外庭,我恰巧丟了一只耳環,心裏著急,索性就出去尋了,只是沒想到給姑娘你拾去了。”方才忍冬已經附在她耳邊悄聲告訴她這就是盛府的二姑娘了,性子有些跋扈,現在在顧溫夕看來,倒有點像她從前那個樣子,應該只是簡單的外強中幹吧。

顧溫夕一開口只提了自己尋耳環的事情,並沒有提及她晚間私會男人的事,便就是想暗中告訴她,她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也不想去追究她與人私相授受的事情,只是希望這個盛家的二姑娘不是個蠢笨的人。

盛柔擡眼看著顧溫夕那一雙清亮的眸子,這話聽在她的耳裏反而倒是像在狡辯一般,分外刺耳,她急匆匆的就扯住顧溫夕的袖子,惡狠狠道:“你若是敢將這件事告訴我大哥,我定會要你好看!你明明就是在偷聽我說話,為何還不敢承認,我看你就是個心腸狠毒的人。”

說著說著盛柔句不成句,調不成調,這才慢慢意識到這話都是從她嘴裏給說出來了,她這豈不就是在變相承認自己昨夜私會男子了嗎?想到這,盛柔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手十分頹然地松開了顧溫夕的袖子,癱坐在軟塌邊,垂了眸子,像是一只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

顧溫夕在心裏那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想來這位盛家的二姑娘和她曾經還是有些不同的,她沒她這麽蠢笨。

輕輕咳了咳嗓子,顧溫夕伸手執起那另一只耳環慢慢帶在自己的耳垂上,輕聲念道:“其實昨夜那事,我本就不想去追究,我只是想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才剛到你們盛府,府裏的情況我一概不知,本就不打算摻和進去,可是你呢?今日一早便急匆匆的向我這裏跑來,二話不說當著下人的面便是對我一通數落,興師問罪。”

說到這裏,顧溫夕頓了頓,扭頭看了看外面,繼續道:“饒是這些下人,要是多加揣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你這樣沈不住氣,確實是我所未能想象到的,你來尋我,確實又急又躁了些。”顧溫夕說完,臉上便揚起了淡淡的笑意。

聽著顧溫夕這麽一分析,盛柔現在渾身狠狠一頓,她說的在理,確實就是這個道理,只是現在已經悔之晚矣,她沒有任何法子了,想到這她竟然彎著腰低聲啜泣起來,一改方才進來時那個囂張跋扈的樣子,垂了垂自己的眸子,哭訴道:“可是嫂嫂,你說現在我又能怎麽……怎麽辦呢?”

她這一聲“嫂嫂”倒是惹得顧溫夕渾身一震,她尚未將自己的心全然放置在盛家,她還想著要怎麽擺脫盛家呢,現在她一口一個“嫂嫂”,阿合一口一個“娘親”,周圍人都喚她夫人,這些條條框框似乎都想要將她給框住在盛府裏。

顧溫夕垂了垂眸子,端起茶再飲了一口:“還能怎麽辦?如果只是風言風語便也就是罷了,大不了懲治幾個下人,殺雞儆猴,可是你當真就如此天真,當這件事真就只有我一個人知曉嗎?你覺得你那個詭計多端的大哥會不知道?”顧溫夕語調上揚很是不屑。

“大哥會知道?”盛柔一驚,可是轉而又覺得這大嫂說話怪怪的,什麽叫做詭計多端的大哥?原來這大嫂在心底裏竟是瞧不上她盛家的嫡長子嗎?這樣的想法確實叫盛柔感到驚嚇,只是很快便又無法顧及這些了,她現在更害怕的是大哥若是知道了她和外男私相授受那可是會死的,父親知道了一定會打死她的,她只是一個庶女,死不足惜。

盛柔想到這便伸出兩只手緊緊扣著自己的指尖,十分焦急。

“他自然是知道的,你仔細想想,近日裏府裏上下是不是比從來要森嚴了一些,就連侍衛都多了些,再說說你大哥可有叫人來旁敲側擊過,給你尋一門親事,叫你待字閨中,不要輕舉妄動呢?這些提醒難道你都沒有收到過嗎?”說著說著,顧溫夕擡眼再看向盛柔的時候,她已然是急的快要大哭了起來。

嘴裏一直念叨不停:“那可怎麽辦啊,若是大哥將此事告訴了父親,那我就沒有活路可以走了,盛家最在意名聲了,父親定是會勒死我,以正盛家門楣的清派的。”說著說著那豆大的淚水便呼呼向下流去。

顧溫夕看了也有些不忍,只是方才這盛柔的話她是定然不會認同的,誰人不知這盛珞的名聲在寒祁都壞到底了,這盛老爺子在府中還這樣強調子女的教育,這樣的訓誡誰又能接受,誰又肯服氣呢,豈不是玩笑話,顧溫夕輕輕勾了勾唇角,道:“你大哥成日裏流連在“長醉街”,喝酒狎妓,怎麽不見盛家老爺發怒訓斥,將這個不孝子給趕出府呢,反倒是對你們這些個姑娘如此苛責,一碗水都不能端平,能有什麽威嚴?”

說罷,便哼了一聲,重重地將茶盞扔在了案桌之上,這樣的聲響又嚇得盛柔渾身一頓,張口喚道:“大嫂這話聽起來實在有些陰陽怪氣,大嫂難道不知道,大哥母親已去,他是盛家的獨苗啊,父親怎會不疼愛呢,而我們這些妾室所生的孩子,又算的了什麽呢?大哥胡鬧,父親不過是責打,可是這些年大哥實在是爭氣,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也頗有些才氣,長醉街那檔子事,竟然也能在這些世家子弟中成了雅趣,又有人感傷大哥的身世坎坷,嫡母早亡,他娶妻又多喪妻、坎坷,這世人都對他同情,父親先如今又怎麽會怪罪大哥呢!”

盛柔說著便哭得愈加傷心了,只是她這一番話確實是提醒了顧溫夕,從前盛珞的名聲實在是太惡了,所以在談這門婚事的時候,她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嫁進盛家的,他花名在外不說,就連那妻子都克死了好幾任。現在盛珞的名聲確實是好了許多,這源於這些年他都低調了些許。

不過就算是一支獨苗,盛家老爺子還是忒偏心了些,實在有些過分了盛柔想必是被管教的嚴苛了些,便更想要翻過那院墻,想要看看外面的模樣了。

“我覺得你大哥未必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父親的,若是要說,早便說了,哪裏還會按著不說呢,這你倒是不用太擔心,只不過我還是有一事需要你坦白告訴我。”顧溫夕說著便端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眸子看。

“盛柔,你告訴我,你是緣何與那外男相識,又是緣何會與他搭上?”

這事算是比較私密了,盛柔有些扭扭捏捏,很難開口,這時顧溫夕又道:“如果你不想說,你也大可不說,左右不過是你自己的私事,我沒有半點要幹涉的意思,只不過昨夜我見他實在是沒有擔當,既然已知道被發現了,全然不顧及你,說逾墻逃走,便就是立刻離開了,索性昨夜是我瞧見,若是換成你父親,你現在可還有命?他如此不顧及你的性命,你又何必要在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呢?你這樣好的家世,難道還愁嫁不到一個好人家?”

這話確實讓盛柔為之一震,可是女子喜歡便就是喜歡,哪裏容得了旁人在這裏說三道四呢?她咬了咬牙,楞是低著頭不說話。

“我不知道你現在心裏是怎麽想的,話已至此,昨夜我所見都會爛在肚子裏一輩子,絕對不會告訴旁人,等我死了,那就是直接帶進土裏,你大可放心。”

盛柔聽著便即刻轉頭看向顧溫夕,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她的臉,然後猶疑道:“你真的是王家姐姐嗎?上次隔著幕簾見你,你膽小的很,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知道這輩子要嫁給我大哥的時候還哭鬧呢,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一點都不像她的,這反差實在有些奇怪。”盛柔也是開口詢問道。

顧溫夕就沒打算隱瞞她:“想來你我在各種宴會中應該沒有碰面過吧,不然你不應該會不識的我,我是顧侯府的三姑娘,顧溫夕。”

這話一落,盛柔便驚地站了起來:“你……你居然是那個顧三姑娘,你受封為公主啊,不是去渝國和親了嗎?怎麽會出現在我盛府呢?”

“陛下指名說要顧家的嫡親姑娘去渝國和親,顧家適婚的姑娘又不是只有我一個,至於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們盛府,這似乎就要問你大哥了,他到底是怎麽把我弄到這裏來的。”

“大哥怎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盛柔說著,那一雙眸子裏竟然也是盛滿了怒氣,想來也是害怕事情敗露之後,會牽連到她們吧。

顧溫夕冷聲一笑,轉眸看著窗外淡淡道:“你們大哥的無恥可不是只單單顯現在這一樁事情之上的,曾經在寒祁我聲名狼藉便就是因為他!”

“不過你倒不用來可憐同情我,我若是日後走不出你們盛府,他也別想好過!”

憑著顧溫夕這樣堅韌的性子,盛柔自然是相信她是什麽都做的出來的,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輕聲道:“嫂嫂,柔兒不敢多管閑事,自己都已是自顧不暇了,這就先退下了。”

顧溫夕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只是走之前還是叮囑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且好好想一想,不要讓自己日後後悔。”

“柔兒知道了。”

送走了盛柔,顧溫夕站起身長長舒出一口氣來,都是情竇初開的傻家夥,遇到了別人的甜言蜜語,就忘了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麽,失去了理智。

“忍冬,我先去休憩一會兒,待會阿合要下學的半個時辰前再來叫我吧。”

“是。”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感覺眼前有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著,十分不適,微微張開了眸子,這才發現是盛珞的臉,只見他手裏握著一本書冊,端正地讀著,顧溫夕翻了翻白眼,側過身子拉高了被褥,眼不見心不煩,真是討厭至極!

這是緩緩響起盛珞低沈的聲音:“既然醒了,就陪我說說話吧,來之前我便得知了柔兒來尋過你了,看你這躺在床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可是惹怒了你?若是真的你直接告訴我,待會我便去訓誡她。”

聽到這裏,顧溫夕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都管不好你自己,流連煙花之地,尋花問柳,侮辱良家女子,你又有何顏面去訓誡妹妹,這樣看來你豈不就是一個笑話。”顧溫夕話語中的諷刺意味十分明朗。

盛珞倒也不惱,慢慢道:“你今日倒是為了我妹妹的事願意和我多說一句了,只不過我實在氣惱,想我盛家,將她嫁去一個好人家,疼惜她一輩子,這都不是個問題,只是,她偏偏看上了一個沒有任何膽量粗鄙的武夫,這叫我如何是好呢?”

“我看你都不一定及那武夫半分,既然不喜,那就親自要二姑娘看見武夫的軟弱便是了,這樣她才能當即死心。”

“夫人這話甚是有理,我也是如此想的。”說著便將書冊放下,然後伸手欲要拉開顧溫夕緊拽的被褥。

“你做什麽!”顧溫夕聲音突然上揚,帶著一絲驚慌。

“還能做什麽,自然是要你起床梳洗下,馬上都正午時分了,這阿合也快要下學了,你不是說要去接他嗎?”

“這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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