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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反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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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反覆思考

顧溫夕喝完那碗來之不易的避子湯藥,整個人都覺得周遭的一切都發生了許多的變化,她的身上好像在無形之中染上了一種罪惡,這些日子她承受了太多,許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她曾經沒有想到的。

顧溫夕看著仍跪在地上緊緊拽住她衣擺的丫鬟,突然輕聲道:“你雖然是大哥叫來服侍我的人,可我仍然是你的最直接的主子,我叫你不要說出去,你就不要說出去,否則休怪我無情!”顧溫夕原本聲音輕緩無力,可是說著說著卻愈發地淩厲了起來,是在威脅。

“小姐啊,奴總不能看著你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你就告訴奴到底發生什麽了,好不好!”丫鬟一只手緊緊拽著顧溫夕的衣擺,另一只手用力地向上伸去,似乎在卑微的祈求著,她的腦子裏總是閃現出顧溫夕那日沐浴時那渾身的淤痕,怎麽看……怎麽看都像是受人欺負了一般。可是她又不敢將此事提出來,怕小姐知道了會惱怒。

她甚至在想,若不是因為今日小姐吩咐她小心去找這副湯藥,恐怕小姐準備一個人將此事承擔下來,誰也不會告訴的。

“不,你還是不要多問,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可是對你而言,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若是真心想要幫我,那你就為我找些香囊,裏面裝些什麽草藥我想就不必我來提醒你了,你做這些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行事一定要小心。”顧溫夕的眸子慢慢變紅,只是眼窩中卻有著一股狠厲的光。

“是,小姐,奴知道了。”丫鬟原本是悲哀哭泣著,慢慢松開了方才緊抓著的衣擺,端直了身子,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好了,你快起來吧,在大家面前還是要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模樣,定不能叫別人覺得奇怪,你要知道,你這樣就已經算是在幫我了,快快收拾收拾下去吧。”顧溫夕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丫鬟點了點頭,稱是,然後便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一番退下了,顧溫夕看著丫鬟退下的身影,一時緩緩將目光收了回來,輕輕道:“真是傻,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好似還不如賴活著,如果哪一天真的堅持不下去了,那我就與他同歸於盡。”顧溫夕說著,嘴角微微揚起。

深夜多寒,顧澄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心裏煩悶的事情許多,只是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反而想著想著就睡不著了。

顧澄幹脆起身披了一件大氅便走到一旁的案桌上,看著案桌上那平躺著的信封,突然不想打開信封來看。

這封信是遠在渝國的暗線送來的,不過是監督楚蕭的日常行為,前些日子收到的一封信他懷著激動的心打開來看,才知道她在東郊過得並不好,因為要時刻隱藏身份,她十分辛苦地在壓著自己地聲音,甚至她平日裏所有的一切都與軍中男子一樣的待遇。

而更讓他心裏所不能忍受的是,不知道為何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名為洛川的人,暗線在信中所言,二人關系頗好,同吃同住……同吃同住又意味著什麽,顧澄怎麽都不願再往下想去。

以前她杳無音訊的時候,他總是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身在何處,過得怎麽樣了,如今真的派人找到了她的位置,知曉了她的實際情況,自己的內心反而愈加不得安寧了,到底為何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不知道。

顧澄看著桌子上那信封,從大氅下伸出手向信封抓去,一雙眉緊緊皺著,然後便借著那一點點的燭光打開了這封信。

只是看完後,顧澄的一雙眸子陡然睜大,頓時感到了一種命運的無力感。原來糾糾纏纏到最後還是擺脫不了命運的侵襲。

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來到無川,自己竟然是單獨一個小營帳,這給了她很大的便利,楚傾之披著外袍,雙手撐在床上,歪著頭將目光都傾註在那桌子上的長劍上,又陷入了一番思考,到底該去哪裏尋找適合自己的兵器,還是叫自己去適應這柄長劍?

楚傾之看著這把劍,愈發心裏發悶,便猛然起身套上靴子走到桌子旁,擡手拿起長劍,一個箭步揮開營帳又是一個旋身開始練習著自己早已熟爛於心的招式,幾個回合下來,總覺得缺少點什麽,這樣的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改變,這使得她一顆心裏充滿了憤怒,接著又是揮劍、旋身、躲避、攻擊,又是拼命練習了一會兒,這把長劍總是無法與自己融為一體,好像就是在排斥自己一般。

楚傾之實在氣惱,揚手就丟開這把長劍,穩穩的,長劍紮落在地面上,劍身因為巨大的內力而在地面上反覆晃蕩,好一會兒才慢慢停歇了下來。如此可見楚傾之的內力深厚,遠不至於今日會輸的那麽慘。

楚傾之丟開長劍後,額頭上的汗水便順著臉龐劃落下來,心裏實在裝著氣,便擡起腳一個旋身赤手空拳練了起來,好像非要把心裏的這一股氣撒完才算是完滿。

剛剛停下,便快步轉到訓練場上的武器架上,每一樣兵器都反覆嘗試,只是很快那地面上都是零零散散躺著各種各樣的兵器,當那武器架上的兵器都沒有了,楚傾之才停了下來,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了。

楚傾之大口大口喘著氣,然後慢慢地躺在訓練場上,擡眼看著那漆黑的一片天,慢慢地閉上了眸子,剛才那心裏憋著一股火,一直宣洩不起來,現在她都發洩出來了,反而心裏舒坦了不少,只是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罷了。

這冰涼的地面粘在她的衣裳上,一時有一股寒意直直地往身上襲來,激地楚傾之渾身一顫,急忙站起身子,剛才也是太累了,才會這麽大膽直接躺在地上,這冰涼的夜,哪裏能這樣呢,萬一一不小心染了風寒那遭罪的還是她自己,楚傾之搖了搖頭,暗罵了一句真是愚蠢便向自己的營帳走去,這時麻煩便來了,這渾身都是汗,怎麽著也得洗浴一番,不然又是難受至極了,楚傾之這樣想著便心生一計,慢慢地向程斯意的營帳走去。

走到程斯意的營帳前楚傾之左右看了一眼,剛剛夜間巡邏將士才從一邊走過,確定這個時候無人楚傾之才慢慢揮開了程斯意的帳門,輕手輕腳向裏面摸去,案桌上還點著一個沒有燒盡的蠟燭,楚傾之借著這點點微弱的光向裏間靠去,輕輕走到了床頭才發現那厚重的被褥下,程斯意正四仰八叉地睡著,睡得十分安穩。

看著她這樣的睡姿,楚傾之搖了搖頭,伸手替她向上攬了攬被子,將她的手妥貼的放入被褥裏。然後慢慢地向旁邊的裏間移步去,裏面果然還有著一個微小的空間,裏面放著一個木桶,不必說便是平日裏供程斯意洗浴用的。

旁邊還有一個小木桶,裏面裝著一些清水,應當是無川不遠處的一條河所帶來的水源,楚傾之擡手試了試水溫,實在是冰涼一片啊,她現在身上的葵水才剛剛離去,若是這樣一股冷水澆下去,估計就算是不疼死也是要半條命的,楚傾之搖了搖頭,渾身透露出一種生硬的拒絕,實在是太難了。

楚傾之長長嘆息了一聲,扭頭就走,只是剛剛走到外間,卻突然發現程斯意起身了,然後像是心中有著方向一樣很快便走到了案桌上,拿起手中的茶盞到了茶水便喝了起來,茶水一飲而盡後便猛然轉頭看向一旁正悄悄向帳門離去的楚傾之。

四目相對,楚傾之明顯感到程斯意那一雙眸子裏寫滿了警惕,楚傾之一時有些尷尬,只得悶聲笑著,道:“啊,斯意你醒了啊……我就……”楚傾之幹笑著,便轉臉看向帳門,慢慢地向帳門走去,只是還沒等剩下的話說出口,就看見程斯意擡眼輕輕看了一眼楚傾之,然後便狀若無人地輕輕放下茶盞向床移去。根本沒有在乎楚傾之在她面前出現,楚傾之一時有些迷茫,這程斯意到底怎麽了,難道是因為她剛才是在夢游嗎?

楚傾之看著程斯意慢慢地拉高自己身上的被褥然後躺下身子,又慢慢地閉上雙眸,沈沈睡去。

楚傾之長長舒出一口氣,夢游口渴喝水呢,這樣楚傾之便放寬了腳步,慢慢的向帳門移去,很快便出了營帳,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果然是有一股汗臭味,自己的眉頭皺的愈發地緊了,自己都嫌棄自己。

這一夜怕是沒有辦法好好休息了,唉,楚傾之擡頭看著那一片昏黑地天,突然對明日的和談有著幾分惆悵。總是覺得明日有什麽事會發生,心裏有一種不祥之感。

又一夜,顧澄失眠了,坐在案桌上看著那一封信,上上下下,來來去去,反反覆覆而後又是一聲嘆息。

太子季陵瀾白這日起的甚早,揮開營帳看見的便是張太尉早早候在營帳前了,張太尉身後站著的是一夜未睡,渾身倦怠的楚傾之。季陵瀾白擡眸看了一眼楚傾之,淡淡道:“可都準備妥當了?”季陵瀾白歪過頭看了一眼張太尉。

“太子殿下,臣都準備好了,太子殿下只管放心便可。”張太尉回稟道,在零國駐紮在無川營帳的方圓十裏都早已布置好兵力了,為著就是能護好太子殿下的安危,今日之和談重要萬分,不能出一點兒差池。

“好,那便走吧。”很快便來了一輛馬車,季陵瀾白說著便轉身上前進了馬車,只是在掀開簾子的那一刻轉頭看向楚傾之便道:“楚傾之你來。”

楚傾之剛才有些困頓,這麽被一喊突然就擡起頭看向季陵瀾白,一時有些蒙圈。

“怎麽?還不過來?”季陵瀾白看著她那有些呆滯的樣子,心中便有些郁悶,朗聲喊了一句。

“是,太子殿下,屬下這就來。”楚傾之慢慢挪著自己的步子向前走去,走到太子殿下身邊,便見到季陵瀾白歪著頭道:“今日一去總的來說還是有些危險的,你一定要小心,進了零國營帳一定不要東張西望,時刻小心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若是真的見了什麽人一定要記住你自己的立場,你是一個渝國人!”季陵瀾白小心叮囑著楚傾之。

只是話音剛落,楚傾之便覺得有些奇怪,心裏多少起了一點疑心,什麽意思,叫她控制自己的情緒,若是真的遇見什麽人,所以此去定是不簡單的。

楚傾之做不得其他的想法,只顧點了點頭,客套一般說道:“謝太子殿下提醒,屬下一定謹記於心。”楚傾之向前掬手而後便向後退去。

張太尉、楚傾之等一眾人隨在季陵瀾白的馬車後一路到了零國的營帳,很快便停了下來,只是遠遠看去零國駐紮柵欄前卻並沒有任何要放行的意思,這使得楚傾之眉頭緊鎖,心裏不禁有了一番思量,這般樣子,零國的態度已是十分明顯了,定是十分不願意放他們進來。

馬車很快便遠遠停了下來,只見剛剛前去探明情況的兵策馬回來在張太尉旁下了馬,跪下回稟道:“太尉大人,零國將軍說不必見了,和談沒有任何意義。”

“什麽?”

“這意思是不願意放我們進去了?”張太尉聽罷眉頭緊鎖,甩手一揮便下馬走到季陵瀾白的馬車旁道:“太子殿下,領國將軍拒絕接見我們。”

“竟然如此張狂。”季陵瀾白揮開簾子,一雙黑眸裏寫滿了惱怒,“可有告訴他我們的來意,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我們是來和談,怎會如此猖狂!”季陵瀾白說罷便蹬蹬蹬下了馬車,臉色鐵青,十分不悅。

“殿下此番是要親自下了馬車去嗎?”張太尉看著季陵瀾白擡頭看向遠處,便擡步向前走去,“殿下不可呀,萬一這陰險狡詐的渝人有一些埋伏可怎麽辦?殿下的性命尤為重要。”

“張太尉不必多言,我若不親自去,他們定是不會見我們的,我們本就處於弱勢,沒有好的理由,若再不拿出一點誠意來,怕是少不了要在這無川折騰了。”季陵瀾白的心裏那是對此十分了解,偏過頭看向楚傾之,在她的眸子裏看見了微弱的讚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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