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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兇殘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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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陸家兄弟倆在顧氏醫院門前分開之後,弟弟陸可燃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哥的面,也沒接到他哥任何消息了。知道陸可煜是跟甄浪在一起,看甄浪護著他哥的樣子,料想應該不會有事。

但分開那晚,陸可燃坐在顧潤寧身邊,聽顧潤寧跟甄浪在電話裏吐露的只言片語,隱約知道他哥被下了藥的事,心正懸著,又聽顧潤寧說不用洗胃,不用去醫院,結尾還語氣暧昧地丟了一句好好享受的話,大致猜到那種藥應該怎麽解了。

他在車裏紅著臉,兀自糾結猶豫了半天,他哥那種情況,他作為弟弟確實沒有立場插手,而且出於雙子的直覺,他也覺得他哥其實是想跟甄浪在一起的。

結果,那天晚上,他只能一臉憂色地望著甄浪那輛豪華SUV轉頭並道,融入夜色中穿行如織的車流,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幾天,陸可煜音訊全無,陸可燃在兄弟倆相依為命的老房子裏,忍不住想東想西,憂心忡忡。總是莫名其妙腦補他哥跟甄浪在一起的畫面,擔憂他哥的近況。

據他自己的經驗,第一次時真的會很痛,而且身體和心理上都要經歷一個接受的過程。他性格烈,最開始時,真的很難接受雌伏人下這件事,暗自掙紮糾結了好久,但最後還是被顧潤寧擼順了毛,認命了。而且,顧潤寧技術很好,適應了之後他還覺得在下面挺舒服的。

但他哥那邊,陸可燃知道他哥看上去冷冷清清,十分好擺弄的樣子,實則性子比他還倔,是那種寧折不彎,過剛易折的性格。也不知道他哥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甄浪技術行不行,他哥身體吃不吃得消,甄浪有沒有好好安撫他哥的情緒。

看甄浪那身威武強勢的氣場,男孩對他哥反攻這件事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只期盼甄浪那家夥能對他哥溫柔一點兒,別讓他哥太委屈,太難受。

陸可燃在顧潤寧那邊睡了兩晚,就回家了。原因是家裏還有兄弟倆的萌寵——貍花貓“小浪”需要人照顧。

可能是因為哥哥把它帶回家的原因,“小浪”比較黏哥哥,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他哥在鬧失戀,整天游魂一樣,無暇照顧“小浪”,派發貓糧和鏟屎工作都是由他來完成,但這只傲嬌貓主子並沒有因為這種小利小惠,就跟他更親近一些。

陸可燃每次推開門,貍花貓小浪都會照例蹲坐在玄關前,仰著頭,用一雙冰藍漂亮的貓眼望著他,旋即甩著貍紋尾巴,湊過來聞聞他的腳踝,發現竟然不是他期待的哥哥,就給他擺個嫌棄又失望的臭臉,優雅遲緩地走開了。

這一點也讓男孩十分無語。“小浪”近幾年長勢茁壯,儼然從一只呆萌軟糯的小奶喵,漸漸長成了酷帥型貓,偶爾還用那種睥睨蒼生的凜冽眼神,漠然甩他幾眼。

那凜然端坐,威武霸氣的氣場,那目下無塵,風情萬種的貓眼,莫名讓人手骨癢癢的,升起一種熟悉的,很想扁它的沖動。

陸可燃瞇眼端詳,然後全身一凜,恍然發現——他家帥氣的小貍貓,竟然越看越像甄浪那家夥……

甄浪?小浪?黏哥哥!很欠揍!發現了一人一喵之間,難以言明的玄妙聯系後,陸可燃陷入沈思,甚至開始相信命運了。

他哥從小學開始,是多少狂蜂浪蝶趨之若鶩的對象啊。小時候喜歡自己的小女生,只要一看到他哥清冷憂郁的樣子,就會立馬改弦易轍,轉頭開始追哥哥。可他哥就跟修煉成仙了一樣,心如止水,眼梢也不掃他們一下,這麽多年,片葉不沾身。

他以為他哥是戀愛絕緣體,誰能想到多年之後,他哥竟然會栽在一個跟自己抱回來的貓同名的男人手裏,還栽得那麽深,幾乎全部感情潰決而出,都投註在那一個人身上。想到這件事的玄奇之處,陸可燃覺得細思極恐。

這一廂,陸可燃替他哥操碎了心,那一廂,臨近暑假結束,他哥卻依然沒有要回來住的跡象。這樣又過了幾天,網絡上關於呂新博被捕的消息甚囂塵上,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

陸可燃看了網絡上的新聞,子午科技召開了記者會,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負責人出面為住院的呂子午代言,稱呂老爺子希望廣而告之,他已經跟呂新博脫離父子關系了。雖然法律上不允許,但這是呂老爺子在病床上的心願,希望呂家能在形式上跟這個人劃清界限。

這陣新聞平息後,堪堪就要開學,他哥那邊依然沒有消息,到了兄弟倆分別的的第十天,男孩的思緒開始一路向著奇怪的地方狂奔而去,又聽顧潤寧調侃說甄浪是個在室二十幾年,從沒談過戀愛的老處男。

陸可燃就開始胡思亂想,強烈懷疑甄浪是不是把他哥禁錮起來,每日索取無度,夜夜笙歌。

他哥體質不好,他還記得去年冬天他哥第一次入院時,那個看上去十分權威嚴謹的老醫生,在了解了兄弟倆的家庭狀況後,把他單獨叫到辦公室裏,表情肅然地跟他說,他哥年紀輕輕就得了腎病,一定不能再讓病情發展下去了,這麽點兒年紀留個病根,以後控制不好,會引發更加嚴重難治的病癥。

那個須發花白的老醫生用一種深邃慈和的眼神,望著他的眼睛跟他說,他要快速成熟起來,不能再像同齡的男孩子一樣,只知道瘋玩瘋鬧了。

他哥不能著涼,更不能勞累,他一定要多留意他哥的身體狀況。這句話陸可燃一直銘記於心,其實早在母親在病床上囑咐他哥照顧他時,他就暗自決定,他也要好好守護他哥。

一直沒有陸可煜那邊的消息,打電話又總是占線關機,男孩腦中不禁冒出各種荒誕離奇的猜想。在他印象裏,豪門大少爺都應該是呂新博那種荒淫無度,為富不仁的家夥。

溫柔儒雅的顧潤寧只能算一個例外,他總在懷疑世界上還有沒有第二個特例,有幸讓他哥遇到。這麽想著,他就越懷疑甄浪的人品,懷疑苦、短、甜、長甄浪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他哥如此傾心。

陸可燃在家裏獨自住了幾天,一顆心七上八下,惶惶不安,最後實在坐不住,抱著家裏的貍花貓“小浪”跑去顧潤寧的私家醫院,讓顧潤寧給甄浪打電話,他要了解他哥的近況,知道他哥在哪兒,身體有沒有事,為什麽不開機。

看到他家小孩焦躁憂慮的樣子,顧潤寧把男孩攬在懷裏好好安撫了一番,淺淺微笑著,含糊地說:“那個……蜜月期嘛——體諒一下。哥哥是阿浪惦記了很多年的心頭寵,一遭抱得美男歸……”

說到這裏,一向嚴謹深沈的顧醫生,露出了迷之姨母笑,含笑說道:“他這會兒估計一定是自嗨到忘我,估計已經高興到找不到北了……就讓他浪吧,浪夠了,你哥就回來了。”

顧潤寧這話說得有點暧昧,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更從某種程度上印證了陸可燃的猜測——甄浪那家夥就是在不顧他哥身體健康,把著他哥不放,纏著他哥跟他夜夜笙歌!!!

陸可燃拳頭攥得咯咯響,全身騰起一股怒氣,一副要找甄浪拼命的架勢。嘴裏嚷著他哥身體不好,不能被甄浪那個色.魔糟蹋壞了。

顧潤寧趕忙安撫他家就要炸毛的小獸,多方舉例論證甄浪多麽寶貝他哥,多麽關心他哥的身體健康,見他家男孩依然一臉不信,最後還搬出了巨大的籌碼,用人格和節操為甄浪作保,說甄浪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絕對不是那種縱.欲無度,不顧惜哥哥健康的紈絝公子。

聽到顧潤寧的保證,陸可燃依然不依不饒,要顧潤寧把甄浪現在的住所告訴他,一副要把身陷囹吾的哥哥救出魔窟的架勢。

顧潤寧一直知道兩人就住在顧氏醫院臨街的五星級酒店裏,走路過去也就十分鐘的路程。但都過了十多天,甄浪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放出來,金屋藏嬌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他也覺得甄浪這次有些過分。就算再怎麽溫存甜蜜,也應該讓哥哥打個電話給弟弟報平安,兄弟倆相依為命那麽多年,他家小孩還是他媳婦兒的唯一親人呢。

雖然不想打擾那一對情路坎坷的小情侶甜蜜美好的蜜月時光,顧潤寧還是順著陸可燃的意思,硬著頭皮給甄浪打電話詢問近況。

在陸可燃的強烈要求下,顧潤寧按了免提鍵。電話通了半天,那邊才有人來接。

聽筒一頭傳來甄浪低沈磁性的嗓音,聲音的主人好像在故意控制著音量,說話低低回回的,有點壓抑,特意壓低的男音像大提琴的共振,吹在顧潤寧和陸可燃耳朵裏,有種說不清的性感風情,幾句話說得兩個人背脊發麻,耳朵發癢,十分不適應。

跟那種透著詭異暧昧的語氣相比,甄浪說話的內容十分正常,言簡意賅:“餵——潤寧啊,抱歉,我現在不太方便,一會兒說。”

他這句話本來也沒什麽,但最要命的就是,背景音裏混雜進一句陸可煜含糊慵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少年音,好像忍著疼,隱忍又艱澀地說了一句:“甄浪——輕一點兒——有點疼——”

雖然含糊不清,但是電話這邊的兩個人都聽到了。顧潤寧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尷不尬,莫名有點不敢去看他家寶貝的臉色。

他還想再說什麽,電話那邊已經傳來了擅自掛斷電話後的忙音……

顧潤寧眨了眨眼睛,反應了半天,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心道:看看,看看什麽叫見色忘義,什麽叫重色輕友,什麽叫取了媳婦兒,忘了朋友???

然後,想起了什麽,顧潤寧僵著脖子,轉頭去看站在身側的男孩,發現他家男孩正白著一張帥臉,用幽怨慍怒的眼神直楞楞望著自己,蓄意待發的怒氣在眼底漸漸升騰。

顧潤寧額角沁出冷汗,旋即擠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抽動著嘴角溫聲道:“啊哈——哈哈——那個——燃燃,甄浪他——他可能,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也——也許——在洗澡,哥哥也——也——也在洗澡……那個……說疼可能是……搓背很疼……一會兒我再給他打電話看看哈……”

顧潤寧一邊說,一邊在心中崩潰地想:為什麽他要為甄浪強行解釋呢。為什麽他剛才要用自己的人格和節操為甄浪保證呢?此刻,顧潤寧覺得他的人格和節操,已經碎成齏粉,掉得滿地都是了。

陸可燃眼神陰郁,又怒又急,欺身逼近,抓著顧潤寧手臂上的衣服,質問道:“告訴我,我哥在哪兒?我一定不打爆你朋友的狗頭。”我只會打得他不能人道,沒法禍害我哥。

顧潤寧額角的青筋抽動著,繼續強行解說:“燃燃鎮靜啊……那個……可能是……”他轉動眼珠,想要安撫住男孩暴怒的情緒,“可能是……哥哥受了什麽傷,甄浪在上藥。因為手上沾了藥劑,不方便接聽電話之類的……受傷,上藥,這個可以理解吧……”

“是嗎……”陸可燃語氣有些遲疑。他跟顧潤寧最開始在一起的畫面在腦際閃回,印象裏確實有顧潤寧幫他上藥的記憶片段。陸可燃紅著臉,抿著唇,忍著怒意安靜下來。

顧潤寧院長辦公室的氣氛沈悶而膠著,兩人一貓熬油一樣又枯等了一個小時,顧潤寧在陸可燃那種怨憤隱忍的眼神盯視下,按捺不住他家小豹貓超強高壓,再次撥通了甄浪的電話。

電話又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這回甄浪依然是那種故意壓低聲音的輕聲細語,滿嘴低沈性感,溫柔繾綣的語氣,聽得顧潤寧和陸可燃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後背上竄過一陣一陣的戰栗。

雖然用了免提,那聲音依然如低音炮的震鳴,在耳際低回縈繞,聽起來好像故意忍耐著情.欲,連吐息都帶著說不出的風情味:“餵——阿寧啊——抱歉,我在忙,無法抽身,馬上就結束了,一會兒再打給你……”

“不是,你——”顧潤寧正要質問他到底在幹嘛,忙什麽抽不開身,旋即,那邊一句朗潤的少年音將他的問話直接封在喉嚨裏。

在甄浪掛斷電話的前一瞬間,電話這一頭,顧潤寧和陸可燃同時聽到男孩說了聲:“甄浪,太深了……”

甄浪用那種低沈的嗓音柔聲回了句“會痛嗎?”,然後電話那頭再次傳來熟悉的嘟嘟聲。他再次擅自掛斷了電話。

顧潤寧:“……”

陸可燃:“……”

是啊,就是因為這個,才無法抽身的吧。甄浪這個四字詞語用的很是精準,一些淫.靡的畫面無可避免地閃過顧潤寧腦際。

是了,他深以為意,一直身處某種簡單模式——前進和後退,這種單調卻舒爽的運動中,確實比較抽不開身,不能自拔。顧潤寧覺得他以後都無法正視“無法抽身”和“不能自拔”這兩個詞匯了……

掛了電話,顧潤寧下意識地擡頭望了一眼辦公室裏的掛鐘,指針顯示時間為下午一點鐘,顧潤寧莫名很想為甄浪鼓鼓掌,這真是個好時辰,甄浪真的做到了不負青春呢。

旋即,他又有些恍惚,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提醒過甄浪,哥哥的身體不太好,讓他不要縱欲過度的話。

顧潤寧幽幽嘆息,自言自語一樣,由衷感慨了一句:“豪門老男人是真的兇殘啊……”果然,讓一個正常男人整整憋上二十幾年,是非常不人道的事,那樣一旦解放,簡直是分分鐘化身禽獸,毫無人性的節奏!!!他決定將這項臨床研究觀察得到結論,寫進書裏。

顧潤寧腦中充斥著震驚之後的各種感嘆,僵著身子默默轉過身,臉上還留有被甄浪的殘暴雷到後的怔忪和質疑人生。

然後,他感覺到身側一股騰騰燃燒著的殺意彌散開來,視線茫然對上了不遠處陸可燃兇狠到要吃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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