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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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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

賈蕓聽了便有些惱火,他將吳雋扯到一邊道:“姐夫,這便是你的不是了。明明是你只好男風,不好女色,卻又怎是我姐姐的責任呢?”

吳雋一臉無奈的神情:“就知道你會這般說。只是族長他們豈有不知道我的。他們只是想著子嗣罷了。若無子嗣,你姐姐便是犯了七出之條。”

賈蕓跺腳道:“那你便給我姐姐一個子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喜好是一回事,責任又是另一回事,你該不會想讓父母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吧。”

吳雋握住賈蕓的手道:“我也知道該如此。無奈心不由己。總要了卻執念才行。”

賈蕓心中砰砰直跳,便又聽得他說道:“我思來想去,只有一法可行。你也知道我對你的想頭,從今往後,你跟我睡一次,我便同你姐姐睡一次,直至她有子嗣為止。你看可好?”

賈蕓瞪大了眼睛,目呲俱裂。

吳雋尚渾然未覺,猶自說著:“橫豎你是個男人,就算和人睡也並不吃虧。凡事全看在你姐姐面上……”話未說完,肚子上早挨了一拳。

吳雋痛苦的彎下腰去。賈蕓猶覺不解恨,仍要追打。

旁邊人原本見他們低聲說話,也未在意。待到看賈蕓將吳雋打倒在地,方紛紛說著:“了不得,舅老爺和老爺打起來了!”一邊過去勸架。

吳雋開始是由著賈蕓打的,後來因他下手太重,吃痛不過,便反擊了幾下子,兩個打成一團,難解難分。好容易才被拉開了,吳雋臉上已是灰頭土臉,青了兩塊。

吳家族親和下人們將吳雋圍著護了起來,紛紛瞪著賈蕓,眼睛裏毫不掩飾憤怒的目光。

賈蕓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說道:“姓吳的,把你的齷蹉心思趁早收了去!你若敢對我姐姐有半分不敬,我總饒不了你去,咱們走著瞧!”

說罷,跺跺腳就離開了。

吳雋嘆口氣說:“由他去吧。”因此這些人也不追趕。

賈蕓一路回到城裏,憤怒未解,不由得在酒樓上坐了,自斟自飲些小酒,畢竟覺得憋悶,無處開解,想了一想,竟不回家,心道不知道那些薔薇花開的怎樣了,一面想著,一面去賈薔家走去。

來到賈薔家門口,門房來福難得的慌張,道:“爺今個兒出去了,並不在家。”

賈蕓點了點頭,沒有很在意。平時來福都會邀請賈蕓進去坐的,今日想來事情太多,竟然沒有。賈蕓也不做理會,回頭又走了幾步,突然想:賈薔既然不在,倒也不打緊,只去看看那些薔薇花兒,倒也是一件美事。又一想,來福想是正在忙著,不便打擾,幸好自己這些日輕身功夫小成,不如爬上墻頭,去後院看看也就罷了。

賈蕓一念至此,竟再無猶豫,果真繞到賈薔家後墻,四顧張望,略略借了點力,爬上墻頭,輕輕一跳,便進了花園子,並沒有什麽人看見。

突然聽得前頭有說話聲傳來,賈蕓凝神一看,只見兩個人赤條條的正在一方石椅上糾纏不清,全然不顧石椅狹窄。他眼神好,早看出那兩人是何方神聖,心中百感交集,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只咬緊牙關,並不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聽見賈蓉懶懶笑道:“是我好一些?還是他好一些?”卻不知道那個他指的是什麽人。

賈薔的聲音裏便帶著幾絲媚態:“死人!你豈不知道,我是只和你一個人好的,他只不過是個幌子,卻又平白吃什麽幹醋?”

又聽得賈蓉嘿嘿笑了兩聲,道:“這話不盡不實。就算蕓哥兒小了點,難不成就沒占過你便宜了。別打量我不知道似的。除夕的事情可是全族人都知道的,你們秉燭夜談,抵足而眠,還裝什麽清白?嗯?”

賈蕓神色雖然淡淡的,卻也凝神聽賈薔怎麽作答,卻聽到賈薔懶懶換了個姿勢道:“別提那木頭了!我的臉都快被丟盡了。百般暗示就是榆木腦袋不開竅,還是蓉哥哥你好,你豈不瞧不出我對你是一片癡情?”

賈蓉便又笑著問:“既然對我癡情一片,那你和我父親又是怎麽回事?再者,我頭頂的帽子可是綠油油了,就算秦氏和我一向各玩各的,你也不必左右逢源吧?”

賈薔便咬牙罵道:“你這狠心短命的!若是你手上握著我家的莊子地契,我何至於此?尊父親和尊夫人幹出那般好事,你倒還裝不知道,如今倒審問起我來了?”話說至此,也有幾分淒然。

賈蓉便慌了神,一面加緊動作,一面安慰道:“你先別如此。我不過是和你鬧著玩的。你且放心,那地契我早晚向父親幫你要過來,便是將來娶不娶親,也是任由你了。”他動作加快,賈薔的反應也就愈發劇烈,各種婉轉銷魂之聲逐漸高亢。

賈蕓面無表情,知道他們這個時候必然是顧不得旁人的,竟悄無聲息從原路返回,並沒有一個人知道。只是返回之時,經過一片薔薇花叢,他竟不顧刺兒紮手,將薔薇花瓣揉碎,灑落了一地。

——還是當了冤大頭啊。早該知道的,賈薔只不過是拿自己當了擋箭牌,平息尤氏的妒意,擾亂賈珍的目光而已;他賈蕓只是兩個堂兄弟之間愛恨情仇的調劑品而已,可嘆他還差點當真了,竟要想著為賈薔謀劃一個前程了,真真可笑!

賈蕓回到家裏,說起二月姐的事情,只悶聲對蔔氏說道:“吳家姐夫是個不中用的。怪不得姐姐。現如今姐姐和守活寡也沒什麽區別,不如早早和離的好。”卻只口不提細節。

蔔氏一聽,便開始哭天嚎地:“我苦命的女兒,你怎嫁到了這般人家裏?”一面又哭著說:“二月姐眼看是靠不住的了,你且把那一心功名的心思放一放,先給我個白胖孫兒吧!”

賈蕓哪裏有心思顧這個,正在設法推辭間,便聽見門簾一挑,一個人笑著問:“蕓哥兒在家不?”一面笑吟吟走了進來。

賈蕓擡頭一看,正是賈薔。心中莫名的便有些惱怒:他做後可曾洗過澡?他怎麽就好意思來?

賈薔這些日子常來走動,因此蔔氏是極熟的,見他來了忙往裏面讓,一邊笑道:“薔哥兒用過了晚飯不曾?何妨在這裏吃些?”

賈蕓見賈薔仍然是華衣美服,談笑宴宴,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厭惡感。明明人還是這個人,笑容依然令人如沫春風,然而想起他私底下的所作所為、所說所想,往常那些情誼與喜愛頓時再也不覆存在,從前有多少喜歡和信賴,如今便有多少厭惡與提防。

然而他很快克制住了這種情緒。連那些想和賈薔分辯的意思也沒有了——鐵證如山的東西,卻要怎麽分辯?要麽是被他糊弄了去,要麽是自取其辱,全怪自己不夠精明而已。

因此他倒是在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來,問道:“薔哥兒怎麽有空來這裏?”言語中不由自主帶出疏離之色。

賈薔卻渾然不覺。他一邊跟蔔氏問好,笑著說已經吃過飯了,一邊又說:“你今日告假說家裏忙,我便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的。”說罷,很隨意的坐在了賈蕓旁邊,竟和平日裏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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