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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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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吃軟不吃硬的毛病算是被宣晟徹底拿捏, 溫憬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美人含淚,這一眼如目送秋波, 含情脈脈, 起不到半點威懾作用。

在廂房裏坐定後,宣晟解了披風,換了起居衣物, 溫憬儀這才瞧見他裏頭只穿了裏衣,方才竟是匆匆忙忙披上披風就出門的。

先前在眾人面前的哭泣此刻想來, 溫憬儀多少有些赧然, 低著腦袋不說話。

宣晟率先打破寂靜:“青青, 益安做的那些混賬事我並不知情,他如今膽子愈發大了,待我好好教訓他。”

他聲調溫柔低沈,像春風拂面,將她心中的低落一掃而空。

溫憬儀微微擡起頭, 斜眄著他,道:“是嗎?那你同徐令柔又是怎麽回事?”

宣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我養病這些日子,連顧焰都沒見幾面, 何來什麽徐令柔?我告訴益安, 無關之人不準往峻德堂帶,他這差事當得愈發好了。”

話至最後, 提起益安時有些森然。

聽說他沒見過徐令柔, 溫憬儀那點不滿才算徹底煙消雲散。

她站起身來打開放在桌上的食盒, 道:“烏雞湯都有些冷了, 你就別喝了。這三鮮粥還熱著,是我方才在你府上小廚房熬的, 你快嘗嘗好不好喝。若你喜歡,我回去再找大廚要幾個菜譜,換著花樣做給你——”

一面將食盒裏的東西取出來。

喋喋不休的話音戛然而止,宣晟從身後牢牢抱住她,垂首在她被秀發掩住的耳邊,呼出炙熱氣息,道:“我的青青真好。”

我的青青。

這四個字從他這個素日光風霽月的朗朗君子口中說出,無端多了風月纏綿意味,還有些許眷戀依賴。

溫憬儀屏息半晌,才低聲道:“我朝你發脾氣、在你傷重時幾日不來看你、今日還害得你帶傷施展輕功,這也叫好嗎?”

宣晟埋首在她脖頸中,輕笑道:“當然好。只要是你給的,無論悲喜,我甘之如飴。只是……”

說話引起的震動讓溫憬儀脖間感到一陣酥麻酸癢,她再開口時的聲音都微微發顫:“只是什麽?”

宣晟呢喃:“只是,我傷重你不來看我也就罷了,今日卻當著雲浦屬下的面痛罵我大混蛋,讓我背上無情無義之人的黑鍋,你要怎麽賠我?”

溫憬儀強自爭辯:“不是我,明明是益安說你和徐令柔言笑晏晏,我這才錯怪了你,你要怨也只能怨他。”

宣晟哼笑一聲,不置可否,放她出懷,自己落座,端起她手中的三鮮粥嘗了一口。

入口,沒有味道。

溫憬儀坐在他身旁,雙手捧臉,盈盈大眼中盛滿了期待,道:“怎麽樣?好喝嗎?”

宣晟不動聲色應道:“嗯,好喝。”

小小巧巧一碗粥,被他四五口就吞吃入腹。

溫憬儀把碗和調羹收起來,宣晟敏銳地看見她如櫻瓣粉嫩的指尖有一道刺眼血痕,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凝視傷口道:“怎麽受傷了?為什麽不敷藥?”

無人在意的傷口,自己也不會拿它當回事。一旦被人註意到,就會忍不住訴說。

溫憬儀嘟著嘴埋怨他:“還不是為了你,今晨剝蝦的時候被蝦尾劃傷,一早上慌慌張張的,哪有功夫去找藥來敷。”

宣晟捏住她的手腕停滯片刻,而後起身去拿過藥箱來。

這幅嚴陣以待的模樣,倒讓溫憬儀有些不好意思,她收回手,道:“不必上藥了,師兄,這傷口不大,沒幾日它自己便好了。那藥是留給你治傷的,我這點小事沒什麽。”

宣晟不由分說執起她的手,一點點用藥膏抹在患處,而後才道:“不是小事。”

雖然嘴上嗔他小題大做,但溫憬儀心中到底是甜絲絲的。

他這張俊臉流露出一心一意為她的樣子,怎麽看都賞心悅目。

溫憬儀收回手,故作姿態道:“師兄,你說沒見過徐令柔,她卻說你告訴過她江邊樓哪道佳肴好吃,還要給你帶回來呢。”

宣晟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若想吃江邊樓的菜,輪得到她來獻殷勤?”

語氣中的不屑與淡漠透了個十足,溫憬儀聽得滿意,咯咯笑出聲。

趁她不註意之時,宣晟將手邊藥箱推到她手邊,待溫憬儀不解地看向他,宣晟才道:“你不是特意來照顧我嗎?傷口該上藥了,先前都是許汶替我上藥,今日便由你來。”

正好溫憬儀也想看看他的傷勢如何,聞言便爽快答應下來:“好呀,我來就我來。”

宣晟挑了挑眉,那瀟灑自如的神情,看得溫憬儀心中狠狠一縮。

而後他不緊不慢地起身,開始解衣襟帶子。

溫憬儀“哎”聲,焦急道:“你做什麽!”

宣晟一本正經道:“要上藥,不脫衣怎麽上?”

怎會如此?溫憬儀還在假裝鎮定,可心中跳得飛快,悄悄咬唇低下了頭。

看著她的頭頂,宣晟唇角微勾,手上動作繼續,裏衣散落兩旁,白凈的肌膚和精壯的胸膛漸漸顯露出來,緊接著便是塊壘分明的腰腹。

“青青,你不擡頭看,怎麽幫我上藥?”

溫憬儀頭皮發麻,暗暗思索著,聖人言非禮勿視,她今日也太非禮了。

一面擡起頭,面露難色偷偷看向正前方。

“啊!”

她抑制不住地驚叫出聲。

一道極為猙獰的刀劍傷橫亙於他腰腹間,傷口雖然已經開始收縮結痂,可看著還是觸目驚心。

如此嚴重的傷,他當時見到自己時才不過一句輕描淡寫的“無礙”,溫憬儀心裏痛而生恨,又舍不得恨。

她沈默片刻,道:“若我知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在那日對你說一句重話。”

宣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那算什麽重話,別說傻話。溫勉之事本就是我欠你一個解釋,何況他挑唆人心的功力不可小覷,你已算很清醒克制了。”

溫憬儀吸了吸鼻子,拿起宣晟遞給她的藥膏和細棉,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

屋裏被烘得熱意騰騰,宣晟敞露著胸腹仰靠在榻上,微微低頭,不看傷口只看她。

細膩輕柔的指尖觸及他的肌膚時,泛起一片異樣觸感,宣晟吸一口氣,猛地繃緊了腹部。

溫憬儀驀地收回手,不安擡眸道:“是我碰疼了你嗎?”

那皮開肉綻的傷口太過嚇人,邊緣的血痂泛著深沈的暗黑色,溫憬儀有種感同身受的痛楚,只覺輕輕一觸便會抽痛,怎麽也不敢隨便觸碰。

宣晟眸色沈沈凝望著她,嗓音喑啞低沈:“是。”

“那怎麽辦?”溫憬儀心急且擔憂,沮喪道:“要不我還是讓許汶來吧,我怕弄疼你。”

宣晟斷然否決這個提議:“不用,你繼續上藥,這點痛我忍得住。”

溫憬儀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可是宣晟卻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細棉無法擦拭的地方,溫憬儀一面輕輕吹氣一面用手指勻開藥膏,而她頭頂上,宣晟呼吸愈發沈重,眸色晦暗不堪,濃密鬢角處有汗珠滲出。

忽然,他捉住了她的小手,急促而難耐地呼吸著,目光死死釘在她的面孔上。

宣晟艱難地擠出四個字來:“差不多了。”

“哦。”

溫憬儀聞言乖乖起身,收好藥膏。

她身後,宣晟才穿好衣服便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拉她入懷,一口含住她溫熱的唇瓣吮弄起來。

溫憬儀渾身顫顫,勉強攀附著他才能保持穩定,可又怎麽經得住他暴風驟雨一般的侵襲。

到後來,她已然面紅腮熱頭暈眼花,只能軟弱地任由他施為。

溫憬儀迷迷糊糊地想著,受了傷的人,還能這麽有力地欺負人嗎?

說不準是上天聽見了她的心聲,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叩門聲,一道而來的還有益安惶恐的聲音:“大人,徐小姐又來探望您了。”

徐令柔?

這般纏綿時刻,溫憬儀最不想聽見的名字傳入耳內,她心頭一陣火起,用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推開了宣晟。

“你騙我,她明明每日都來探望你,你還說沒見過!”

溫香軟玉驟然離懷,好事被打斷,宣晟陰沈沈地望了糊著窗紙的窗外一眼,不耐煩地斥道:“我何時說過要見她了?讓她滾!益安,你若當不好府中公務總領,也給我一道滾回雲浦去!”

屋外一片寂靜,益安也不知是何時離去的。

溫憬儀狐疑地望著他,欲信又不敢信。

宣晟郁悶萬般,還得柔下聲音哄她:“好青青,你今後每日都來替我上藥,嗯?”

想起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溫憬儀很是擔心自己的眼睛,猶豫道:“這……”

“你不是懷疑我會見徐令柔嗎?不親自來看著,你豈能放心?”

溫憬儀頓時氣結道:“誰稀罕!!她愛來便來,我才沒什麽好擔心的。”

宣晟失笑,拉她入懷,對著她的唇瓣親了又親,才道:“好,是我擔心,臣唯恐郡主始亂終棄,看在臣身受重傷的份上,求郡主對臣多一分垂憐。”

他這幅無賴模樣,哪有人前半點光風霽月修郎君子的氣質,溫憬儀心中想推拒,可不知怎麽竟紅著臉點了頭。

她離開少師府時,雖還是走的後門,可卻是宣晟命許汶陪著她親自上的馬車。

馬車臨出發前,溫憬儀喊住許闕先不急著揮鞭,問許汶道:“許大哥,我師兄那日受傷,究竟是什麽情形?”

許汶本不欲答她,溫憬儀看破他心思,直言:“你今日也看到了師兄對我的重視,在我面前不需要隱瞞什麽,反正你就算不說,我也早晚會知道的。”

許闕亦附和:“是啊師兄,你快說吧!”

許汶這才慢吞吞地說道:“對方派來的都是上乘高手,若只有我和莊主,逃出生天並非難事。奈何那日莊主去得匆忙,身邊無一人相隨,我要保護顧焰,獨木難支,莊主和我們被圍困,那些歹人才有了傷他的機會。”

“後來我師父匆匆趕到時,顧焰已經重傷昏迷不醒,莊主也因失血過多而難以騎馬,只有我和師父將他們送回少師府,忙餵他們服下雲浦秘藥九轉續命丹。”

他聲音裏咬牙切齒的恨意展露無疑。

溫憬儀蹙眉道:“我師兄不是派益安拿令牌去傳五城兵馬司了嗎?他們沒有趕到?”

許汶嗤之以鼻:“益安雖去了五城兵馬司,可那些酒囊飯袋卻說那日寧國公巡營,營中大量人手都去了郊外校場,不在城中。待匆匆召集了部分人手後趕至時,歹人早就跑光了!”

這聽起來,師兄受傷,寧國公似乎有不可推卸之責。

五城兵馬司職責重大,即便主將巡營,也會留下足夠護衛京城的人馬,以防動亂。那日卻偏偏巧得很,他前腳將軍士調走,後腳顧焰就在城中遇襲。

莫非,寧國公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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