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霸道厲鬼放肆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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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霸道厲鬼放肆愛（完）
燕霜行將馬車停在山坳處, 神神秘秘的，也沒說要帶她去哪。
陸呦呦也不在意，她每天躲在被窩裏, 偷偷看《燕霜行的心願日記》。
小崽崽的心願每天會刷新一個, 繼“想吃野菜團子”後, 崽崽腦袋上又冒出來“希望牛棚裏的草垛今晚暖和一些”、“想吃豬油渣”、“想要一雙不露腳趾的鞋”等等一系列聞者傷心見著落淚的小心願, 看的她揪心極了。
可惜沒辦法滿足小崽崽, 她只能勉強在燕霜行身上彌補。
於是，還在“呦呦愛我”、“呦呦不愛我”這兩種思緒中左搖右擺的燕·透明人·霜行, 從這一天起, 就發現他的日子產生了某些微妙的變化——
在他們露營的第一個夜晚, 他的小夫人給他做了一個加了好多餡料溫熱可口的野菜團子, 讓他當餐前甜點。
等到夜裏, 陸呦呦破天荒的沒有因為數個時辰的勞累看他不順眼，反而還一直和他親親抱抱，柔軟的小手不停在他肩和腰間丈量撩火，叫他忍得好辛苦。
白天, 她又指使他去打獵, 等他扛著獵物回來時，就見她正費勁地在河岸邊搭竈臺, 給他炸了很多從來沒吃過的食物，說是奧什麽良口味的烤翅和芝士炸豬排。
後者對他來說太甜了，不過他不會浪費夫人的心意, 遂全部吃光。
只是夫人總擔心他吃不飽，不停用小手揉他硬邦邦的肌肉, 弄的他苦不堪言。
而後就是現在。
看著那條用上好的密織布料做的、陣腳綿密的“四角內.褲”，燕霜行臉都紅了。
這, 這是褻.褲？
為何剪裁成這般，前面竟然還有一個狹小的洞，雖然不知用途，卻也未免太過羞恥，難不成夫人還想叫他穿上？
俊臉泛起一層羞惱的薄紅，燕霜行扯著那塊小小的布料，一雙鳳眸睜大，眼尾圓溜溜的，一臉不可思議。
陸呦呦：“……咳。”
她這不是想滿足小崽崽的心願嗎？
燕霜行幼年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很乖很可愛的崽崽，他的心願並不多，時間跨度也很大，在三十多個幼崽時期關於吃吃喝喝和穿衣睡覺等質樸的願望後，終於在小少年時期產生了一個願望——
五頭身的小少年已經長開了許多，整日板著小臉模樣倒是有幾分唬人。
他在山野間自己挖山洞打獵謀求生路，倒也會用一些獸皮給自己鞣制一些衣服，只是沒有針線，大都十分粗糙。
畫面中的小少年煩惱的站在山洞前，四周樹林茂密，能看出來是夏天。
陸呦呦戳了了下他頭頂的小氣泡，剎那間狂風驟起，天空電閃雷鳴，五頭身的小少年皺起漂亮的小臉，紅著耳朵四周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扯開歪七扭八的獸皮褲子看了一眼，眉毛快要擰成麻花，萬分苦惱：
小鳥長大了，褲褲不合身。
陸呦呦：“……噗。”
她仔細看了看畫冊，發現小少年的小鳥確實被勒的很可憐。
真是沒想到，現在看起來冷酷無情還總是喜歡幹壞事的鬼·王·先·生，以前還有這樣讓人啼笑皆非的煩惱。
陸呦呦很不厚道的笑了好一會兒，才認真琢磨起來要給他做一條內.褲。
她一開始想的是做一條符合這個世界的裏褲，但後來一想，覺得這樣並不算是完成了小少年的心願，畢竟裏褲並不太方便在叢林中打獵，還是現代的褲子更合適一些。
“夫君，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這件禮物嗎？”見他紅著臉拿著那塊布料，一直不動，陸呦呦只好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眼神。
這是她特質的，超級無敵巨無霸加大款。
就算是燕某鬼的長槍，應該也能塞下。
燕霜行：“……”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在陸呦呦的目光中紅著臉穿上，又在她的目光中紅著臉脫掉，啞聲將人壓在馬車裏，目光灼灼，“你想要我，直說就是。”
陸呦呦：“……？？？？？”
不是，啊啊救命！
新婚之夜的陰影慢慢略過，山林之中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一晃之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這兩個月多月中，大焱發生了很多件大事。
先是皇帝駕崩，而後皇後殉情而去，接著朝堂大洗牌，首輔和許多前皇重用的大臣無端暴斃，整個大焱人心惶惶。
而最讓眾人無法接受的是，新皇不是別人，正是以往曾經跟在燕霜行身邊的副將、被老皇帝閹割後當了十年太監的阮無。
“你知我手段，若你這個皇帝當的不合格，我不會放過你。”
燕霜行語氣森冷，聽的阮無一聲苦笑。
自從十年前那場大戰後，他哪裏能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當皇帝的一天？
“將……不，霜行，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阮無看著昔日的好友，目光堅定的保證道。
他和燕霜行在軍中結識，一路跟在他身後，看著那個少年一身銀甲，一桿銀.槍，在敵軍中所向披靡，威風凜凜，那是他和兄長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身影。
陸呦呦在一邊聽著這兩人，不，一人一鬼打啞謎一樣的交流，等被燕霜行背著離開，才一邊撓他的耳朵，一邊問他阮無是誰。
“他是我在軍中的軍師。”燕霜行猶豫了一下，別別扭扭地說，“也算半個兄弟。”
阮無和他不一樣，出身世家大族，阮家從前朝起就是一個底蘊深厚的大族，能人輩出，可惜他的祖父在老皇帝奪位時站錯了對，一家人被記仇的老皇帝流放邊疆，他們也是在那時認識的。
阮無比他大五歲，卻是阮家最小的一個孩子，上頭三個狀元兄長，父親更是當朝大儒，可謂是滿門文人風骨，和他這個目不識丁的人不一樣。
只是他們一家子人身體都很弱，戰場上刀槍無眼，他有一次殺人殺的快了點，剛好救下了他大哥和老父親，結果這一家子就黏了上來，狗皮膏藥一樣，怎麽都甩不掉，替他出謀劃策，可是他天生天煞孤星，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死了。
“那是他們很喜歡夫君呀。”陸呦呦摟緊了燕霜行的脖子，“就像我一樣喜歡你。”
燕霜行臉有點燙，他能感覺到，最近這段時日，夫人對他越來越親近了，鬼迷心竅這一招果然很好用。
空蕩蕩的心口溢滿了甜蜜，燕霜行努力忽略陸呦呦可能只是將他當替身的猜測，壓抑住那股止不住的酸澀，“只是互相利用。”
陸呦呦才不信他，和斐爾葉不一樣，燕霜行十分口是心非，明明心裏已經把阮無他們當成了朋友，卻還是不肯承認。
怪不得《心願日記》裏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年，有一個想要殺光敵人的願望。
那天，大約是阮家人保護糧草被敵人燒死的夜晚。
心口鈍鈍的疼，於是在某個繾綣的夜晚，陸呦呦在霸道冷酷還愛吃醋的某鬼摟著她腰時，伸出了蔥白柔軟的手指，從他胸前一道道傷疤很細細撫過。
燕霜行身上的傷疤很多，即便他變成了鬼，刻在靈魂裏的一些苦痛卻還是沒有消散。
陸呦呦看了，有空蕩蕩的心口，眼瞼下一道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細長刀疤，腰背上全都是棱釘刻入的痕跡，最近的一處傷口，是右手掌心的傷疤——
是真心筆碎裂時，留下的痕跡。
溫暖的唇覆了上去，陸呦呦在他掌心小口的吹氣，完成了少年時期燕崽崽的最後一個願望，“呼呼，痛痛飛。”
濕熱輕柔的空氣打著旋落在噬魂釘造成的傷痕上，燕霜行眼皮一跳，半闔的長睫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激拽著掀起。
他凝望著陸呦呦柔軟的臉頰，心口溢滿了說不出的情緒，終究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只是小心翼翼地擁緊了陸呦呦，低折下頸，不斷用筆挺冰冷的鼻梁去蹭她溫熱的頸窩。
他猩紅的瞳仁第一次褪去了浸透其中的鮮血，逐漸變成了溫柔的黑金色，漆黑的長睫上凝滿了晶瑩的水珠，仿佛又變回來幼時那只渴望著自由和幸福的雪燕。
“叮，男配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100。”
久違的系統提示音響起，“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即將脫離任務世界。”
陸呦呦心臟倏然揪緊，上一個任務世界的陰影讓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電子音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擁有剩餘積分32618點，是否兌換在本世界停留時間，1積分=1天。”
陸呦呦猛地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三萬多積分，完全換成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有1076個月，將近九十年。
還有很長時間，最起碼不用強制離開。
“冷嗎？”燕霜行察覺到她身體在輕微的顫抖，皺著眉將羽絨被裹在了她身上。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調整魂體，已經有了些成效，大約再過數月，就能自由調節體溫，到時候陸呦呦就不用吃苦了，想要他用什麽溫度抱她都可以，也可以先冷後熱……
思緒有點飄散，陸呦呦敏感地察覺到體內本就龐大的餌鉤越來越脹，將她小腹撐的隆起，越來越鼓，好似懷孕一般。
陸呦呦：“……”要不她還是現在就走吧，再在這兒呆八九十年實在是太長了。
……
……
再次睜開眼，陸呦呦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躺在酒店的床上，想到自己離開前燕霜行的反應，只覺得十分慶幸。
《燕霜行的心願日記》的最後一個心願，是他希望她能永遠的和他在一起。
可是透明人先生，不入輪回，無法轉世，即便他殘魂破碎，也還剩下九千多年壽命。
陸呦呦都不敢想，要是她直接離開，什麽都不做，燕霜行要怎麽渡過那樣漫長枯寂的歲月。
上個世界，她陪了斐爾葉不到一個月，他就折磨了自己將近十年，這次她要是真的什麽都不做，只是陪著他度過九十年，她都不敢想她離開後燕霜行會瘋成什麽樣子。
猶豫再三，陸呦呦在和799商討，又從系統那兒查了一大堆資料後，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她花了三萬積分，兌換一對打0.01骨折價的sss級連魂珠。
使用後，會在彼此的靈魂之間連成一條線，如果一方離開了這個世界，另一方只要捏碎靈魂內的連魂珠，就會轉世到另一方所在的世界，只是因為燕霜行的男配身份，他的下一次轉世也一定會在任務世界中。
自從之前陸呦呦詢問了病弱男配救贖系統，斐爾葉和燕霜行是不是同一個人後，系統就開始擺爛了，也不裝模裝樣的懲罰她了，直接默認了這個事實。
只是換完了連魂珠，她身上的積分就只剩下了2618點，還能在這個世界停留不到六年。
陸呦呦掰著手指頭算日子，十分後悔當初花了大把積分兌換防身物品，要不然她還能多陪燕霜行一段時間。
“宿主，你可以把之前換的東西讓系統回收換積分的，也可以掛在個人店鋪，和其他宿主交易。”799提醒道。
陸呦呦眼睛一亮，“系統回收是什麽價？”
“打一折。”
陸呦呦：“？？這也太坑了！”
當初她買的那些物品，價值最高的就是防身手串和白玉吊墜，一個6666一個8888，打一折，豈不是只能回收1554個積分，簡直血虧。
“所以宿主還是掛在個人空間交易，你買的這兩樣物品品質都不錯，做其他任務的宿主可能會很需要。”799建議道。
陸呦呦則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倉庫裏其他的物品可以交易換積分嗎？”
799：“不行，只能是系統出品的商品。”
陸呦呦：行叭，她也只是試著問一問。
抱著多賣點積分的心情將兩樣物品和一張之前500積分一張兌換的鬼物護身符掛了上去，陸呦呦每天都會抽一些時間看看有沒有人購買她的物品。
燕霜行見她時不時發呆，還以為她在想斐爾葉，每次都要醋上一番，非要她哄上一天半天才罷休。
陸呦呦哭笑不得，跟他一起走過了堆滿雪花的麥田，見過開滿桃花的山谷，在河海上的小舟裏蕩漾渡過夏季，又被他以秋季就要多收獲為由吃了好多次冷熱交替的猙獰餌鉤。
四季只在一瞬間輪轉，等回過神來，她的積分已經只剩下三點了。
陸呦呦：“……”
她看著面前開發了新能力，非要帶著她在紮在半空中的秋千上騎一回馬的燕霜行，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跟他說自己壽命將盡的事。
好在當晚，她掛的幾樣物品終於有了買家，是一個正在無限流世界接了炮灰花瓶逆襲任務的宿主，很需要這些東西，但是只能抵擋物理攻擊的防身手串他不需要。
兩人殺價殺了半天，最後以2501個積分成交。
陸呦呦松了口氣，在燕霜行唇上一連啾了好幾口，惹的他眼尾紅彤彤的。
等到只剩下10個積分的那天，陸呦呦神神秘秘的拉著燕霜行，對他說其實她知道他不是人。
燕霜行低笑一聲，挑了挑眉，“巧了，為夫也知道夫人一直在演戲。”
陸呦呦：“……”
陸呦呦：“？？？？？？？？”
見她楞神，燕霜行湊上前，廝磨著她的軟唇，闔著眼輕舔她的舌尖，耳尖越來越燙，“呦呦的演技很差。”
從很久以前，他就猜到了她在假裝被他蠱惑，每每見她賣力的配合自己，燕霜行就覺得心口甜膩，似乎連斐爾葉·路德維希的事都不再重要。
身為鬼王，他察覺到陸呦呦的魂魄有兩次不穩，一次是在七年前，他們在秋千上交纏的那次。
還有就是現在。
不過沒關系，他已經準備完全，酆都早已建好了呦寶城，他等著再次和她成親的那天。
這些年沒帶她去，只是怕嚇到她。
面前高大的男人眸光越來越晦暗，陸呦呦不知道他已經打定好了主意，要和她再結一次冥婚，只是沈浸在燕霜行發現了她在假裝居然假戲真做的氣悶中。
但她氣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要走了，也就沒那麽氣了，跟他一起回了趟京都，和阮無告別，又將這些日子養的貓咪送給他養。
“我會好好照顧它們的。”鬢邊蒼白的阮無這頭才應下，待陸呦呦走後，那幾只貓兒全都化成了一縷縷漆黑的霧氣，隱約能看見燕霜行的輪廓。
阮無：“啊？？？”
這些年，他是知道燕霜行對陸呦呦的占有欲有多大的，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忽略了這人，不，這鬼的扭曲程度。
連陸呦呦養只貓兒，他都能嫉妒至此，還自己假扮，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陸呦呦並不知道自己養了快十年的貓咪是枕邊鬼假扮的，到離開的前一晚，她還在念叨，“不知道阮無能不能照顧好它們，小一年紀大了，還很任性，不在我懷裏窩著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睡著。”
燕霜行挑了挑眉，打算等再次新婚的時候變成小一，親自給陸呦呦一個驚喜。
他周身霧氣彌散，將魂魄越來越不穩定的陸呦呦完全籠罩在其中。
只剩下了最後一分鐘，陸呦呦聽到799的脫離提示，渾身都輕飄飄的。
“宿主，我用最後的一點能量給你開了個後門，只要你不主動碰到燕霜行，還能和他說三分鐘話。”799的電子音有些虛弱，顯然是耗光了能量。
陸呦呦：“！799，你真好！”
謝過小系統，等倒計時變成0了，陸呦呦發現自己還好好站在原地，只是身體很輕，應該是799給她開的後門。
“燕霜行！”陸呦呦喊了他一聲，唇邊揚起笑意，還沒等她同他好好告別，就見高大俊美的男人似乎看不見她一樣，面色倏然變得蒼白，滿眼的驚慌失措。
“呦呦，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燕霜行長睫劇顫，瘋了一樣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挖掘，十指染血，淚珠大顆的往下落，“為什麽不見了，你去哪了？”
他再也無法偽裝魂體的傷痕，空洞的心口露在了外面，連同黑霧中那些準備好的細小腳銬也掉了出來，看尺寸，是給她量身定制的。
陸呦呦：“…………”
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還好她提前預判了他的預判！
往前兩步，陸呦呦快步奔跑了起來，她像一陣熱烈的暖風，緊緊撲進了他懷裏。
而後融雪垂落，夕陽搖曳，她的身形在他眼裏浮現，又像消融的暖光，一點點逝於他冰冷的魂體，“夫君，霜行哥哥，我的親親寶寶僵傀，別亂想，我心悅你，只有你，別忘了連魂珠……”
我等你。
記起先前那些情話，陸呦呦臉紅了，聽到799興奮地說，“宿主，任務評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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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霜行將馬車停在山坳處, 神神秘秘的，也沒說要帶她去哪。
陸呦呦也不在意，她每天躲在被窩裏, 偷偷看《燕霜行的心願日記》。
小崽崽的心願每天會刷新一個, 繼“想吃野菜團子”後, 崽崽腦袋上又冒出來“希望牛棚裏的草垛今晚暖和一些”、“想吃豬油渣”、“想要一雙不露腳趾的鞋”等等一系列聞者傷心見著落淚的小心願, 看的她揪心極了。
可惜沒辦法滿足小崽崽, 她只能勉強在燕霜行身上彌補。
於是，還在“呦呦愛我”、“呦呦不愛我”這兩種思緒中左搖右擺的燕·透明人·霜行, 從這一天起, 就發現他的日子產生了某些微妙的變化——
在他們露營的第一個夜晚, 他的小夫人給他做了一個加了好多餡料溫熱可口的野菜團子, 讓他當餐前甜點。
等到夜裏, 陸呦呦破天荒的沒有因為數個時辰的勞累看他不順眼，反而還一直和他親親抱抱，柔軟的小手不停在他肩和腰間丈量撩火，叫他忍得好辛苦。
白天, 她又指使他去打獵, 等他扛著獵物回來時，就見她正費勁地在河岸邊搭竈臺, 給他炸了很多從來沒吃過的食物，說是奧什麽良口味的烤翅和芝士炸豬排。
後者對他來說太甜了，不過他不會浪費夫人的心意, 遂全部吃光。
只是夫人總擔心他吃不飽，不停用小手揉他硬邦邦的肌肉, 弄的他苦不堪言。
而後就是現在。
看著那條用上好的密織布料做的、陣腳綿密的“四角內.褲”，燕霜行臉都紅了。
這, 這是褻.褲？
為何剪裁成這般，前面竟然還有一個狹小的洞，雖然不知用途，卻也未免太過羞恥，難不成夫人還想叫他穿上？
俊臉泛起一層羞惱的薄紅，燕霜行扯著那塊小小的布料，一雙鳳眸睜大，眼尾圓溜溜的，一臉不可思議。
陸呦呦：“……咳。”
她這不是想滿足小崽崽的心願嗎？
燕霜行幼年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很乖很可愛的崽崽，他的心願並不多，時間跨度也很大，在三十多個幼崽時期關於吃吃喝喝和穿衣睡覺等質樸的願望後，終於在小少年時期產生了一個願望——
五頭身的小少年已經長開了許多，整日板著小臉模樣倒是有幾分唬人。
他在山野間自己挖山洞打獵謀求生路，倒也會用一些獸皮給自己鞣制一些衣服，只是沒有針線，大都十分粗糙。
畫面中的小少年煩惱的站在山洞前，四周樹林茂密，能看出來是夏天。
陸呦呦戳了了下他頭頂的小氣泡，剎那間狂風驟起，天空電閃雷鳴，五頭身的小少年皺起漂亮的小臉，紅著耳朵四周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扯開歪七扭八的獸皮褲子看了一眼，眉毛快要擰成麻花，萬分苦惱：
小鳥長大了，褲褲不合身。
陸呦呦：“……噗。”
她仔細看了看畫冊，發現小少年的小鳥確實被勒的很可憐。
真是沒想到，現在看起來冷酷無情還總是喜歡幹壞事的鬼·王·先·生，以前還有這樣讓人啼笑皆非的煩惱。
陸呦呦很不厚道的笑了好一會兒，才認真琢磨起來要給他做一條內.褲。
她一開始想的是做一條符合這個世界的裏褲，但後來一想，覺得這樣並不算是完成了小少年的心願，畢竟裏褲並不太方便在叢林中打獵，還是現代的褲子更合適一些。
“夫君，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這件禮物嗎？”見他紅著臉拿著那塊布料，一直不動，陸呦呦只好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眼神。
這是她特質的，超級無敵巨無霸加大款。
就算是燕某鬼的長槍，應該也能塞下。
燕霜行：“……”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在陸呦呦的目光中紅著臉穿上，又在她的目光中紅著臉脫掉，啞聲將人壓在馬車裏，目光灼灼，“你想要我，直說就是。”
陸呦呦：“……？？？？？”
不是，啊啊救命！
新婚之夜的陰影慢慢略過，山林之中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一晃之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這兩個月多月中，大焱發生了很多件大事。
先是皇帝駕崩，而後皇後殉情而去，接著朝堂大洗牌，首輔和許多前皇重用的大臣無端暴斃，整個大焱人心惶惶。
而最讓眾人無法接受的是，新皇不是別人，正是以往曾經跟在燕霜行身邊的副將、被老皇帝閹割後當了十年太監的阮無。
“你知我手段，若你這個皇帝當的不合格，我不會放過你。”
燕霜行語氣森冷，聽的阮無一聲苦笑。
自從十年前那場大戰後，他哪裏能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當皇帝的一天？
“將……不，霜行，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阮無看著昔日的好友，目光堅定的保證道。
他和燕霜行在軍中結識，一路跟在他身後，看著那個少年一身銀甲，一桿銀.槍，在敵軍中所向披靡，威風凜凜，那是他和兄長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身影。
陸呦呦在一邊聽著這兩人，不，一人一鬼打啞謎一樣的交流，等被燕霜行背著離開，才一邊撓他的耳朵，一邊問他阮無是誰。
“他是我在軍中的軍師。”燕霜行猶豫了一下，別別扭扭地說，“也算半個兄弟。”
阮無和他不一樣，出身世家大族，阮家從前朝起就是一個底蘊深厚的大族，能人輩出，可惜他的祖父在老皇帝奪位時站錯了對，一家人被記仇的老皇帝流放邊疆，他們也是在那時認識的。
阮無比他大五歲，卻是阮家最小的一個孩子，上頭三個狀元兄長，父親更是當朝大儒，可謂是滿門文人風骨，和他這個目不識丁的人不一樣。
只是他們一家子人身體都很弱，戰場上刀槍無眼，他有一次殺人殺的快了點，剛好救下了他大哥和老父親，結果這一家子就黏了上來，狗皮膏藥一樣，怎麽都甩不掉，替他出謀劃策，可是他天生天煞孤星，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死了。
“那是他們很喜歡夫君呀。”陸呦呦摟緊了燕霜行的脖子，“就像我一樣喜歡你。”
燕霜行臉有點燙，他能感覺到，最近這段時日，夫人對他越來越親近了，鬼迷心竅這一招果然很好用。
空蕩蕩的心口溢滿了甜蜜，燕霜行努力忽略陸呦呦可能只是將他當替身的猜測，壓抑住那股止不住的酸澀，“只是互相利用。”
陸呦呦才不信他，和斐爾葉不一樣，燕霜行十分口是心非，明明心裏已經把阮無他們當成了朋友，卻還是不肯承認。
怪不得《心願日記》裏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年，有一個想要殺光敵人的願望。
那天，大約是阮家人保護糧草被敵人燒死的夜晚。
心口鈍鈍的疼，於是在某個繾綣的夜晚，陸呦呦在霸道冷酷還愛吃醋的某鬼摟著她腰時，伸出了蔥白柔軟的手指，從他胸前一道道傷疤很細細撫過。
燕霜行身上的傷疤很多，即便他變成了鬼，刻在靈魂裏的一些苦痛卻還是沒有消散。
陸呦呦看了，有空蕩蕩的心口，眼瞼下一道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細長刀疤，腰背上全都是棱釘刻入的痕跡，最近的一處傷口，是右手掌心的傷疤——
是真心筆碎裂時，留下的痕跡。
溫暖的唇覆了上去，陸呦呦在他掌心小口的吹氣，完成了少年時期燕崽崽的最後一個願望，“呼呼，痛痛飛。”
濕熱輕柔的空氣打著旋落在噬魂釘造成的傷痕上，燕霜行眼皮一跳，半闔的長睫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激拽著掀起。
他凝望著陸呦呦柔軟的臉頰，心口溢滿了說不出的情緒，終究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只是小心翼翼地擁緊了陸呦呦，低折下頸，不斷用筆挺冰冷的鼻梁去蹭她溫熱的頸窩。
他猩紅的瞳仁第一次褪去了浸透其中的鮮血，逐漸變成了溫柔的黑金色，漆黑的長睫上凝滿了晶瑩的水珠，仿佛又變回來幼時那只渴望著自由和幸福的雪燕。
“叮，男配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100。”
久違的系統提示音響起，“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即將脫離任務世界。”
陸呦呦心臟倏然揪緊，上一個任務世界的陰影讓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電子音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擁有剩餘積分32618點，是否兌換在本世界停留時間，1積分=1天。”
陸呦呦猛地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三萬多積分，完全換成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有1076個月，將近九十年。
還有很長時間，最起碼不用強制離開。
“冷嗎？”燕霜行察覺到她身體在輕微的顫抖，皺著眉將羽絨被裹在了她身上。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調整魂體，已經有了些成效，大約再過數月，就能自由調節體溫，到時候陸呦呦就不用吃苦了，想要他用什麽溫度抱她都可以，也可以先冷後熱……
思緒有點飄散，陸呦呦敏感地察覺到體內本就龐大的餌鉤越來越脹，將她小腹撐的隆起，越來越鼓，好似懷孕一般。
陸呦呦：“……”要不她還是現在就走吧，再在這兒呆八九十年實在是太長了。
……
……
再次睜開眼，陸呦呦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躺在酒店的床上，想到自己離開前燕霜行的反應，只覺得十分慶幸。
《燕霜行的心願日記》的最後一個心願，是他希望她能永遠的和他在一起。
可是透明人先生，不入輪回，無法轉世，即便他殘魂破碎，也還剩下九千多年壽命。
陸呦呦都不敢想，要是她直接離開，什麽都不做，燕霜行要怎麽渡過那樣漫長枯寂的歲月。
上個世界，她陪了斐爾葉不到一個月，他就折磨了自己將近十年，這次她要是真的什麽都不做，只是陪著他度過九十年，她都不敢想她離開後燕霜行會瘋成什麽樣子。
猶豫再三，陸呦呦在和799商討，又從系統那兒查了一大堆資料後，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她花了三萬積分，兌換一對打0.01骨折價的sss級連魂珠。
使用後，會在彼此的靈魂之間連成一條線，如果一方離開了這個世界，另一方只要捏碎靈魂內的連魂珠，就會轉世到另一方所在的世界，只是因為燕霜行的男配身份，他的下一次轉世也一定會在任務世界中。
自從之前陸呦呦詢問了病弱男配救贖系統，斐爾葉和燕霜行是不是同一個人後，系統就開始擺爛了，也不裝模裝樣的懲罰她了，直接默認了這個事實。
只是換完了連魂珠，她身上的積分就只剩下了2618點，還能在這個世界停留不到六年。
陸呦呦掰著手指頭算日子，十分後悔當初花了大把積分兌換防身物品，要不然她還能多陪燕霜行一段時間。
“宿主，你可以把之前換的東西讓系統回收換積分的，也可以掛在個人店鋪，和其他宿主交易。”799提醒道。
陸呦呦眼睛一亮，“系統回收是什麽價？”
“打一折。”
陸呦呦：“？？這也太坑了！”
當初她買的那些物品，價值最高的就是防身手串和白玉吊墜，一個6666一個8888，打一折，豈不是只能回收1554個積分，簡直血虧。
“所以宿主還是掛在個人空間交易，你買的這兩樣物品品質都不錯，做其他任務的宿主可能會很需要。”799建議道。
陸呦呦則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倉庫裏其他的物品可以交易換積分嗎？”
799：“不行，只能是系統出品的商品。”
陸呦呦：行叭，她也只是試著問一問。
抱著多賣點積分的心情將兩樣物品和一張之前500積分一張兌換的鬼物護身符掛了上去，陸呦呦每天都會抽一些時間看看有沒有人購買她的物品。
燕霜行見她時不時發呆，還以為她在想斐爾葉，每次都要醋上一番，非要她哄上一天半天才罷休。
陸呦呦哭笑不得，跟他一起走過了堆滿雪花的麥田，見過開滿桃花的山谷，在河海上的小舟裏蕩漾渡過夏季，又被他以秋季就要多收獲為由吃了好多次冷熱交替的猙獰餌鉤。
四季只在一瞬間輪轉，等回過神來，她的積分已經只剩下三點了。
陸呦呦：“……”
她看著面前開發了新能力，非要帶著她在紮在半空中的秋千上騎一回馬的燕霜行，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跟他說自己壽命將盡的事。
好在當晚，她掛的幾樣物品終於有了買家，是一個正在無限流世界接了炮灰花瓶逆襲任務的宿主，很需要這些東西，但是只能抵擋物理攻擊的防身手串他不需要。
兩人殺價殺了半天，最後以2501個積分成交。
陸呦呦松了口氣，在燕霜行唇上一連啾了好幾口，惹的他眼尾紅彤彤的。
等到只剩下10個積分的那天，陸呦呦神神秘秘的拉著燕霜行，對他說其實她知道他不是人。
燕霜行低笑一聲，挑了挑眉，“巧了，為夫也知道夫人一直在演戲。”
陸呦呦：“……”
陸呦呦：“？？？？？？？？”
見她楞神，燕霜行湊上前，廝磨著她的軟唇，闔著眼輕舔她的舌尖，耳尖越來越燙，“呦呦的演技很差。”
從很久以前，他就猜到了她在假裝被他蠱惑，每每見她賣力的配合自己，燕霜行就覺得心口甜膩，似乎連斐爾葉·路德維希的事都不再重要。
身為鬼王，他察覺到陸呦呦的魂魄有兩次不穩，一次是在七年前，他們在秋千上交纏的那次。
還有就是現在。
不過沒關系，他已經準備完全，酆都早已建好了呦寶城，他等著再次和她成親的那天。
這些年沒帶她去，只是怕嚇到她。
面前高大的男人眸光越來越晦暗，陸呦呦不知道他已經打定好了主意，要和她再結一次冥婚，只是沈浸在燕霜行發現了她在假裝居然假戲真做的氣悶中。
但她氣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要走了，也就沒那麽氣了，跟他一起回了趟京都，和阮無告別，又將這些日子養的貓咪送給他養。
“我會好好照顧它們的。”鬢邊蒼白的阮無這頭才應下，待陸呦呦走後，那幾只貓兒全都化成了一縷縷漆黑的霧氣，隱約能看見燕霜行的輪廓。
阮無：“啊？？？”
這些年，他是知道燕霜行對陸呦呦的占有欲有多大的，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忽略了這人，不，這鬼的扭曲程度。
連陸呦呦養只貓兒，他都能嫉妒至此，還自己假扮，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陸呦呦並不知道自己養了快十年的貓咪是枕邊鬼假扮的，到離開的前一晚，她還在念叨，“不知道阮無能不能照顧好它們，小一年紀大了，還很任性，不在我懷裏窩著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睡著。”
燕霜行挑了挑眉，打算等再次新婚的時候變成小一，親自給陸呦呦一個驚喜。
他周身霧氣彌散，將魂魄越來越不穩定的陸呦呦完全籠罩在其中。
只剩下了最後一分鐘，陸呦呦聽到799的脫離提示，渾身都輕飄飄的。
“宿主，我用最後的一點能量給你開了個後門，只要你不主動碰到燕霜行，還能和他說三分鐘話。”799的電子音有些虛弱，顯然是耗光了能量。
陸呦呦：“！799，你真好！”
謝過小系統，等倒計時變成0了，陸呦呦發現自己還好好站在原地，只是身體很輕，應該是799給她開的後門。
“燕霜行！”陸呦呦喊了他一聲，唇邊揚起笑意，還沒等她同他好好告別，就見高大俊美的男人似乎看不見她一樣，面色倏然變得蒼白，滿眼的驚慌失措。
“呦呦，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燕霜行長睫劇顫，瘋了一樣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挖掘，十指染血，淚珠大顆的往下落，“為什麽不見了，你去哪了？”
他再也無法偽裝魂體的傷痕，空洞的心口露在了外面，連同黑霧中那些準備好的細小腳銬也掉了出來，看尺寸，是給她量身定制的。
陸呦呦：“…………”
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還好她提前預判了他的預判！
往前兩步，陸呦呦快步奔跑了起來，她像一陣熱烈的暖風，緊緊撲進了他懷裏。
而後融雪垂落，夕陽搖曳，她的身形在他眼裏浮現，又像消融的暖光，一點點逝於他冰冷的魂體，“夫君，霜行哥哥，我的親親寶寶僵傀，別亂想，我心悅你，只有你，別忘了連魂珠……”
我等你。
記起先前那些情話，陸呦呦臉紅了，聽到799興奮地說，“宿主，任務評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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