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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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律師說聯系不上陳小姐，戚校讓他不用再管，他也不管了。
到這一步還只知道跟他使小性子，那也活該吃點苦。再說，他的耐心也有限，三番四次主動，已經開了先例了。
戚校的熱情驟減，不再掛心她，繼續忙工作。
杏遙約了嚴磊在律師辦公室見面，她很直接。嚴磊承認出軌的聊天記錄打印出來擺在桌面上，她說：“要麽立刻簽字離婚，要麽咱們就等，等你的孩子抱回家，總該離了吧？”
嚴磊看著她，像看陌生人。他冷笑一聲說：“我同意離婚，沒問題。見你一面不容易，我需要解釋。僅此而已。”
“我沒什麽需要跟你解釋的。”
“是嗎？”嚴磊細說：“一心工作室說是免費給你服務，怎麽這些天我守著他們工作室，不見一個預約上門的？誰給你安排的？你去派出所接小喜，身上穿的五千八的打底衫哪來的？從家裏離開後你都住在哪跟誰在一起？還有那個女人誰安排的？想做什麽？”
嚴磊激動起來：“杏兒。我現在不跟你說什麽我不會背叛你這類的話，咱倆都要離了，說這個沒意思。但我還告訴你，我那晚斷片了！喝成那樣我不可能跟她發生關系！我不是要推脫我和別人開房的錯，我就是他媽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讓我怎樣！這個女人想做什麽！”
杏遙沒慌，她說：“不是你喝醉了告訴那位女士，你的妻子無法生育你很痛苦的嗎？不是你在河北以嚴總自居引得人人奉承巴結的嗎？”
嚴磊無話可說。
杏遙把離婚協議拿給他：“她說她懷孕，你應該和她商量如何解決，而不是來找我，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想要的就是離婚，僅此而已。”
嚴磊站起身：“今天律師在這，我也把話說清楚。我那些疑問你不給我解釋清楚了，休想離婚。杏兒，我只想要一句實話，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你和戚校……行，我惹不起，我沒證據。我就是要你一句實話，離婚可以，別把我當傻逼！一句實話，僅此而已。”
他說完就要走，杏遙叫住他。
“實話一直在對你說，你裝聾作啞！從你說要和我結婚那天開始我一直在說，誰聽了！你現在是惱羞成怒一定也要我承認自己出軌對嗎？這樣你會平衡嗎？你要什麽實話？我還需要事實出軌嗎？從你脫我衣服那天開始，我一刻一秒都沒愛過你，這是實話，你要的實話就是我現在就能隨便找個陌生男人上床也不覺得背叛你！從頭到尾我沒在意過我們的婚姻！這就是你要的實話！”
嚴磊臉色的白了，他擡手指著她，顫顫巍巍，牙齒打架。
“一心工作室的人連番罵我，看來你真的是找到了靠山，有底氣。”
他突然上前捏住她肩膀：“虧我一開始還真心反思，覺得你多委屈。陳杏遙，沒我們家你他媽早死了！嫁給我怎麽了！那他媽是你應該的！我爸媽好心撫養你長大，你他媽的就該償！”
門外其他律師趕過來拉開了嚴磊，他憤而離去，杏遙跌坐在沙發上，心裏再無一絲愧疚。
杏遙先回去上班。
過了幾日，嚴磊醉醺醺給她打電話道歉，說自己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說起兩人小時候一起玩的事，說他同意離婚，會給她錢。
杏遙再也不想清高拒絕財產補償，她說：“明天酒醒了再說。”
隔天一早，杏遙給他發微信：“你去找汪律師把字簽了。”
到了晚上，他簽了字。
杏遙和他打電話，嚴磊說他辭職完和她一起回家辦手續，杏遙說好。
下班後杏遙找了個一人火鍋店吃飯，雖然還差辦手續，但這事應該不會再節外生枝了。
家裏知道她不能生，外面又有人願意生，公婆不會挽留她。
杏遙還點了瓶啤酒，明年去哪裏呢？去哪兒都可以。
她自飲一杯，從未覺得酒這麽好喝，甜絲絲的。
_
嚴磊提交辭職，艾米跟他說老板有意向調他去倉庫管事兒，問他願不願意，嚴磊提出想見老板，艾米說她聯系。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老板了。
晚上艾米給他回消息，說老板出差了不在，等他回來再說。
嚴磊說：“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當面說，麻煩幫我預約一下。”
“好的。”
他還是想要個答案。他真的不信杏遙清白。他知道他鬥不過戚校，也沒想怎麽著，但他要把話說清楚。拿他當傻子耍，可戚校也不過是他妻子的裙下之臣。
無論如何不能他一人屈辱，他要把這層紙戳破！
三天後的晚上，艾米通知嚴磊：“老板在明月山莊，讓你送文件過去，今天雨太大，你等明天雨停了再去。”
嚴磊去公司找艾米拿了文件，把車開回家了。
他現在就要去。
開出高速，嚴磊給杏遙打電話。
“我現在要去明月山莊。”
杏遙聽不懂，不知道那是哪裏。
嚴磊的聲音悠遠：“杏兒，你是不是也在那度假呢？我突然想起來，老板請咱們住酒店又把我支走，小喜跟我說你那晚沒怎麽和她在一起，你去哪了呢？”
杏遙很煩：“你有完沒完？”
嚴磊：“為什麽不肯承認呢？你上了老板的床。”
杏遙明白他要去找戚校了。
她倒不擔心戚校會怎麽樣，他不可能由著嚴磊鬧事。
她說：“嚴磊。我們的問題跟誰都沒關系，是我當初不該答應。就像你說的，我也曾經覺得我該償還撫養之恩，但不該是這樣的方式。如果我當初堅持，我們就還是一家人，也不至於鬧成這樣。這事我也有責任。”
“你不要鬧了，咱們好聚好散，好嗎？”
“好聚好散？你是說離了婚你好跟著戚校享福是嗎？他給你什麽了？房？車？你知道人家有老婆嗎！”
“你還是冷靜一點吧。”杏遙掛了電話。
她走出臥室，室友正在看新聞，播報說夜間持續暴雨，道路阻塞，提醒市民朋友出行註意安全。
杏遙不免擔心嚴磊的情緒狀態不好，還是先安撫一下吧。
她給嚴磊發微信：“你那邊雨很大嗎？我看新聞說路不好走，你別開車亂跑了，回家睡覺吧，註意安全。”
嚴磊回語音，聲音喜悅：“杏兒，你關心我……”
杏遙不想理，下線了。
_
一小時後，在應酬的戚校接到朋友電話。
戚校：“你還來不來了？幾點了。”
朋友說：“來個屁！你活著就好，老子他媽當你在車上。”
“什麽？”
“我前頭翻車了，我看車牌是你的，我這心臟差點兒停了。”
戚校立刻打電話給艾米，他來的時候是小吳送來的，他要在明月山莊住三天，小吳替他去外地辦事了，那來的就是急著要找他的嚴磊。
現場朋友又打來電話說已經聯系了交警120，但估計救不活了，他和司機上前看了，人都沒氣息了。
戚校沈默了許久，給艾米打去電話。
“你讓他連夜來的？”
“沒有，我特別說了雨大路不好走，讓他明天雨停再去。”
“有記錄嗎？”
“微信說過。”
“好。保險公司、交警、醫院都處理好，封鎖媒體。盡快成立專門的治喪小組預備著，派人去接嚴磊的家人，註意做好安撫工作。”
“還有，防範他的家屬在事故調查清楚之前鬧事。”
“好的老板。那嚴磊太太那邊？”
“去接。”
戚校旁邊的朋友聽完了整件事後對他說：“這事你不能出面。”
戚校知道。
年初的危機卷土重來，這次能不能度過危機，就看杏遙了。
杏遙……
他回到頂樓套房，站在陽臺上，任狂風暴雨打濕了他的大衣。
快聖誕了，山莊的樹枝都裝點了彩帶，路燈下，大紅色風鈴被吹得搖搖欲墜。
戚校突然想起車上掛著的那枚平安符。
嚴磊說那是他媽媽特意去很靈驗的寺廟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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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說聯系不上陳小姐，戚校讓他不用再管，他也不管了。
到這一步還只知道跟他使小性子，那也活該吃點苦。再說，他的耐心也有限，三番四次主動，已經開了先例了。
戚校的熱情驟減，不再掛心她，繼續忙工作。
杏遙約了嚴磊在律師辦公室見面，她很直接。嚴磊承認出軌的聊天記錄打印出來擺在桌面上，她說：“要麽立刻簽字離婚，要麽咱們就等，等你的孩子抱回家，總該離了吧？”
嚴磊看著她，像看陌生人。他冷笑一聲說：“我同意離婚，沒問題。見你一面不容易，我需要解釋。僅此而已。”
“我沒什麽需要跟你解釋的。”
“是嗎？”嚴磊細說：“一心工作室說是免費給你服務，怎麽這些天我守著他們工作室，不見一個預約上門的？誰給你安排的？你去派出所接小喜，身上穿的五千八的打底衫哪來的？從家裏離開後你都住在哪跟誰在一起？還有那個女人誰安排的？想做什麽？”
嚴磊激動起來：“杏兒。我現在不跟你說什麽我不會背叛你這類的話，咱倆都要離了，說這個沒意思。但我還告訴你，我那晚斷片了！喝成那樣我不可能跟她發生關系！我不是要推脫我和別人開房的錯，我就是他媽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讓我怎樣！這個女人想做什麽！”
杏遙沒慌，她說：“不是你喝醉了告訴那位女士，你的妻子無法生育你很痛苦的嗎？不是你在河北以嚴總自居引得人人奉承巴結的嗎？”
嚴磊無話可說。
杏遙把離婚協議拿給他：“她說她懷孕，你應該和她商量如何解決，而不是來找我，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想要的就是離婚，僅此而已。”
嚴磊站起身：“今天律師在這，我也把話說清楚。我那些疑問你不給我解釋清楚了，休想離婚。杏兒，我只想要一句實話，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你和戚校……行，我惹不起，我沒證據。我就是要你一句實話，離婚可以，別把我當傻逼！一句實話，僅此而已。”
他說完就要走，杏遙叫住他。
“實話一直在對你說，你裝聾作啞！從你說要和我結婚那天開始我一直在說，誰聽了！你現在是惱羞成怒一定也要我承認自己出軌對嗎？這樣你會平衡嗎？你要什麽實話？我還需要事實出軌嗎？從你脫我衣服那天開始，我一刻一秒都沒愛過你，這是實話，你要的實話就是我現在就能隨便找個陌生男人上床也不覺得背叛你！從頭到尾我沒在意過我們的婚姻！這就是你要的實話！”
嚴磊臉色的白了，他擡手指著她，顫顫巍巍，牙齒打架。
“一心工作室的人連番罵我，看來你真的是找到了靠山，有底氣。”
他突然上前捏住她肩膀：“虧我一開始還真心反思，覺得你多委屈。陳杏遙，沒我們家你他媽早死了！嫁給我怎麽了！那他媽是你應該的！我爸媽好心撫養你長大，你他媽的就該償！”
門外其他律師趕過來拉開了嚴磊，他憤而離去，杏遙跌坐在沙發上，心裏再無一絲愧疚。
杏遙先回去上班。
過了幾日，嚴磊醉醺醺給她打電話道歉，說自己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說起兩人小時候一起玩的事，說他同意離婚，會給她錢。
杏遙再也不想清高拒絕財產補償，她說：“明天酒醒了再說。”
隔天一早，杏遙給他發微信：“你去找汪律師把字簽了。”
到了晚上，他簽了字。
杏遙和他打電話，嚴磊說他辭職完和她一起回家辦手續，杏遙說好。
下班後杏遙找了個一人火鍋店吃飯，雖然還差辦手續，但這事應該不會再節外生枝了。
家裏知道她不能生，外面又有人願意生，公婆不會挽留她。
杏遙還點了瓶啤酒，明年去哪裏呢？去哪兒都可以。
她自飲一杯，從未覺得酒這麽好喝，甜絲絲的。
_
嚴磊提交辭職，艾米跟他說老板有意向調他去倉庫管事兒，問他願不願意，嚴磊提出想見老板，艾米說她聯系。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老板了。
晚上艾米給他回消息，說老板出差了不在，等他回來再說。
嚴磊說：“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當面說，麻煩幫我預約一下。”
“好的。”
他還是想要個答案。他真的不信杏遙清白。他知道他鬥不過戚校，也沒想怎麽著，但他要把話說清楚。拿他當傻子耍，可戚校也不過是他妻子的裙下之臣。
無論如何不能他一人屈辱，他要把這層紙戳破！
三天後的晚上，艾米通知嚴磊：“老板在明月山莊，讓你送文件過去，今天雨太大，你等明天雨停了再去。”
嚴磊去公司找艾米拿了文件，把車開回家了。
他現在就要去。
開出高速，嚴磊給杏遙打電話。
“我現在要去明月山莊。”
杏遙聽不懂，不知道那是哪裏。
嚴磊的聲音悠遠：“杏兒，你是不是也在那度假呢？我突然想起來，老板請咱們住酒店又把我支走，小喜跟我說你那晚沒怎麽和她在一起，你去哪了呢？”
杏遙很煩：“你有完沒完？”
嚴磊：“為什麽不肯承認呢？你上了老板的床。”
杏遙明白他要去找戚校了。
她倒不擔心戚校會怎麽樣，他不可能由著嚴磊鬧事。
她說：“嚴磊。我們的問題跟誰都沒關系，是我當初不該答應。就像你說的，我也曾經覺得我該償還撫養之恩，但不該是這樣的方式。如果我當初堅持，我們就還是一家人，也不至於鬧成這樣。這事我也有責任。”
“你不要鬧了，咱們好聚好散，好嗎？”
“好聚好散？你是說離了婚你好跟著戚校享福是嗎？他給你什麽了？房？車？你知道人家有老婆嗎！”
“你還是冷靜一點吧。”杏遙掛了電話。
她走出臥室，室友正在看新聞，播報說夜間持續暴雨，道路阻塞，提醒市民朋友出行註意安全。
杏遙不免擔心嚴磊的情緒狀態不好，還是先安撫一下吧。
她給嚴磊發微信：“你那邊雨很大嗎？我看新聞說路不好走，你別開車亂跑了，回家睡覺吧，註意安全。”
嚴磊回語音，聲音喜悅：“杏兒，你關心我……”
杏遙不想理，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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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在應酬的戚校接到朋友電話。
戚校：“你還來不來了？幾點了。”
朋友說：“來個屁！你活著就好，老子他媽當你在車上。”
“什麽？”
“我前頭翻車了，我看車牌是你的，我這心臟差點兒停了。”
戚校立刻打電話給艾米，他來的時候是小吳送來的，他要在明月山莊住三天，小吳替他去外地辦事了，那來的就是急著要找他的嚴磊。
現場朋友又打來電話說已經聯系了交警120，但估計救不活了，他和司機上前看了，人都沒氣息了。
戚校沈默了許久，給艾米打去電話。
“你讓他連夜來的？”
“沒有，我特別說了雨大路不好走，讓他明天雨停再去。”
“有記錄嗎？”
“微信說過。”
“好。保險公司、交警、醫院都處理好，封鎖媒體。盡快成立專門的治喪小組預備著，派人去接嚴磊的家人，註意做好安撫工作。”
“還有，防範他的家屬在事故調查清楚之前鬧事。”
“好的老板。那嚴磊太太那邊？”
“去接。”
戚校旁邊的朋友聽完了整件事後對他說：“這事你不能出面。”
戚校知道。
年初的危機卷土重來，這次能不能度過危機，就看杏遙了。
杏遙……
他回到頂樓套房，站在陽臺上，任狂風暴雨打濕了他的大衣。
快聖誕了，山莊的樹枝都裝點了彩帶，路燈下，大紅色風鈴被吹得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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