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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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說是看見了什麽臟東西, 撞，撞邪了。”林娘咬了咬牙脫口而出。
這會不僅是雪霽，連栗貴嬪臉色都變了。她勾了勾嘴角, 冷聲道：“本宮從來不信這等怪力亂神之說, 便是要胡扯也扯些像的, 下去！”
林娘福了福身轉身便溜走了，瞧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雪霽卻有些怔怔的, 不知道在想什麽。
栗貴嬪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道：“怎麽, 這起子胡話倒是給你騙著了？你跟在我身邊許久了，你可信這世上有什麽鬼啊怪啊的，那不過是說書人的杜撰罷了，偏生還有人迷信這個。”
她素來是不信的，只覺得是無稽之談。
只是到了下半夜，偏殿又傳來皇長子的哭鬧聲。燈火通明的永純宮，只見鐘娘軟和聲氣不停地哄著皇長子, 偏生他一個勁兒抹眼淚, 一邊哭一邊喊著道：“我要母後，我要母後！”
聽見這話，栗貴嬪的臉色都變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平息了微微泛起的怒氣, 扯了絲笑容道：“允玙不哭，如今時候還早, 允玙該快些睡覺才是，睡覺才是乖孩子呢。”
允玙卻不知怎麽回事, 一邊哭一邊搖著頭，小模樣極是惹人憐惜，“我不要，我看見有鬼，它在我面前晃啊晃，好可怕好可怕，我想要母後抱著我，我要母後！”
話落，在場的眾人都變了神情。栗貴嬪亦是神情大變，皇長子絕對不會說謊的他還這樣小，所以到底是誰偽裝成鬼神在這裏嚇唬皇長子不成？
驚懼之下，皇長子的哭喊聲愈烈，栗貴嬪亦是頭皮發麻，她咬了咬牙抱著皇長子不停地哄著，雪霽勒令在場宮人不許出去胡說八道便遣散了眾人，鐘娘在旁邊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皇長子如此反常不說，嘴巴裏頭還念叨著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本就顯得古怪。
若到時候問起來，她作為皇長子的乳娘，第一個逃脫不了嫌疑。
又哄了半個多時辰，哭的嗓子啞啞的終於睡了過去，一次兩次都是這樣，陛下這陣子常來看望皇長子的，若是讓他知道，栗貴嬪還不想丟臉丟到那個份上。
永純宮靜悄悄的，仿佛連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栗貴嬪近一夜未曾好好閉過眼，她著實是想不通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模樣，明明起初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皇長子這樣反覆如常喊著皇後娘娘，她便覺著此事是有人在搗鬼。
“皇長子如此年幼能知道什麽，歷來孩子的記性都不大好的。奴婢倒是覺著，怕是誰起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嚇唬皇長子的目的便在於將其送回皇後娘娘宮裏頭。”雪霽信誓旦旦道，除了這一點她想不到有別的可以來解釋。
偏生栗貴嬪此時闔著眼睛似乎在想什麽，她盯著朦朧的天色，終於沈聲道：“今夜的事情讓宮裏人都把嘴巴閉緊，本宮不希望明日宮裏謠言滿天飛論及皇長子的胡話。”
“記住，皇長子只是不大適應罷了。這幾日皇長子的日常起居飲食本宮都要清清楚楚知道，不可以出一點岔子。”
翌日坤儀宮請安，今日倒不知是什麽緣故仿佛約好了一般，溫昭容和韋頃盈都將公主帶來了，一邊是粉雕玉琢的永寧公主，一邊是軟糯乖巧的淮陽公主，皇後娘娘素來喜歡孩子的，因此也是一手牽著一手抱著，喜歡的不肯撒手。
“永寧臉上似乎長了些肉，更加喜氣可愛了。淮陽雖是年幼，可是這白胖模樣，可見是照顧的仔細。不僅是乳母，你們做母妃的亦是用心了。”皇後笑吟吟道。
韋頃盈淺笑道：“便是想著皇後娘娘見嬅兒的時候少，正巧今兒天氣也不錯，總在宮裏頭憋著也不好，索性令玫娘抱著出來走走。倒是跟溫姐姐趕巧了，一會兒這小姐倆也能湊一起玩鬧。”
莫看嬅兒年幼，卻是著實喜歡姐姐的，永寧公主又是因為沒有同齡玩伴，跟皇長子之間來往也不親厚，如今嬅兒可算是她在宮裏頭最親近的妹妹了。
便是上回韋頃盈還聽見永寧公主拉著自家妹妹的小胖手，稚聲稚氣道：“等妹妹長大了，姐姐要帶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林師傅的醬肘子燒的可好吃了，等你長大了，也分給你一個。還有那蜜餞又酸又甜，只是母妃不許我多吃說是壞牙齒，但是姐姐會偷偷帶出來給你多吃幾個的，你要快一點長大哦……”
聽得韋頃盈是哭笑不得，卻也覺得內心充盈溫暖。
孩子間的感情最是真摯可愛，遠比起宮裏的嬪妃們來的真切的多。
何美人瞧了眼栗貴嬪，見她嘴角透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便覺得奇怪，插了句嘴道：“話說栗貴嬪娘娘有空也將皇長子帶出來走走，說起來嬪妾可是有許久不曾見過皇長子了，都說小孩兒家長的快，一天一個樣呢，只是嬪妾沒有做母妃的福分。”
她自然有些失落，到底伺候陛下也有好幾年了，卻一直沒有好消息。
原不過也是句無心之言，哪知道栗貴嬪神情閃過幾分不自然，她到底是大家閨秀，從小應付各種場面來著的因此也算是一下就調整好了。
她望向皇後不免帶著幾分歉疚的笑意，“說起來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允玙這些日子不思飲食，倒讓臣妾也有些發愁，因此每日想著法子逗他開懷，便未曾將他帶出來。”
聽了這話，皇後倒是覺著怪怪的，也說不上來哪裏，只是覺得栗貴嬪反應有些奇怪。
賢妃與韋頃盈對視了一眼，只見賢妃端起茶盞，她漫不經心地撥了撥茶蓋子卻不曾喝，半晌又輕輕放下了。
咋咋呼呼的盧選侍不由得插嘴道：“栗貴嬪娘娘照顧皇長子也真是用心，不過怕是皇長子在坤儀宮養久了，到永純宮不適應也是有的。再過些日子就好了。”
此話一出，氣氛不知為何有些尷尬。
栗貴嬪笑意依舊，樓韞瞥了眼盧選侍，心裏頭不免吐槽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蛋。
盧選侍蠢笨又喜歡搭話，卻不知道是在得罪人。這話裏擺明了讓人多想，皇後娘娘能照顧好皇長子，偏生到了栗貴嬪宮裏頭就不適應了，這不就是暗指栗貴嬪不會照顧孩子麽？
偏生盧選侍自己還未察覺，這時候倒是溫昭容笑吟吟扯開了話茬，“不思飲食都是孩子家常有的，哪有孩子家不挑食的。不過昨日本宮到尹昭儀宮中去，發現她宮裏的小廚房有一道酸棗糕，酸酸甜甜又軟糯可口，極是開胃的，可見是用了些巧心思的。”
尹昭儀從前言語不多的模樣，人人都覺著她難以親近，今日溫昭容主動挑了話茬來，尹昭儀倒似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模樣，她笑得溫柔靦腆，明明是瞧著清冷掛的美人兒也覺著有些反差在。
“倒也不是多拿的出手的，虧得溫妹妹記掛著。也是入了夏天熱，日日貪戀冰鎮也於身子有礙，是以小廚房的師傅才做了酸棗糕，本宮吃著倒是很不錯。若是諸位妹妹們喜歡，本宮明日便帶一些過來。”
賢妃瞧了她一眼，淺笑著接上話茬，“那敢情好，能嘗嘗尹妹妹宮裏小廚房的手藝可是難得。本宮明日啊必定來的早早的。”
氣氛又恢覆如常了，栗貴嬪不知為何，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
請安散了後，韋頃盈瞧見栗貴嬪有一瞬疲憊的模樣，仔細瞧她眼底留著青黑，雖是遮蓋了一些，但仍能瞧出來，何況整個人臉色也不大好，倒像是沒有休息好一樣。
她聯想到賢妃說的那些話，似乎得到了印證一般。
“其實奴婢覺著栗貴嬪娘娘今日便有些反常的，自打何美人說了那話，奴婢一直留意著栗貴嬪，只見她頗為不自然的舉止，後頭也每每有些失神的模樣，看著奇怪。”知節仔細回想起來，不禁搖了搖頭道。
“陛下將皇長子交給她撫養，雖說是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可對於栗貴嬪而言，仍然是一種考驗。歷來最難當的就是養母，孩子餓著了渴著了都不行，有一點不好便有無數個揣測指責不用心，不敢不盡一點心。何況，皇長子可是宮裏唯一的皇子。”韋頃盈淡了語氣道。
“這倒也是。”知節覺著有理也就點了點頭，瞧著韋頃盈視線又緊緊落在玫娘抱著的小團兒身上，便一路沿著禦花園過來。
許是這時候來的人不多，剛好抱了嬅兒坐在涼亭裏頭，便聽見不遠處的幾個宮人私下裏頭嚼舌根子。
“我有一自小要好的姐妹，當日一同入宮的，如今在永純宮伺候。今早碰到她時，她偷偷告訴我說昨夜永純宮鬧了一宿，說是皇長子在宮裏頭大哭大喊，說什麽瞧見鬼了這般的胡話，還鬧著要皇後娘娘，哭的傷心可憐極了的。那栗貴嬪也哄了一宿，可不知有多雞飛狗跳。”
宮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可韋頃盈仍是將這些話一字不落聽了進去。她微微一怔，神情不由自主地一緊。
卻見另一個宮人扯了扯她，慌裏慌張地小聲道：“你可莫要胡說，誰不知道栗貴嬪將皇長子當個寶兒照顧的仔細用心，聽說之前因著皇長子要過去將偏殿收拾的可仔細了，尚宮局的宮人都是一波波送東西，更別提尚服局了。”
“我騙你做甚？我的好姐妹就是這樣說的，信不信由你。栗貴嬪再好也只是皇長子的養母，皇長子年幼在皇後娘娘那邊養了許久不適應也是情有可原，只是那番胡話著實是駭人的很。你說，宮裏頭不會真的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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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僅是雪霽，連栗貴嬪臉色都變了。她勾了勾嘴角, 冷聲道：“本宮從來不信這等怪力亂神之說, 便是要胡扯也扯些像的, 下去！”
林娘福了福身轉身便溜走了，瞧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雪霽卻有些怔怔的, 不知道在想什麽。
栗貴嬪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道：“怎麽, 這起子胡話倒是給你騙著了？你跟在我身邊許久了，你可信這世上有什麽鬼啊怪啊的，那不過是說書人的杜撰罷了，偏生還有人迷信這個。”
她素來是不信的，只覺得是無稽之談。
只是到了下半夜，偏殿又傳來皇長子的哭鬧聲。燈火通明的永純宮，只見鐘娘軟和聲氣不停地哄著皇長子, 偏生他一個勁兒抹眼淚, 一邊哭一邊喊著道：“我要母後，我要母後！”
聽見這話，栗貴嬪的臉色都變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平息了微微泛起的怒氣, 扯了絲笑容道：“允玙不哭，如今時候還早, 允玙該快些睡覺才是，睡覺才是乖孩子呢。”
允玙卻不知怎麽回事, 一邊哭一邊搖著頭，小模樣極是惹人憐惜，“我不要，我看見有鬼，它在我面前晃啊晃，好可怕好可怕，我想要母後抱著我，我要母後！”
話落，在場的眾人都變了神情。栗貴嬪亦是神情大變，皇長子絕對不會說謊的他還這樣小，所以到底是誰偽裝成鬼神在這裏嚇唬皇長子不成？
驚懼之下，皇長子的哭喊聲愈烈，栗貴嬪亦是頭皮發麻，她咬了咬牙抱著皇長子不停地哄著，雪霽勒令在場宮人不許出去胡說八道便遣散了眾人，鐘娘在旁邊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皇長子如此反常不說，嘴巴裏頭還念叨著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本就顯得古怪。
若到時候問起來，她作為皇長子的乳娘，第一個逃脫不了嫌疑。
又哄了半個多時辰，哭的嗓子啞啞的終於睡了過去，一次兩次都是這樣，陛下這陣子常來看望皇長子的，若是讓他知道，栗貴嬪還不想丟臉丟到那個份上。
永純宮靜悄悄的，仿佛連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栗貴嬪近一夜未曾好好閉過眼，她著實是想不通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模樣，明明起初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皇長子這樣反覆如常喊著皇後娘娘，她便覺著此事是有人在搗鬼。
“皇長子如此年幼能知道什麽，歷來孩子的記性都不大好的。奴婢倒是覺著，怕是誰起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嚇唬皇長子的目的便在於將其送回皇後娘娘宮裏頭。”雪霽信誓旦旦道，除了這一點她想不到有別的可以來解釋。
偏生栗貴嬪此時闔著眼睛似乎在想什麽，她盯著朦朧的天色，終於沈聲道：“今夜的事情讓宮裏人都把嘴巴閉緊，本宮不希望明日宮裏謠言滿天飛論及皇長子的胡話。”
“記住，皇長子只是不大適應罷了。這幾日皇長子的日常起居飲食本宮都要清清楚楚知道，不可以出一點岔子。”
翌日坤儀宮請安，今日倒不知是什麽緣故仿佛約好了一般，溫昭容和韋頃盈都將公主帶來了，一邊是粉雕玉琢的永寧公主，一邊是軟糯乖巧的淮陽公主，皇後娘娘素來喜歡孩子的，因此也是一手牽著一手抱著，喜歡的不肯撒手。
“永寧臉上似乎長了些肉，更加喜氣可愛了。淮陽雖是年幼，可是這白胖模樣，可見是照顧的仔細。不僅是乳母，你們做母妃的亦是用心了。”皇後笑吟吟道。
韋頃盈淺笑道：“便是想著皇後娘娘見嬅兒的時候少，正巧今兒天氣也不錯，總在宮裏頭憋著也不好，索性令玫娘抱著出來走走。倒是跟溫姐姐趕巧了，一會兒這小姐倆也能湊一起玩鬧。”
莫看嬅兒年幼，卻是著實喜歡姐姐的，永寧公主又是因為沒有同齡玩伴，跟皇長子之間來往也不親厚，如今嬅兒可算是她在宮裏頭最親近的妹妹了。
便是上回韋頃盈還聽見永寧公主拉著自家妹妹的小胖手，稚聲稚氣道：“等妹妹長大了，姐姐要帶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林師傅的醬肘子燒的可好吃了，等你長大了，也分給你一個。還有那蜜餞又酸又甜，只是母妃不許我多吃說是壞牙齒，但是姐姐會偷偷帶出來給你多吃幾個的，你要快一點長大哦……”
聽得韋頃盈是哭笑不得，卻也覺得內心充盈溫暖。
孩子間的感情最是真摯可愛，遠比起宮裏的嬪妃們來的真切的多。
何美人瞧了眼栗貴嬪，見她嘴角透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便覺得奇怪，插了句嘴道：“話說栗貴嬪娘娘有空也將皇長子帶出來走走，說起來嬪妾可是有許久不曾見過皇長子了，都說小孩兒家長的快，一天一個樣呢，只是嬪妾沒有做母妃的福分。”
她自然有些失落，到底伺候陛下也有好幾年了，卻一直沒有好消息。
原不過也是句無心之言，哪知道栗貴嬪神情閃過幾分不自然，她到底是大家閨秀，從小應付各種場面來著的因此也算是一下就調整好了。
她望向皇後不免帶著幾分歉疚的笑意，“說起來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允玙這些日子不思飲食，倒讓臣妾也有些發愁，因此每日想著法子逗他開懷，便未曾將他帶出來。”
聽了這話，皇後倒是覺著怪怪的，也說不上來哪裏，只是覺得栗貴嬪反應有些奇怪。
賢妃與韋頃盈對視了一眼，只見賢妃端起茶盞，她漫不經心地撥了撥茶蓋子卻不曾喝，半晌又輕輕放下了。
咋咋呼呼的盧選侍不由得插嘴道：“栗貴嬪娘娘照顧皇長子也真是用心，不過怕是皇長子在坤儀宮養久了，到永純宮不適應也是有的。再過些日子就好了。”
此話一出，氣氛不知為何有些尷尬。
栗貴嬪笑意依舊，樓韞瞥了眼盧選侍，心裏頭不免吐槽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蛋。
盧選侍蠢笨又喜歡搭話，卻不知道是在得罪人。這話裏擺明了讓人多想，皇後娘娘能照顧好皇長子，偏生到了栗貴嬪宮裏頭就不適應了，這不就是暗指栗貴嬪不會照顧孩子麽？
偏生盧選侍自己還未察覺，這時候倒是溫昭容笑吟吟扯開了話茬，“不思飲食都是孩子家常有的，哪有孩子家不挑食的。不過昨日本宮到尹昭儀宮中去，發現她宮裏的小廚房有一道酸棗糕，酸酸甜甜又軟糯可口，極是開胃的，可見是用了些巧心思的。”
尹昭儀從前言語不多的模樣，人人都覺著她難以親近，今日溫昭容主動挑了話茬來，尹昭儀倒似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模樣，她笑得溫柔靦腆，明明是瞧著清冷掛的美人兒也覺著有些反差在。
“倒也不是多拿的出手的，虧得溫妹妹記掛著。也是入了夏天熱，日日貪戀冰鎮也於身子有礙，是以小廚房的師傅才做了酸棗糕，本宮吃著倒是很不錯。若是諸位妹妹們喜歡，本宮明日便帶一些過來。”
賢妃瞧了她一眼，淺笑著接上話茬，“那敢情好，能嘗嘗尹妹妹宮裏小廚房的手藝可是難得。本宮明日啊必定來的早早的。”
氣氛又恢覆如常了，栗貴嬪不知為何，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
請安散了後，韋頃盈瞧見栗貴嬪有一瞬疲憊的模樣，仔細瞧她眼底留著青黑，雖是遮蓋了一些，但仍能瞧出來，何況整個人臉色也不大好，倒像是沒有休息好一樣。
她聯想到賢妃說的那些話，似乎得到了印證一般。
“其實奴婢覺著栗貴嬪娘娘今日便有些反常的，自打何美人說了那話，奴婢一直留意著栗貴嬪，只見她頗為不自然的舉止，後頭也每每有些失神的模樣，看著奇怪。”知節仔細回想起來，不禁搖了搖頭道。
“陛下將皇長子交給她撫養，雖說是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可對於栗貴嬪而言，仍然是一種考驗。歷來最難當的就是養母，孩子餓著了渴著了都不行，有一點不好便有無數個揣測指責不用心，不敢不盡一點心。何況，皇長子可是宮裏唯一的皇子。”韋頃盈淡了語氣道。
“這倒也是。”知節覺著有理也就點了點頭，瞧著韋頃盈視線又緊緊落在玫娘抱著的小團兒身上，便一路沿著禦花園過來。
許是這時候來的人不多，剛好抱了嬅兒坐在涼亭裏頭，便聽見不遠處的幾個宮人私下裏頭嚼舌根子。
“我有一自小要好的姐妹，當日一同入宮的，如今在永純宮伺候。今早碰到她時，她偷偷告訴我說昨夜永純宮鬧了一宿，說是皇長子在宮裏頭大哭大喊，說什麽瞧見鬼了這般的胡話，還鬧著要皇後娘娘，哭的傷心可憐極了的。那栗貴嬪也哄了一宿，可不知有多雞飛狗跳。”
宮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可韋頃盈仍是將這些話一字不落聽了進去。她微微一怔，神情不由自主地一緊。
卻見另一個宮人扯了扯她，慌裏慌張地小聲道：“你可莫要胡說，誰不知道栗貴嬪將皇長子當個寶兒照顧的仔細用心，聽說之前因著皇長子要過去將偏殿收拾的可仔細了，尚宮局的宮人都是一波波送東西，更別提尚服局了。”
“我騙你做甚？我的好姐妹就是這樣說的，信不信由你。栗貴嬪再好也只是皇長子的養母，皇長子年幼在皇後娘娘那邊養了許久不適應也是情有可原，只是那番胡話著實是駭人的很。你說，宮裏頭不會真的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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