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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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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而公西子雅見她如此動作, 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不過看一眼月兒,到底什麽也沒說。

慕容芊芊在他看不見的角落微微笑了。只等他喝了兩杯茶,就喊月兒。

“給你伯伯去後院備些熱水。”

又對公西子雅道:“你一路舟車勞頓, 肯定累了。你先去洗漱沐浴, 一會我準備些小酒小菜款待你。”

月兒很伶俐地立即去了後院,公西子雅在門口躊躇著站了一會。

慕容芊芊只管從戒指之中將琴擺出來。

“芊芊,這些…先不用擺出來也無妨?”

慕容芊芊明知故問,回頭斜睨著他。“為何?”

那人面色微粉,扭身向著屋外暴雨,少頃又微微側身過來,眉眼亮晶晶的飽含情意與羞澀。他也不說什麽, 只是施施然往後院去了。

慕容芊芊在後窗見他像個傻子似的, 直接淋著大雨穿過後邊園子。

“雨那麽大, 你幹嘛要淋雨啊。”月兒在那笑他。

等公西子雅進屋沐浴去了, 慕容芊芊從後窗朝月兒招招手。

等那孩子撐著傘過來,慕容芊芊從箱籠裏把繡好的衣衫拿出來。

從外衫到裏衣一整套。這本來就是之前特意做好, 只等公西子雅來了,以此表達她的心意。證明她心底是惦記他的!

之前聽到公西子雅過門而不入, 她一怒之下差點把這衣衫給絞了。後來想想公西重煌跟他二哥的身高差不多,拿去給他獻殷勤也一樣, 才留了下來。

此時抱著衣裳,慕容芊芊又覺得, 裏衣還是拿出來比較好。她跟公西子雅如今八字還沒一撇, 就沒羞沒臊地給他做裏衣,沒得惹人笑話。

她剛要拿出來, 月兒那娃卻在一旁抱起包袱巾一裹。

“娘,我送過去了。”

然後嗖的出門去了。慕容芊芊伸出去的手壓下來, 到底沒有把孩子喊回來。

慕容敲月在後院廊下抱住淺綠緞面的包袱巾在手,撐腮望著暴雨坐等。

沒一會美男掀開簾子出門,水汽也順著簾子撲地沖出來,花的香氣和名貴香料的馥郁香氣撲鼻而來。她不覺挑眉,她可是只丟了花瓣的哦,看來某人自己給自己沐浴時加了香料。香香的美人兒自然更討人喜歡!

她一只手抱起包袱巾,一只手舉起在嘴邊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公西子雅果然會意含笑彎腰下來。

“我娘給你繡的衣衫。她收起來在匣子裏,原本是不準備給你的。”

慕容敲月眨眨眼,遞過去‘我夠不夠意思’的神色!

美人兒臉頰騰地冒起光輝,眉眼似滿溢的春水。

“你娘…會不會介意?”他還是問。

慕容敲月笑:“你說呢?”

公西子雅朝前院看一眼,雨幕下那邊窗簾輕動,隱在簾子後的人一閃沒了影子,只餘下簾子在微微顫動。

他低頭托起淺綠包袱,愛不釋手。

“我去去就來。”

他在那娃兒抿嘴暗笑的模樣中,含笑進屋去。

打開包袱時,不覺吃了一驚。那是一件淺松綠交領右衽直身,且不論暗紋銀線的布料,還是袖口同色刺繡,都是他當時弱冠之時的喜好。或者說,這件衣裳與他拜見石城仙君遇見芊芊第一面時所穿一模一樣。

他記得那種布料近些年早已沒人織造了。他近來倒是總穿一些肅穆的深青,或者雅致的紫衣,不大穿這種亮眼青蔥的顏色了。

公西子雅捧起衣裳,心底酸澀難言。原來當年那淺淡一面,不只他從未忘記,芊芊竟也銘記於心。

他心中十分痛悔。若當年他能明了自己心意,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娶芊芊為妻。有他相護,芊芊自也不用受那亡國之痛,亡命奔逃之苦。只要想起芊芊坐在臺階那淡漠而疲憊的雙眸,公西子雅心臟忽然像被攥住似的,生疼。

芊芊!手指輕撫柔軟的衣裳一陣,公西子雅鄭重著衣,又從儲物戒尋來當年那頂淺青色玉冠佩戴。

收拾妥當了在銅鏡前站了站。鏡中人神采柔如春風,已沒了當年那分矜傲。

公西子雅微微一笑。他自然與當年的他已不同,這一次,他要迎娶芊芊回宮。若芊芊是飛累的倦鳥,他惟願一生成為她棲息的枝頭,盡己所能呵護她,不讓她再遭受人世一絲風霜。

他從屋中出來,月月那娃兒早已不在原地。

風雨聲小了許多。他瞬身到了前院廊下,便聽到東側廚下傳來月兒的聲音。

“娘,你一邊站著去,別給我添亂。”

他神識掃過去,發覺那孩子正踩著凳子在竈前顛勺,鍋中的靈獸肉油滋滋紅汪汪的,一看就是好菜色。

三年前那孩子煮的粥就比芊芊好吃。芊芊的手藝說實在,很一般。她做吃食大都是蒸煮,說實在有點…沒滋沒味的,當然只要芊芊做的,他自然都喜歡…也不盡然,那可怕的藥粥,若無必要,他還是不吃了。

芊芊在廚房不滿於孩子的使喚,手指尖尖點了點娃兒的腦袋。

被孩子賞了一個大白眼。不過母女二人如此動作都靜悄悄,估摸不想被他見到。

公西子雅便回去小廳煮茶。

沒一會兩道大菜上桌,屋外雨又轉大了,暴風雨席卷,悶雷聲滾滾,光線雖然幽暗,但是三個人搭上一只小老虎圍坐在小廳內吃飯,公西子雅只覺說不出的溫馨。

當晚,慕容敲月早早地就回房睡覺去了。

兩個大人下晌就靠在窗邊下棋喝茶,詩詞歌賦山山水水的聊了個遍,甚至公西子雅興致來了,還寫了一幅字。

但兩人就是不說正經事。

她知道可能是因為她這個超級大燈泡在旁邊的緣故,兩人不好張口。

但是今天偏偏下了一整天雨,她也不好說出門去散個心的。

只等晚飯一畢,她就洗漱回屋。

躺在床上她立即豎起耳朵。那邊兩人靜默了一陣,果然開始聊正經事了。

公西子雅說起了南邊的戰事,大齊如何與南部巫族拼死作戰,那位八叔如何神勇等。

最後說到八叔之死時,雖然公西子雅的語氣十分平淡。但慕容敲月隔著一道墻,也都聽到了濃重的情緒。

那邊慕容芊芊說了一句。“我都懂。”她語氣也很平淡,卻不知為何,聽了就是讓人知道她真的懂。仿佛她也已經歷喪親之痛,所以安慰起人來很容易讓人感同身受,也能得到安撫。

兩人又靜默了一陣。

公西子雅忽然聲音柔而堅定。

“芊芊,我已向父皇請封你為正妃。”他這話就像水底炸響的魚雷。

窗外甚至應景地響起一聲悶雷。

慕容敲月幾乎爬似的滾到墻邊,耳朵貼緊墻面。

那邊一陣沈默,慕容芊芊應該是十分震驚的,好半晌才略幹啞的聲音。

“正妃?以我的身份,你覺得皇伯父能答應?”

皇伯父?這個稱呼讓慕容敲月覺得十分納悶。

“父皇已經恩準。”

“我不信!”

慕容敲月:“……”

“芊芊,我還沒問過你的意思。你、你心意如何?”有些緊張的聲音。

“我的心意?”慕容芊芊這話意猶未盡的味道,“我的心意暫且不管。你此次西來,為何過河洛川而不入。是否除了我,還有別的什麽人更值得你等待?”她的聲音冷冰冰的。

“你已知道我行蹤?”

“哼!我自然有我的手段。”

只聽公西子雅略寵的聲音。“我途徑河洛川而不入,只因我有一事不得不立即去辦。”

“什麽事?”

“我去了一趟極西之地落霞森林百仙谷,安葬八叔。”

“為何會葬在那等靈潤稀薄的荒涼之地?即便謀逆之臣,也不至如此。”

“父皇所托,我也不知。興許八叔在落霞森林之中,曾歷經過什麽事吧。”

“嗯。”

又靜默了一陣。那邊傳來細微的衣裳輕動的聲音!

慕容敲月猜,肯定握了個小手。因為她聽到慕容芊芊極細微的一聲咬牙切齒的‘放手’!

“……芊芊,你、你心意如何?是否,是否願意隨我回京嫁我為妻!”

男子的聲音分外動情,卻又極忐忑。

慕容敲月在墻這邊恨不能扒開一條縫。

只聽那邊一陣靜默,她心底都急死了。這兩個人,明明喜歡對方喜歡得要命,怎麽答應個求婚這麽扭捏捏捏的,真要命!

“你放手!”很快,慕容芊芊略微惱怒的聲音。

男方自然是沒放手。隨後吧嗒一聲脆響,茶盞落在地面摔碎了。

“我的心意,那自是…你說呢!”

慕容芊芊聲音這回是真的又羞又怒了。

但是這話答得有點兒…怎麽‘你說呢’,人家怎麽知道你想怎麽說嘛。

慕容敲月正自腹誹。忽然門被哐當推開!

她跟滿面漲的通紅的慕容芊芊視線對上時,半個耳朵還貼著墻呢。

她目前這個動作一定特猥瑣,反正慕容芊芊氣得朝她舉起了手板。

慕容敲月趕緊麻溜地抱起虎子跳到床上,並放下床紗。

“今晚我要自己睡喔!”她還如此道。

“臭丫頭。”她聽到慕容芊芊一聲低罵。估計羞狠了,暫時懶得來揍她,而是瞬身去了隔壁房間。

中間一定與公西子雅相逢在廊下,因為有聽到一聲‘你放手’!

這回估計男方放手了,否則真的可能羞到極致會揍人的。

哎。都這麽害羞了,公西子雅應該知道慕容芊芊的心意了吧。

慕容敲月心滿意足。門外公西子雅估摸著在廊下站了很久的,後來這人去小廳還收拾了一下茶盤熄了燈。

“芊芊,我去歇著了。”隨後在慕容芊芊屋子跟前如此說。

門內只送給他一聲輕哼。

但是慕容敲月敢發誓,公西子雅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極度愉悅的。因為他腳步聲十分輕快!

第二天天蒙蒙亮,慕容敲月就聽到對話聲從後院響起。她趕緊爬起來。

“芊芊,防禦陣破損如此之多,怎不修繕修繕?”

“反正都要走了,還修什麽。我沒那麽多靈晶白費。你也別修了!”

“若我沒來,你們要去哪?”

“哼,你來沒來,我也帶著月兒去想去的地方,與你何幹!”

“芊芊!”

“你這是什麽語氣?責備我。”

“我豈敢。”慕容敲月推開一絲窗隙,就見到公西子雅萬般溫柔的模樣望著慕容芊芊。

隨即還未問話,他臉頰便粉霞暈染,那容顏讓慕容敲月又忍不住想起春日枝頭的花朵,實在是搖曳生姿。

“芊芊,昨晚你還沒應我。你對我心意如何?我心中自西峽山莊初次見你,便已將你藏於心底。你也許不信,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

慕容芊芊因為是背對著這邊的,慕容敲月見不到她此刻的模樣。

“你找我幹什麽?”

她羞惱的這話,讓慕容敲月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這還能幹嘛呀?!

慕容芊芊說完這話,還扭身就要走。

然而被公西子雅抓住了手腕。“芊芊!”

他還是詢問的語氣,仍舊十分忐忑,卻又很堅持,非得要等到一個答案不可。慕容芊芊此刻的表情慕容敲月看清楚了,惱恨是真惱恨,羞澀也是真羞澀,柔白的一張臉早已紅粉一片飛霞,並暈染到了頸子,她氣急似的甩公西子雅的手。

公西子雅不放手,她就生氣了。

“我答應你,答應你還不行嗎?”

這話說得異常不耐煩,身影也嗖地就沖出去了結界。

“我去打獵,你不許跟過來。”她還警告的語氣,然後‘怒氣沖沖’地飛走了。

只留下一身淺松綠衣裳的公西子雅在原地。

他今天穿的這一身,倒是略微有些舊了。不是昨天慕容芊芊做的那件,不過款式和布料幾乎一模一樣。

這種漂亮的淺青色,襯著公西子雅就像春日清澈溪流邊最嫩的嫩草,風輕輕一吹,便隨風柔柔拂動,分外雅致含情。寬袍大袖和蓬松的衣料又顯露幾分貴公子的莊嚴,使得流過他周身的風都更風流婉轉起來。

這是慕容敲月從未見過的風流雅致明眸皓齒的一種美。

好在慕容芊芊也是極美的。兩人一個仿如春日裏染遍山頭的新綠,一個如開在寒春料峭的潔白花朵。相得益彰,是天造地設一對兒。

慕容敲月心滿意足地從窗口撤回來。

她估摸著,這個新爹應該是拿下了。

新爹人美心善性情溫柔,哪哪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是個皇子。

皇宮總是能激蕩起一個又一個充滿了嫉妒、反目與陰謀的血腥故事,看宮鬥劇為主角的計謀擊節稱讚是一回事,真的深入其中那就頭疼了。

然而,以門外那兩位的感情,只怕去皇宮是去定了。

就在慕容敲月以為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她隔日在柿子林就遇到了探頭探腦的那位曾經見過一面的公公。

公西子雅曾把這人叫做黃伴伴。這稱呼類似明朝皇子把從小陪著長大貼身太監親切稱為伴伴。

“娃兒,過來,有大事要交代給你?”那個黃伴伴見到她就招手,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引人註意似的,有點賊裏賊氣的。

慕容敲月仔細端詳他兩眼,還處於憂疑狀態之時。

這個老家夥居然袖出一個火紅的風車來,豎起的紅錦包裹的桿子上掛著九個小風車,大小各異,迎風骨碌碌地轉。

好看是好看,但是這還真把她當小孩子逗啊。

見她不動,他又袖出一盒子精美糕點來,聞著味都香酥可口。慕容敲月沒出息地口水冒起。

但她索性不動了,看看對方還打算拿出什麽來‘賄賂’她。

只見這老公公眨眼掏出七八樣點心,十幾種諸如繡球、草編的精美小籠子小箱子之類的女孩兒喜歡的小玩具,並還有一頂十二花神的儺戲面具,剛好是她缺了一個的牡丹花神的。其他的衛紹都已經給她買齊了。

並且他買的這一頂與衛紹給買的顏色冶艷畫工精美的面具不同,這牡丹花神面具其上綴滿了亮晶晶的珠寶,充滿了富貴氣息。但也別具有一種華麗的美。

可能她多看了那面具兩眼。那老公公立即敏銳地含笑又掏出來三頂,分別是杏花、荷花和石榴花的花神面具,每一個都富貴又華麗。要是有整套的,估計對方都能掏出來。

這回那老公公一招手,慕容敲月就在富貴的召喚下走過去了。

她到了跟前還是隔著三五步,虎子也跳在她旁邊警惕著。

那老公公就把所有吃的玩的都用一面深藍絲緞包了,放在兩人中間。

慕容敲月就不客氣地全部打包背在背上,然後一副有錢好辦事的精神問。

“老伯,您有什麽事?”

“娃兒,你叫什麽名字呀?”老者裝出一副很親切的模樣來,精明的三角眼卻出賣了他。

“小名叫敲月,大名還未取。”

慕容敲月故意不說姓氏,果然那老者堵了一下。接著眉開眼笑又問。

“姓什麽呀?”

“我娘不讓說。”

蹭地一張異常漂亮的紅梅面具從老者指尖冒出來,他笑瞇瞇地遞過來。“不用怕,老爺爺我是好人?”

好人個屁啊。慕容敲月看到那張面具的時候,心底就想還是大意了。這老家夥看出來她喜歡這個,故意只拿三五面把她引過來,如今以此未籌碼來套她的話來了。

好啊,一上來就遇到八百個心眼子的皇宮人。慕容敲月伸手去拿,那老者一兩個手指捏緊,她不說話,他就不會放手了。

她不由得一笑。

“我姓司馬。”

“司馬?”那老者估計滿腦子開啟頭腦風暴,最後可能意會到了什麽,眸中精明的光芒跳起。慕容敲月知道他這會兒歪到哪兒去了,司馬這個姓氏,屬於修真界隱秘而強大的一個隱世家族的姓,據稱只有天降亂世,司馬一族才會出山救世。

“娃兒,你家有幾口人啊,你爺爺貴庚啊?”老者又掏出一張面具。

慕容敲月又是一笑,接過面具繼續胡扯。

“我不知道爺爺多大了,爺爺舊年說,到了魂歸蘭境的年紀了。”魂歸蘭境是八百歲以上強者老去時的說法,旁的人不敢這麽亂講的。

“至於家裏幾口人……”慕容敲月反過來伸出手,擺了擺。繼續索要‘賄賂’。

那老者明顯捉襟見肘了,猶豫了一陣掏出一支十分漂亮的白梅發簪。

那發簪一看就十分不凡,其上靈潤煌煌如日,十分驚人。慕容敲月如今有點兒見識了,知道這東西是最上等的防禦法寶,十分貴重。

她不免嗤笑了一聲,轉身就走。隱世家族的人,可以對沒見過的玩物感興趣,但一定要有視富貴如無物的高潔冷傲風骨。

“哎,娃兒別生氣嘛。花神面具還有哩!”

慕容敲月回頭看見一張潔白仿如冰雪般的絕美白茶花面具,心底好氣。一個照面給她玩了幾百個心眼子的皇宮人!

“我不稀罕,哼!”雖然她心底稀罕的要命,但冷傲裝到這份上了,若還回頭要東西,那她的風骨怎麽辦。

她扛著一麻袋戰利品跑得飛快,那老頭一直在追著。

眼見他嗖地要跳到她前面攔她,忽然一陣恍如明月花海的明凈靈潤亮起。

“月兒!”

“娘。”

綠影閃過,慕容敲月被帶走嗖地隱入森林。

公西子雅與娘兒兩個錯身而過,攔在大黑石前。

“明月訣!噝。”

黃伴伴這話讓他一陣無語,隨即又忍不住莞爾。芊芊也有頑皮的時候,竟然順著月兒裝起了司馬家的人。事實上司馬家出現在修真界還是萬年前的事,當年的西皇傳言與司馬家人是莫逆之交,故而芊芊有一兩句司馬家明月玉訣法寶,也不奇怪。

他也沒跟黃伴伴解釋,而是問他什麽事。

那老貨這才想起正事,將一份手諭呈上來。

這手諭不過飛羽傳送,並不甚急,不知父皇要交代什麽事給他去辦。

只希望不是阻撓他與芊芊的為好。

誰知,展開手諭只見其上只有四字。“病重,速歸!”其上父皇的印信他確認過幾次,沒有錯。

公西子雅當下神色大變。

“殿下,出了什麽事!”黃伴伴驚恐地問。

公西子雅也沒有瞞他,遞過去給他看了,黃伴伴嚇得當場扶住大黑石,幾乎站不穩。

然後,他又飛快跳起來,疾言道:“殿下,我們應該速速動身回京。四皇子只恐也接到了手諭…”

公西子雅厲害地瞪他一眼,黃伴伴這才掩嘴冷靜下來。

他當即隱入森林。

慕容芊芊神識也看到那手諭,公西子雅連這都沒攔著。

她感慨的同時,腦海裏也想起來,當初的確大齊國君自南回京後,因練功出了點岔子,的確命懸一線,十分兇險。正好失蹤三年的公西子雅已經回京,當時他竭誠盡孝引為美談。大齊國君這一關雖兇險,卻堪堪過了。事後封二皇子為太子,除了白虎峽救駕有功,還有二皇子孝心至誠有關。

因而,公西子雅一到跟前,她就說道:“你去吧。不必耽擱,盡快動身。”

“嗯。”公西子雅鄭重點頭,忽然摘了腰間玉佩望她手中一塞。“此事一畢,定來迎娶芊芊進宮,等我!”

此話是他飛快倒退向森林外去時,傳音過來的。

並且還並非只她一個人能聽到。黃公公那老家夥飛縱在他皇子身邊時,亦震驚回頭看了她兩眼以及她手中的玉佩。

那是代表皇子身份的黃龍玉佩!只有娶皇子正妃時,才會交換的定情信物。

這個公西子雅!

慕容芊芊心中暗罵的同時,忍不住密語交代了一聲。“你只需盡心服侍聖上即可,聖上定能很快痊愈。”

“嗯。我理會得,芊芊不必為我憂心。”

慕容芊芊面色緋紅,誰為他憂心了!可是張嘴要罵,眼前已沒了人影。

“娘,出什麽大事了?”

“沒什麽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用你操心。”

慕容敲月:“……”她只看見公西子雅玉佩一塞,誓言一放,就迫不及待飛身走了。心裏頭當時就咯噔了一下。

三年前這位也是如此信誓旦旦,說著什麽不負歸期,誰知道一去三年杳無音信,害她罵了三年負心漢。

那時離開尚且沒什麽大事,都耽擱這麽久。

這次看面色就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那這一去不得三年五年七年八年,甚至不會再回來了。

完了,這樁婚事如此一波三折,只怕是成不了了。

“娘,伯伯什麽時候會回來啊!”慕容敲月不禁憂心地問。

慕容芊芊卻是平靜一笑,收了手中玉佩,拉著她回山莊。“很快就會回來了,第一場雪下起來的時候,人應該就到了。”

慕容敲月聽了這話更加憂心。三個月後就要下雪了,期待的日子這麽近,可見盼望相見的心情多麽濃烈。

但是。男人這東西,是能信的嗎?

慕容敲月心底其實做好了繼續怒罵負心漢,並想辦法安撫感情受傷的慕容芊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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