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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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鬼（五）
尚書府再次恢覆了聲音，溶溶月色之下，房間點起了燈，沒過多久，一群人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特別是李文軒，面色煞白似乎被嚇得不輕：“那惡鬼可是又來了？”
塗山玉把玩著手裏的杯子，看見人都到齊了，將那裝著惡鬼的杯子亮了出來道：“那東西在這裏面，不是惡鬼本體，大概是惡鬼手底下的蝦兵蟹將。”
李文軒聽此送了一口氣，這時候，顧瑤被丫鬟扶著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看見塗山玉和無妄輕輕地行禮：“大師，我剛剛好像聽見了鬼在唱歌，現在可沒事了？”
無妄雙手合十：“夫人放心，惡鬼已經被收了。”
顧瑤這才點頭。
塗山玉卻忽然問了一句：“李尚書不和尊夫人睡在一起嗎？”
李文軒一楞，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瑤搶先道：“相公忙於公務，我身有疾，怕驚擾了相公，這才分開了睡覺。”
李文軒也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塗山玉看著李文軒還有顧瑤：“李大人，李夫人，你們真的不知道那女鬼的來歷嗎？若是你們不說，怕是真的會耽誤大事的。”
李文軒卻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塗山玉：“當然可以。”
塗山玉和無妄對視一眼，無妄立馬明白塗山玉的意思，走到顧瑤的身邊，然後將顧瑤引到一邊。
而這邊李文軒連連嘆氣，神情苦惱，似乎像是面臨了什麽人生重大抉擇：“法師，我還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我的夫人……法師，你真的覺得這個人才是我的妻子嗎？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嗎？”
李文軒連續問出三遍顧瑤是不是他的妻子，這是塗山玉沒有想到的。
塗山玉皺著眉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懷疑，但是我可以確定，你現在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顧瑤。”塗山玉頓了頓，目光冷峻，“所以你是愛上了惡鬼？”
李文軒卻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很喜歡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很貼心，但是當我和你口中的惡鬼相處中卻是不一樣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失而覆得的珍品！”
這是什麽形容？
塗山玉揉了揉太陽穴，顯然是沒有料到男人的心竟然可以如此覆雜。
那惡鬼像是失而覆得珍品。
要是這樣的話，又將顧瑤放在何處？
李文軒明顯是對惡鬼動了心的。
塗山玉沒再說話，眼裏面是難以察覺的厭惡，塗山玉點頭：“我知道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顧瑤就是你的妻子。剩下的事情，需要等查明惡鬼來歷才知道。”
李文軒點頭。
等塗山玉和無妄匯合的時候，塗山玉眼尖地看見無妄腰間多了些什麽，塗山玉微笑：“聖僧大人看來和李夫人談的甚歡啊？”
無妄一噎，下意識遮住自己的腰間，可是下一刻，那腰間掛的錢袋子就被塗山玉直接揪了下來，塗山玉打開一看。
還真是闊綽，裏面可有不少錢呢。
無妄訕笑：“嘿嘿。”
塗山玉將錢袋子丟了回去：“你除鬼，她給錢，沒什麽不好見人的。”
無妄頓時不心虛了，十分開心地說：“許是李夫人被嚇怕了，給了和尚我一袋子錢作為報仇，讓我務必將惡鬼除去。許是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李夫人好像已經在叫丫鬟收拾行囊，打算回娘家住幾天，等事情解決了再回來。”
娘家？
塗山玉心中忽然有了思量，丟給無妄一塊令牌，吩咐道：“你去最近的飛鸞臺，好好查查李文軒是怎麽和顧瑤在一起的，兩個人可有什麽往事，務必將此事的事無巨細全部查出來。”
無妄：“阿彌陀佛，和尚我這就去。”
白影不解：“為什麽查李文軒，咱們不是要查惡鬼嗎？”
“解鈴還需系鈴人，說到底，原因還是在李文軒身上。”
白影：“嗯嗯，那我們現在去幹什麽？”
塗山玉看著杯子裏面縮成一團的女鬼，笑著對白影招手：“這不是還有個女鬼嗎？咱們審一下就知道了。”
白影最怕鬼了，往後連退數步：“你你……把她拿遠一點……”
塗山玉卻不拿，還學著女鬼唱起了歌曲：“郎君啊郎君好薄情，有了佳人忘了卿。妾身啊妾身好薄命，嫁了郎君丟了命……”
“別唱了別唱了……大晚上太滲人了。我說你怎麽不先捉鬼，弄個半天是在聽鬼唱歌！”白影聽不得這些神神叨叨地東西，特別是這種滲人的歌謠，簡直就是索命的曲子。
塗山玉：“好吧，那我們來幹正事。”
塗山玉將杯子裏的女鬼放了出來，女鬼見識到了塗山玉的厲害，也不敢放肆，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你們想幹什麽……嗚嗚……”
說著，女鬼竟然哭了起來。
可惜，女鬼早就不是人了，哭不出來那梨花帶雨的感覺，聽的人渾身汗毛豎起，脊背發涼。
塗山玉也不為難女鬼，手輕輕地拍在女鬼的那又長又直的頭發上，面不改色地說：“你乖些，我就放你輪回，也不用當著孤魂野鬼了好不好？”
女鬼：“真的嗎？”
“當然。”
女鬼：“那你想要我幹什麽？”
塗山玉笑：“很簡單，把那個歌謠完完整整地唱完。”
“郎君啊郎君快快來，莫南城外七月半，夜半子時著紅衣……妾身啊妾身好著急，侯君歸來拜天地，與君同寢生到死……”
那淒淒慘慘的歌謠再次響了起來，唱的人毛骨悚然，汗毛直豎。
……
又是一天夜晚，李文軒睡得很不踏實，一不小心就陷入夢魘，怎麽也掙脫不出來。
那大紅嫁衣的美艷女子是如此的動人心魂，血紅的丹蔻劃過他的臉龐，是刺骨的冰涼。
可轉眼之間，那女子就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鬼，緩緩地朝他爬來。惡鬼七竅流血，吐著舌頭，渾身上下全是被大火焚燒的痕跡。
仔細聞一下，似乎還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女鬼嘶啞的喉嚨在歌詞，像是烏鴉淒厲的尖叫，明明是這麽模糊不清，可是每一個字李文軒都能聽的懂。
“郎君啊郎君快快來，莫南城外七月半，夜半子時著紅衣……
妾身啊妾身好著急，侯君歸來拜天地，與君同寢生到死……”
“不要不要！”李文軒嚇得全然沒有了風度，開始吼叫起來。
那惡鬼卻不肯放過李文軒，眼珠子凸了出來，歪著腦袋竟然還有些委屈道：“你不是說好的愛我一輩子的嗎？你為什麽要騙我……文軒哥哥，我好疼啊……你來幫幫我好不好……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李文軒哭：“可我不認識你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要糾纏我……”
惡鬼聽見李文軒這樣說，尖叫起來：“你怎麽會忘記我！你這個負心漢，你是我的……我不管，你是說要娶我的……”
李文軒被惡鬼掐的呼吸不上來，只能掰著惡鬼的手不斷的掙紮，可是根本沒有用，李文軒的眼前越來越黑，人在臨死時候，聽說會過走馬燈。
“瑤瑤……”
惡鬼瞬間楞了，手腳並用的爬到李文軒身上，那滿是鮮血的臉上竟然帶上了溫情，惡鬼撫摸著已經呆楞的李文軒：“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我的文軒，我們馬上就能在一起了……”
李文軒卻動不了，就在這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來一陣鈴聲。
像是迷路的孩童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李文軒開始眩暈，跌入無盡的黑暗。
再睜開眼的時候，李文軒才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床邊坐著一個女人。李文軒再次大叫起來，女人見李文軒醒了，擡手就倒了一杯涼茶，潑到了李文軒臉上。
李文軒打了個激靈，這才看清楚眼前人，逐漸清醒過來。
塗山玉解釋道：“鬼壓床，這是惡鬼又悄悄地找上門來了。”
李文軒抹了抹臉上的茶水，心有餘悸：“多謝法師又救了我一命！”
塗山玉看著周圍的一切，隨即在李文軒的枕頭底下掏出來一個香囊，香囊才被拿出來就開始燃燒起來，裏面逐漸能看出來不少的冥幣，還有專門下聘紙作的玩意。
李文軒嚇得不輕：“這是什麽？”
“惡鬼下聘，這是要和你配陰婚呢。”塗山玉解釋道，“不該只有這些東西，你找找看，是不是還有不屬於你這裏的東西。”
李文軒聽說是惡鬼下聘，也不敢懈怠，連忙和塗山玉翻箱倒櫃的找起來了。
可是什麽也沒有，就李文軒想要詢問塗山玉是不是搞錯的時候，塗山玉拍了拍李文軒的肩膀，示意李文軒看自己。
李文軒臉色煞白一片，不是找不到東西，而是那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穿在了李文軒的身上。
大紅的喜袍，華貴的衣衫。
可是不是不屬於這裏的東西？
李文軒手忙腳亂地去拿鏡子，可是鏡子裏卻看不見自己了，而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自己。自己雙眼無神，肌膚泛著死人才有青黑色，李文軒手中的鏡子嘭地掉在地上。
李文軒不敢相信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
“法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救救我啊，你快點把這件衣服脫了，我還不想死啊。法師，你救救我啊……”
塗山玉卻嘆息：“李大人可知道什麽叫做一諾千金啊？你既然答應人家要娶人家為妻，又為何娶了別人，那這惡鬼自然不願意，來找你討債來了。”
李文軒翻遍腦子裏所有的記憶，卻絲毫找不到關於這方面的記憶，捶胸頓足：“可是我沒有啊，我根本不認識那女鬼啊！我也沒有辜負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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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再次恢覆了聲音，溶溶月色之下，房間點起了燈，沒過多久，一群人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特別是李文軒，面色煞白似乎被嚇得不輕：“那惡鬼可是又來了？”
塗山玉把玩著手裏的杯子，看見人都到齊了，將那裝著惡鬼的杯子亮了出來道：“那東西在這裏面，不是惡鬼本體，大概是惡鬼手底下的蝦兵蟹將。”
李文軒聽此送了一口氣，這時候，顧瑤被丫鬟扶著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看見塗山玉和無妄輕輕地行禮：“大師，我剛剛好像聽見了鬼在唱歌，現在可沒事了？”
無妄雙手合十：“夫人放心，惡鬼已經被收了。”
顧瑤這才點頭。
塗山玉卻忽然問了一句：“李尚書不和尊夫人睡在一起嗎？”
李文軒一楞，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瑤搶先道：“相公忙於公務，我身有疾，怕驚擾了相公，這才分開了睡覺。”
李文軒也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塗山玉看著李文軒還有顧瑤：“李大人，李夫人，你們真的不知道那女鬼的來歷嗎？若是你們不說，怕是真的會耽誤大事的。”
李文軒卻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塗山玉：“當然可以。”
塗山玉和無妄對視一眼，無妄立馬明白塗山玉的意思，走到顧瑤的身邊，然後將顧瑤引到一邊。
而這邊李文軒連連嘆氣，神情苦惱，似乎像是面臨了什麽人生重大抉擇：“法師，我還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我的夫人……法師，你真的覺得這個人才是我的妻子嗎？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嗎？”
李文軒連續問出三遍顧瑤是不是他的妻子，這是塗山玉沒有想到的。
塗山玉皺著眉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懷疑，但是我可以確定，你現在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顧瑤。”塗山玉頓了頓，目光冷峻，“所以你是愛上了惡鬼？”
李文軒卻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很喜歡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很貼心，但是當我和你口中的惡鬼相處中卻是不一樣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失而覆得的珍品！”
這是什麽形容？
塗山玉揉了揉太陽穴，顯然是沒有料到男人的心竟然可以如此覆雜。
那惡鬼像是失而覆得珍品。
要是這樣的話，又將顧瑤放在何處？
李文軒明顯是對惡鬼動了心的。
塗山玉沒再說話，眼裏面是難以察覺的厭惡，塗山玉點頭：“我知道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顧瑤就是你的妻子。剩下的事情，需要等查明惡鬼來歷才知道。”
李文軒點頭。
等塗山玉和無妄匯合的時候，塗山玉眼尖地看見無妄腰間多了些什麽，塗山玉微笑：“聖僧大人看來和李夫人談的甚歡啊？”
無妄一噎，下意識遮住自己的腰間，可是下一刻，那腰間掛的錢袋子就被塗山玉直接揪了下來，塗山玉打開一看。
還真是闊綽，裏面可有不少錢呢。
無妄訕笑：“嘿嘿。”
塗山玉將錢袋子丟了回去：“你除鬼，她給錢，沒什麽不好見人的。”
無妄頓時不心虛了，十分開心地說：“許是李夫人被嚇怕了，給了和尚我一袋子錢作為報仇，讓我務必將惡鬼除去。許是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李夫人好像已經在叫丫鬟收拾行囊，打算回娘家住幾天，等事情解決了再回來。”
娘家？
塗山玉心中忽然有了思量，丟給無妄一塊令牌，吩咐道：“你去最近的飛鸞臺，好好查查李文軒是怎麽和顧瑤在一起的，兩個人可有什麽往事，務必將此事的事無巨細全部查出來。”
無妄：“阿彌陀佛，和尚我這就去。”
白影不解：“為什麽查李文軒，咱們不是要查惡鬼嗎？”
“解鈴還需系鈴人，說到底，原因還是在李文軒身上。”
白影：“嗯嗯，那我們現在去幹什麽？”
塗山玉看著杯子裏面縮成一團的女鬼，笑著對白影招手：“這不是還有個女鬼嗎？咱們審一下就知道了。”
白影最怕鬼了，往後連退數步：“你你……把她拿遠一點……”
塗山玉卻不拿，還學著女鬼唱起了歌曲：“郎君啊郎君好薄情，有了佳人忘了卿。妾身啊妾身好薄命，嫁了郎君丟了命……”
“別唱了別唱了……大晚上太滲人了。我說你怎麽不先捉鬼，弄個半天是在聽鬼唱歌！”白影聽不得這些神神叨叨地東西，特別是這種滲人的歌謠，簡直就是索命的曲子。
塗山玉：“好吧，那我們來幹正事。”
塗山玉將杯子裏的女鬼放了出來，女鬼見識到了塗山玉的厲害，也不敢放肆，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你們想幹什麽……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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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女鬼早就不是人了，哭不出來那梨花帶雨的感覺，聽的人渾身汗毛豎起，脊背發涼。
塗山玉也不為難女鬼，手輕輕地拍在女鬼的那又長又直的頭發上，面不改色地說：“你乖些，我就放你輪回，也不用當著孤魂野鬼了好不好？”
女鬼：“真的嗎？”
“當然。”
女鬼：“那你想要我幹什麽？”
塗山玉笑：“很簡單，把那個歌謠完完整整地唱完。”
“郎君啊郎君快快來，莫南城外七月半，夜半子時著紅衣……妾身啊妾身好著急，侯君歸來拜天地，與君同寢生到死……”
那淒淒慘慘的歌謠再次響了起來，唱的人毛骨悚然，汗毛直豎。
……
又是一天夜晚，李文軒睡得很不踏實，一不小心就陷入夢魘，怎麽也掙脫不出來。
那大紅嫁衣的美艷女子是如此的動人心魂，血紅的丹蔻劃過他的臉龐，是刺骨的冰涼。
可轉眼之間，那女子就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鬼，緩緩地朝他爬來。惡鬼七竅流血，吐著舌頭，渾身上下全是被大火焚燒的痕跡。
仔細聞一下，似乎還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女鬼嘶啞的喉嚨在歌詞，像是烏鴉淒厲的尖叫，明明是這麽模糊不清，可是每一個字李文軒都能聽的懂。
“郎君啊郎君快快來，莫南城外七月半，夜半子時著紅衣……
妾身啊妾身好著急，侯君歸來拜天地，與君同寢生到死……”
“不要不要！”李文軒嚇得全然沒有了風度，開始吼叫起來。
那惡鬼卻不肯放過李文軒，眼珠子凸了出來，歪著腦袋竟然還有些委屈道：“你不是說好的愛我一輩子的嗎？你為什麽要騙我……文軒哥哥，我好疼啊……你來幫幫我好不好……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李文軒哭：“可我不認識你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要糾纏我……”
惡鬼聽見李文軒這樣說，尖叫起來：“你怎麽會忘記我！你這個負心漢，你是我的……我不管，你是說要娶我的……”
李文軒被惡鬼掐的呼吸不上來，只能掰著惡鬼的手不斷的掙紮，可是根本沒有用，李文軒的眼前越來越黑，人在臨死時候，聽說會過走馬燈。
“瑤瑤……”
惡鬼瞬間楞了，手腳並用的爬到李文軒身上，那滿是鮮血的臉上竟然帶上了溫情，惡鬼撫摸著已經呆楞的李文軒：“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我的文軒，我們馬上就能在一起了……”
李文軒卻動不了，就在這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來一陣鈴聲。
像是迷路的孩童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李文軒開始眩暈，跌入無盡的黑暗。
再睜開眼的時候，李文軒才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床邊坐著一個女人。李文軒再次大叫起來，女人見李文軒醒了，擡手就倒了一杯涼茶，潑到了李文軒臉上。
李文軒打了個激靈，這才看清楚眼前人，逐漸清醒過來。
塗山玉解釋道：“鬼壓床，這是惡鬼又悄悄地找上門來了。”
李文軒抹了抹臉上的茶水，心有餘悸：“多謝法師又救了我一命！”
塗山玉看著周圍的一切，隨即在李文軒的枕頭底下掏出來一個香囊，香囊才被拿出來就開始燃燒起來，裏面逐漸能看出來不少的冥幣，還有專門下聘紙作的玩意。
李文軒嚇得不輕：“這是什麽？”
“惡鬼下聘，這是要和你配陰婚呢。”塗山玉解釋道，“不該只有這些東西，你找找看，是不是還有不屬於你這裏的東西。”
李文軒聽說是惡鬼下聘，也不敢懈怠，連忙和塗山玉翻箱倒櫃的找起來了。
可是什麽也沒有，就李文軒想要詢問塗山玉是不是搞錯的時候，塗山玉拍了拍李文軒的肩膀，示意李文軒看自己。
李文軒臉色煞白一片，不是找不到東西，而是那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穿在了李文軒的身上。
大紅的喜袍，華貴的衣衫。
可是不是不屬於這裏的東西？
李文軒手忙腳亂地去拿鏡子，可是鏡子裏卻看不見自己了，而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自己。自己雙眼無神，肌膚泛著死人才有青黑色，李文軒手中的鏡子嘭地掉在地上。
李文軒不敢相信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
“法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救救我啊，你快點把這件衣服脫了，我還不想死啊。法師，你救救我啊……”
塗山玉卻嘆息：“李大人可知道什麽叫做一諾千金啊？你既然答應人家要娶人家為妻，又為何娶了別人，那這惡鬼自然不願意，來找你討債來了。”
李文軒翻遍腦子裏所有的記憶，卻絲毫找不到關於這方面的記憶，捶胸頓足：“可是我沒有啊，我根本不認識那女鬼啊！我也沒有辜負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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