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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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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迷霧

帶葉清揚去醫院的時候,順便也帶走了唐雲和娜娜,清揚用命救的人,他不希望她們再出事。

他必須盡快開車趕往醫院,把副駕駛的椅子放平,把清揚放在身邊,她的傷口經過了簡單的包紮,仍在不停地滲血。

葉清揚意識已經模糊,她感覺自己在不停地下墜,她努力想抓住什麽,可是什麽也沒有,那是她拉著方太太跳樓時的場景。

生還無望,她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逸群,他要好好活著,她是這麽想的,也無意識喊了出來,這是她在生死之際唯一的掛念。

她失去了記憶,在同樣面臨危險的時候,心底這唯一的牽掛卻被喚醒。

她重覆著這唯一的執念,聲音不大,卻很執著。

旁邊開車的方逸群聽得紅了眼眶,她果然是自己的妻子葉清揚,這句話是她離開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她的執念,她的執念裏只有他。

他按下車上的錄音鍵錄下了她昏迷中重覆的話,他很想抱抱她,告訴她,他就在她身邊。

可是不能,他必須盡快開車到醫院,多耽擱一分鐘,清揚就多一分危險。

他兩只手握著方向盤,用溫柔的聲音回應她,“清揚,我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十分鐘後,汽車停在了最近的私立醫院,這醫院也是張家的產業,一個電話,張越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並且也盡快趕往醫院。

停了車,馬上有專業的醫療團隊接了人,方逸群跟著醫護人員一直把葉清揚送到了手術室門口。

在手術室門口,方逸群抱住了她,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他的心跳聲,柔聲告訴她,“清揚,別怕,我一直都在。”

他相信他們兩個人交換過生命,生死相系,她一定能感受到,也會平安度過危機。

把人放在手術車上的時候,葉清揚嘆息一聲,仍舊重覆著她意識中最重要的一句話,“逸群,好好活著。”

他們不知道的是,生離死別的感人場景被一個實習護士隨手拍了視頻。

方逸群在手術室外面急得直踱步,都說好人有好報,清揚這麽善良,為什麽每次遭遇危險的都是她?

怪只怪自己沒有守護好她,如果當時堅持和她一起上樓,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他在悔恨愧疚和擔憂中過了四十分鐘,醫生推開了手術室的門,向他報告葉清揚的病情,

“方總,葉小姐的肝臟被刺傷,出血比較多,已經經過了手術修補,也輸了血,如今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很快就能好了。”

“謝謝你,醫生,辛苦了。”

方逸群聽到葉清揚度過危險期,終於松了口氣。

為了盡快看到自己的愛人,方逸群在醫生的指導下洗手穿隔離衣,看到了還昏迷著的葉清揚,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柔聲說:

“清揚,我在,以後沒有什麽能將我們分開了。”

昏迷中葉清揚無意識握住了他的手,兩只手緊緊握在了一起,誰都不願意分開。

葉清揚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她緊緊握著方總的手,方總任由她握著,另一只手在敲擊著電腦鍵盤辦公。

她連忙縮回了手,感覺手心手背都燙得厲害。

“醒了,要不要喝點水?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吃東西,只能喝點水。”

方逸群邊說邊幫她掖了掖被角,剛才甩手的動作太激烈,把被子掀開了一個角。

可是她現在真的不冷,而是渾身發燙,不止手燙,脖子燙,臉也發燙,她不明白,自己受了傷,怎麽就抓著方總的手不放了?

她傷的是腹部,又不是腦子,一定是失血太多,腦子糊塗了。

方總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特意拿了一個小勺子盛了一點水放到她唇邊,看她的目光溫柔地能擰出水。

葉清揚搞不懂了,明明受傷的是她,方總怎麽比她傷得還重,應該是撞門把腦子撞壞了。

撞壞了腦子的方總真迷人呀,特別那一雙丹鳳眼。她從來沒覺得丹鳳眼竟然如此迷人,威嚴中透出點點柔情,眼尾外延處微微上挑,神韻氣色讓人迷醉。

在男色的誘惑下,她順從地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小半杯水,她猛然想起,可以用吸管喝呀,讓一個千億資產的大老板餵一個小助理喝水,她良心會不安。

“方總,把吸管放進水杯,我可以自己喝。”

為了表明自己生活可以自理,她還伸出了手想自己拿水杯。

方總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清揚感覺她的掌心再次燒起來,連帶著臉上也一片緋紅。

方逸群握了握她的手心,很有耐心地輕聲勸著,“吸管喝水容易嗆著,萬一咳嗽起來會牽動刀口,你要是心裏過意不去,就以身相許。”

這次葉清揚是真嗆著了,咳了一聲忙捂住嘴,傷口被牽拉著痛得厲害。

咳嗽倒是強行壓了下去,臉憋得通紅。

方逸群心疼極了,側身坐在她的身邊,把人摟在懷裏,慢慢地幫她順氣,臉上滿是愧疚自責的表情。

“慢點喝,這麽一點一點餵,怎麽就嗆著了呢?”

葉清揚被她輕輕拍著,像哄小孩一般,果然氣順了很多,也不咳嗽了。

“方總,你能不能說話正常一點?”

她真覺得方總說話太嚇人了,他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一本正經說著那些柔情的話,讓她感覺他人格分裂。

方逸群嘴張了兩下,還是沒有說出她本來就是他愛人的話,怕她一時接受不了,情緒激動,對傷口恢覆不好。

“清揚,你只要記著,這是你該得的,我對你的好,抵不過你付出的十分之一。”

看來還是把她當作了他的妻子,她已經懶得分辯,他要對她好,她也只能接受,畢竟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還臥病在床,必須要人照顧,就把他當成免費勞動力吧。

到了晚上,方總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葉清揚有些著急,一個剛剛失去太太的單身男人照顧一個單身女人,怎麽想都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葉清揚覺得自己必須想辦法讓他離開。

“方總,我想休息了。”

方逸群將窗簾拉上,又貼心地將房間大燈關掉,只留一盞柔和的床前燈,再將她的病床搖低,去掉靠枕。

做完這一切,又坐了下來,柔聲說:“睡吧,我在這裏看著,有事直接叫我就行。”

葉清揚有點頭大,她都要休息了,他難道不要休息嗎?守著她幹嘛?

心裏很煩惱,臉上還得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委婉地拒絕,“方總,我覺得你找一個護工來照顧我就行……”

“不行,我不放心,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把自己傷成這樣……”

這方總是真有問題,不會昨天的某些場景和方太太生前的某些場景重合了,方總受刺激了吧。

那樣她不是很慘,傷成這樣,還得兼職當別人的替身。

“方總,你坐在這裏,我睡不著……”她必須得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我可以用手機放搖籃曲哄你睡覺。”方總也鐵了心寸步不離守著她。

好不容易失而覆得,真害怕她突然又消失不見或者又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我不要聽手機裏的搖籃曲,我要方總唱搖籃曲哄我睡覺。”

葉清揚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膽量,居然能提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要求。

她相信這要求如此過分,方總應該要知難而退了吧。

方逸群確實臉色沈了沈,最後居然清了清嗓子,開唱了。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嘖嘖,這低沈的男中音,要是換個人唱,還確實滿催眠,但從一個千億身家的總裁嘴裏唱出來,反而越唱越讓人清醒。

他搖籃曲唱了一半,葉清揚把身體往床頭靠了靠,努力想坐起來。

方逸群看到她的動作,連忙起身幫她墊好枕頭。

“是不是我唱得太難聽了,要不,我給你讀睡前故事好了。”

她剛想誇方總有自知之明,又被他後面一句話震驚到了。看來,方總是決意要把她哄睡著了。

她不再反抗,因為反抗也沒用,兩眼瞪著天花板,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方逸群就從電腦上找了一些睡前故事,認真讀給她聽,可是她越聽越無法入睡。

不是方總讀得不好,相反他的聲音很有磁性,而是因為麻藥的藥效過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傷口,從最初的抽痛到鈍器切割般的痛,痛到冷汗直流,她不敢呼吸。

她用手捂住傷口,以此來壓制強烈的痛感。

她的變化沒有逃過方總的眼睛,他的一雙大手輕輕拭去她額頭細密的汗珠,一雙鳳眸中滿是心疼和擔憂,“是不是很痛?我去找醫生過來。”

醫生過來查看後,告訴方總,只是正常的術後疼痛,沒有辦法避免,一般的止痛藥也毫無用處。

若是要強行用藥物幹涉,只能註射強力止痛藥嗎啡,這樣對傷口的恢覆並不好。

最終,方逸群放棄了用強力止痛藥,他握住了她的手,告訴她,如果痛就使勁掐自己,這樣疼痛也會轉移。

葉清揚勉強從嘴角扯出一絲笑,“方總還真幽默。”

“我沒有騙你,也許別人不行,我們卻可以,因為我們換過命。”

葉清揚楞住了,這是又把她當成已逝去的方太太了。她現在完全沒有心情糾結替身的問題,因為實在太痛了,痛得她蜷縮成一團,似乎這樣才能減輕些疼痛。

方逸群的心緊緊揪在了一起,他想起清揚以前痛經時,老愛往他懷裏鉆。

痛得睡不著覺時,他抱著她,輕撫她的脊背,疼痛也會緩解。

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脫去外衣躺在了她的病床上,把人攬過來摟在自己懷裏。

清揚沒有反抗的力氣,也不想反抗,她發現自己居然很依賴他的懷抱,窩在他的懷裏,疼痛果然減輕了幾分。

最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無意識中她居然能猜到方總接下來的動作,當他溫熱的手掌輕撫她的脊背時,她心裏極為滿足,有一種很平靜,很幸福的感覺,連帶著疼痛也減輕了很多。

最後,她是躲在方逸群懷裏睡著的,睡夢中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她穿書之後經常會做的夢。

那是一片白霧彌漫的密林,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似乎在尋找什麽,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麽。

突然,茫茫白霧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越來越清晰,他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竟然是方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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