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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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上山
昨晚歐時韞沒有鬧她，葉若寧睡了個好覺，便比昨日起得早些，就算如此，也比歐時韞晚起來了半個時辰。
葉若寧穿戴整齊出了屋子，歐時韞和回舟正在院子裏比劃切磋，葉若寧搬了根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看。
“不多睡會兒？”歐時韞和回舟兩人停下，歐時韞走了過來，回舟去了學堂那邊。
學堂那邊有間空屋子，回舟住在那邊，也要看著學堂。
“沒覺了。”葉若寧起身，“表哥，我想出去走走。”
歐時韞點頭，先是去梳洗一番，然後陪著葉若寧出門，村子裏已經人開始走動了，下地幹活的，出門摘菜的。
看見了葉若寧面生，都猜想是前日的新嫁娘，奈何歐時韞在身旁，大家都怕他，不敢上前搭話。
葉若寧無奈，主動與人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臉人，任誰也拒絕不了和氣又大大方方的葉若寧。
一路走一路和人嘮嗑，連誰家的豬生了幾個小豬仔都知道了。
歐時韞側目看過去，表妹還能與人聊這個？
兩人走了好大一圈才回去，歐姝儀和歐姝綺挎著籃子準備去山上，葉若寧提出也想去。
“不可。”
葉若寧看向不同意的歐時韞：“為何？我又不是沒去過山上，再說妹妹們都去得，我如何去不得？”
“他偏心唄。”歐姝儀說。
正巧這時，娟子在門外喊她們，葉若寧也跟著上前，歐時韞沒有多想也跟在後面。
“我們姑娘家去山上，你跟著幹什麼？”葉若寧問，“再說了，我們又不去深山，沒事的。”
前面幾個同樣挎著籃子往山上去的年輕婦人搖頭好笑，還是新婚好啊，走哪兒跟到哪兒。
“我去獵兔子。”
一旁的歐姝儀聽了自己大哥這話，和歐姝綺對視兩眼，真是不害臊，她們來這裏這麼久了，怎麼不見他上山獵只兔子回來？
“哎，還得是大嫂啊，一進門我們家就有兔子吃。”
歐姝儀說完拉著歐姝綺就跑，沒跑幾步就被葉若寧抓住，三人鬧作一團。
等到半山腰時，日頭已經大了，但山上樹木茂盛，倒也不熱。昨晚下過一場雨，路上草叢上的雨水還未被完全曬幹，一路上來，褲腳被打濕了。
時不時的大樹高枝上滴落一兩滴雨水，打在頭上或是肩膀上。
葉若寧時隔多年再次來這種山上，是興奮的，拋開歐時韞，和村子裏的婦人們一起找起菌子來。
歐時韞搖搖頭，若是京中那些貴女瞧見了也不會信吧。可他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做得了高門貴女，也能在這鄉野中怡然自樂。小時候是這樣，如今長大了還是這樣，從未變過。
但，等不了多久，他就能讓她成為京中最高貴的夫人。
歐時韞叮囑她們一番，便自己去了其他處。
“大嫂，這能吃嗎？”歐姝綺找到一叢菌子，叫來葉若寧。
葉若寧蹲下仔細看了看，點頭。這個當然能吃，這個菌子用來熬雞湯最好吃了。聽了葉若寧的話，歐姝儀和歐姝綺就專門找這種菌子。
“山裏的寶物很多的，以前在柳城時，她們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大嫂，你以前在柳城也去山上嗎？”
葉若寧點頭：“當然去，你舅父還會帶我去山上抓兔子，捕野雞呢。我還下水摸魚呢，就用樹枝做成叉魚的。”
歐姝儀和歐姝綺很是羨慕，她們從來這般過呢，也是來了吳家村才嚐試過。別說，可比以前的日子自在多了。
“姝儀姐姐，這太老了，吞不下去的。”娟子看著歐姝儀找到的野菜說。
葉若寧看過去，叫住正想扔掉手中野菜的歐姝儀，這東西能入藥呢。
“入藥？”歐姝儀很是新奇，她只喝過藥，沒見過草藥長什麼樣子。
“能入藥，那是不是可以換錢？”
葉若寧聽聞看了眼娟子，腦子還轉得挺快的。她聽華叔說過，山上許多的野菜，也是草藥，只不過她只認得一兩種，還是華叔教她的。
接下來，她們三人便央求葉若寧教她們認，並挖起來，準備存起來好去換錢。
“你們大哥不給你們月錢？”葉若寧心下疑慮，若是娟子家缺錢能說得過去，可表哥他？
想著那張聘禮單子，葉若寧怎麼也不信如今的歐時韞當真沒錢了。就算皇上搜了家，可憑他的本事應該不至於，而且她始終覺得皇上對於榮鎮國公府的這件事，有貓膩。
葉若寧一邊想一邊在樹上畫著歐時韞剛才教的標記，方便他找到她們。
一個上午過去，歐時韞提著四只野兔和三只野雞過來，都還是活的，只是受了傷，歐姝儀和歐姝綺高興壞了。
葉若寧分了一只野雞給娟子，娟子推脫不過只好紅著臉收下，家裏還有嫂嫂在坐月子，這雞可以提回去熬雞湯呢。
娟子娘看著娟子提了一只野雞回來，喜出望外，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捉到的，就先說要拿去鎮上賣了。
娟子的嫂子聞言張了張嘴，可想著家裏的情況，也就沒說話。
“娘，這是姝儀姐姐家大哥捉到的，大嫂送給我的。”娟子捏著衣角，“娘，我們做來吃了吧，嫂子還要餵奶呢。”
“娘，今日姝儀姐姐的大嫂教我們認草藥，可以換成錢，你看我挖了許多回來的。”
娟子娘也知道媳婦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卻只吃過一次葷腥，也是她家送來的，娟子娘心裏過意不去。
想送還回去，可看著媳婦和女兒蠟黃的臉，她狠心地把雞殺了。
歐家晚上沒吃雞，吃兔子。
歐時韞在院子裏將兔子刮皮，歐姝儀不敢看，急忙躲進屋子裏，倒是葉若寧一臉鎮定將盆子遞過去接住還在冒著熱氣兒的兔子。
混著一股血腥味，歐時韞提水將院子清洗幹凈。歐霖蒼提了只兔子去裏正家，又讓歐姝儀去娟子家借了個籠子，把剩下的兔子和野雞關起來。
初來吳家村，也只有裏正和娟子家熱情，並伸出援手。
“表哥，聽姝儀說如今她們要想用錢，都得自己想辦法掙？”晚膳後，葉若寧和歐時韞前後進了屋。
歐時韞剛點頭，就聽她問為什麼。
“你看，她們也是能靠自己的，上山挖野菜，做女紅賣帕子，緒哥兒和楠哥兒也能抄書。”
葉若寧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歐時韞的用意。
“若是日後她們沒了榮鎮國公府，沒了父親母親和我的照看，她們只有靠自己。”歐時韞坐在桌邊，“且得讓她們知道，生活不易。”
“身為皇室的人，只有清楚的知道窮苦人家的生活，才能更好的感同身受，我家的孩子既可以肆意生活，也要心懷天下蒼生。”
葉若寧總算明白，為何皇上能在皇室眾多子嗣中看中他。他可是手起刀落能斬下敵人頭顱，又能為邊關深受戰亂百姓做事的人。
只是可惜如今……想到這裏，葉若寧不免心中不忿，勝敗乃兵家常事，就因為吃了敗仗就把人趕到這兒來。
不對呀，若是吃了敗仗，怎麼沒聽聞皇上重新派主將前去，不可能敵國休戰了吧？在家也沒有聽父親提及任何邊關的事情，往日父親在家中兩三日便要提一回邊關如何如何的。
葉若寧心下奇怪，對了，表哥身邊的侍衛不止回舟一人，還有一個叫地楓的，那日表哥回來時，並未見到地楓。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歐時韞沐浴回來，就見她坐在那裏。
“表哥，地楓呢？”
歐時韞一時沒答上來，他也沒料到葉若寧會突然問起地楓來。
“他探親去了。”
“探親？”葉若寧見他不像是說假話，便“哦”了聲。
卻不知歐時韞悄悄松了口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在她面前有從未有過的慌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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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歐時韞沒有鬧她，葉若寧睡了個好覺，便比昨日起得早些，就算如此，也比歐時韞晚起來了半個時辰。
葉若寧穿戴整齊出了屋子，歐時韞和回舟正在院子裏比劃切磋，葉若寧搬了根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看。
“不多睡會兒？”歐時韞和回舟兩人停下，歐時韞走了過來，回舟去了學堂那邊。
學堂那邊有間空屋子，回舟住在那邊，也要看著學堂。
“沒覺了。”葉若寧起身，“表哥，我想出去走走。”
歐時韞點頭，先是去梳洗一番，然後陪著葉若寧出門，村子裏已經人開始走動了，下地幹活的，出門摘菜的。
看見了葉若寧面生，都猜想是前日的新嫁娘，奈何歐時韞在身旁，大家都怕他，不敢上前搭話。
葉若寧無奈，主動與人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臉人，任誰也拒絕不了和氣又大大方方的葉若寧。
一路走一路和人嘮嗑，連誰家的豬生了幾個小豬仔都知道了。
歐時韞側目看過去，表妹還能與人聊這個？
兩人走了好大一圈才回去，歐姝儀和歐姝綺挎著籃子準備去山上，葉若寧提出也想去。
“不可。”
葉若寧看向不同意的歐時韞：“為何？我又不是沒去過山上，再說妹妹們都去得，我如何去不得？”
“他偏心唄。”歐姝儀說。
正巧這時，娟子在門外喊她們，葉若寧也跟著上前，歐時韞沒有多想也跟在後面。
“我們姑娘家去山上，你跟著幹什麼？”葉若寧問，“再說了，我們又不去深山，沒事的。”
前面幾個同樣挎著籃子往山上去的年輕婦人搖頭好笑，還是新婚好啊，走哪兒跟到哪兒。
“我去獵兔子。”
一旁的歐姝儀聽了自己大哥這話，和歐姝綺對視兩眼，真是不害臊，她們來這裏這麼久了，怎麼不見他上山獵只兔子回來？
“哎，還得是大嫂啊，一進門我們家就有兔子吃。”
歐姝儀說完拉著歐姝綺就跑，沒跑幾步就被葉若寧抓住，三人鬧作一團。
等到半山腰時，日頭已經大了，但山上樹木茂盛，倒也不熱。昨晚下過一場雨，路上草叢上的雨水還未被完全曬幹，一路上來，褲腳被打濕了。
時不時的大樹高枝上滴落一兩滴雨水，打在頭上或是肩膀上。
葉若寧時隔多年再次來這種山上，是興奮的，拋開歐時韞，和村子裏的婦人們一起找起菌子來。
歐時韞搖搖頭，若是京中那些貴女瞧見了也不會信吧。可他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做得了高門貴女，也能在這鄉野中怡然自樂。小時候是這樣，如今長大了還是這樣，從未變過。
但，等不了多久，他就能讓她成為京中最高貴的夫人。
歐時韞叮囑她們一番，便自己去了其他處。
“大嫂，這能吃嗎？”歐姝綺找到一叢菌子，叫來葉若寧。
葉若寧蹲下仔細看了看，點頭。這個當然能吃，這個菌子用來熬雞湯最好吃了。聽了葉若寧的話，歐姝儀和歐姝綺就專門找這種菌子。
“山裏的寶物很多的，以前在柳城時，她們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大嫂，你以前在柳城也去山上嗎？”
葉若寧點頭：“當然去，你舅父還會帶我去山上抓兔子，捕野雞呢。我還下水摸魚呢，就用樹枝做成叉魚的。”
歐姝儀和歐姝綺很是羨慕，她們從來這般過呢，也是來了吳家村才嚐試過。別說，可比以前的日子自在多了。
“姝儀姐姐，這太老了，吞不下去的。”娟子看著歐姝儀找到的野菜說。
葉若寧看過去，叫住正想扔掉手中野菜的歐姝儀，這東西能入藥呢。
“入藥？”歐姝儀很是新奇，她只喝過藥，沒見過草藥長什麼樣子。
“能入藥，那是不是可以換錢？”
葉若寧聽聞看了眼娟子，腦子還轉得挺快的。她聽華叔說過，山上許多的野菜，也是草藥，只不過她只認得一兩種，還是華叔教她的。
接下來，她們三人便央求葉若寧教她們認，並挖起來，準備存起來好去換錢。
“你們大哥不給你們月錢？”葉若寧心下疑慮，若是娟子家缺錢能說得過去，可表哥他？
想著那張聘禮單子，葉若寧怎麼也不信如今的歐時韞當真沒錢了。就算皇上搜了家，可憑他的本事應該不至於，而且她始終覺得皇上對於榮鎮國公府的這件事，有貓膩。
葉若寧一邊想一邊在樹上畫著歐時韞剛才教的標記，方便他找到她們。
一個上午過去，歐時韞提著四只野兔和三只野雞過來，都還是活的，只是受了傷，歐姝儀和歐姝綺高興壞了。
葉若寧分了一只野雞給娟子，娟子推脫不過只好紅著臉收下，家裏還有嫂嫂在坐月子，這雞可以提回去熬雞湯呢。
娟子娘看著娟子提了一只野雞回來，喜出望外，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捉到的，就先說要拿去鎮上賣了。
娟子的嫂子聞言張了張嘴，可想著家裏的情況，也就沒說話。
“娘，這是姝儀姐姐家大哥捉到的，大嫂送給我的。”娟子捏著衣角，“娘，我們做來吃了吧，嫂子還要餵奶呢。”
“娘，今日姝儀姐姐的大嫂教我們認草藥，可以換成錢，你看我挖了許多回來的。”
娟子娘也知道媳婦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卻只吃過一次葷腥，也是她家送來的，娟子娘心裏過意不去。
想送還回去，可看著媳婦和女兒蠟黃的臉，她狠心地把雞殺了。
歐家晚上沒吃雞，吃兔子。
歐時韞在院子裏將兔子刮皮，歐姝儀不敢看，急忙躲進屋子裏，倒是葉若寧一臉鎮定將盆子遞過去接住還在冒著熱氣兒的兔子。
混著一股血腥味，歐時韞提水將院子清洗幹凈。歐霖蒼提了只兔子去裏正家，又讓歐姝儀去娟子家借了個籠子，把剩下的兔子和野雞關起來。
初來吳家村，也只有裏正和娟子家熱情，並伸出援手。
“表哥，聽姝儀說如今她們要想用錢，都得自己想辦法掙？”晚膳後，葉若寧和歐時韞前後進了屋。
歐時韞剛點頭，就聽她問為什麼。
“你看，她們也是能靠自己的，上山挖野菜，做女紅賣帕子，緒哥兒和楠哥兒也能抄書。”
葉若寧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歐時韞的用意。
“若是日後她們沒了榮鎮國公府，沒了父親母親和我的照看，她們只有靠自己。”歐時韞坐在桌邊，“且得讓她們知道，生活不易。”
“身為皇室的人，只有清楚的知道窮苦人家的生活，才能更好的感同身受，我家的孩子既可以肆意生活，也要心懷天下蒼生。”
葉若寧總算明白，為何皇上能在皇室眾多子嗣中看中他。他可是手起刀落能斬下敵人頭顱，又能為邊關深受戰亂百姓做事的人。
只是可惜如今……想到這裏，葉若寧不免心中不忿，勝敗乃兵家常事，就因為吃了敗仗就把人趕到這兒來。
不對呀，若是吃了敗仗，怎麼沒聽聞皇上重新派主將前去，不可能敵國休戰了吧？在家也沒有聽父親提及任何邊關的事情，往日父親在家中兩三日便要提一回邊關如何如何的。
葉若寧心下奇怪，對了，表哥身邊的侍衛不止回舟一人，還有一個叫地楓的，那日表哥回來時，並未見到地楓。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歐時韞沐浴回來，就見她坐在那裏。
“表哥，地楓呢？”
歐時韞一時沒答上來，他也沒料到葉若寧會突然問起地楓來。
“他探親去了。”
“探親？”葉若寧見他不像是說假話，便“哦”了聲。
卻不知歐時韞悄悄松了口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在她面前有從未有過的慌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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