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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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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難辨

尚陽城的客棧內,黎生曉望著桌上的寶盒,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原以為皇宮裏的這塊玉佩是最難得手的,沒想到皇上這麽輕易就將它給了我們。”

白落照道:“嗯。只是這塊玉佩背後的條件並不輕松,曉曉,你可害怕?”

先是武林大亂,清風劍派被滅門,後是見鬼手遭北疆突襲,命喪雪嶺。緊接著,就連北疆王也死於非命。這些事看似毫無關聯,可黎生曉就是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就好像背後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動著他們往前走。

她忍不住問道:“這一切,真的都是賢王在搗鬼嗎?”

白落照搖頭,“恐怕,只有當面對峙才有機會覓得真相了。”

皇命在身,賢王必然是要想辦法除掉的。但眼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面對這第三個寶盒,黎生曉對開啟機關的方法已了如指掌。她取出匕首,剛要準備劃破手指,白落照已伸手攔住了她。

“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她以為白落照是在憂心她的身體,可白落照並未打算松手,反而從她手中拿走了匕首。

察覺到他的意圖,黎生曉有些驚訝道:“你忘了?在古塔中你已經試過了,只有我的血才能開啟寶盒。”

白落照道:“我心中一直有個猜測,今日正好驗證一下。”

說完,他劃破手指,將血滴到了寶盒之上。

對此,黎生曉並不以為意。她深知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游戲,而作為游戲唯一的玩家,只有她的血才能喚醒五行玉佩,也只有她才能找到寶藏。

可很快,她就發現她實在大錯特錯。

寶盒在接觸到白落照的血之後,竟然打開了!

望著裏面的龍形玉佩,黎生曉驚得忘記了呼吸。

怎麽回事?白落照的血怎麽會打開機關?難道,他也是這個游戲的玩家之一?可是不對啊,如果他是玩家,古塔時為何會沒有反應?

白落照也是神情覆雜,他像是松了口氣般道:“果然如此。”

“什麽?”

“你我行過血蠱之術後,血液交融,你的血便存留在了我的體內,故而我才能打開這盒子。”

黎生曉呆住了。“竟還能這樣?那……”

後面的話,她又說不出口了。

若玩家的判定是以血液為依據,白落照豈不是成為了另一個玩家?是否意味著,若是寶藏打開,他也可以隨她一起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個想法使得她心跳加快,眼底迸出欣喜的神色,她不由緊緊攥住了白落照的手。

白落照不明所以,但還是馬上回握住她。“怎麽了?”

黎生曉盡量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含蓄道:“若是,若是一切終了,你可願隨我一起走?”

白落照笑了,“你我不是早就說好了,將來要隱居山林?我自然是願意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願意。”

黎生曉用力搖了搖頭,又苦於不能將話說得太直白,以免引起系統懲罰,只得強調道:“不是隱居。是和我一起離開。離開這裏!”

這一次,白落照終於反應過來了。

其實他早已猜到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也隱隱有所察覺,她那麽執著於尋找寶藏是為了什麽。可這個答案對他來說有些殘酷,他每每總是刻意回避。

然而,當有一天這個問題被擺到明面上來時,他的心還是不可遏制地抽痛起來。

她不會為了他留下來。她還是要走。

這個念頭如同針紮一般,令他有些無法呼吸。

遲遲等不到答案,黎生曉原本滿是期待的眼神一點點黯了下去。

是了,他在這裏有家人有朋友,有屬於自己的抱負。他不是她,孑然一身,了無牽掛。這個提議委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她緩緩松開握著他的手,打算給眼前尷尬的氛圍找補一下,可沒等她說話,白落照就又重新捉住了她。

這一次,比方才還要用力。

“我願意。”他道,“我願隨你一起離開。”

黎生曉的雙眼瞬間濕潤了,她忍不住抱住他,低聲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白落照將她擁入懷中,語氣溫柔:“你肯時刻念著我,我很高興。”

雖然,他可能無法沖破游戲的桎梏,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願意為了她努力去爭取。

第三枚玉佩被黎生曉收入囊中,系統的一萬積分和隨機禮包也隨之到賬。

“接下來,就是最後兩塊玉佩了。”黎生曉道。

“一塊在北疆,一塊在東海。”白落照補充道。

提到北疆,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

賀蘭花明。

盡管見鬼手死前親口提到了賀蘭花明,黎生曉也通過他的記憶親眼見到了賀蘭花明,可她依然無法相信,曾經那個與他們同生死共患難的人,真的會背叛他們,投靠北疆。

可人證物證俱在,又令她不得不信。

從初入游戲到現在,盡管她經歷了諸多事,也結識了不少人,可還是無法輕易分辨一個人的好壞。

見鬼手如是,賀蘭花明亦如是。

諷刺的是,偏偏害死見鬼手的罪魁禍首正是賀蘭花明。

好不容易才穩定下心緒,黎生曉強打精神道:“北疆王宮已毀,不知玉佩是不是還在。”

她令小助手調出地圖,打算一探究竟,結果發現原本應該在北疆的那塊玉佩不知何時已改變了位置。

“奇怪,玉佩離開北疆了。”

白落照蹙眉道:“玉佩現在何處?”

“我不知道,上面的字我不識得。但,我有種感覺,這塊玉佩在往尚陽城的方向挪動。”

玉佩確實離尚陽城越來越近。

為了探查玉佩目前的主人究竟是誰,二人打算跟著地圖追過去親自看一看。

五日後,他們終於在朱玉鎮與玉佩的軌跡重合,但地圖無法提供更精確的位置,要想在偌大的鎮子上找到玉佩,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們沿街找一找吧,興許就能碰到那個人呢?”黎生曉提議道。

白落照自然沒有異議。

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沒有找到玉佩,卻見到了一個人。

一個對他們來說萬分熟悉的人。

賀蘭花明。

長街盡頭的茶攤旁,賀蘭花明正端著茶碗準備飲茶。突然,一柄折扇淩空飛來,眼看就要擊中他的茶碗。

賀蘭花明輕輕一轉,身子連同板凳一齊往旁邊挪去,輕巧地避開了那一擊。

扇子打在了桌上的茶壺上,茶壺瞬間炸裂,茶水連同碎片散落了一地。

人群頓時發出一聲驚呼,原本正坐在攤前喝茶的客人紛紛逃離,生怕晚一步就會引火燒身。

只有茶攤的主人還呆立在原地,軟著腿看著殺氣騰騰的兩個年輕俠士越來越近,躊躇著是否該開口索要賠償。

然而,不等他說話,白落照已主動從懷中摸出一兩銀子擲了過來。

茶攤主人由怒轉喜,將銀子揣入懷中,忙不疊地逃離了現場。

看著腳下的一片狼藉,賀蘭花明苦笑不已。

“白兄何時也變得如此暴躁了?”

他的語氣一如從前般親昵,聽在白落照耳中卻尤為刺耳。

黎生曉最先沈不住氣,怒罵道:“賀蘭花明,事到如今你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

賀蘭花明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你們都已知道了?”

黎生曉怒極反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想到,我竟將你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視作朋友!今日既教我撞見你,就要親手殺了你,為見鬼手和三萬鎮北軍報仇!”

說著,她抽出背後長劍,猛得朝賀蘭花明刺去。

賀蘭花明大驚失色,邊躲閃邊大聲道:“曉曉,此中可是有什麽誤會?什麽鎮北軍?什麽報仇?我怎麽聽不明白?”

黎生曉出招又快又狠,絲毫不理會他的鬼話。

“見鬼手死前親自指認了你,你還想詭辯不成?!”

不等他稍作喘息,黎生曉又是一劍劈來,賀蘭花明身子下仰的同時往後滑行而出,一副只肯防守不願進攻的架勢。

“冤枉啊!我確實曾去軍營裏找過手兄,可也只是敘舊而已,為何手兄要指認我?”

想到見鬼手慘死的模樣,黎生曉只覺胸腔內似燃起熊熊烈火,灼得她渾身發燙。

“若不是為了打探軍情,你為何會突然去到軍營?若不是你偷偷燒了糧草,鎮北軍又怎會被困死雪嶺?”她雙眼猩紅,只恨不得親自將他抽筋剝皮。

賀蘭花明大駭:“你竟懷疑我暗通北疆?”

黎生曉險些被氣笑了,“都已做到如此地步,你還不承認,果真是冥頑不靈!”

她再不耐與他糾纏下去,手中寶劍疾若閃電,倏地往他胸前刺去。

賀蘭花明忽然停下腳下動作,不閃不避地轉向了她。

“若我當真與北疆勾結,又怎會火燒王宮,親手殺了北疆王呢。”

“鐺”的一聲巨響,折扇與長劍相擊,迸發出點點火花。白落照擋在賀蘭花明身前,神情凝重而專註。

“曉曉,切莫沖動。”

他並未看向賀蘭花明,但方才的舉動已表明了他的態度。賀蘭花明感激地朝他道了聲謝,又將目光落到了滿臉懷疑的黎生曉身上。

“是你燒了北疆王宮?怎麽可能?”她感覺大腦受到了強烈的沖擊,一時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賀蘭花明點點頭,目光誠懇而堅毅。

“沒錯,正是我放了那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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