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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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關系
“什麽？”賀蘭花明呆住了。
雷聲轟鳴而過，震得他頭腦一陣發蒙。
黎生曉的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她狠狠瞪著他，一字一頓道：“離開他，我……就會死！你……想讓我死嗎？”
賀蘭花明後退一步，眼中寫滿了震驚。
“不，怎麽可能……你在騙我？”
黎生曉冷笑。“那就……試試看！”
她已是痛到了極限，幾次眼前發黑，渾身如同冷水浸泡過一般。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地身亡。
定心丸吃過了，止痛散用過了，內力也輸過了，可就是毫無作用。
賀蘭花明終於接受了現實：她沒有騙他。
黎生曉和白落照之間，確實存在某種不可言喻的羈絆。
“讓……我……走！”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咬出來的。
透過雨簾，她能看到那束曾經指引她找到白落照的紅光。
她知道，只有她才能看到那束光。而只要沿著光線走，她就一定可以找到那個能救她的人。
“花花……讓我走吧……”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燙得他渾身一震。
“離開他，我真的……活不了……”
賀蘭花明瞪著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許久，他才喃喃道：“那如果，他死了呢？”
一道閃電撕裂蒼穹，映得他那張英俊的臉莫名可怖。
黎生曉淒然一笑，斬釘截鐵道：“那我就隨他一起死！”
雨越下越大，似乎勢要洗刷掉世間一切骯臟汙穢。
賀蘭花明終於頹然地松開手，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般。
黎生曉踉蹌著沖出門外，牽過一旁的高頭大馬，憑借最後一口氣，翻身躍上馬背。
賀蘭花明緊隨其後，幾步上前，拉住韁繩。
他仰頭望著她，眼底閃爍著最後一絲期許。“曉曉，我陪你一起？”
黎生曉搖頭。“從你不相信我，堅決要將我帶走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再無可能！”
“賀蘭花明，你我……再不相見！”
說完，她揚手揮鞭，駿馬發出一聲長嘶，義無反顧地沖進了雨幕中。
賀蘭花明楞怔地望著那個風一般的女子消失在視線中，心中那座苦心搭造的堡壘，轟然倒塌。
這一世，他終究還是敗了。
因為白落照，早已必死無疑。
雨水不住拍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視線一片模糊。
除了轟鳴的雷聲和嘩啦啦的暴雨聲，還有一道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她的耳中。
“‘心如刀絞’劇情已達成。”
“玩家與賀蘭花明的戀愛系統已解綁。”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並未讓她感到多麽的高興。相反，她覺得心口一陣陣發痛。
那痛不同於外掛懲罰激發的心痛，而是發自心底的，被信任的人傷害，被背叛的痛。
她曾將他視為知己好友，即便並無男女之情，也是生死患難之交。可沒想到，這份深情，會化作利劍，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好在，他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他們沒有反目成仇，不過是從此天涯陌路罷了。
黎生曉努力保持著平衡，不讓自己在顛簸中被甩下馬去。
說起來，她僅有的幾次騎馬經歷，都是和白落照一起的。如今困境之下，別無他法，她竟然也能逼迫自己，獨自策馬而行。
不知白落照看到了，會作何感想？
想到他還在等她，黎生曉一夾馬腹，催促著□□馬匹朝著紅光飛馳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明明紅光越來越近，可那光芒看上去卻越來越淡。黎生曉心裏湧起一抹不安，甚至壓過了她胸口針紮般的折磨。
終於，紅光不見了。
她茫然地勒住馬，試圖找到白落照的身影。
可雨太大了，除了滿地的汙泥，她什麽都沒有看到。
她仔細辨認著，發現遠處霧蒙蒙的山有些眼熟，這才發現原來她重又回到了不歸山下。
他們分開時就是在不歸山腳下，若白落照沒走，那麽他們此刻一定離得不算遠。
可若是白落照沖開穴道已經走了呢？
突然，小助手對她發出了信號。
“玩家！我終於能說話了！懲罰機制撤回了，大俠一定就在附近！”
聽它這麽說，黎生曉再顧不得其他，翻身從馬上下來，四處尋找起來。
“白落照！白落照，你在哪！”
呼喊聲迅速被暴雨淹沒，她不停抹著臉上的雨水，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
驀地，她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人影。那人整個身子都泡在汙水中，幾乎難以分辨衣裳的顏色。
黎生曉的心驟然一縮，不管不顧地奔了過去。
她小心地將那人翻過來，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然後，她看到了白落照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她頓時呆住了，腦子一片空白。
走時他還是好好的，怎麽等她回來就……他不是被賀蘭花明點穴了嗎？怎麽會？怎麽會！
小助手顫聲道：“大……大俠怎麽了？”
黎生曉強自鎮靜下來，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終於，她在他胸口處摸到了一個傷口。
傷口處的血跡已經被雨水沖刷掉了，只剩半截短箭還深深地紮在他的身體裏。
那位置在他左邊胸口處，刁鉆的讓她渾身發寒，血液倒流。
她逼迫自己將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處，恰如那天，那握著她的手時做得那樣。
當輕微的心跳聲透過寒濕的衣料傳到她手心時，黎生曉再也克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她以為，她就要徹底失去他了。
不僅僅是因為他與她同命相連，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將她從噩夢中救贖出來。
某種她一直在小心呵護，又刻意回避的感情，在這一刻猝然決堤。
她的肩膀不可控制地抖動著，淚水混著雨水淌進她的嘴裏，化做了滿滿的苦澀。
小助手知道經歷了這麽多，她心裏難受，想勸又不敢勸，只得委婉道：“前面就是蒼雲派，大俠是傷了不是死了，你現在把他帶去醫治還有的救。晚了，可就真的成了哭喪了。”
這一招，果然有用。
黎生曉抹一把淚水，伸手想將白落照橫抱起來。可白落照一個男子，比她高出一頭，她哪裏抱得動。
沒辦法，她只得改成背。
白落照昏迷不醒，四肢不聽使喚。黎生曉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放到背上。
大雨滂沱之下，路面很是濕滑，她大病一場，本就身子虛弱。此刻又背了一個成年男子，幾乎是寸步難行。
可想到白落照此刻危在旦夕，她仍是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步往前邁著步。
來時那匹馬受了驚嚇，早已不知跑去了何處，不然，他們可以更快一些的。
黎生曉又是自責又是懊惱，直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匹快馬，馱著白落照走。
然而，她終究只是一個人。
筋疲力盡之下，她腳下一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撲去。
在落地的那一刻，她拼命護著背上的白落照，自己一頭紮進了泥水裏。
汙濁的泥水濺了她滿頭滿臉，她顧不得去擦，忙起身去扶白落照，試圖重新將他背到背上。
但是她實在沒有再多的力氣了。
就在她想要祈求小助手想想辦法的時候，一雙手忽然牢牢抓住白落照滑落下去的肩膀，將他扛到了背上。
黎生曉驚恐地去捉白落照垂下去的手臂，害怕他再次被人帶走，擡頭的那一刻，整個人楞在了原地。
“是……你？……見鬼手！”她聲音哽咽，一時之間說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見鬼手朝她眨眨眼，又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嘖嘖”兩聲道：“幾日不見，你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顧不得多說，黎生曉急切道：“先別說了，快把白落照送到蒼雲派去，他中箭了！”
蒼雲派的廂房裏，一盆盆血水接連被端了出去。
黎生曉仍穿著那身滿是泥水的衣裳，呆呆地站在床邊，怎麽都不肯走。
見狀，蒼掌門勸道：“黎姑娘，我已將派中最好的大夫都請了來為小白公子醫治，你且放寬心。還是先去換身衣裳吧。”
黎生曉木然地搖搖頭，眼睛始終緊緊盯著床上那人。
白落照臉色慘白，仍是毫無聲息。他的上衣早已被醫師剪開，胸口處的傷口格外醒目。
見鬼手朝蒼掌門一擺手。“蒼掌門莫勸了。她的情郎不醒，恐怕她是不會離開的。依我看，若是白落照死了，她能當場殉情。”
黎生曉猛得扭頭瞪向他。
“你說誰死了？！你死了他也不會死！”
見鬼手剛要回懟，轉身看到她臉上縱橫的淚水，又臨時改了口。
“好好好，我死行了吧。”
為白落照診治的大夫聽到這話，忍不住擡眸看了她一眼，才小心地向蒼掌門稟報起來：“回掌門，箭頭已取出來了，血也止住了。”
黎生曉心裏一松，卻聽那大夫又吞吞吐吐道：“可……可那箭上淬了毒……”
“什麽？！”這下，連見鬼手也面色凝重起來。
黎生曉的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
“毒？什麽毒？能……能不能解？”
大夫給了她一個悲哀的眼神，緩緩搖了搖頭。
“不可能！”黎生曉幾步沖到床前，指著白落照，顫聲道，“他還在喘氣啊，他的心還在跳啊！他明明還活著的！怎麽會？怎麽會有毒呢？不可能……不可能！”
見她情緒失控，見鬼手忙上前扶她。
“小梨，你冷靜點！”
小梨？從前，白落照就是這樣叫她的。
後來，他們在不歸山有了親密關系，他便改口叫她“曉曉”。
他對賀蘭花明說不會再將她讓出去。
他對她說從此他的心只為她而敞開。
他說過他要對她負責的！
可是現在，他們說他中了毒，沒得救了。
“不，”她喃喃道，語氣堅定不移，“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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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花明後退一步，眼中寫滿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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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是痛到了極限，幾次眼前發黑，渾身如同冷水浸泡過一般。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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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花明終於接受了現實：她沒有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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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雨簾，她能看到那束曾經指引她找到白落照的紅光。
她知道，只有她才能看到那束光。而只要沿著光線走，她就一定可以找到那個能救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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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他，我真的……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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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才喃喃道：“那如果，他死了呢？”
一道閃電撕裂蒼穹，映得他那張英俊的臉莫名可怖。
黎生曉淒然一笑，斬釘截鐵道：“那我就隨他一起死！”
雨越下越大，似乎勢要洗刷掉世間一切骯臟汙穢。
賀蘭花明終於頹然地松開手，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般。
黎生曉踉蹌著沖出門外，牽過一旁的高頭大馬，憑借最後一口氣，翻身躍上馬背。
賀蘭花明緊隨其後，幾步上前，拉住韁繩。
他仰頭望著她，眼底閃爍著最後一絲期許。“曉曉，我陪你一起？”
黎生曉搖頭。“從你不相信我，堅決要將我帶走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再無可能！”
“賀蘭花明，你我……再不相見！”
說完，她揚手揮鞭，駿馬發出一聲長嘶，義無反顧地沖進了雨幕中。
賀蘭花明楞怔地望著那個風一般的女子消失在視線中，心中那座苦心搭造的堡壘，轟然倒塌。
這一世，他終究還是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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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他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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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看到了白落照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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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時他還是好好的，怎麽等她回來就……他不是被賀蘭花明點穴了嗎？怎麽會？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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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在他胸口處摸到了一個傷口。
傷口處的血跡已經被雨水沖刷掉了，只剩半截短箭還深深地紮在他的身體裏。
那位置在他左邊胸口處，刁鉆的讓她渾身發寒，血液倒流。
她逼迫自己將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處，恰如那天，那握著她的手時做得那樣。
當輕微的心跳聲透過寒濕的衣料傳到她手心時，黎生曉再也克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她以為，她就要徹底失去他了。
不僅僅是因為他與她同命相連，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將她從噩夢中救贖出來。
某種她一直在小心呵護，又刻意回避的感情，在這一刻猝然決堤。
她的肩膀不可控制地抖動著，淚水混著雨水淌進她的嘴裏，化做了滿滿的苦澀。
小助手知道經歷了這麽多，她心裏難受，想勸又不敢勸，只得委婉道：“前面就是蒼雲派，大俠是傷了不是死了，你現在把他帶去醫治還有的救。晚了，可就真的成了哭喪了。”
這一招，果然有用。
黎生曉抹一把淚水，伸手想將白落照橫抱起來。可白落照一個男子，比她高出一頭，她哪裏抱得動。
沒辦法，她只得改成背。
白落照昏迷不醒，四肢不聽使喚。黎生曉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放到背上。
大雨滂沱之下，路面很是濕滑，她大病一場，本就身子虛弱。此刻又背了一個成年男子，幾乎是寸步難行。
可想到白落照此刻危在旦夕，她仍是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步往前邁著步。
來時那匹馬受了驚嚇，早已不知跑去了何處，不然，他們可以更快一些的。
黎生曉又是自責又是懊惱，直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匹快馬，馱著白落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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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生曉驚恐地去捉白落照垂下去的手臂，害怕他再次被人帶走，擡頭的那一刻，整個人楞在了原地。
“是……你？……見鬼手！”她聲音哽咽，一時之間說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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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多說，黎生曉急切道：“先別說了，快把白落照送到蒼雲派去，他中箭了！”
蒼雲派的廂房裏，一盆盆血水接連被端了出去。
黎生曉仍穿著那身滿是泥水的衣裳，呆呆地站在床邊，怎麽都不肯走。
見狀，蒼掌門勸道：“黎姑娘，我已將派中最好的大夫都請了來為小白公子醫治，你且放寬心。還是先去換身衣裳吧。”
黎生曉木然地搖搖頭，眼睛始終緊緊盯著床上那人。
白落照臉色慘白，仍是毫無聲息。他的上衣早已被醫師剪開，胸口處的傷口格外醒目。
見鬼手朝蒼掌門一擺手。“蒼掌門莫勸了。她的情郎不醒，恐怕她是不會離開的。依我看，若是白落照死了，她能當場殉情。”
黎生曉猛得扭頭瞪向他。
“你說誰死了？！你死了他也不會死！”
見鬼手剛要回懟，轉身看到她臉上縱橫的淚水，又臨時改了口。
“好好好，我死行了吧。”
為白落照診治的大夫聽到這話，忍不住擡眸看了她一眼，才小心地向蒼掌門稟報起來：“回掌門，箭頭已取出來了，血也止住了。”
黎生曉心裏一松，卻聽那大夫又吞吞吐吐道：“可……可那箭上淬了毒……”
“什麽？！”這下，連見鬼手也面色凝重起來。
黎生曉的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
“毒？什麽毒？能……能不能解？”
大夫給了她一個悲哀的眼神，緩緩搖了搖頭。
“不可能！”黎生曉幾步沖到床前，指著白落照，顫聲道，“他還在喘氣啊，他的心還在跳啊！他明明還活著的！怎麽會？怎麽會有毒呢？不可能……不可能！”
見她情緒失控，見鬼手忙上前扶她。
“小梨，你冷靜點！”
小梨？從前，白落照就是這樣叫她的。
後來，他們在不歸山有了親密關系，他便改口叫她“曉曉”。
他對賀蘭花明說不會再將她讓出去。
他對她說從此他的心只為她而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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