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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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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修)

“耳熟?”黎生曉迷迷瞪瞪地問,腦子裏一片混沌。

小助手提高聲音道:“對啊。你不覺得有點怪嗎?”

黎生曉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是有點怪……怪像的?”

是了!何止是像!要不是一個白天一個晚上,一個現代一個古代,她都要以為是寫劇本的偷懶,直接覆制粘貼了呢。

小助手小心翼翼地問道:“玩家,你當初被車撞了之後發生了什麽來著?”

黎生曉道:“被黃昏中途接住了啊。”

小助手又問:“那黃昏穿什麽衣服?”

黎生曉又道:“一身黑啊。”

說完,兩人都沈默了。

她從屋頂上掉下來,正是因為砸在了見鬼手的身上才安然無恙。

而見鬼手穿的,就是一身黑。

“不會吧?”黎生曉頓覺冷汗直流,“黃昏難道就是見鬼手?”

“可是,見鬼手並沒有表現出認識我的樣子啊?”黎生曉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會不會是游戲也讓他忘掉了你的模樣,所以他才沒有認出來?”小助手分析道。

這下黎生曉無話可說了。

她能忘了黃昏的模樣,黃昏自然也能忘了她。

她嘆了口氣,終於接受了這個可怕的猜想:她親手把黃昏給送進了大牢。

他送她去死,她送他坐牢。當真是一報還一報。

黎生曉打算親自去找見鬼手問個明白。可她一無所有,連見鬼手被關在哪都不知道,該怎麽見到他呢?

“玩家,誰說你一無所有的?”小助手激動地直跳腳,“你明明有十分強大的後盾!”

表忠心的機會來了!

黎生曉眼睛一亮:“大俠!”

她有外掛啊!

小助手頓時淚汪汪:玩家,我說的是我自己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黎生曉打算在去找見鬼手之前先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

這個能力自然離不開她的外掛——大俠了。

小助手深以為意。“玩家你這麽想是對的。尋寶之路頗為艱險,如果有武功傍身就多了一重保障。”

尋不尋寶她倒不甚在意,黎生曉在乎的是武功本身。回想到昨晚那兩個飄逸打鬥的身影,她就覺得心潮澎湃。

她要當女俠!

“可是玩家,”小助手繼續苦口婆心道,“等你證實了見鬼手的身份,就得抓緊開始尋寶大業了。要知道,咱們可是有五塊玉佩要收集的。”

一直在一旁默默澆花的白落照動作一頓,專心地等著娃娃音繼續說下去。

可誰知,黎生曉壓根沒接茬。

她十分敷衍地說道:“知道啦,總得等我先吸收一些武功吧。”

可她都已經在白落照的屋子裏坐了半天了,卻連對方的手指都沒碰到。

不知怎的,白天面對大俠,她竟生出了幾分膽怯之情。別說像昨晚一樣直接撲過去了,就單是提出牽手的要求,她都開不了口。

小助手在一旁看得直著急。

“玩家別慫,你上啊!”

它急,黎生曉比它更急。她也想直接上手,反正外掛有提神降智的功效。可一看到那張清秀俊朗的臉,她又不敢了。

那可是大俠啊!

將水壺放置一旁,白落照暗暗嘆了口氣,主動開口道:“坐了這麽久,餓了吧?行文,你去端些點心來給黎姑娘吃。”

行文原本正偷偷觀察屋內二人,可怎麽看都覺得自家公子與這位黎姑娘疏離的很,半點不像伴侶,心裏不禁更加疑惑。忽聽得吩咐,他渾身一激靈,忙起身溜了。

見屋內沒了旁人,黎生曉稍微放松了些。她往白落照身旁湊了湊,嬉笑道:“大俠你以後叫我小梨就行,聽著還親切。”

“小梨。”白落照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又道,“大俠實不敢當,你也喚我小白吧。”

此時陽光晴好,和煦的光線透過窗欞,將點點金光灑在他的身上,襯得他嘴角的笑意都更柔和了幾分。

黎生曉呼吸一滯,忙垂眸避開了他那只亮晶晶的左眼,視線一轉,卻又落在了他垂在身側的手上。

忽然,她眼神微動,計上心頭。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也曾研究過看相。要不然我幫你看看手相吧?”

這樣既可以光明正大的牽到大俠的手,還不顯得唐突,簡直是一舉兩得。

許是手相之說過於玄學,白落照身子微僵,遲遲沒有回應。

黎生曉忙道:“權當是個消遣,我要是說的不對,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白落照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將手遞了過來。

罷了,與其對方強來,還是自己主動些吧。

感受到手心處有能量緩緩流入,黎生曉心裏一喜。見白落照蹙眉正盯著她,她忙又收斂心神,真的認真看起手相來。

這一看才發現,他雖臉上細皮嫩肉,手掌卻布滿老繭,應當是多年苦練武功磨出來的。

想到對方付出無數辛勞的成果,卻被自己輕易得去,黎生曉不禁生出幾分愧意,握著他的手也不由更加輕柔。

白落照本就抵觸得很,手心處若有似無的輕撫令他身體繃的更直。強壓下心頭的不適,他啞聲道:“如何?”

“火星平原處掌紋交錯,財庫較大,應是大富大貴之人……天紋起勢晚,呈上揚之勢,雖不易動情卻極重情義……地紋……”說到這,黎生曉忽然頓住了。

他的地紋清晰深刻,應是生機勃然之兆。可那紋絡行至一半,就像被人抹掉了一般,驀得終止了,顯得十分突兀。

小助手也留意到了。“呀,大俠莫非有無妄之災?”

“呸!”黎生曉下意識地反駁,“一只手而已,能看出什麽。”好不容易找到的飯票,她可不希望這麽快就到期。

她又去看他另一只手,只看了一下就傻了眼。

那只手上的地線比剛才還要短。

黎生曉偷眼觀察,卻見白落照臉色煞白,額角不知何時已滲出細細的汗珠,心裏頓時一驚,不由暗暗猜測:“難道大俠不止身有隱疾?”

明明是霽月清風般的人物,結果不僅身體不好討不到老婆,腦子還不靈光。當真是可憐。

黎生曉當即痛下決心:“我一定要學好武功,以後好好照顧大俠,讓他餘生多些安樂。”

正要準備將手撤回來的白落照及時停止了動作,頓時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難熬了。

還是小助手比較務實。“玩家你別想些有的沒的了,還是趕緊思考怎麽去找見鬼手吧!”

黎生曉又犯了難。牽個小手也許無傷大雅,但見鬼手可是被捕快給帶走的。自來民不與官鬥,想進衙門,還得靠大俠。

“可我該怎麽說才顯得不那麽可疑呢?”黎生曉心一橫,“要不再降智一次?”

幾次交鋒,白落照已大概明白何謂“降智”,他忙輕咳一聲,溫聲道:“午後周縣令邀我去衙門一趟,小梨是否願意一同前往?”

雖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但若能趁機打探出她的身份也好。

何況,他本就想尋個法子探一探見鬼手的虛實,也許眼下正是個好機會。

“願意願意。”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黎生曉自然滿口答應,不過她卻有些疑惑,“你和衙門的人很熟嗎?”

“衙門事多,我時常也會搭把手,一來二去也就有了些交情。”白落照淡淡道,“新元城雖不大,難免有人需要幫助,身為江湖中人,自當多盡幾分綿薄之力。”

大俠不愧是大俠,覺悟就是高!憐惜之餘,黎生曉對他又生出一絲敬意。

“見鬼手也是多虧了你才抓住的。只是可惜,他一直蒙著面,我都沒能看到他的真容。”她邊說邊故作遺憾的嘆了口氣。

白落照如何聽不出她的意思,順手推舟般將主動將話題遞了過去。

“怎麽?小梨似乎對見鬼手很感興趣?”

黎生曉馬上道:“我一個鄉下土孩子,哪裏見過什麽盜賊,就是好奇罷了。你能順便帶我去見見嗎?”

聞言,白落照也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普通人原是不能隨意進出牢房的。不過見鬼手曾盜走一件寶物,至今下落不明。若小梨願代為打探一二,倒是可以走上一遭。”

衙門守衛森嚴,進了大牢更是插翅難逃,就看見鬼手能否見機行事了。

“沒問題!”黎生曉一口應下。

兩人剛約定好出發的時間,行文就端著點心走了進來。

“公子!”他發出一聲驚呼,眼睛卻緊緊盯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白落照默默將手收了回去,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何事?”

行文想要說些什麽,覷了一眼白落照的臉色,還是將話收了回去,只稟告道:“點心已經端來了。”

不知是不是牽手傳功太消耗體力,才剛用過早膳沒多久,黎生曉就已是饑腸轆轆。她順手抓過一個荷花酥,嚼得滿口生香:“好吃!”

但見行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很知趣地對白落照說道:“我先回去休息了,走時別忘了叫我!”反正她兩個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還是趁早開溜吧。

說著她又拿了一塊綠豆酥,這才蹦蹦跳跳地下樓去了。

行文直目送她離開,才將視線收了回來,卻見白落照面色發白,滿頭虛汗,終於沒忍住將心中的疑惑吐了出來。

“公子明明最不喜與人親近,尤其最抵觸女子,又為何勉強自己……”

他並未繼續說下去,只因白落照擡手制止了他。

“無需多言,我自有分寸。”白落照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盡了。

這牽手傳功雖對武功無害,卻比他想的要艱難得多。

看白落照確實一臉疲憊,行文不敢再說什麽,只好垂下頭,掩去了眼中的疼惜與不解。

但有一件事他已確定:公子與那女子果真不是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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