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bsection.10

“綜上所述，我決定追你了。”

在監視的死角他們談著不著邊際的話，興許是氣氛緊張，即便相隔甚遠看起來也像暧昧的耳語。費奈爾紅色的發尾在空中搖曳，河堤上裏歐靠在拉風的摩托旁，樓梯下的費奈爾眨眨眼睛：“不相信嗎？”

“不要讓我再聽到這種話，只是想找人消磨時間我可不奉陪。”

“你擔心我們的身份問題嗎？”

“這不是我該操心的，政/府的走狗。”

“法律意義上來說，我也是恐/怖分子，而且我暫時沒有把你交出去的打算。”

裏歐笑了一下，仿佛在說“能做的就試試看啊”。不過出於禮貌他沒有對看門狗的工作能力表示質疑，撓下巴似的循著她的話繼續：“看不出來你這麽好心。”

費奈爾回敬：“彼此彼此。”

說好聽點，費奈爾是“能屈能伸”的類型，說不好聽點就是“沒有原則”，過去在夜之城的生活使她這種狀況更加嚴重了。她有些中意裏歐，但遠遠談不上戀愛。沒有經歷過社會道德拷打的費奈爾分不清壞人和好人，裏歐可能是後者，是前者也無所謂。

僅僅因為中意，她就可以不把敵人抓起來上交，若是裏歐不幸落入他人手中自己也無所謂。

“BOSS！！”隨著風馳電掣的聲音而來的還有中氣十足的男聲，裏歐轉動了眼眸，費奈爾瞥見遠處獨屬燃族的火焰。裏歐的同伴已經來了，她想自己也不好繼續打擾下去了。

她坐上了摩托，看著火焰化作高大的盔甲將少年的身軀遮掩，縫補成人眼前那位危險的首領，費奈爾心情覆雜地看著那似曾相識的造型。費奈爾問：“你的摩托叫什麽名字？”

正準備前往同伴那裏的裏歐冷淡地回答。

“底特律。”

為什麽要以地名給物品命名呢？這其中一定有很多緣由，但就算再次踏上底特律的土地費奈爾也無法知道過去在他身上留下了什麽樣的烙印，所以只要註視現在的他就好了，那樣才能找到答案。

遲遲沒有離開原地的費奈爾又墜入了回憶。

“你的摩托有名字嗎？”

剛來到烈焰救火隊時發生的對話。

費奈爾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確實不知道，因為這輛摩托實際上並不是她的。這是一輛屬於死者的摩托。費奈爾離開夜之城的路很坎坷，自己的車和追兵對轟時即將報廢，幹脆選擇了同歸於盡式的相撞，而費奈爾運氣好在爆炸中活了下來。

這場爆炸殃及池魚不少，費奈爾走向充斥火光的現成墓地，一腳踹開摩托上奄奄一息的陌生男人，騎著唯一完好無損的摩托揚長而去。

燃族的火焰不同於費奈爾過去認知中的任何一種，無法言語的奇妙色彩、激烈的青色與亮紫的碰撞，比起火焰，更像是跳動的生命。

看著燃族的背影，費奈爾仿佛又看到了沃森燃起的熊熊大火。她喃喃自語，突然決定好了多年來一直當著不管的事，看著陪了自己很久的摩托：“幹脆你也叫底特律好了。”

她的心情有些愉快：“那麽，該繼續做我要做的事了。”

底特律向湖泊駛去。

另一邊，已經離開很遠、跨過追捕範圍的三人組。蓋拉突然開口詢問：“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

梅斯沈思片刻：“是BOSS的朋友吧。”

或許是有利益關系的盟友，梅斯這麽想。

裏歐意識到他們在說費奈爾，模棱兩可地回答：“不是敵人。”

說真的，就連“會不會是敵人”這件事也模棱兩可吧。

“不用過度在意。”

“是！”

裏歐遲早會幹票大的，立場問題，他們肯定會站在對立面。費奈爾也隱約察覺到了這點，不過至少在她的設想中距離這一天到來還有很久——至少不是在唾手可得的日子裏。

他是很強的人，費奈爾在發現他的身份後，意識到他是個從無數強大的敵人手中逃脫還能保持風度活下來的，了不起的人。於是她略微有點苦惱於和他究竟該發展怎麽樣的關系，若是太親密，到他死的那一天說不定自己都沒立場哭。

然而裏歐的火焰將大樓吞沒，作為烈焰救火隊一員的費奈爾來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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