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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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五只貓貓
池清衍目不斜視, 權當沒聽出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如果你想再加上身份證，我沒有意見。”
雲秧：“……”
他矜持地伸出手指，點點第三條家規中他們兩個的名字, 以示公平公正, 公開透明。
“該家規並不針對任何個人, 你別多想。”
“……”
突然想嘆氣。
雲秧沈重地談了口氣：“你能不能別這麽幼稚。”
“我看你不是26歲, 是6歲吧？”
好刺耳。
這句話裏的某個兩位數數字刺痛了神經容易敏感的男人, 瞥她一眼, 擡腳走向離她最遠處的沙發, 靠著沙發不看她。
雲秧：“……”
“行行行, 我簽還不行。”
雲秧放棄掙紮, 走到他面前抓過他手上的家規紙, 正要簽字時，發現最下方已經簽上了他的名字。
她一言難盡地瞅他, 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最終還是閉嘴。
池清衍對她的欲言又止視而不見, 看似不經意間幽深的眼眸卻一錯不錯, 只盯著她簽字的手。
等確認她簽完, 男人佯裝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站起身子拿回了桌子上的家規紙：“簽了就要遵守。”
他夾著紙張揚長而去, 單手擡起揮了揮，只留下一個得逞的背影：“註意點。”
“……幼稚。”
事實上，雲秧還是遠遠低估了男人的幼稚。
……
第二日一早。
雲秧穿著寬松睡衣從房間出來, 沒睡醒似的打了個哈欠。
廚房叮叮咚咚的，應該是池清衍在做早飯。
不經意間看向客廳的方向, 突然發現墻壁上突然多了個畫框。
被裝裱在其中的卻不像是幅畫。
隔得太遠，有些看不清。
雲秧趿拉著拖鞋往那邊走了兩步。
離得近了, 她才終於看清。
白紙黑字，紅黑結合，可不就是她昨天晚上被破簽下的、所謂的家規。
“……” 雲秧默然失語，轉頭就走。
應該是她還沒睡醒吧。
走出兩步，她揉揉眼睛，又極快地回頭——還是沒變。
“池清衍！”
抽抽嘴角，雲秧拉長嗓音呼叫正在做飯的男人：“你在搞什麽鬼啊。”
“嗯？”
一身休閑家居服的男人圍著粉色的圍裙，手上還有兩片翠綠鮮嫩的生菜葉，清水順著紋路滴落。
“怎麽了？”
雲秧歪了歪頭，指向身後的畫框：“這種東西你還要堂而皇之地裱在客廳，也不怕被別人看到，有損你霸總形象。”
“一幅畫框就能損壞我的形象，那我這麽多年不是白幹？”
池清衍明顯拒絕溝通的模樣，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拿著菜葉回了廚房，語氣平淡：“更何況，也輪不到其他人置喙。”
“……”
雲秧噎住，也是，誰敢質疑池總的決定，他們大概只會覺得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之後絕對不要邀請朋友來自己家裏了。
她暗自決定，池清衍不在意，她可是要面子的。
雲秧跟著他來到廚房，食材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馬上就可以開飯。
拿出兩只碗放在托盤上，她打開豆漿機到了兩杯豆漿，隨口問他：“今天還去公司嗎？”
“不去。”
池清衍將最後一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盤子裏，接過她手中的托盤：“小心燙，我來。”
他擡擡下巴示意她看過來：“你拿這個。”
“好。”
換過盤子，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廚房，在餐桌前落座。
面前的豆漿還散發著熱氣，雲秧吹了吹，先喝了口豆漿開胃。
濃郁的豆香入口，唇齒生香，她又喝了口跟他閑聊：“你不是很愛工作嗎，怎麽今天不去公司了。”
“……” 池清衍臉上雖看不出來什麽表情，眼睛裏卻透露出無語，“我又不是機器人，連軸轉不用休息。”
“你之前不就是這樣的嘛，” 雲秧撇撇嘴，“你出去問問，誰不知道你池總是個工作狂。”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他楞住——
好像是的。
以前的他，從不在意是否是周末，每日裏雷打不動，到點去公司。
在公司的時間遠遠大於在家的時間。
似乎他的生活裏，除了工作沒有什麽其他值得他在意的。
其實工作他也並不在意，不過是用來消磨時間的東西，以此打發無聊的時間。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工作不再是他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方式，生活好像突然間不再無趣，變得開始令人期待。
男人深深地看著對面認真吃飯的女孩，垂下眼，濃密的鴉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在遇到她之後。
自己就已經在慢慢改變。
底線、性格、生活習慣……
這種變化並不明顯，甚至極細微。
但此時再回想一年前的自己，卻恍然間發覺，幾乎變成了兩個人。
心底泛起漣漪。
幾乎不不受控制的，池清衍勾唇莞然：“一會陪我去逛超市吧。”
話題跨度太大，雲秧差點沒反應過來：“嗯？”
“家裏沒食材了。”
男人笑意加深：“不然中午要挨餓了。”
堂堂霸總還能挨餓？雲秧上下打量他，眼中的質疑很是明顯。
不過也確實很久沒有逛過超市了，她沒什麽意見地點點頭：“好呀。”
待兩人都吃好後，池清衍收了餐桌上的盤子碗筷放進洗碗機。
“我來吧。”
出來時雲秧正在擦桌子，他接過她手中的擦桌布：“先去換衣服。”
“哦。” 雲秧乖乖讓開位置，男人手長，很快便收拾好了餐桌。
她把手洗幹凈，蹬蹬蹬跑回房間。
十五分鐘後，她換好衣服出來，池清衍已經在客廳等了。
雲秧眼前一亮。
男人難得地穿了很休閑的衣服，霧藍色寬松短袖襯衫，搭配了條覆古長褲，黑色碎發沒有定型，順滑自然，滿滿的少年感。
雲秧圍著他轉了圈：“哇，好好看。”
“不穿西裝也很好看誒，你可以多嘗試這種風格。”
“像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好優美的京市話。
身心舒暢，神經也不敏感了。
池清衍不太自在地將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避開了她的視線：“本來也沒有很老。”
嘖。
雲秧翻他個白眼：“沒有人說你老。”
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在意年齡問題。
他當然不老，但跟她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懷揣著別樣心思的池清衍抿抿唇。
“好了。”
再說下去話題就要變得刺耳了，為了保持住此時此刻愉悅的心情，他適時打斷話題，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出發。”
……
畢竟周末，超市的人不少。
進到超市的雲秧就像是回到水裏的魚兒，抓到抓不住。
“慢點。”
池清衍推著推車，還要分神去看她的位置，一個沒註意，她的背影就消失不見。
“秧秧？”
他停住步子，在原地等她。
“我……在這裏。”
身後傳來女孩艱難的聲音，他轉身：“……”
包裝花裏胡哨、鼓脹的零各種零食包裝袋幾乎要淹沒了她，只能看見她努力伸出的兩只眼睛。
池清衍從她手裏接過放進購物車，有些無奈：“雲總打算收購這家超市？”
東西被他接過去，雲秧頓時一身輕松，她寶貝似的跟他一起推著車：“好久沒吃垃圾了，這次吃個夠。”
池清衍：“……”
雖然不健康，但偶爾吃一次倒也沒什麽，因此池清衍任由她選，並沒有制止。
買完零食，兩人打算去采購食材。
池清衍側頭看她：“有沒有想吃的？”
“想吃可樂雞翅，” 雲秧掰著手指頭思考，“還想吃魚香茄子、粉蒸雞、鯽魚豆腐湯……”
池清衍挑眉：“報菜名呢。”
“你問我想吃什麽的。” 雲秧嘟嘴不滿。
“沒說不讓你吃。”
男人輕笑一聲，給她順毛：“走吧，去看看這些菜用到的食材。”
食材區在最裏邊的位置，幾乎要穿過整個超市。
穿過零食區，是雜貨區，大多是廚房用品。
池清衍一眼看到了某樣東西，頓住腳步。
“怎麽了？” 男人突然停住，雲秧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圍裙？”
雲秧失語，看了又看，確定他看的就是圍裙。
池清衍斜她一眼，擡腳帶著她往那邊走，語氣寡淡無波：“你買了那麽多零食我都沒說什麽，我買個圍裙都不行？”
我也沒說不行啊。
雲秧叫冤，不過……
“家裏不是有？”
“……” 池清衍沈默，隨手拿了件墨藍色的，默默轉過身子，“那個……有些舊了。”
雲秧回想著家裏那個顏色粉嫩的圍裙，又看看他手上這個墨藍色的，若有所思：“粉粉的，也很可愛呢。”
池清衍：“……”
“……池總？” 中年男聲透露著明顯的猶豫與不確。
池清衍的身體僵滯一瞬，並不明顯，很快便恢覆正常。
他轉過身，看清來人後頷首：“周總。”
“還真是池總，” 他輕拍著肚子呵呵笑著，“沒想到您還會來逛超市，剛才都沒敢認。”
周總視線下移，看到他手上與他極其不搭配的圍裙，拍肚子的動作一頓，說話都斟酌幾分：
“嗯……池總還……蠻賢惠。”
“賢惠好啊，男人就該賢惠點。” 他憨笑著，言語間滿是找到知音的親近，“我夫人最愛我做的菜，外邊的飯她都吃不下的。”
“……”
誰來救救他，他看起來快碎了。
雲秧忍不住笑，上前一步：“周總和夫人很恩愛呢，像您這樣賢惠的男人可不多了。”
對面的周總笑得見牙不見眼，雲秧趁機提出告辭：“池清衍和我要先去挑食材，就先走一步啦。”
“好好好，” 周總連連點頭，“你們忙你們忙，不用管我，我也去找我夫人了。”
池清衍將已經被捏皺的圍裙放進購物車，被雲秧帶著逃離現場。
周夫人從旁邊的貨架走過來，見周總呆傻的模樣一巴掌拍在他頭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只見到了一對男女的背影。
“看什麽呢？”
周總回神，拉著他夫人神神秘秘的：“池總家裏那個叫雲秧的小輩，我看池總把人家當女朋友養呢，不僅如此，做飯什麽的也是池總負責。”
“人家的家事，用你嚼舌根。” 周夫人嗔他一眼，“況且池總做飯怎麽了，你不也得給我做飯。”
“男人做飯又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也是。” 周總撓撓頭，挽著周夫人的手離開。
……
另一邊—
走遠後雲秧才笑出聲：“池總還蠻賢惠呢。”
“……” 池清衍對她的揶揄無動於衷，薄唇輕啟，“可樂雞翅、魚香茄子……”
“對不起我錯了。” 雲秧立馬認錯。
嗚嗚嗚誰讓人家是大廚呢，想點菜還是得哄著點。
輕松拿捏。
池清衍氣定神閑，突然覺得這些日子苦練廚藝的做法非常明智。
嗯，還得需要再向周總學習一下。
*
中午還是如願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飯菜，短短一兩個月，池清衍的廚藝越發精進。
他做的食物比外邊的好吃許多，格外合她的胃口，貪嘴的雲秧沒忍住又吃多了。
池清衍去了書房處理工作，雲秧則癱在沙發上揉著肚子打飽嗝。
她拿著手機跟群裏的幾個人聊天。
畢竟三個月不見，幹飯小分隊準備給即將解放的苑京墨準備一場驚喜。
今天正好是周六，幾人聚在距離折中的咖啡廳。
“我有一個提議！” 唐星格外積極，舉雙手發言，“咱們去給他定制一個橫幅！”
“上面就寫：鯨鯨勇敢飛，幹飯總相隨！”
他期待的眼睛晶亮：“怎麽樣怎麽樣？”
“……”
氣氛冷凝，沒人接話，唐星不死心：“嗯嗯？”
喬琪斟酌著措辭，盡量委婉：“嗯……我覺得可以再想想別的。”
姜泊川毫不客氣：“不怎麽樣。”
“駁回。” 雲秧一錘定音，冷酷下了結論。
唐星：“嚶嚶嚶，你們針對我。”
“明天現場的人絕對不會少，” 梁斯年輕輕攪著咖啡，“咱們傻乎乎地舉個橫幅，還寫這麽奇怪的話，你說丟人的是誰。”
也是。唐星想了想那個畫面，放棄了那個可怕的想法：“好吧。”
“表弟還不配驚喜儀式，” 雲秧翻著記仇的小本本，“明天去接他就不錯了。”
姜泊川輕笑：“這麽記仇啊。”
其他三個人也想起兩人的恩恩怨怨，低頭悶笑。
她撇撇嘴，有些忿忿：“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偷偷叫我小蘿蔔頭了，明天我一定要暴揍他。”
姜泊川看熱鬧不嫌事大，咬碎嘴巴裏的清口糖，吊兒郎當舉手：“我幫你制伏他，保證讓他乖乖挨揍。”
“我我我，” 唐星再次興奮起來，“兄弟有難，我先插他兩刀。”
“我來控制他的兩雙腿，保證他跑不了一點！”
喬琪默默鼓掌：好兄弟、好兄弟。
梁斯年默不作聲拿出手機，錄下這場罪惡而黑暗的陰謀。
嗯，下次不開心的時候拿出來看看，心情應該會變好吧。
……
陰謀正在醞釀之際，後桌傳來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聲音：“姐姐……？”
這邊的討論聲驟停，五個人齊齊看向聲源處。
來人是個短發梨花燙的女生，看起來比他們大一些。
突然被五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還都是容貌出眾的年輕男孩女孩，女生面色微紅，腳步後退一小步。
她明顯是在看她，雲秧有些好奇：“你好？”
得到回應，女生明顯激動了幾分，怕打擾到其他人，壓低了聲音：“姐姐你好，我是鯨鯨的粉絲，上次看過你們的視頻。”
她羞赧地拿出手機，扭扭捏捏：“姐姐可以跟我合個照嘛？”
這豈不是說明她也知道苑京墨叫她小蘿蔔頭了？！
雲秧生無可戀。
“你不是老苑的粉絲嗎，” 唐星好奇發問，“為什麽要表姐的合照啊？”
雲秧同疑惑，重新看向她。
被她湛清的眼睛註視著，女生尤其自豪，聲音都比剛才大了幾分：“我早就已經爬墻了！”
幹飯五人組面面相覷：“……”
梁斯年手臂下意識擡起，收集證據的小手又蠢蠢欲動了。
女生雙手合十，下巴著眼睛滿是祈求：“求求了求求了。”
雲秧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嬌，她下意識點頭應下：“好。”
“愛你！” 女孩小聲歡呼，調出攝像頭後卻有些躊躇。
姜泊川了然。
“我來吧，” 他接過女生的手機，往後退了兩步微微蹲下，“我來幫你們拍。”
女生靠近雲秧擺好了姿勢。
“3、2、1——”
姜泊川話落，摁下了快門鍵。
“謝謝你。”
女生驚喜地拿回手機跟他道謝，欣賞了眼照片，征求雲秧的意見：“我可以發到網上嗎？”
雲秧倒不太在意：“可以。”
女生很有禮貌，合照完後就離開沒再多過打擾他們。
等她走後，雲秧忽然有種出氣的感覺，她癱回椅子上：“撬掉了表弟一個墻角，突然就不生氣了。”
“這麽容易就消氣了啊。” 姜泊川眼裏盛滿細碎的笑意，掩藏著不太明顯的溫柔，“看來剛才結論下得有點早，你這是太不記仇了。”
“又下早了，” 雲秧擺擺手，“表弟的墻角要挖，表弟的狗命也要取。”
“主打的就是一網打盡、片甲不留。”
姜泊川：“……”
*
在女孩把合照發到網上引起一陣討論的同時，一段視頻意外火了起來。
畫面中的幾人赫然就是下午在咖啡廳聊天的視頻。
視頻有些抖動，但能夠辨認出裏面的人，聲音有些小，只能勉強聽清：
“……小蘿蔔頭……我一定要暴揍他。”
“……保證讓他乖乖挨揍。”
“兄弟有難，我先插他兩刀。”
“…控制他的兩雙腿，保證他跑不了一點！”
很明顯說的是即將要離開封閉訓練的苑京墨。
評論區全是網友們的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哈哈哈，躺在涼爽的空調房裏，他們的話聽得人心裏暖暖的。］
［一方有難，八方刁難。］
［我告訴你們，惹到我們鯨鯨你們可算是惹到棉花了！你們就等著吧！鯨鯨會讓你們一直等著的！］
［哈哈哈哈哈有沒有人現場直播啊，我想看。］
［夠了！勞資心疼他！（順便樓上蹲到現場直播後給我發一份。］
網友看戲的看戲，看熱鬧的看熱鬧，同情的言論淹沒在大片的哈哈哈中。
……
苑京墨參加的節目恰巧就在京市。
第二天一早，幾人在校門口集合。
喬琪發出疑問：“有人會開車嗎？”
“咱們怎麽去？”
雲秧踴躍報名：“我來開車！”
“誰讚成誰反對？”
喬琪知道她壓根不會開車，毫不猶豫拒絕：“反對。”
姜泊川看她一眼，勾了勾唇角：“反對×4。”
行吧，她就隨口一說。
“那我叫李叔過來接咱們。”
池清衍知道她今天要去接苑京墨，特意把另一個司機李叔叫來等著。
五分鐘後，幾人上了車。
……
現場已經有人在等了，不過不算太多。
車子開不進去，雲秧幾人下了車找了個角落等著。
九點半的時候，大樓開始陸陸續續出來些拎著行李箱的年輕男生。
面孔很熟悉，正是苑京墨參加的節目中的練習生。
“表弟好慢，” 已經出來不少人了，還沒見到苑京墨的影子，雲秧提著腳下的小石頭小聲抱怨，“罪行+1。”
唐星雙手虛握放在眼睛上，充當望遠鏡。
“出來了出來了。”
一頭白毛的苑京墨格外顯眼，他一出門唐星就看到了他。
苑京墨拎著個小型行李箱，無知無覺地往這邊走來。
雲秧彎腰躡手躡腳從側面溜出去：“此弟不可久留。”
“小心點，別被他發現。”
幾人依次行動，從並不引人註意的拐角處繞道他身後。
雲秧第一個繞出來，她伸手跳起來鎖住他的脖子：“好久不見啊，表弟——”
森森地女聲在他耳邊回蕩，如同惡魔低語：“偷偷罵我是小蘿蔔頭是吧？”
“你、完、蛋、了。”
苑京墨一激靈，頭都沒回，下意識想甩開她的手跑掉。
拔了半天卻發現根本拔不動腿，他低下頭——
完全不要影響的唐星坐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見他低頭，仰著頭沖他扯開一抹沒心沒肺的、極為燦爛的笑：“嗨兄弟，好久不見！”
“唐星！”
“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就這麽輕易的背叛我！！！”
他氣急敗壞，想伸手扯開他——伸不動。
他順著胳膊看過去，穿著黑色沖鋒衣帶著兜帽的姜泊川雙手桎梏住他的，讓他動彈不得。
對上苑京墨痛心的視線，懶懶挑了挑眉：“嗨，好久不見。”
苑京墨：“……”
視線一轉，喬琪正舉著手充當啦啦隊，他眼前一黑。
“斯年……” 他轉頭向另一邊的梁斯年求助。
“咳。”
正在拿著手機錄視頻的梁斯年慚愧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錄像的手卻抖都沒有抖一下，冠冕堂皇道：“雙拳難敵四手啊兄弟。”
苑京墨：“……？”
真不是人啊你們，全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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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衍目不斜視, 權當沒聽出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如果你想再加上身份證，我沒有意見。”
雲秧：“……”
他矜持地伸出手指，點點第三條家規中他們兩個的名字, 以示公平公正, 公開透明。
“該家規並不針對任何個人, 你別多想。”
“……”
突然想嘆氣。
雲秧沈重地談了口氣：“你能不能別這麽幼稚。”
“我看你不是26歲, 是6歲吧？”
好刺耳。
這句話裏的某個兩位數數字刺痛了神經容易敏感的男人, 瞥她一眼, 擡腳走向離她最遠處的沙發, 靠著沙發不看她。
雲秧：“……”
“行行行, 我簽還不行。”
雲秧放棄掙紮, 走到他面前抓過他手上的家規紙, 正要簽字時，發現最下方已經簽上了他的名字。
她一言難盡地瞅他, 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最終還是閉嘴。
池清衍對她的欲言又止視而不見, 看似不經意間幽深的眼眸卻一錯不錯, 只盯著她簽字的手。
等確認她簽完, 男人佯裝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站起身子拿回了桌子上的家規紙：“簽了就要遵守。”
他夾著紙張揚長而去, 單手擡起揮了揮，只留下一個得逞的背影：“註意點。”
“……幼稚。”
事實上，雲秧還是遠遠低估了男人的幼稚。
……
第二日一早。
雲秧穿著寬松睡衣從房間出來, 沒睡醒似的打了個哈欠。
廚房叮叮咚咚的，應該是池清衍在做早飯。
不經意間看向客廳的方向, 突然發現墻壁上突然多了個畫框。
被裝裱在其中的卻不像是幅畫。
隔得太遠，有些看不清。
雲秧趿拉著拖鞋往那邊走了兩步。
離得近了, 她才終於看清。
白紙黑字，紅黑結合，可不就是她昨天晚上被破簽下的、所謂的家規。
“……” 雲秧默然失語，轉頭就走。
應該是她還沒睡醒吧。
走出兩步，她揉揉眼睛，又極快地回頭——還是沒變。
“池清衍！”
抽抽嘴角，雲秧拉長嗓音呼叫正在做飯的男人：“你在搞什麽鬼啊。”
“嗯？”
一身休閑家居服的男人圍著粉色的圍裙，手上還有兩片翠綠鮮嫩的生菜葉，清水順著紋路滴落。
“怎麽了？”
雲秧歪了歪頭，指向身後的畫框：“這種東西你還要堂而皇之地裱在客廳，也不怕被別人看到，有損你霸總形象。”
“一幅畫框就能損壞我的形象，那我這麽多年不是白幹？”
池清衍明顯拒絕溝通的模樣，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拿著菜葉回了廚房，語氣平淡：“更何況，也輪不到其他人置喙。”
“……”
雲秧噎住，也是，誰敢質疑池總的決定，他們大概只會覺得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之後絕對不要邀請朋友來自己家裏了。
她暗自決定，池清衍不在意，她可是要面子的。
雲秧跟著他來到廚房，食材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馬上就可以開飯。
拿出兩只碗放在托盤上，她打開豆漿機到了兩杯豆漿，隨口問他：“今天還去公司嗎？”
“不去。”
池清衍將最後一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盤子裏，接過她手中的托盤：“小心燙，我來。”
他擡擡下巴示意她看過來：“你拿這個。”
“好。”
換過盤子，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廚房，在餐桌前落座。
面前的豆漿還散發著熱氣，雲秧吹了吹，先喝了口豆漿開胃。
濃郁的豆香入口，唇齒生香，她又喝了口跟他閑聊：“你不是很愛工作嗎，怎麽今天不去公司了。”
“……” 池清衍臉上雖看不出來什麽表情，眼睛裏卻透露出無語，“我又不是機器人，連軸轉不用休息。”
“你之前不就是這樣的嘛，” 雲秧撇撇嘴，“你出去問問，誰不知道你池總是個工作狂。”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他楞住——
好像是的。
以前的他，從不在意是否是周末，每日裏雷打不動，到點去公司。
在公司的時間遠遠大於在家的時間。
似乎他的生活裏，除了工作沒有什麽其他值得他在意的。
其實工作他也並不在意，不過是用來消磨時間的東西，以此打發無聊的時間。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工作不再是他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方式，生活好像突然間不再無趣，變得開始令人期待。
男人深深地看著對面認真吃飯的女孩，垂下眼，濃密的鴉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在遇到她之後。
自己就已經在慢慢改變。
底線、性格、生活習慣……
這種變化並不明顯，甚至極細微。
但此時再回想一年前的自己，卻恍然間發覺，幾乎變成了兩個人。
心底泛起漣漪。
幾乎不不受控制的，池清衍勾唇莞然：“一會陪我去逛超市吧。”
話題跨度太大，雲秧差點沒反應過來：“嗯？”
“家裏沒食材了。”
男人笑意加深：“不然中午要挨餓了。”
堂堂霸總還能挨餓？雲秧上下打量他，眼中的質疑很是明顯。
不過也確實很久沒有逛過超市了，她沒什麽意見地點點頭：“好呀。”
待兩人都吃好後，池清衍收了餐桌上的盤子碗筷放進洗碗機。
“我來吧。”
出來時雲秧正在擦桌子，他接過她手中的擦桌布：“先去換衣服。”
“哦。” 雲秧乖乖讓開位置，男人手長，很快便收拾好了餐桌。
她把手洗幹凈，蹬蹬蹬跑回房間。
十五分鐘後，她換好衣服出來，池清衍已經在客廳等了。
雲秧眼前一亮。
男人難得地穿了很休閑的衣服，霧藍色寬松短袖襯衫，搭配了條覆古長褲，黑色碎發沒有定型，順滑自然，滿滿的少年感。
雲秧圍著他轉了圈：“哇，好好看。”
“不穿西裝也很好看誒，你可以多嘗試這種風格。”
“像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好優美的京市話。
身心舒暢，神經也不敏感了。
池清衍不太自在地將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避開了她的視線：“本來也沒有很老。”
嘖。
雲秧翻他個白眼：“沒有人說你老。”
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在意年齡問題。
他當然不老，但跟她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懷揣著別樣心思的池清衍抿抿唇。
“好了。”
再說下去話題就要變得刺耳了，為了保持住此時此刻愉悅的心情，他適時打斷話題，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出發。”
……
畢竟周末，超市的人不少。
進到超市的雲秧就像是回到水裏的魚兒，抓到抓不住。
“慢點。”
池清衍推著推車，還要分神去看她的位置，一個沒註意，她的背影就消失不見。
“秧秧？”
他停住步子，在原地等她。
“我……在這裏。”
身後傳來女孩艱難的聲音，他轉身：“……”
包裝花裏胡哨、鼓脹的零各種零食包裝袋幾乎要淹沒了她，只能看見她努力伸出的兩只眼睛。
池清衍從她手裏接過放進購物車，有些無奈：“雲總打算收購這家超市？”
東西被他接過去，雲秧頓時一身輕松，她寶貝似的跟他一起推著車：“好久沒吃垃圾了，這次吃個夠。”
池清衍：“……”
雖然不健康，但偶爾吃一次倒也沒什麽，因此池清衍任由她選，並沒有制止。
買完零食，兩人打算去采購食材。
池清衍側頭看她：“有沒有想吃的？”
“想吃可樂雞翅，” 雲秧掰著手指頭思考，“還想吃魚香茄子、粉蒸雞、鯽魚豆腐湯……”
池清衍挑眉：“報菜名呢。”
“你問我想吃什麽的。” 雲秧嘟嘴不滿。
“沒說不讓你吃。”
男人輕笑一聲，給她順毛：“走吧，去看看這些菜用到的食材。”
食材區在最裏邊的位置，幾乎要穿過整個超市。
穿過零食區，是雜貨區，大多是廚房用品。
池清衍一眼看到了某樣東西，頓住腳步。
“怎麽了？” 男人突然停住，雲秧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圍裙？”
雲秧失語，看了又看，確定他看的就是圍裙。
池清衍斜她一眼，擡腳帶著她往那邊走，語氣寡淡無波：“你買了那麽多零食我都沒說什麽，我買個圍裙都不行？”
我也沒說不行啊。
雲秧叫冤，不過……
“家裏不是有？”
“……” 池清衍沈默，隨手拿了件墨藍色的，默默轉過身子，“那個……有些舊了。”
雲秧回想著家裏那個顏色粉嫩的圍裙，又看看他手上這個墨藍色的，若有所思：“粉粉的，也很可愛呢。”
池清衍：“……”
“……池總？” 中年男聲透露著明顯的猶豫與不確。
池清衍的身體僵滯一瞬，並不明顯，很快便恢覆正常。
他轉過身，看清來人後頷首：“周總。”
“還真是池總，” 他輕拍著肚子呵呵笑著，“沒想到您還會來逛超市，剛才都沒敢認。”
周總視線下移，看到他手上與他極其不搭配的圍裙，拍肚子的動作一頓，說話都斟酌幾分：
“嗯……池總還……蠻賢惠。”
“賢惠好啊，男人就該賢惠點。” 他憨笑著，言語間滿是找到知音的親近，“我夫人最愛我做的菜，外邊的飯她都吃不下的。”
“……”
誰來救救他，他看起來快碎了。
雲秧忍不住笑，上前一步：“周總和夫人很恩愛呢，像您這樣賢惠的男人可不多了。”
對面的周總笑得見牙不見眼，雲秧趁機提出告辭：“池清衍和我要先去挑食材，就先走一步啦。”
“好好好，” 周總連連點頭，“你們忙你們忙，不用管我，我也去找我夫人了。”
池清衍將已經被捏皺的圍裙放進購物車，被雲秧帶著逃離現場。
周夫人從旁邊的貨架走過來，見周總呆傻的模樣一巴掌拍在他頭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只見到了一對男女的背影。
“看什麽呢？”
周總回神，拉著他夫人神神秘秘的：“池總家裏那個叫雲秧的小輩，我看池總把人家當女朋友養呢，不僅如此，做飯什麽的也是池總負責。”
“人家的家事，用你嚼舌根。” 周夫人嗔他一眼，“況且池總做飯怎麽了，你不也得給我做飯。”
“男人做飯又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也是。” 周總撓撓頭，挽著周夫人的手離開。
……
另一邊—
走遠後雲秧才笑出聲：“池總還蠻賢惠呢。”
“……” 池清衍對她的揶揄無動於衷，薄唇輕啟，“可樂雞翅、魚香茄子……”
“對不起我錯了。” 雲秧立馬認錯。
嗚嗚嗚誰讓人家是大廚呢，想點菜還是得哄著點。
輕松拿捏。
池清衍氣定神閑，突然覺得這些日子苦練廚藝的做法非常明智。
嗯，還得需要再向周總學習一下。
*
中午還是如願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飯菜，短短一兩個月，池清衍的廚藝越發精進。
他做的食物比外邊的好吃許多，格外合她的胃口，貪嘴的雲秧沒忍住又吃多了。
池清衍去了書房處理工作，雲秧則癱在沙發上揉著肚子打飽嗝。
她拿著手機跟群裏的幾個人聊天。
畢竟三個月不見，幹飯小分隊準備給即將解放的苑京墨準備一場驚喜。
今天正好是周六，幾人聚在距離折中的咖啡廳。
“我有一個提議！” 唐星格外積極，舉雙手發言，“咱們去給他定制一個橫幅！”
“上面就寫：鯨鯨勇敢飛，幹飯總相隨！”
他期待的眼睛晶亮：“怎麽樣怎麽樣？”
“……”
氣氛冷凝，沒人接話，唐星不死心：“嗯嗯？”
喬琪斟酌著措辭，盡量委婉：“嗯……我覺得可以再想想別的。”
姜泊川毫不客氣：“不怎麽樣。”
“駁回。” 雲秧一錘定音，冷酷下了結論。
唐星：“嚶嚶嚶，你們針對我。”
“明天現場的人絕對不會少，” 梁斯年輕輕攪著咖啡，“咱們傻乎乎地舉個橫幅，還寫這麽奇怪的話，你說丟人的是誰。”
也是。唐星想了想那個畫面，放棄了那個可怕的想法：“好吧。”
“表弟還不配驚喜儀式，” 雲秧翻著記仇的小本本，“明天去接他就不錯了。”
姜泊川輕笑：“這麽記仇啊。”
其他三個人也想起兩人的恩恩怨怨，低頭悶笑。
她撇撇嘴，有些忿忿：“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偷偷叫我小蘿蔔頭了，明天我一定要暴揍他。”
姜泊川看熱鬧不嫌事大，咬碎嘴巴裏的清口糖，吊兒郎當舉手：“我幫你制伏他，保證讓他乖乖挨揍。”
“我我我，” 唐星再次興奮起來，“兄弟有難，我先插他兩刀。”
“我來控制他的兩雙腿，保證他跑不了一點！”
喬琪默默鼓掌：好兄弟、好兄弟。
梁斯年默不作聲拿出手機，錄下這場罪惡而黑暗的陰謀。
嗯，下次不開心的時候拿出來看看，心情應該會變好吧。
……
陰謀正在醞釀之際，後桌傳來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聲音：“姐姐……？”
這邊的討論聲驟停，五個人齊齊看向聲源處。
來人是個短發梨花燙的女生，看起來比他們大一些。
突然被五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還都是容貌出眾的年輕男孩女孩，女生面色微紅，腳步後退一小步。
她明顯是在看她，雲秧有些好奇：“你好？”
得到回應，女生明顯激動了幾分，怕打擾到其他人，壓低了聲音：“姐姐你好，我是鯨鯨的粉絲，上次看過你們的視頻。”
她羞赧地拿出手機，扭扭捏捏：“姐姐可以跟我合個照嘛？”
這豈不是說明她也知道苑京墨叫她小蘿蔔頭了？！
雲秧生無可戀。
“你不是老苑的粉絲嗎，” 唐星好奇發問，“為什麽要表姐的合照啊？”
雲秧同疑惑，重新看向她。
被她湛清的眼睛註視著，女生尤其自豪，聲音都比剛才大了幾分：“我早就已經爬墻了！”
幹飯五人組面面相覷：“……”
梁斯年手臂下意識擡起，收集證據的小手又蠢蠢欲動了。
女生雙手合十，下巴著眼睛滿是祈求：“求求了求求了。”
雲秧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嬌，她下意識點頭應下：“好。”
“愛你！” 女孩小聲歡呼，調出攝像頭後卻有些躊躇。
姜泊川了然。
“我來吧，” 他接過女生的手機，往後退了兩步微微蹲下，“我來幫你們拍。”
女生靠近雲秧擺好了姿勢。
“3、2、1——”
姜泊川話落，摁下了快門鍵。
“謝謝你。”
女生驚喜地拿回手機跟他道謝，欣賞了眼照片，征求雲秧的意見：“我可以發到網上嗎？”
雲秧倒不太在意：“可以。”
女生很有禮貌，合照完後就離開沒再多過打擾他們。
等她走後，雲秧忽然有種出氣的感覺，她癱回椅子上：“撬掉了表弟一個墻角，突然就不生氣了。”
“這麽容易就消氣了啊。” 姜泊川眼裏盛滿細碎的笑意，掩藏著不太明顯的溫柔，“看來剛才結論下得有點早，你這是太不記仇了。”
“又下早了，” 雲秧擺擺手，“表弟的墻角要挖，表弟的狗命也要取。”
“主打的就是一網打盡、片甲不留。”
姜泊川：“……”
*
在女孩把合照發到網上引起一陣討論的同時，一段視頻意外火了起來。
畫面中的幾人赫然就是下午在咖啡廳聊天的視頻。
視頻有些抖動，但能夠辨認出裏面的人，聲音有些小，只能勉強聽清：
“……小蘿蔔頭……我一定要暴揍他。”
“……保證讓他乖乖挨揍。”
“兄弟有難，我先插他兩刀。”
“…控制他的兩雙腿，保證他跑不了一點！”
很明顯說的是即將要離開封閉訓練的苑京墨。
評論區全是網友們的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哈哈哈，躺在涼爽的空調房裏，他們的話聽得人心裏暖暖的。］
［一方有難，八方刁難。］
［我告訴你們，惹到我們鯨鯨你們可算是惹到棉花了！你們就等著吧！鯨鯨會讓你們一直等著的！］
［哈哈哈哈哈有沒有人現場直播啊，我想看。］
［夠了！勞資心疼他！（順便樓上蹲到現場直播後給我發一份。］
網友看戲的看戲，看熱鬧的看熱鬧，同情的言論淹沒在大片的哈哈哈中。
……
苑京墨參加的節目恰巧就在京市。
第二天一早，幾人在校門口集合。
喬琪發出疑問：“有人會開車嗎？”
“咱們怎麽去？”
雲秧踴躍報名：“我來開車！”
“誰讚成誰反對？”
喬琪知道她壓根不會開車，毫不猶豫拒絕：“反對。”
姜泊川看她一眼，勾了勾唇角：“反對×4。”
行吧，她就隨口一說。
“那我叫李叔過來接咱們。”
池清衍知道她今天要去接苑京墨，特意把另一個司機李叔叫來等著。
五分鐘後，幾人上了車。
……
現場已經有人在等了，不過不算太多。
車子開不進去，雲秧幾人下了車找了個角落等著。
九點半的時候，大樓開始陸陸續續出來些拎著行李箱的年輕男生。
面孔很熟悉，正是苑京墨參加的節目中的練習生。
“表弟好慢，” 已經出來不少人了，還沒見到苑京墨的影子，雲秧提著腳下的小石頭小聲抱怨，“罪行+1。”
唐星雙手虛握放在眼睛上，充當望遠鏡。
“出來了出來了。”
一頭白毛的苑京墨格外顯眼，他一出門唐星就看到了他。
苑京墨拎著個小型行李箱，無知無覺地往這邊走來。
雲秧彎腰躡手躡腳從側面溜出去：“此弟不可久留。”
“小心點，別被他發現。”
幾人依次行動，從並不引人註意的拐角處繞道他身後。
雲秧第一個繞出來，她伸手跳起來鎖住他的脖子：“好久不見啊，表弟——”
森森地女聲在他耳邊回蕩，如同惡魔低語：“偷偷罵我是小蘿蔔頭是吧？”
“你、完、蛋、了。”
苑京墨一激靈，頭都沒回，下意識想甩開她的手跑掉。
拔了半天卻發現根本拔不動腿，他低下頭——
完全不要影響的唐星坐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見他低頭，仰著頭沖他扯開一抹沒心沒肺的、極為燦爛的笑：“嗨兄弟，好久不見！”
“唐星！”
“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就這麽輕易的背叛我！！！”
他氣急敗壞，想伸手扯開他——伸不動。
他順著胳膊看過去，穿著黑色沖鋒衣帶著兜帽的姜泊川雙手桎梏住他的，讓他動彈不得。
對上苑京墨痛心的視線，懶懶挑了挑眉：“嗨，好久不見。”
苑京墨：“……”
視線一轉，喬琪正舉著手充當啦啦隊，他眼前一黑。
“斯年……” 他轉頭向另一邊的梁斯年求助。
“咳。”
正在拿著手機錄視頻的梁斯年慚愧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錄像的手卻抖都沒有抖一下，冠冕堂皇道：“雙拳難敵四手啊兄弟。”
苑京墨：“……？”
真不是人啊你們，全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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