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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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只貓貓
兩個男人相對而立, 中間夾著弱小的雲秧。
池清衍耳力很好，這個男生跟上次雲秧直播時連麥的那個男生聲線一致。
秧秧跟他關系似乎不錯，他有些在意。
“池清衍, 這麽快吃完了呀？”
雲秧如乳燕投林般飛撲到男人身邊：“這是苑京墨的朋友, 也是我的朋友, 姜泊川。”
她又對著姜泊川介紹：“這是苑京墨表哥, 也是我的……嗯, 哥哥。”
這就是她口中那個哥哥。
認識這麽長時間, 他們幾個也大概知道雲秧的身世, 畢竟她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姜泊川懶散的身子站直, 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男人穿著黑色風衣, 手臂上還搭著一件女士的藕粉色大衣。
是誰的衣服很明顯。
雲秧對這個男人明顯不同，有種不自覺的親近與依賴。
姜泊川心頭莫名, 微微低頭，唇畔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哥哥好。”
池清衍：“……”
心口好像挨了一箭。
男人面不改色略點頭, 他身量較高, 188的身高站在183的姜泊川面前, 直視的目光也顯得像是居高臨下。
他伸手揉揉女孩的小腦袋, 餘光掃過高挑的少年, 將女孩納入眼底，語氣平淡：“該回家了，跟你的小同學告個別吧。”
姜泊川嘴角一抽：“……”
小同學, 好好好。
雲秧感覺怪怪的，看看不再吊兒郎當的姜泊川, 又看看不同於往日般雲淡風輕的池清衍，摸不著頭腦。
總覺得兩人有點針鋒相對, 但這倆人從來沒見過啊？
或許是同性相斥？
大概又是雄性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吧，雲秧沒有細想，吃飽喝足她就犯懶，不想動腦子。
她跟姜泊川揮手：“我們吃好了，就先走啦。”
“好，” 姜泊川噙著笑，“回見。”
雲秧挽著池清衍的胳膊轉身離開，掏出手機在他面前晃晃：“走吧，去結賬 。”
“已經結了，” 池清衍把大衣給她穿好，“剛才過來順路就結了。”
“誰讓你順路啦？”
雲秧沒好氣地嗔他，氣鼓鼓道：“說好了我請你。”
池清衍摸摸鼻子，好吧，沒想到她這麽執著。
“好了，別生氣了，” 他輕笑，“想請我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又不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了。”
也是。
雲秧用手肘在他腰上杵了下，勉強接受這個說辭。
姜泊川倚靠在墻邊，走遠的兩人的交談聲隨風入耳。
他沈默看著女孩在那個男人面前毫無保留地展露真實的自己，以及不自覺的嬌嗔嬌縱。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
期中考試的日子逐漸逼近，雲秧也加入到覆習大軍中，期中考試不會像期末那樣嚴格，掛科需要補考或重修。
但關乎學分，同樣需要好好對待。
這些日子，她沒事就跟喬琪泡在圖書館裏刷題背重點，連游戲都上的少了。
一周時間稍縱即逝，終於迎來了考試的日子。
向來愛賴床的雲秧難得起了個大早，畢竟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考試，她格外重視。
她起來時，池清衍剛好從公寓另一邊健身回來。
兩棟相鄰的房間被打通，不常住的那棟保留了兩間客房，主臥改成了健身房。
“今天怎麽這麽早，” 池清衍還沒見她起床這麽積極過，“期中考試而已，別緊張。”
“我沒緊張。”
雲秧懶洋洋打個哈欠：“我這是給這場考試應有的尊重。”
池清衍習慣了她滿嘴跑火車，換了鞋頭也不回地問她：“早上想吃什麽？”
“你會做飯？” 雲秧驚奇，霸總還會下廚啊？
“還行，” 池清衍實話實說，“能吃。”
雲秧只會煮最簡單的清湯面，池清衍過生日那次煮的那碗面，就是她的全部廚藝。
因此對於會做飯的人，她由衷多幾分尊敬：“我都可以，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雲秧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挑食，好吃的就多多吃，一般的也能吃。
池清衍看她一眼，輕笑：“行，等我十五分鐘沖個澡。”
“好。”
雲秧趴在沙發上等他，說困其實也不困，但她就是睜不開眼睛。
說是等他十五分鐘，其實不到十五分鐘就出來了。
池清衍換了身幹爽的家居服，沒吹幹的濕發服帖，詭異的能夠從這個氣勢淩厲的男人身上窺出點與之完全不符的乖。
男人不懂女孩的儀式感，順手從沙發上拿了條毛毯蓋在她身上：“困成這樣，還不如再多睡會。”
沙發上窩成一小團的雲秧迷迷糊糊聽到他在蛐蛐自己，有氣無力地警告：
“我耳朵靈著呢，不許說我壞話。”
“我哪敢，” 池清衍哪裏敢招惹她，“再睡會吧，飯好了我叫你。”
雲秧沒應聲，像是睡著了。
池清衍輕手輕腳給她掩好被角，小心離開。
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背後有腳步聲以及呼吸聲，他蹙眉轉身。
放大的嬌顏貼近，嬉皮笑臉的少女跟在他身後做鬼臉，炯炯有神的雙眼中哪有半分困意。
池清衍：“……”
“這麽精神。”
送上門的臉蛋不捏白不捏，池清衍捏住女孩的臉蛋，滑嫩的肌膚在他手下變了形：“不困了？”
“本來就不困，” 雲秧搖頭晃腦試圖從他手中逃脫，“快放開。”
池清衍挑挑眉，被她可愛到，順從地松了手。
“我好餓，池清衍你快點。”
雲秧抱著肚子抱怨：“再不給我飯吃，你的小寶貝要餓死了。”
……小寶貝。
池清衍在心中默念。
確實是獨一無二，珍之重之的寶貝。
……
兩人說話間到了廚房，池清衍穿好圍裙，斜了眼身側的雲秧：“過來，幫我系好。”
雲秧乖乖照做。
男人腰細腿長，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蓬勃的肌肉，若不是上次雲秧親眼看到他身上覆蓋的肌肉，怕是也不會想到。
她給池清衍系了個漂亮標準的蝴蝶結，左右打量後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完美！”
池清衍一概不知，他已經開始處理食材了。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雲秧很難不認同。
男人眉眼精致，側臉棱角分明，目光專註，骨節分明的雙手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案板上的食材，帶著他特有的從容不迫。
搭配上他身上的圍裙，居然有種賢惠的人夫感。
雲秧莫名有些心癢癢。
她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飾，池清衍怎麽可能感受不到，他眼皮都沒掀一下，不著痕跡地微側頭，讓自己更多的暴露在她眼前。
果不其然的，雲秧的視線從他的腰間劃向胸膛，最後落在他的臉上。
池清衍唇角含笑。
“你好慢，” 雲秧像個嚴格的監工，質疑地瞥向他，“為什麽往吐司裏加雞蛋要加這麽久？”
“吐司不同意嗎？”
池清衍笑容消失：“……”
嘖。
媚眼拋給了瞎子。
他咬牙，將包好的三明治放進盤子裏，沒好氣道：“吃吃吃，你吃的東西誰敢不同意。”
“幹嘛這麽兇，” 雲秧接住盤子滿頭霧水，對他突如其來的小脾氣摸不著頭腦，“善變的男人。”
剛才不還好好的。
池清衍：“……”
得了，他還期待什麽。
……
考場是隨機安排的，金融系考場被安排在了文學院。
正巧，之前跟雲秧鬧過矛盾的舍友就是文學院中文系的。
“怎麽被分到文學院了啊，” 喬琪挽著雲秧往考場走，一邊小聲吐槽，“不會遇到那誰她們吧？”
喬琪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怪尷尬的。
“遇到也不敢怎麽樣你們啊。”
身後是熟悉的陰陽怪氣的女聲：“該害怕的是我們吧。”
雲秧和喬琪對視一眼，怪不得都說不要背後蛐蛐人，這不，說誰來誰。
兩人回頭，來人不是吳佩佩還能是誰。
“你少在這陰陽了，” 喬琪翻個白眼，“明明是你做錯在先，別人反擊還有罪了？”
“我可沒這麽說。”
吳佩佩佯裝害怕：“萬一說錯什麽話，又要挨打了呢。”
“你！”
喬琪語塞：“你少敗壞別人名聲，誰打你了？！”
吳佩佩聳肩：“誰做了就說誰嘍。”
“是的呢，” 雲秧微笑，活動了下手腕，“我這個人啊，最不講理了。”
“誰要是在我面前陰陽怪氣不好好說話，我這個拳頭，可就說不準落在哪裏了哦。”
女孩笑容甜膩，眼睛裏卻是明晃晃的威脅：我就是武力壓制了怎麽樣，有種來咬我。
吳佩佩：“……”
這下她倒是真有些怕了，別的不說，著雲秧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力氣是真的大。
想起那天被摁在桌子上動彈不得，肩膀劇痛的情景，吳佩佩識相地閉了嘴。
她身邊的另一個舍友明顯也想到了，她拉著臉色不好的吳佩佩離開：
“不好意思，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們別跟她計較，我們先走了。”
吳佩佩面色難看，卻也沒說什麽，任由那個女生拉著她離開。
“她是M嗎，” 喬琪費解，“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你，卻偏偏要湊上來找存在感。”
“怎麽想的？”
“誰知道呢，” 雲秧無所謂歪頭，反正對她造不成半點影響，“可能喜歡我吧。”
“……”
喬琪一言難盡地瞅她一眼，然後忽然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畢竟秧秧這麽好看，被人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雲秧腦的喬琪如是想著。
……
期中考試只考了兩天，題目很簡單，至少對雲秧來說是這樣的。
考試這兩天的早飯都是池清衍負責的，雲秧不得不承認，霸總就是霸總，就連做飯都極具天賦。
雖然比不過張媽，卻意外的合雲秧胃口。
考完後就是是周末，雲秧一覺睡到了中午。
她是被群消息震醒的。
她拿出手機，趴在枕頭上迷蒙地蹭蹭薄被。
【一閃一閃亮星星：老苑的節目就要開始！怎麽辦，好緊張！！！】
【川：？】
【年歲：又不是你參加，你緊張什麽？】
【琪實：加1。】
【一閃一閃亮星星：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朋友愛！這可是老苑的夢想，萬一他落選了怎麽辦！那他得多傷心啊，我都能想象到他哭哭啼啼的畫面了！！】
【川：？】
【年歲：你才沒有朋友愛吧，人家還沒開始，你就盼著人家落選（無語擦汗emoj）。】
【琪實：加1。】
雲秧：“……” 三個人共用一句話，真是有夠懶的。
【一閃一閃亮星星：@秧喵喵喵，他們三個排擠我（抹淚emoj），表姐你管不管了，簡直沒有人權了（大哭emoj）！】
【川：。】
【年歲：。】
【琪實：。】
【秧喵喵喵：。】
【一閃一閃亮星星：都欺負我，沒法活了（大哭）（大哭）（大哭）】
雲秧摸摸鼻子，欺負小傻子好像不太道德。
她正經了點：【別緊張，表弟還是有實力的，最起碼也能到二公。】
【秧喵喵喵：你記得發動你的親朋好友給你的好兄弟拉拉票。】
其他人也不逗他了：
【川：嗯，他實力不錯的。】
姜泊川之前看到過他練習，雖然不太懂，但基本的踩點和動作流暢度他還是能看出來的，至少看苑京墨跳舞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年歲：萬一他出道還火了，你就有個頂流兄弟了。】
【琪實：那他就是我在娛樂圈唯一的人脈，到時候讓他幫我要我偶像簽名（饞emoj）。】
【一閃一閃亮星星：太好了，一會我就去大馬路上給他拉票（奮鬥）！為了兄弟的夢想，我輩義不容辭！（奮鬥）】
雲秧輕笑，熱烈的少年結交的好朋友們，也都是一樣的單純熱烈啊。
就這樣扯東扯西聊了半個小時，節目也快開始了。
雲秧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急急去洗漱，一直扯東扯西的群裏也安靜下來。
等洗完漱，節目剛好開始，她拉著辦公的池清衍一起到客廳，打開了基本沒開過的電視，調到節目播出的臺。
苑京墨出場比較晚，前邊大概先出場了三四十人後才是他。
開朗小狗仍然頂著一頭張揚的白發，只不過他看起來沈穩許多，也更乖了。
“順眼不少。” 池清衍看著屏幕裏那個自我介紹的男孩，語氣清淡。
可能是先入為主，雲秧看慣了他發瘋的樣子，倒是不太適應他這麽乖巧。
群裏也響個不停，只有唐星一個人在自嗨：【一閃一閃亮星星：爺青回！我的雙胞胎兄弟又回來了！】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愛心emoj）】
雲秧看了眼也沒回。
因為已經輪到苑京墨表演了。
音樂響起，蓬勃的少年隨著韻律舞動，動作大開大合卻不誇張，鼓點銜接處毫不拖沓，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在雲秧看來，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好上不少。
導師給出的結果也毫不意外，是A。
池清衍看著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少年，什麽都沒說，眼中卻滿是欣慰。
等他表演完，群裏又是一陣叮叮咚咚：
【一閃一閃亮星星：啊啊啊啊不愧是我兄弟，深藏不漏啊！這麽牛！他出場的時候彈幕都多了好多！！】
【川：這次比上次跳的更好了。】
【琪實：他跳舞的時候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年歲：確實。】
確實。
雲秧也默默讚同。
大概是純粹的熱愛吧。
這個少年終於觸碰到了他想要的未來。
——————
這次投票可謂是神仙過海各顯神通，唐星他們發動了全班同學，甚至有向全系擴散的趨勢。
雲秧讓池清衍動員了池氏公司的員工，非強迫式的給苑京墨投票。
這畢竟是少數，最主要的還是看網友。
不過苑京墨在網友中熱度意外的高，長得帥、白毛開朗小奶狗、業務能力強、聲音也好聽，他的排名還是比較靠前的。
苑京墨的選秀節目第一期播出後不久，就是京府大學的文藝匯演。
雲秧早就報了名。
她不社恐，也不羞於展示自己。擁有才藝，展示才藝，從不是什麽需要遮掩的事情。
不過比起匯演，期中成績出來倒是更先一步。
大學的成績都是自己查的，之後才會出班級和系的統計。
雲秧在手機校園APP上輸入自己的學號和準考證號。畫面跳轉，刷新出她的成績。
各科成績科科分明，最底下一欄中，是她的班級排名和系排名。
班級第一，整個系第二。
她還沒什麽反應，幹飯小分隊先炸了：
【琪實：（圖片）】
【琪實：看到沒有啊啊啊第一名！系第二！晚入學一個學期，都能考這麽好！（膜拜）】
【一閃一閃亮星星：學神表姐下次考試給我拜拜（祈禱），多了不說，只要能不掛科就行（祈禱）。】
【年歲：別把你的黴運傳給表姐（嫌棄）。】
【川：@秧喵喵喵，恭喜。】
群裏熱鬧熱鬧，雲秧一一回覆後，順便把成績截圖發給了池清衍。
【秧喵喵喵：什麽都別說誇我（墨鏡）。 】
男人收到她發來的截圖，放大把成績一科一科認真看完，嘴角笑意明顯，如她的願誇她：
【秧秧好厲害。】
成功收到誇獎，雲秧心花怒放：【說得好，獎勵你今天給我做番茄牛腩和烤雞翅。】
光說名字就饞得流口水的雲秧虛假地詢問他的意見：【有意見嗎？】
我敢有意見嗎。
池清衍看著那行每一筆筆畫都透露著威脅的句子，認命打字：
【池：當然沒有，我的榮幸。】
【池：開朗的微笑.jpg 】
……
期中考試過後，馬上就是文藝匯演。
這幾天她征用了池清衍的健身房，凡是她用的時候，就不準他進來。
美其名曰：再好看的舞蹈，看多了就不會驚艷了。
她搞的神秘，池清衍的好奇心還真被她勾起來了，開始期待起不久後的演出。
……
很快到了文藝匯演。
池清衍提前退掉了所有行程，特意空出這晚。
“池總，您來了。” 笑瞇瞇的校長帶著一眾校領導在禮堂門口迎接。
池清衍被簇擁在中間，略一點頭，跟著他們進了禮堂。
禮堂已經布置好了，學生也已經落座。領導帶著池清衍走向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姜泊川幾人坐在第三排，可以清楚地看到中間那個鶴立雞群的男人。
“哇。那個是雲秧的哥哥。”
喬琪小聲驚呼，她以為雲秧家就是普通有錢，沒想到雲秧哥哥來頭這麽大，居然能讓校領導作陪。
唐星和梁斯年三人知道苑京墨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這表哥的身份，倒是沒太驚訝：“池總才是真的年少有為。”
姜泊川眼神微閃，看不清在想什麽。
……
池清衍本就是為雲秧來的，對這些表演並不感興趣。
他興致寥寥，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好在雲秧的節目並不靠後，沒有讓他等太久。
“下一個節目是——
由金融系的雲秧為我們帶來的獨舞‘梅雪落時’。”
“敬請欣賞。”
聽到期待已久的名字，池清衍身子本就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傾，漫不經心的眸中也認真起來，緊緊盯住舞臺。
後排的喬琪瞬間激動：“啊啊啊到秧秧了！快快，準備好相機！”
一直懶懶坐著的姜泊川也坐直了身子。
……
主持人報完幕下臺，中央舞臺上燈光驟然熄滅。
幾秒鐘後，單束追光燈亮起，照射在舞臺中央。
昏暗的舞臺上唯有一束燈光，打在身著輕薄緋紗的少女身上，孤獨寂寥。
少女銀白色長發挽起，唇畔咬著一支紅色梅花。
音樂聲響起，隨鼓點躍動，露出修長瑩白的天鵝頸，腰肢纖纖，宛如冬日中盛開在雨雪紛紛中的冷梅。
舞動的少女纖細的腳踝處系的紅繩上掛著銀色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起伏間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陣陣。
臺下的池清衍眸色沈靜，幽深的眼底倒映出在舞臺上熱烈綻放的少女，心跳鼓動，似與樂點和上了弦。
鈴鐺聲音並不大，坐在第一排的池清衍卻聽得清清楚楚，甚至於那鈴鐺聲帶著勾子似的不住往他心間鉆。
音樂接近尾聲，舞臺上方洋洋灑灑飄落特制的雪，夾雜著殷紅的花瓣，貪戀地流連在少女發間、泛著冷白的藕臂上。
輕靈的少女拿下嘴邊的梅花握在手中，旋轉間，梅花似是不經意般飛向臺下，卻穩穩落在池清衍懷裏。
清幽的暗香縈繞在他鼻尖，男人撚起紅梅輕輕摩挲，光潔的莖梗上似乎還殘存著她的氣息……
擡眸間，與她對上視線，電流自交接處閃過，不給他時間反應，少女早已移開了視線。
一曲落，少女動作結束，維持著謝幕動作時，最後一片花瓣墜落，悠悠降落在女孩眼下，似泣血，卻更添嬌艷。
臺下寂靜幾秒——
隨後便是要將禮堂拆掉的歡呼和掌聲，全場沸騰。
“啊啊啊啊啊好好看啊啊啊！”
“嗚嗚嗚嗚給我看哭了嗚嗚嗚，我宣布她就是我女神！！！”
“好絕啊嗚嗚，雲秧也太絕了，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啊！”
“三秒鐘，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坐在第三排的喬琪幾人也震驚的回不過神。
唐星原地化身成雲秧唯粉：“表姐跳的太好了吧嗚嗚嗚！老苑算什麽，把他踢了讓表姐上！”
喬琪也與有榮焉，聽著周圍的沸騰歡呼，驕傲的不行：“秧秧好厲害，認識這麽久我都不知道她跳舞居然這麽好。”
姜泊川沒有參與話題，他目不轉睛盯著舞臺上巧笑嫣然，綻放異彩的女孩，心跳加速，不知名的情緒在升騰。
“……” 梁斯年欲言又止，視線掃過他，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麽。
……
池清衍再次與臺上的少女對上視線，這次她沒有再移開視線，而是調皮沖他眨眨眼睛。
霎時間，周圍的喧囂吵鬧聲逐漸消失不見，他的眼中只有那個發著光的女孩，世界似乎也只餘他們兩個人。
男人會心勾唇，直勾勾的眼神是一眼能夠看出的專註。
猝不及防間，舞臺上的燈光驟然暗掉，精靈般的少女消失不見。
池清衍莫名一慌，下意識想要起身追尋。
紛鬧嘩然聲聲入耳，他驀地清醒——
這只是一舞結束後的謝場，並非真的失了蹤影。
忽視掉心頭微不可察的悵然若失，池清衍斂眸靠回椅子上，唇角微勾，將手中的梅枝捏得更緊。
花枝輕顫，零落的花瓣被他撚在指尖，用力碾壓間，緋紅的花泥染上指尖。
帶著不可言說的旖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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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相對而立, 中間夾著弱小的雲秧。
池清衍耳力很好，這個男生跟上次雲秧直播時連麥的那個男生聲線一致。
秧秧跟他關系似乎不錯，他有些在意。
“池清衍, 這麽快吃完了呀？”
雲秧如乳燕投林般飛撲到男人身邊：“這是苑京墨的朋友, 也是我的朋友, 姜泊川。”
她又對著姜泊川介紹：“這是苑京墨表哥, 也是我的……嗯, 哥哥。”
這就是她口中那個哥哥。
認識這麽長時間, 他們幾個也大概知道雲秧的身世, 畢竟她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姜泊川懶散的身子站直, 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男人穿著黑色風衣, 手臂上還搭著一件女士的藕粉色大衣。
是誰的衣服很明顯。
雲秧對這個男人明顯不同，有種不自覺的親近與依賴。
姜泊川心頭莫名, 微微低頭，唇畔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哥哥好。”
池清衍：“……”
心口好像挨了一箭。
男人面不改色略點頭, 他身量較高, 188的身高站在183的姜泊川面前, 直視的目光也顯得像是居高臨下。
他伸手揉揉女孩的小腦袋, 餘光掃過高挑的少年, 將女孩納入眼底，語氣平淡：“該回家了，跟你的小同學告個別吧。”
姜泊川嘴角一抽：“……”
小同學, 好好好。
雲秧感覺怪怪的，看看不再吊兒郎當的姜泊川, 又看看不同於往日般雲淡風輕的池清衍，摸不著頭腦。
總覺得兩人有點針鋒相對, 但這倆人從來沒見過啊？
或許是同性相斥？
大概又是雄性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吧，雲秧沒有細想，吃飽喝足她就犯懶，不想動腦子。
她跟姜泊川揮手：“我們吃好了，就先走啦。”
“好，” 姜泊川噙著笑，“回見。”
雲秧挽著池清衍的胳膊轉身離開，掏出手機在他面前晃晃：“走吧，去結賬 。”
“已經結了，” 池清衍把大衣給她穿好，“剛才過來順路就結了。”
“誰讓你順路啦？”
雲秧沒好氣地嗔他，氣鼓鼓道：“說好了我請你。”
池清衍摸摸鼻子，好吧，沒想到她這麽執著。
“好了，別生氣了，” 他輕笑，“想請我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又不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了。”
也是。
雲秧用手肘在他腰上杵了下，勉強接受這個說辭。
姜泊川倚靠在墻邊，走遠的兩人的交談聲隨風入耳。
他沈默看著女孩在那個男人面前毫無保留地展露真實的自己，以及不自覺的嬌嗔嬌縱。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
期中考試的日子逐漸逼近，雲秧也加入到覆習大軍中，期中考試不會像期末那樣嚴格，掛科需要補考或重修。
但關乎學分，同樣需要好好對待。
這些日子，她沒事就跟喬琪泡在圖書館裏刷題背重點，連游戲都上的少了。
一周時間稍縱即逝，終於迎來了考試的日子。
向來愛賴床的雲秧難得起了個大早，畢竟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考試，她格外重視。
她起來時，池清衍剛好從公寓另一邊健身回來。
兩棟相鄰的房間被打通，不常住的那棟保留了兩間客房，主臥改成了健身房。
“今天怎麽這麽早，” 池清衍還沒見她起床這麽積極過，“期中考試而已，別緊張。”
“我沒緊張。”
雲秧懶洋洋打個哈欠：“我這是給這場考試應有的尊重。”
池清衍習慣了她滿嘴跑火車，換了鞋頭也不回地問她：“早上想吃什麽？”
“你會做飯？” 雲秧驚奇，霸總還會下廚啊？
“還行，” 池清衍實話實說，“能吃。”
雲秧只會煮最簡單的清湯面，池清衍過生日那次煮的那碗面，就是她的全部廚藝。
因此對於會做飯的人，她由衷多幾分尊敬：“我都可以，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雲秧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挑食，好吃的就多多吃，一般的也能吃。
池清衍看她一眼，輕笑：“行，等我十五分鐘沖個澡。”
“好。”
雲秧趴在沙發上等他，說困其實也不困，但她就是睜不開眼睛。
說是等他十五分鐘，其實不到十五分鐘就出來了。
池清衍換了身幹爽的家居服，沒吹幹的濕發服帖，詭異的能夠從這個氣勢淩厲的男人身上窺出點與之完全不符的乖。
男人不懂女孩的儀式感，順手從沙發上拿了條毛毯蓋在她身上：“困成這樣，還不如再多睡會。”
沙發上窩成一小團的雲秧迷迷糊糊聽到他在蛐蛐自己，有氣無力地警告：
“我耳朵靈著呢，不許說我壞話。”
“我哪敢，” 池清衍哪裏敢招惹她，“再睡會吧，飯好了我叫你。”
雲秧沒應聲，像是睡著了。
池清衍輕手輕腳給她掩好被角，小心離開。
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背後有腳步聲以及呼吸聲，他蹙眉轉身。
放大的嬌顏貼近，嬉皮笑臉的少女跟在他身後做鬼臉，炯炯有神的雙眼中哪有半分困意。
池清衍：“……”
“這麽精神。”
送上門的臉蛋不捏白不捏，池清衍捏住女孩的臉蛋，滑嫩的肌膚在他手下變了形：“不困了？”
“本來就不困，” 雲秧搖頭晃腦試圖從他手中逃脫，“快放開。”
池清衍挑挑眉，被她可愛到，順從地松了手。
“我好餓，池清衍你快點。”
雲秧抱著肚子抱怨：“再不給我飯吃，你的小寶貝要餓死了。”
……小寶貝。
池清衍在心中默念。
確實是獨一無二，珍之重之的寶貝。
……
兩人說話間到了廚房，池清衍穿好圍裙，斜了眼身側的雲秧：“過來，幫我系好。”
雲秧乖乖照做。
男人腰細腿長，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蓬勃的肌肉，若不是上次雲秧親眼看到他身上覆蓋的肌肉，怕是也不會想到。
她給池清衍系了個漂亮標準的蝴蝶結，左右打量後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完美！”
池清衍一概不知，他已經開始處理食材了。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雲秧很難不認同。
男人眉眼精致，側臉棱角分明，目光專註，骨節分明的雙手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案板上的食材，帶著他特有的從容不迫。
搭配上他身上的圍裙，居然有種賢惠的人夫感。
雲秧莫名有些心癢癢。
她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飾，池清衍怎麽可能感受不到，他眼皮都沒掀一下，不著痕跡地微側頭，讓自己更多的暴露在她眼前。
果不其然的，雲秧的視線從他的腰間劃向胸膛，最後落在他的臉上。
池清衍唇角含笑。
“你好慢，” 雲秧像個嚴格的監工，質疑地瞥向他，“為什麽往吐司裏加雞蛋要加這麽久？”
“吐司不同意嗎？”
池清衍笑容消失：“……”
嘖。
媚眼拋給了瞎子。
他咬牙，將包好的三明治放進盤子裏，沒好氣道：“吃吃吃，你吃的東西誰敢不同意。”
“幹嘛這麽兇，” 雲秧接住盤子滿頭霧水，對他突如其來的小脾氣摸不著頭腦，“善變的男人。”
剛才不還好好的。
池清衍：“……”
得了，他還期待什麽。
……
考場是隨機安排的，金融系考場被安排在了文學院。
正巧，之前跟雲秧鬧過矛盾的舍友就是文學院中文系的。
“怎麽被分到文學院了啊，” 喬琪挽著雲秧往考場走，一邊小聲吐槽，“不會遇到那誰她們吧？”
喬琪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怪尷尬的。
“遇到也不敢怎麽樣你們啊。”
身後是熟悉的陰陽怪氣的女聲：“該害怕的是我們吧。”
雲秧和喬琪對視一眼，怪不得都說不要背後蛐蛐人，這不，說誰來誰。
兩人回頭，來人不是吳佩佩還能是誰。
“你少在這陰陽了，” 喬琪翻個白眼，“明明是你做錯在先，別人反擊還有罪了？”
“我可沒這麽說。”
吳佩佩佯裝害怕：“萬一說錯什麽話，又要挨打了呢。”
“你！”
喬琪語塞：“你少敗壞別人名聲，誰打你了？！”
吳佩佩聳肩：“誰做了就說誰嘍。”
“是的呢，” 雲秧微笑，活動了下手腕，“我這個人啊，最不講理了。”
“誰要是在我面前陰陽怪氣不好好說話，我這個拳頭，可就說不準落在哪裏了哦。”
女孩笑容甜膩，眼睛裏卻是明晃晃的威脅：我就是武力壓制了怎麽樣，有種來咬我。
吳佩佩：“……”
這下她倒是真有些怕了，別的不說，著雲秧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力氣是真的大。
想起那天被摁在桌子上動彈不得，肩膀劇痛的情景，吳佩佩識相地閉了嘴。
她身邊的另一個舍友明顯也想到了，她拉著臉色不好的吳佩佩離開：
“不好意思，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們別跟她計較，我們先走了。”
吳佩佩面色難看，卻也沒說什麽，任由那個女生拉著她離開。
“她是M嗎，” 喬琪費解，“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你，卻偏偏要湊上來找存在感。”
“怎麽想的？”
“誰知道呢，” 雲秧無所謂歪頭，反正對她造不成半點影響，“可能喜歡我吧。”
“……”
喬琪一言難盡地瞅她一眼，然後忽然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畢竟秧秧這麽好看，被人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雲秧腦的喬琪如是想著。
……
期中考試只考了兩天，題目很簡單，至少對雲秧來說是這樣的。
考試這兩天的早飯都是池清衍負責的，雲秧不得不承認，霸總就是霸總，就連做飯都極具天賦。
雖然比不過張媽，卻意外的合雲秧胃口。
考完後就是是周末，雲秧一覺睡到了中午。
她是被群消息震醒的。
她拿出手機，趴在枕頭上迷蒙地蹭蹭薄被。
【一閃一閃亮星星：老苑的節目就要開始！怎麽辦，好緊張！！！】
【川：？】
【年歲：又不是你參加，你緊張什麽？】
【琪實：加1。】
【一閃一閃亮星星：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朋友愛！這可是老苑的夢想，萬一他落選了怎麽辦！那他得多傷心啊，我都能想象到他哭哭啼啼的畫面了！！】
【川：？】
【年歲：你才沒有朋友愛吧，人家還沒開始，你就盼著人家落選（無語擦汗emoj）。】
【琪實：加1。】
雲秧：“……” 三個人共用一句話，真是有夠懶的。
【一閃一閃亮星星：@秧喵喵喵，他們三個排擠我（抹淚emoj），表姐你管不管了，簡直沒有人權了（大哭emoj）！】
【川：。】
【年歲：。】
【琪實：。】
【秧喵喵喵：。】
【一閃一閃亮星星：都欺負我，沒法活了（大哭）（大哭）（大哭）】
雲秧摸摸鼻子，欺負小傻子好像不太道德。
她正經了點：【別緊張，表弟還是有實力的，最起碼也能到二公。】
【秧喵喵喵：你記得發動你的親朋好友給你的好兄弟拉拉票。】
其他人也不逗他了：
【川：嗯，他實力不錯的。】
姜泊川之前看到過他練習，雖然不太懂，但基本的踩點和動作流暢度他還是能看出來的，至少看苑京墨跳舞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年歲：萬一他出道還火了，你就有個頂流兄弟了。】
【琪實：那他就是我在娛樂圈唯一的人脈，到時候讓他幫我要我偶像簽名（饞emoj）。】
【一閃一閃亮星星：太好了，一會我就去大馬路上給他拉票（奮鬥）！為了兄弟的夢想，我輩義不容辭！（奮鬥）】
雲秧輕笑，熱烈的少年結交的好朋友們，也都是一樣的單純熱烈啊。
就這樣扯東扯西聊了半個小時，節目也快開始了。
雲秧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急急去洗漱，一直扯東扯西的群裏也安靜下來。
等洗完漱，節目剛好開始，她拉著辦公的池清衍一起到客廳，打開了基本沒開過的電視，調到節目播出的臺。
苑京墨出場比較晚，前邊大概先出場了三四十人後才是他。
開朗小狗仍然頂著一頭張揚的白發，只不過他看起來沈穩許多，也更乖了。
“順眼不少。” 池清衍看著屏幕裏那個自我介紹的男孩，語氣清淡。
可能是先入為主，雲秧看慣了他發瘋的樣子，倒是不太適應他這麽乖巧。
群裏也響個不停，只有唐星一個人在自嗨：【一閃一閃亮星星：爺青回！我的雙胞胎兄弟又回來了！】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愛心emoj）】
雲秧看了眼也沒回。
因為已經輪到苑京墨表演了。
音樂響起，蓬勃的少年隨著韻律舞動，動作大開大合卻不誇張，鼓點銜接處毫不拖沓，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在雲秧看來，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好上不少。
導師給出的結果也毫不意外，是A。
池清衍看著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少年，什麽都沒說，眼中卻滿是欣慰。
等他表演完，群裏又是一陣叮叮咚咚：
【一閃一閃亮星星：啊啊啊啊不愧是我兄弟，深藏不漏啊！這麽牛！他出場的時候彈幕都多了好多！！】
【川：這次比上次跳的更好了。】
【琪實：他跳舞的時候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年歲：確實。】
確實。
雲秧也默默讚同。
大概是純粹的熱愛吧。
這個少年終於觸碰到了他想要的未來。
——————
這次投票可謂是神仙過海各顯神通，唐星他們發動了全班同學，甚至有向全系擴散的趨勢。
雲秧讓池清衍動員了池氏公司的員工，非強迫式的給苑京墨投票。
這畢竟是少數，最主要的還是看網友。
不過苑京墨在網友中熱度意外的高，長得帥、白毛開朗小奶狗、業務能力強、聲音也好聽，他的排名還是比較靠前的。
苑京墨的選秀節目第一期播出後不久，就是京府大學的文藝匯演。
雲秧早就報了名。
她不社恐，也不羞於展示自己。擁有才藝，展示才藝，從不是什麽需要遮掩的事情。
不過比起匯演，期中成績出來倒是更先一步。
大學的成績都是自己查的，之後才會出班級和系的統計。
雲秧在手機校園APP上輸入自己的學號和準考證號。畫面跳轉，刷新出她的成績。
各科成績科科分明，最底下一欄中，是她的班級排名和系排名。
班級第一，整個系第二。
她還沒什麽反應，幹飯小分隊先炸了：
【琪實：（圖片）】
【琪實：看到沒有啊啊啊第一名！系第二！晚入學一個學期，都能考這麽好！（膜拜）】
【一閃一閃亮星星：學神表姐下次考試給我拜拜（祈禱），多了不說，只要能不掛科就行（祈禱）。】
【年歲：別把你的黴運傳給表姐（嫌棄）。】
【川：@秧喵喵喵，恭喜。】
群裏熱鬧熱鬧，雲秧一一回覆後，順便把成績截圖發給了池清衍。
【秧喵喵喵：什麽都別說誇我（墨鏡）。 】
男人收到她發來的截圖，放大把成績一科一科認真看完，嘴角笑意明顯，如她的願誇她：
【秧秧好厲害。】
成功收到誇獎，雲秧心花怒放：【說得好，獎勵你今天給我做番茄牛腩和烤雞翅。】
光說名字就饞得流口水的雲秧虛假地詢問他的意見：【有意見嗎？】
我敢有意見嗎。
池清衍看著那行每一筆筆畫都透露著威脅的句子，認命打字：
【池：當然沒有，我的榮幸。】
【池：開朗的微笑.jpg 】
……
期中考試過後，馬上就是文藝匯演。
這幾天她征用了池清衍的健身房，凡是她用的時候，就不準他進來。
美其名曰：再好看的舞蹈，看多了就不會驚艷了。
她搞的神秘，池清衍的好奇心還真被她勾起來了，開始期待起不久後的演出。
……
很快到了文藝匯演。
池清衍提前退掉了所有行程，特意空出這晚。
“池總，您來了。” 笑瞇瞇的校長帶著一眾校領導在禮堂門口迎接。
池清衍被簇擁在中間，略一點頭，跟著他們進了禮堂。
禮堂已經布置好了，學生也已經落座。領導帶著池清衍走向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姜泊川幾人坐在第三排，可以清楚地看到中間那個鶴立雞群的男人。
“哇。那個是雲秧的哥哥。”
喬琪小聲驚呼，她以為雲秧家就是普通有錢，沒想到雲秧哥哥來頭這麽大，居然能讓校領導作陪。
唐星和梁斯年三人知道苑京墨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這表哥的身份，倒是沒太驚訝：“池總才是真的年少有為。”
姜泊川眼神微閃，看不清在想什麽。
……
池清衍本就是為雲秧來的，對這些表演並不感興趣。
他興致寥寥，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好在雲秧的節目並不靠後，沒有讓他等太久。
“下一個節目是——
由金融系的雲秧為我們帶來的獨舞‘梅雪落時’。”
“敬請欣賞。”
聽到期待已久的名字，池清衍身子本就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傾，漫不經心的眸中也認真起來，緊緊盯住舞臺。
後排的喬琪瞬間激動：“啊啊啊到秧秧了！快快，準備好相機！”
一直懶懶坐著的姜泊川也坐直了身子。
……
主持人報完幕下臺，中央舞臺上燈光驟然熄滅。
幾秒鐘後，單束追光燈亮起，照射在舞臺中央。
昏暗的舞臺上唯有一束燈光，打在身著輕薄緋紗的少女身上，孤獨寂寥。
少女銀白色長發挽起，唇畔咬著一支紅色梅花。
音樂聲響起，隨鼓點躍動，露出修長瑩白的天鵝頸，腰肢纖纖，宛如冬日中盛開在雨雪紛紛中的冷梅。
舞動的少女纖細的腳踝處系的紅繩上掛著銀色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起伏間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陣陣。
臺下的池清衍眸色沈靜，幽深的眼底倒映出在舞臺上熱烈綻放的少女，心跳鼓動，似與樂點和上了弦。
鈴鐺聲音並不大，坐在第一排的池清衍卻聽得清清楚楚，甚至於那鈴鐺聲帶著勾子似的不住往他心間鉆。
音樂接近尾聲，舞臺上方洋洋灑灑飄落特制的雪，夾雜著殷紅的花瓣，貪戀地流連在少女發間、泛著冷白的藕臂上。
輕靈的少女拿下嘴邊的梅花握在手中，旋轉間，梅花似是不經意般飛向臺下，卻穩穩落在池清衍懷裏。
清幽的暗香縈繞在他鼻尖，男人撚起紅梅輕輕摩挲，光潔的莖梗上似乎還殘存著她的氣息……
擡眸間，與她對上視線，電流自交接處閃過，不給他時間反應，少女早已移開了視線。
一曲落，少女動作結束，維持著謝幕動作時，最後一片花瓣墜落，悠悠降落在女孩眼下，似泣血，卻更添嬌艷。
臺下寂靜幾秒——
隨後便是要將禮堂拆掉的歡呼和掌聲，全場沸騰。
“啊啊啊啊啊好好看啊啊啊！”
“嗚嗚嗚嗚給我看哭了嗚嗚嗚，我宣布她就是我女神！！！”
“好絕啊嗚嗚，雲秧也太絕了，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啊！”
“三秒鐘，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坐在第三排的喬琪幾人也震驚的回不過神。
唐星原地化身成雲秧唯粉：“表姐跳的太好了吧嗚嗚嗚！老苑算什麽，把他踢了讓表姐上！”
喬琪也與有榮焉，聽著周圍的沸騰歡呼，驕傲的不行：“秧秧好厲害，認識這麽久我都不知道她跳舞居然這麽好。”
姜泊川沒有參與話題，他目不轉睛盯著舞臺上巧笑嫣然，綻放異彩的女孩，心跳加速，不知名的情緒在升騰。
“……” 梁斯年欲言又止，視線掃過他，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麽。
……
池清衍再次與臺上的少女對上視線，這次她沒有再移開視線，而是調皮沖他眨眨眼睛。
霎時間，周圍的喧囂吵鬧聲逐漸消失不見，他的眼中只有那個發著光的女孩，世界似乎也只餘他們兩個人。
男人會心勾唇，直勾勾的眼神是一眼能夠看出的專註。
猝不及防間，舞臺上的燈光驟然暗掉，精靈般的少女消失不見。
池清衍莫名一慌，下意識想要起身追尋。
紛鬧嘩然聲聲入耳，他驀地清醒——
這只是一舞結束後的謝場，並非真的失了蹤影。
忽視掉心頭微不可察的悵然若失，池清衍斂眸靠回椅子上，唇角微勾，將手中的梅枝捏得更緊。
花枝輕顫，零落的花瓣被他撚在指尖，用力碾壓間，緋紅的花泥染上指尖。
帶著不可言說的旖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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