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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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只貓貓
苑京墨離校這件事還是她們中午吃飯的時候姜泊川跟她說的。
“他沒跟我們說, 昨天早上下了課他就不知道哪去了。”
姜泊川三人起初沒太在意，畢竟都是大男生，又不會整天膩在一起。
他一天一夜沒回來, 他們這才來問問雲秧, 看她知不知道。
雲秧壓根沒聽他說：“我也不知道, 難道他有事請假回家了？”
“他請假肯定會跟我們說的, ” 唐星扒拉著飯菜否定了這種猜測, “不可能像這樣一聲不吭就消失。”
“一會去問問你們輔導員看看他有沒有請假就好了。”
雲秧放下碗筷：“你們吃好了嗎？”
“好了。”
見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梁斯年擦擦嘴收了餐具：“走吧。”
十五分鐘後, 幾人到了苑京墨辦公室, 經詢問, 輔導員說他請了三個月假, 理由是他表哥受傷需要他去照顧。
雲秧：“？”
這是哪輩子的事了？
這麽離譜的假也給批！還一請就是三個月。
雲秧不懂他在搞什麽，落跑甜心？
他不會偷偷跑去參加選秀節目了吧？雲秧無語, 以她對苑京墨的了解，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表哥怎麽了？”
唐星和梁斯年上次在酒吧見過池清衍, 也知道雲秧和池清衍關系匪淺, 看到這個理由便有些疑惑：“真的假的, 怎麽回事？”
“當然是假的。”
雲秧極度無語：“他表哥好得很, 用不著他照顧。”
什麽破理由。
她立刻跟池清衍發消息說了學校的情況：【池清衍, 快管管你表弟！他居然離校出走了！】
【（圖片）】
【你看看這離譜的請假理由，這像話嗎！】
她把請假條照片發給池清衍，順便說了自己的猜測：
【我們前兩天聊了他想進娛樂圈的事, 我猜他可能去報了選秀節目，你可以往這邊查查。】
池清衍也習慣了苑京墨不按常理出牌, 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很快給雲秧回了消息安撫她：【好, 我知道了，你別著急。】
【我現在派人去查，有結果了給你發消息。】
雲秧：【好。】
……
苑父這邊也收到了消息，已經開始調查了。
苑辰圓胖慈祥的臉上滿含怒氣：“這個臭小子！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沒影了！去哪裏也不提前跟家裏說！”
“電話電話關機，消息消息不回。”
“等把他找回來看我不家法伺候！”
沒多久，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苑辰眼睛一亮，連忙迎上來：“阿衍，有消息了嗎？”
“舅舅。”
池清衍點頭，言簡意賅：“他報名了‘創造偶像’這個節目，現在已經開始封閉訓練了。”
“什麽？！”
苑辰雙目圓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反了天了，平時不務正業就算了，現在還跑到節目裏丟人現眼去了！”
“不行，我現在就讓人把他抓回來。”
“舅舅，您先別急。”
池清衍制止了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地從平板上調出了一份視頻資料。
“看完這份資料再去也不遲。”
苑辰將信將疑接過來，開啟播放。
是苑京墨在舞蹈室練習的視頻，畫面中的少年隨著鼓點舞動跳躍，頭發濕答答滴著水，身上的運動衫被汗水完全浸濕，總是掛著陽光笑容的臉上滿是堅毅與認真。
後邊的是這幾年他每日去練習的，翻不到底的圖片資料。
池清衍接著道：“四年，每天兩個小時，哪怕再晚。”
苑辰滿是覆雜。他是知道這臭小子報了練習班的，畢竟他的零花錢都是他老子給的，劃出去的大額資金他也是知道去處的。
苑京墨從小到大，感興趣過的東西不說上百，也有幾十種。他從來都是三分鐘熱度的人，過不了多便沒了興趣，苑辰以為這次也一樣。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放棄學業去幹這些不務正業的東西啊。”
“我就他這麽一個孩子，整個苑氏之後可都是要交到他手裏的。他整日這樣游手好閑、玩物喪志的，以後可怎麽接管苑氏。”
他的語氣明顯有些松動：“而且這娛樂圈多亂啊……”
“舅舅，池氏的盛瑞和耀星不是擺設。”
池清衍輕輕點頭應和：“關於學業問題您可以放心，等他出了這檔節目可以提前與他約定好，比如每次期末排名前十，高學分畢業等。”
“同時我會聘請專業教師為他補習，保證不讓這些耽誤他學習。”
苑辰還是有生氣，但態度卻松動了許多：“到時候他要是課業拖後腿，就給我退圈回來好好學習怎麽管理公司！別整日裏竟想著那些沒用的！”
“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不懂事。”
池清衍當然知道他的顧慮：“您別擔心。”
“您才四十歲，我這個表哥也還在。”
這小屁孩難得這麽認真喜歡追求一件事，他才18歲，沒什麽好畏手畏腳的。
更何況還有他這個表哥給他兜底呢。
池清衍回想起苑京墨小時候，圓圓的一個小糯米團子，奶聲奶氣喊他“表哥”，也不怕他的冷臉，總是喜歡跟在他身後跑。
再對比視頻中那個抽條長高的堅毅少年，面上雖沒什麽表情，雙眸卻染上笑。
當初的小屁孩也長大了。
……
最終苑父還是被池清衍說服，沒有堅持將苑京墨抓回來。
算了，就像阿衍說的，他才四十歲，夠這小子再折騰二十年，更別說還得了阿衍的承諾。
有了這層承諾，苑家就是想倒也倒不了。
池清衍離開苑家後第一時間將消息同步給了雲秧，順便將情況告知了學校，正經請了假。
雲秧把消息發到群裏，讓他們不用擔心。
同時也為苑京墨松了口氣，這孩子是真虎啊，他是真不怕被他爹打斷腿。
這要是沒有池清衍從中斡旋，苑京墨準被他爹打得不成人形。
不過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他確實是認真的。
希望他能夠如願以償吧。
……
到這周五的時候，漫畫已經進入收尾部分，這幾天訂閱又多了不少。
雲秧將所有稿費提出來，差不多有十萬左右。
今天就是池清衍生日，她打算下午放學就去給池清衍挑選禮物。
喬琪家裏有事，下午第一節 課上完就回去了，苑京墨也不在，沒人幫她做參考。雲秧只能自己去挑，她大致有了方向，就是不太確定細節方面。
既然要去挑禮物，肯定會晚點回家，又不能告訴池清衍她真實去向，只能扯謊：
【秧喵喵喵：我有門課程不太紮實，今天放學後在學校覆習會，晚點回去哦。】
【池：大概幾點，我一會過去接你。】
那不得直接穿幫。
雲秧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啦，我這離家那麽近，開車反而更麻煩。】
【我一會就回去啦，不會太晚的。】
池清衍收到她拒絕的消息，也不太意外，畢竟確實還是走路更方便些，於是回覆：【好。】
他本來想要直接下班，得知雲秧不會按時回家後，便也回到老板椅上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
雲秧確認他沒有懷疑什麽，才揣著銀行卡去了商場。
在商場挑挑揀揀，雲秧在戒指櫃臺前踟躕。
池郁在三樓買東西時看到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下意識擡腳跟了過去。
這小孩不會又偷偷跑出來了吧。
櫃臺小姐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這個女孩衣著均價值不菲，就知道這是位不差錢的主。
更別說還長得這麽好看。
於是熱情跟她推薦：“小姐您是想送給誰呢，我可以幫您推薦一下。”
雲秧視線膠著在櫃臺上，聞言有些猶豫：“嗯，算是……哥哥吧。”
櫃姐了然，應該是心儀對象但不好意思說吧，她假意不知：“那您可以看看這款，款式大方，又暗含巧思，最適合您這個年齡段的男生了。”
“給大哥買的？他應該不會喜歡這種。”
池郁進來時恰巧聽到這句話，打量眼櫃姐手中的戒指，顯然池清衍不會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款式。
雲秧也覺得這款有點太輕佻，不符合池清衍的氣質。
聽到池郁的聲音，有點嫌棄：“怎麽在哪都能看見你。”
“這次可不許告密啊池郁。”
“小屁孩你有沒有禮貌，” 池郁被噎了下，翻了個白眼，“叫哥哥。”
“想得美。”
雲秧沖他做了個鬼臉，轉回身子繼續挑選。
良久，她指著一個角落中款式簡潔大方，沒什麽太多裝飾的戒指道：“這個，拿給我看一下謝謝。”
池郁站在他旁邊，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他點點頭：“眼光不錯。”
“那當然。” 雲秧傲嬌地揚起下巴。
這款戒指確實不錯，雲秧端詳細節處沒有問題，直接敲定：“就要這款。”
櫃姐確認了下價格，笑著道：“小姐您的眼光真好，這是咱們家的最新款男戒，十萬二。”
雲秧點頭，跟她的預算沒差，她將銀行卡遞出去：“刷卡。”
櫃姐笑得更加燦爛，果然是不差錢的，就是爽快。
她麻利地將戒指包裝好，遞給她：“歡迎下次光臨。”
雲秧拎著精致的包裝袋離開，池郁緊隨其後。
“這就是你給我大哥買的生日禮物。”
池郁故作嫌棄：“上次不是才坑了池霖一千八百萬，就給我大哥買這麽便宜的禮物。”
“難道花完了？” 他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花完了的話，改天我帶你再找池霖敲詐一筆。”
雲秧對他比個大拇指：“頂級大孝子。”
以後再也不坑他了。
雖然讚同他的孝行，但對他嫌棄自己禮物的話很是不滿：“你懂什麽，這些錢可是我自己掙的第一筆錢，很有意義的好不好。”
池郁楞了楞，眸子閃過莫名的情緒，沒再說話。
他跟在雲秧身後沈默了會，才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雲秧擺手：“不用啦，謝謝你。”
“我還要去取蛋糕，你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池郁見她去的不是危險的地方，便也沒再堅持：“好。”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
下午六點半。
雲秧到家時池清衍還沒回來。她換了鞋，將禮物藏
在沙發後邊，第一時間跑向廚房。
餐廳中，張媽已經將飯菜做好擺在餐桌上了，每道菜上都蓋著保溫罩。
她提著手上的蛋糕進入廚房，插好未點燃的蠟燭。
鐘表上的分針指向9，她提前問過池清衍，再過十五分鐘左右，他就要回來了。雲秧抓緊時間，準備自己要做的東西。
十五分鐘後，玄關處隱隱傳來動靜，雲秧也做得差不多了，立馬竄出廚房，將門虛掩上。
“哪門課不紮實？”
池清衍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他支著太陽穴聲音低沈有磁性：“直接回來問我不就好了。”
倒不是在說大話，池清衍21歲便從世界TOP前十名的名校修完了雙學位畢業，課業從來是專業第一。
本來就是一個借口，雲秧敷衍點頭，搪塞他：“下次再問你。”
“你吃飯沒有？沒有就快來吃。”
“還沒。”池清衍倒是沒懷疑什麽，順從地去洗了手，然後走向餐桌。
雲秧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跟他分享每日裏遇到的各種小事。
“再過兩周左右就要期中考試了誒，這個學校怎麽還有期中考試。”
“下個月學校要舉辦才藝匯演，我可能會報名，你有時間要來看哦。”
“嗯。”
男人認真應下：“有具體時間嗎？”
雲秧搖頭：“還沒有，到時候我提前跟你說。”
“好。”
池清衍剛入坐，還沒來得及將保溫罩撤掉，就見對面女孩止住話頭，滿臉正色。
“你閉上眼睛。”
“嗯？”
池清衍不明所以。
雲秧叉腰：“別管那麽多，讓你閉眼你就閉眼。”
行吧。池清衍認命閉上眼睛。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過了幾秒鐘，餐廳的燈暗了。
池清衍沒有睜開眼，但依舊不放心她：“秧秧？你沒事吧？”
“沒事。”
雲秧的聲音就在對面，她接著道：“好了，睜開眼睛吧。”
池清衍緩緩睜開眼睛。
“嘭—”
“池清衍，生日快樂！！！”
手捏禮花棒爆開，零碎的亮片洋洋灑灑飄落，緊接著便是語調輕快充滿活力的清脆少女聲蕩起。
少女手中捧生日蛋糕，穿西裝的Q版小人懷中抱著一只小白貓，身後是2和6形狀的蠟燭，輕輕躍動著，空氣中有細微的燃燒味道。
周圍一片漆黑，燭光微弱，唯面前嬌笑的少女輕快明亮，晶瑩的眼眸中滿是他的倒影。
池清衍怔住。
是了，四月二十五，今天是他的生日。
自他接任池氏以來，每年今天，辦公室都會堆滿合作公司負責人送來的各種禮物，大多價值不菲。
精心準備的蛋糕，在乎的人就在對面，他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過生日了。
母親還在的時候，會在他每次生日時，親手為他做蛋糕，做長壽面。蛋糕不大，巴掌大小，但剛好夠他們兩個人吃。
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吃。
偌大的別墅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平淡溫馨，但他很喜歡。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這樣過一輩子。
可是沒有如果。
這樣的生活過了七年，直到他七歲那年，那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郁思成疾，最終撒手人寰。
寂寥的別墅更加空曠了。
身邊唯一愛他的人離開，從此池清衍愈發沈默冷清。
再之後祖父將他接過去撫養，祖父的教育向來嚴苛，從此他便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其實他並不在意，對他來說，這一天跟剩餘的三百多天沒有任何區別。
他以為他不喜歡過生日。
直至今日。
“祝你生日快樂……”
少女輕靈地吟唱著生日歌，在每一個鼓點中，男人的心房隨之顫動，一下又一下，強勁有力，伴隨著酸脹與悸動，幾乎無所遁形。
池清衍靜靜凝視著她，說不出此時是什麽滋味，心口似是即將沖破束縛的火山，有什麽東西隱隱欲噴湧而出。
整個身體仿佛被泡在沸騰的巖漿中，灼熱滾燙，有些透不過氣。
他似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撲通撲通……”
池清衍深深地望著她，並不嘈雜的環境中，他有力的心跳聲在自己聽來格外明顯。
世界寂寥，唯她熾盛。
雲秧將蛋糕放在他面前，滿是歡欣雀躍：“該許願了，池清衍。”
許願……
池清衍從不相信這些，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更信他自己。想要什麽，他都可以靠自己得到，不論手段。
但此刻，他選擇遵從內心。
若世間真的有神明，他唯望面前的女孩雲秧，春祺夏安，秋綏冬禧，時時喜樂，久久順遂。
還有……請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感受過她的盎然熱忱，他無法再忍受孤寂。
池清衍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
蛋糕旁陡然多了一碗長壽面，剛從客廳奔跑過來的雲秧順手將燈打開。
在池清衍不解的目光中，雲秧從背後拎出來一個精致的袋子，面上難得赧然：“送你的生日禮物。”
池清衍送她的禮物從來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甚至價值幾個億。
到她送給他禮物，卻只有十萬左右，屬實有些拿不出手。
“這是用我的稿費買的禮物，錢不多。”
“但這筆稿費是我在這個世界掙到的第一筆錢，所以我覺得很有意義。”
雲秧粲然一笑：“等我以後掙到了更多的錢，想買什麽我都給你買！”
“……好。”
簡潔素雅的戒指安安靜靜躺在盒子裏，這不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也不是他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
卻最讓他歡喜。
他的喉嚨處有些被梗住的難受，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暗啞：“謝謝秧秧，我很喜歡。”
他不在意禮物貴重與否，也不在意禮物是什麽。他只在意送禮物的人，與她的心意。
池清衍珍之重之地將戒指戴在食指上。
燈光下，指間的戒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卻覺得，比不過這個女孩的萬分之一。
“那秧秧可以告訴我，你的生日在什麽時候嗎？”
池清衍輕撫著指尖的戒指，認真地看著她。
“我的生日……” 雲秧恍惚一瞬，她的朋友不少，交心的卻不多，她不喜歡只是出於禮節的慶祝。所以從來都是很簡單的度過。
她小聲道，“九月十九。”
“九月十九，” 池清衍重覆一遍，似乎要刻進心裏，“好，我記住了。”
“快吃面，馬上要涼了。”
雲秧打斷他的思緒，將面條推至他面前：“我做的，快嘗嘗好不好吃。”
話是這麽說，女孩眼中滿是“你要是敢說不好吃就死定了”的威脅。
池清衍輕笑，給雲秧拿了個碗挑了些面給她：“辛苦秧秧，我們一起吃。”
她值得每份祝福。
至少，他會將他的祝福與她共享。
一時間空間中只餘二人的咀嚼聲。
“好吃。”
池清衍毫不吝嗇誇讚，並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所言非虛。
雲秧怕他吃了太多面吃不下飯，浪費了張媽做的飯，特意只做了一小碗。
池清衍將面條全部吃光，連湯底都不剩。
擡頭間，早已蓄勢待發的雲秧食指輕點在池清衍鼻尖。
清涼細膩的奶油黏在鼻尖，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哢嚓”一聲，滿臉壞笑的女孩舉著手機將他此時的糗態記錄下來。
雲秧得意搖搖手機，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讓你拍我醜照，現在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啦。”
池清衍面有瞬間的的僵硬，他很快調整過來，神色如常，下巴微擡對她點點：“過來我看看。”
“放心，很好看噠。”
雲秧舉著手機走近，待她行至跟前時，池清衍單手鎖住她的雙手，長臂一伸，將奶油同樣點在女孩鼻尖。
“嗯，確實好看。” 他煞有介事點頭。
“幼稚。”
雲秧不閃不避，皺著鼻子吐槽他。
早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不然也不可能乖乖過來。
看在他是壽星的份上，就給他個面子，讓他得逞一下好了。
雲秧開啟手機前置攝像，鼻尖點著奶油的兩人出現在屏幕中。
極少面對鏡頭的男人身體僵硬，有瞬間的不自然，卻沒有躲開，任由女孩將他此刻可以說是傻氣的樣子記錄下來。
畫面定格，兩人挨得極近，女孩笑容燦爛明媚，旁邊的男人目光深沈，專註地盯著面前的女孩。
格外和諧。
拍完照，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小花貓。”
口腔中是揮之不去的甜奶油味，池清衍感受著唇齒間的細膩絲滑的香甜，低聲呢喃，聲音輕到聽不清。
“……好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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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京墨離校這件事還是她們中午吃飯的時候姜泊川跟她說的。
“他沒跟我們說, 昨天早上下了課他就不知道哪去了。”
姜泊川三人起初沒太在意，畢竟都是大男生，又不會整天膩在一起。
他一天一夜沒回來, 他們這才來問問雲秧, 看她知不知道。
雲秧壓根沒聽他說：“我也不知道, 難道他有事請假回家了？”
“他請假肯定會跟我們說的, ” 唐星扒拉著飯菜否定了這種猜測, “不可能像這樣一聲不吭就消失。”
“一會去問問你們輔導員看看他有沒有請假就好了。”
雲秧放下碗筷：“你們吃好了嗎？”
“好了。”
見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梁斯年擦擦嘴收了餐具：“走吧。”
十五分鐘後, 幾人到了苑京墨辦公室, 經詢問, 輔導員說他請了三個月假, 理由是他表哥受傷需要他去照顧。
雲秧：“？”
這是哪輩子的事了？
這麽離譜的假也給批！還一請就是三個月。
雲秧不懂他在搞什麽，落跑甜心？
他不會偷偷跑去參加選秀節目了吧？雲秧無語, 以她對苑京墨的了解，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表哥怎麽了？”
唐星和梁斯年上次在酒吧見過池清衍, 也知道雲秧和池清衍關系匪淺, 看到這個理由便有些疑惑：“真的假的, 怎麽回事？”
“當然是假的。”
雲秧極度無語：“他表哥好得很, 用不著他照顧。”
什麽破理由。
她立刻跟池清衍發消息說了學校的情況：【池清衍, 快管管你表弟！他居然離校出走了！】
【（圖片）】
【你看看這離譜的請假理由，這像話嗎！】
她把請假條照片發給池清衍，順便說了自己的猜測：
【我們前兩天聊了他想進娛樂圈的事, 我猜他可能去報了選秀節目，你可以往這邊查查。】
池清衍也習慣了苑京墨不按常理出牌, 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很快給雲秧回了消息安撫她：【好, 我知道了，你別著急。】
【我現在派人去查，有結果了給你發消息。】
雲秧：【好。】
……
苑父這邊也收到了消息，已經開始調查了。
苑辰圓胖慈祥的臉上滿含怒氣：“這個臭小子！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沒影了！去哪裏也不提前跟家裏說！”
“電話電話關機，消息消息不回。”
“等把他找回來看我不家法伺候！”
沒多久，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苑辰眼睛一亮，連忙迎上來：“阿衍，有消息了嗎？”
“舅舅。”
池清衍點頭，言簡意賅：“他報名了‘創造偶像’這個節目，現在已經開始封閉訓練了。”
“什麽？！”
苑辰雙目圓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反了天了，平時不務正業就算了，現在還跑到節目裏丟人現眼去了！”
“不行，我現在就讓人把他抓回來。”
“舅舅，您先別急。”
池清衍制止了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地從平板上調出了一份視頻資料。
“看完這份資料再去也不遲。”
苑辰將信將疑接過來，開啟播放。
是苑京墨在舞蹈室練習的視頻，畫面中的少年隨著鼓點舞動跳躍，頭發濕答答滴著水，身上的運動衫被汗水完全浸濕，總是掛著陽光笑容的臉上滿是堅毅與認真。
後邊的是這幾年他每日去練習的，翻不到底的圖片資料。
池清衍接著道：“四年，每天兩個小時，哪怕再晚。”
苑辰滿是覆雜。他是知道這臭小子報了練習班的，畢竟他的零花錢都是他老子給的，劃出去的大額資金他也是知道去處的。
苑京墨從小到大，感興趣過的東西不說上百，也有幾十種。他從來都是三分鐘熱度的人，過不了多便沒了興趣，苑辰以為這次也一樣。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放棄學業去幹這些不務正業的東西啊。”
“我就他這麽一個孩子，整個苑氏之後可都是要交到他手裏的。他整日這樣游手好閑、玩物喪志的，以後可怎麽接管苑氏。”
他的語氣明顯有些松動：“而且這娛樂圈多亂啊……”
“舅舅，池氏的盛瑞和耀星不是擺設。”
池清衍輕輕點頭應和：“關於學業問題您可以放心，等他出了這檔節目可以提前與他約定好，比如每次期末排名前十，高學分畢業等。”
“同時我會聘請專業教師為他補習，保證不讓這些耽誤他學習。”
苑辰還是有生氣，但態度卻松動了許多：“到時候他要是課業拖後腿，就給我退圈回來好好學習怎麽管理公司！別整日裏竟想著那些沒用的！”
“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不懂事。”
池清衍當然知道他的顧慮：“您別擔心。”
“您才四十歲，我這個表哥也還在。”
這小屁孩難得這麽認真喜歡追求一件事，他才18歲，沒什麽好畏手畏腳的。
更何況還有他這個表哥給他兜底呢。
池清衍回想起苑京墨小時候，圓圓的一個小糯米團子，奶聲奶氣喊他“表哥”，也不怕他的冷臉，總是喜歡跟在他身後跑。
再對比視頻中那個抽條長高的堅毅少年，面上雖沒什麽表情，雙眸卻染上笑。
當初的小屁孩也長大了。
……
最終苑父還是被池清衍說服，沒有堅持將苑京墨抓回來。
算了，就像阿衍說的，他才四十歲，夠這小子再折騰二十年，更別說還得了阿衍的承諾。
有了這層承諾，苑家就是想倒也倒不了。
池清衍離開苑家後第一時間將消息同步給了雲秧，順便將情況告知了學校，正經請了假。
雲秧把消息發到群裏，讓他們不用擔心。
同時也為苑京墨松了口氣，這孩子是真虎啊，他是真不怕被他爹打斷腿。
這要是沒有池清衍從中斡旋，苑京墨準被他爹打得不成人形。
不過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他確實是認真的。
希望他能夠如願以償吧。
……
到這周五的時候，漫畫已經進入收尾部分，這幾天訂閱又多了不少。
雲秧將所有稿費提出來，差不多有十萬左右。
今天就是池清衍生日，她打算下午放學就去給池清衍挑選禮物。
喬琪家裏有事，下午第一節 課上完就回去了，苑京墨也不在，沒人幫她做參考。雲秧只能自己去挑，她大致有了方向，就是不太確定細節方面。
既然要去挑禮物，肯定會晚點回家，又不能告訴池清衍她真實去向，只能扯謊：
【秧喵喵喵：我有門課程不太紮實，今天放學後在學校覆習會，晚點回去哦。】
【池：大概幾點，我一會過去接你。】
那不得直接穿幫。
雲秧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啦，我這離家那麽近，開車反而更麻煩。】
【我一會就回去啦，不會太晚的。】
池清衍收到她拒絕的消息，也不太意外，畢竟確實還是走路更方便些，於是回覆：【好。】
他本來想要直接下班，得知雲秧不會按時回家後，便也回到老板椅上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
雲秧確認他沒有懷疑什麽，才揣著銀行卡去了商場。
在商場挑挑揀揀，雲秧在戒指櫃臺前踟躕。
池郁在三樓買東西時看到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下意識擡腳跟了過去。
這小孩不會又偷偷跑出來了吧。
櫃臺小姐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這個女孩衣著均價值不菲，就知道這是位不差錢的主。
更別說還長得這麽好看。
於是熱情跟她推薦：“小姐您是想送給誰呢，我可以幫您推薦一下。”
雲秧視線膠著在櫃臺上，聞言有些猶豫：“嗯，算是……哥哥吧。”
櫃姐了然，應該是心儀對象但不好意思說吧，她假意不知：“那您可以看看這款，款式大方，又暗含巧思，最適合您這個年齡段的男生了。”
“給大哥買的？他應該不會喜歡這種。”
池郁進來時恰巧聽到這句話，打量眼櫃姐手中的戒指，顯然池清衍不會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款式。
雲秧也覺得這款有點太輕佻，不符合池清衍的氣質。
聽到池郁的聲音，有點嫌棄：“怎麽在哪都能看見你。”
“這次可不許告密啊池郁。”
“小屁孩你有沒有禮貌，” 池郁被噎了下，翻了個白眼，“叫哥哥。”
“想得美。”
雲秧沖他做了個鬼臉，轉回身子繼續挑選。
良久，她指著一個角落中款式簡潔大方，沒什麽太多裝飾的戒指道：“這個，拿給我看一下謝謝。”
池郁站在他旁邊，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他點點頭：“眼光不錯。”
“那當然。” 雲秧傲嬌地揚起下巴。
這款戒指確實不錯，雲秧端詳細節處沒有問題，直接敲定：“就要這款。”
櫃姐確認了下價格，笑著道：“小姐您的眼光真好，這是咱們家的最新款男戒，十萬二。”
雲秧點頭，跟她的預算沒差，她將銀行卡遞出去：“刷卡。”
櫃姐笑得更加燦爛，果然是不差錢的，就是爽快。
她麻利地將戒指包裝好，遞給她：“歡迎下次光臨。”
雲秧拎著精致的包裝袋離開，池郁緊隨其後。
“這就是你給我大哥買的生日禮物。”
池郁故作嫌棄：“上次不是才坑了池霖一千八百萬，就給我大哥買這麽便宜的禮物。”
“難道花完了？” 他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花完了的話，改天我帶你再找池霖敲詐一筆。”
雲秧對他比個大拇指：“頂級大孝子。”
以後再也不坑他了。
雖然讚同他的孝行，但對他嫌棄自己禮物的話很是不滿：“你懂什麽，這些錢可是我自己掙的第一筆錢，很有意義的好不好。”
池郁楞了楞，眸子閃過莫名的情緒，沒再說話。
他跟在雲秧身後沈默了會，才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雲秧擺手：“不用啦，謝謝你。”
“我還要去取蛋糕，你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池郁見她去的不是危險的地方，便也沒再堅持：“好。”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
下午六點半。
雲秧到家時池清衍還沒回來。她換了鞋，將禮物藏
在沙發後邊，第一時間跑向廚房。
餐廳中，張媽已經將飯菜做好擺在餐桌上了，每道菜上都蓋著保溫罩。
她提著手上的蛋糕進入廚房，插好未點燃的蠟燭。
鐘表上的分針指向9，她提前問過池清衍，再過十五分鐘左右，他就要回來了。雲秧抓緊時間，準備自己要做的東西。
十五分鐘後，玄關處隱隱傳來動靜，雲秧也做得差不多了，立馬竄出廚房，將門虛掩上。
“哪門課不紮實？”
池清衍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他支著太陽穴聲音低沈有磁性：“直接回來問我不就好了。”
倒不是在說大話，池清衍21歲便從世界TOP前十名的名校修完了雙學位畢業，課業從來是專業第一。
本來就是一個借口，雲秧敷衍點頭，搪塞他：“下次再問你。”
“你吃飯沒有？沒有就快來吃。”
“還沒。”池清衍倒是沒懷疑什麽，順從地去洗了手，然後走向餐桌。
雲秧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跟他分享每日裏遇到的各種小事。
“再過兩周左右就要期中考試了誒，這個學校怎麽還有期中考試。”
“下個月學校要舉辦才藝匯演，我可能會報名，你有時間要來看哦。”
“嗯。”
男人認真應下：“有具體時間嗎？”
雲秧搖頭：“還沒有，到時候我提前跟你說。”
“好。”
池清衍剛入坐，還沒來得及將保溫罩撤掉，就見對面女孩止住話頭，滿臉正色。
“你閉上眼睛。”
“嗯？”
池清衍不明所以。
雲秧叉腰：“別管那麽多，讓你閉眼你就閉眼。”
行吧。池清衍認命閉上眼睛。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過了幾秒鐘，餐廳的燈暗了。
池清衍沒有睜開眼，但依舊不放心她：“秧秧？你沒事吧？”
“沒事。”
雲秧的聲音就在對面，她接著道：“好了，睜開眼睛吧。”
池清衍緩緩睜開眼睛。
“嘭—”
“池清衍，生日快樂！！！”
手捏禮花棒爆開，零碎的亮片洋洋灑灑飄落，緊接著便是語調輕快充滿活力的清脆少女聲蕩起。
少女手中捧生日蛋糕，穿西裝的Q版小人懷中抱著一只小白貓，身後是2和6形狀的蠟燭，輕輕躍動著，空氣中有細微的燃燒味道。
周圍一片漆黑，燭光微弱，唯面前嬌笑的少女輕快明亮，晶瑩的眼眸中滿是他的倒影。
池清衍怔住。
是了，四月二十五，今天是他的生日。
自他接任池氏以來，每年今天，辦公室都會堆滿合作公司負責人送來的各種禮物，大多價值不菲。
精心準備的蛋糕，在乎的人就在對面，他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過生日了。
母親還在的時候，會在他每次生日時，親手為他做蛋糕，做長壽面。蛋糕不大，巴掌大小，但剛好夠他們兩個人吃。
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吃。
偌大的別墅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平淡溫馨，但他很喜歡。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這樣過一輩子。
可是沒有如果。
這樣的生活過了七年，直到他七歲那年，那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郁思成疾，最終撒手人寰。
寂寥的別墅更加空曠了。
身邊唯一愛他的人離開，從此池清衍愈發沈默冷清。
再之後祖父將他接過去撫養，祖父的教育向來嚴苛，從此他便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其實他並不在意，對他來說，這一天跟剩餘的三百多天沒有任何區別。
他以為他不喜歡過生日。
直至今日。
“祝你生日快樂……”
少女輕靈地吟唱著生日歌，在每一個鼓點中，男人的心房隨之顫動，一下又一下，強勁有力，伴隨著酸脹與悸動，幾乎無所遁形。
池清衍靜靜凝視著她，說不出此時是什麽滋味，心口似是即將沖破束縛的火山，有什麽東西隱隱欲噴湧而出。
整個身體仿佛被泡在沸騰的巖漿中，灼熱滾燙，有些透不過氣。
他似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撲通撲通……”
池清衍深深地望著她，並不嘈雜的環境中，他有力的心跳聲在自己聽來格外明顯。
世界寂寥，唯她熾盛。
雲秧將蛋糕放在他面前，滿是歡欣雀躍：“該許願了，池清衍。”
許願……
池清衍從不相信這些，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更信他自己。想要什麽，他都可以靠自己得到，不論手段。
但此刻，他選擇遵從內心。
若世間真的有神明，他唯望面前的女孩雲秧，春祺夏安，秋綏冬禧，時時喜樂，久久順遂。
還有……請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感受過她的盎然熱忱，他無法再忍受孤寂。
池清衍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
蛋糕旁陡然多了一碗長壽面，剛從客廳奔跑過來的雲秧順手將燈打開。
在池清衍不解的目光中，雲秧從背後拎出來一個精致的袋子，面上難得赧然：“送你的生日禮物。”
池清衍送她的禮物從來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甚至價值幾個億。
到她送給他禮物，卻只有十萬左右，屬實有些拿不出手。
“這是用我的稿費買的禮物，錢不多。”
“但這筆稿費是我在這個世界掙到的第一筆錢，所以我覺得很有意義。”
雲秧粲然一笑：“等我以後掙到了更多的錢，想買什麽我都給你買！”
“……好。”
簡潔素雅的戒指安安靜靜躺在盒子裏，這不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也不是他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
卻最讓他歡喜。
他的喉嚨處有些被梗住的難受，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暗啞：“謝謝秧秧，我很喜歡。”
他不在意禮物貴重與否，也不在意禮物是什麽。他只在意送禮物的人，與她的心意。
池清衍珍之重之地將戒指戴在食指上。
燈光下，指間的戒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卻覺得，比不過這個女孩的萬分之一。
“那秧秧可以告訴我，你的生日在什麽時候嗎？”
池清衍輕撫著指尖的戒指，認真地看著她。
“我的生日……” 雲秧恍惚一瞬，她的朋友不少，交心的卻不多，她不喜歡只是出於禮節的慶祝。所以從來都是很簡單的度過。
她小聲道，“九月十九。”
“九月十九，” 池清衍重覆一遍，似乎要刻進心裏，“好，我記住了。”
“快吃面，馬上要涼了。”
雲秧打斷他的思緒，將面條推至他面前：“我做的，快嘗嘗好不好吃。”
話是這麽說，女孩眼中滿是“你要是敢說不好吃就死定了”的威脅。
池清衍輕笑，給雲秧拿了個碗挑了些面給她：“辛苦秧秧，我們一起吃。”
她值得每份祝福。
至少，他會將他的祝福與她共享。
一時間空間中只餘二人的咀嚼聲。
“好吃。”
池清衍毫不吝嗇誇讚，並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所言非虛。
雲秧怕他吃了太多面吃不下飯，浪費了張媽做的飯，特意只做了一小碗。
池清衍將面條全部吃光，連湯底都不剩。
擡頭間，早已蓄勢待發的雲秧食指輕點在池清衍鼻尖。
清涼細膩的奶油黏在鼻尖，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哢嚓”一聲，滿臉壞笑的女孩舉著手機將他此時的糗態記錄下來。
雲秧得意搖搖手機，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讓你拍我醜照，現在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啦。”
池清衍面有瞬間的的僵硬，他很快調整過來，神色如常，下巴微擡對她點點：“過來我看看。”
“放心，很好看噠。”
雲秧舉著手機走近，待她行至跟前時，池清衍單手鎖住她的雙手，長臂一伸，將奶油同樣點在女孩鼻尖。
“嗯，確實好看。” 他煞有介事點頭。
“幼稚。”
雲秧不閃不避，皺著鼻子吐槽他。
早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不然也不可能乖乖過來。
看在他是壽星的份上，就給他個面子，讓他得逞一下好了。
雲秧開啟手機前置攝像，鼻尖點著奶油的兩人出現在屏幕中。
極少面對鏡頭的男人身體僵硬，有瞬間的不自然，卻沒有躲開，任由女孩將他此刻可以說是傻氣的樣子記錄下來。
畫面定格，兩人挨得極近，女孩笑容燦爛明媚，旁邊的男人目光深沈，專註地盯著面前的女孩。
格外和諧。
拍完照，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小花貓。”
口腔中是揮之不去的甜奶油味，池清衍感受著唇齒間的細膩絲滑的香甜，低聲呢喃，聲音輕到聽不清。
“……好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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