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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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只貓貓
等冤大頭走遠, 雲秧美滋滋收起銀行卡，防備地看著身旁的池郁：“幫了我我也不會分給你哦。”
雖然他幫她多要了兩千萬，但到她手裏的錢就沒有送出去的道理。
“放心, 不要你的。”
池郁哭笑不得, 他看起來很缺這兩千萬？
成功讓池霖不舒心, 池郁就舒心了。
他對池清衍笑笑：“大哥, 我就先不打擾了。”
池清衍對他倒是給面子, 輕聲應下：“嗯。”
等到周圍沒了別人, 池清衍似笑非笑盯著女孩：“清衍哥哥？”
“我怎麽不知道你參加了什麽項目？”
雲秧理直氣壯：“怎麽啦？當我哥哥委屈你啦？”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她傲嬌叉腰：“王者英雄年流水五百億, 其中我出了不少力。”
“幫它沖業績的項目怎麽就不算項目捏。”
她挽著男人的手臂, 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悄聲道：“我故意訛他呢, 誰讓他對你不好。”
“坑他五千萬都是少的, 哼。”
馨香氣打在他的耳邊，那句“誰讓他對你不好”回蕩在他心間, 明明聲音輕到不能再輕，落在他耳邊卻振聾發聵。
女孩子純粹又單純, 平日裏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實則心思比誰都細膩。
會在他受傷時心疼地落淚, 會偷偷惡搞在她看來與他不對付的池郁, 會帶他一起坑騙對他不好的池霖。
用自己的方式幫他出氣, 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他。
池清衍覺得心尖發燙，空蕩的心房被什麽填的滿滿的，有些酸脹。
男人定定凝視著身旁的女孩, 眼底是翻滾的雲墨，盡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爾後驀地揚起笑容, 一瞬間好似冰雪消融，光風霽月。
他很少這樣不加掩飾地笑, 雲秧驚奇地看著他，一時間有些呆了。
回過神來再次感嘆，不愧是她選的鏟屎官，這五官，也太優越了吧嗚嗚！
美色當前，雲秧小手一揮，頗為大方：“今天坑來的錢分你一半。”
“你自己留著花，” 池清衍還看不上她這點錢，笑著打趣她，“繼續參與你五百億的項目吧。”
正巧後邊董事老總們註意到池霖池郁都離開了，便一個個端著酒杯上前跟池清衍打招呼。
雲秧見狀，立刻松開挽著男人的手臂：“我去那邊吃點心了。”
她才不想跟這群老油條交涉。
池清衍也知道她的性子，點點頭道：“嗯，小心點別亂跑。”
女孩頭也不回比了個OK，踩著高跟鞋離開。
董事老總們也圍了過來，互相寒暄打了招呼。
上次舉辦認親宴的林清河林總也在其中，林氏跟池氏有合作，他跟池清衍熟悉幾分，便樂呵呵問：
“池總今天帶來的女伴是……”
其他人也頗為好奇，紛紛豎起耳朵聽。
“家裏的一位小輩，” 池清衍難得和顏悅色，“小孩嬌慣，日後出門在外勞各位多看顧。”
雖未道清女孩身份，卻表示出男人對女孩的重視。老狐貍們哪還有不懂的，紛紛表態：
“池總的小輩自是我們的小輩，照顧是應該的。”
“沒錯，這點小事不成問題。”
“……”
……
這邊雲秧找了個偏僻遠離人群的位置，身前的茶歇臺上擺滿了她挑選的待品嘗小蛋糕。
這次她沒敢拿酒，只端了兩杯果汁。
這裏的甜品糕點倒是不錯，雲秧將最後一口塞進嘴裏，喝了口果汁，打量整個大廳的人。
前邊忽然走來四五個光鮮亮麗的名媛，中間圍著穿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幾人並沒有註意到藏在角落裏的雲秧。
幾個女生看似將中間的女孩眾星捧月般圍著，但言語動作間卻處處冷落，女孩接不上話，偶爾說一句，還沒有人接話茬，或直接換了話題。
這樣幾次過後，女孩便也沒了交談的心思。只低著頭靜靜聽她們說從小家裏如何如何寵她們，每日裏要上多少節興趣課，父母又送了什麽限量款首飾包包……
她聽著聽著，目光落在自己粗糙有些黑的手上，默然出神。
其他幾人見女孩不說話了，便也有些無趣，幾人對視一眼。
“嫣然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蛋糕？”
其中一個女孩拿了塊蛋糕遞給她，看似關心道：“你之前很少吃這種東西吧？快多吃點。”
林嫣然回神，有些受寵若驚地伸手去接：“謝，謝謝。”
她的手指有些粗糙，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女孩見狀有些嫌棄：“嫣然，你的手該保養保養了，怎麽粗糙成這個樣子。”
說話間，她在兩只手交接的瞬間提前松了手。
“啪——”
蛋糕落在地上，奶油四濺，其餘幾個女生嫌惡推開幾步：“林嫣然，你怎麽連這個都接不住啊。”
“就是，笨手笨腳的。”
“我今天穿的可是‘織音’最新款高定，我好不容易才定到的，弄臟了你死定了。”
“對，對不起……” 林嫣然小臉漲紅，滿是不知所措，“但是我剛剛真的沒有碰到……”
“你什麽意思林嫣然？”
給她遞蛋糕的女生神色不悅，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松手陷害你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嫣然慌忙擺手，急得快要哭出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溫柔卻夾雜著怒意的聲音穿進對峙的場面，圍著林嫣然奚落的幾人紛紛回頭。
只見林雪薇一襲白色魚尾裙，手中端著塊剛剛落在地上同款的蛋糕，神情卻不似往常那般溫和：“孫曉慧，你倒是還有臉在這裏威風。”
孫曉慧皺眉：“你什麽意思？”
林雪薇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做人還是要點臉。”
“你姐姐的未婚夫就這麽讓你著迷，著迷到床上去了？”
“不知道你那嬌蠻的姐姐知道後會怎樣。”
“你！你少胡說八道！”
剛剛遞蛋糕的女生孫曉慧驚慌失措，慌亂四處張望發現沒有人註意這邊才顫抖著聲音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說話！”
“這次就不跟你計較。”
顧不上再看林嫣然笑話，她提著裙擺狼狽離開。
其他幾人也知道林雪薇不好惹，正打算離開時，林雪薇攔住了其中一個女孩：“你的禮服是‘織音’最新款的‘青黛’吧？”
女孩警惕道：“是，怎麽了。”
“據我所知，這款禮服總共有兩套。”
女孩不明所以：“所以呢？”
“所以，” 林雪薇溫柔一笑，隨手就將手中的蛋糕扣在女孩裙擺上，伴隨著尖利的尖叫聲，她繼續道：
“我想知道，弄臟了你的裙子，你會怎樣讓我死定了。”
女孩簡直要瘋了，面色漲紅，和剛剛手足無措的林嫣然如出一轍：“林雪薇！你欺人太甚！”
“是嗎？”
林雪薇面上的笑容消失，聲音也厲了幾分：“你們幾個圍著一個小姑娘欺負就不覺得欺人太甚嗎？！”
“林家的千金，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
“放心，新的禮服明日會準時送到你家。”
林雪薇視線掃視一圈：“包括你們的所作所為，自然也會如實告知令尊。”
名利場上的商業合作，自然不會因為小輩的吵吵鬧鬧而終止，更何況這些世家子弟千金小姐少不了有些摩擦不快，他們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若是捅到他們面前，為了面子上的和諧，當然也不會置之不理，家中小輩犯了混，該有的懲罰不會少。
這些淺顯的道理眾人都懂，一時間啞然無聲，幾秒鐘後訕訕散去。
空間內只剩林嫣然和林雪薇，以及暗中觀察的雲秧。
“謝謝你。”
林嫣然未落的淚珠還掛在眼睫上，呆呆地看著林雪薇與這些人對峙，貝齒緊緊咬著下唇。
從她回到林家起，她們兩人向來沒有什麽交流，甚至後來林雪薇還搬出了林家。
她以為林雪薇不喜歡自己，正好，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林雪薇。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每次都在想，為什麽要這樣對她，明明她根本沒和這些人見過幾面，為什麽對她抱有這麽大的惡意。
二十多年來養成的怯懦忍讓的性子在短短幾個月內根本無法徹底改變，她總勸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可是，要忍讓到什麽時候呢？
有的時候她會躲在被窩裏偷偷抹眼淚，如果小時候她沒有被抱錯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她也可以被愛包圍，她也可以自信明亮。
所以為什麽被抱錯的偏偏是她呢？
本該過著她之前的日子的林雪薇卻代替她享受了父母二十二年的愛，所以林雪薇長成了那個被愛包圍，自信明亮的明珠。
恨林雪薇嗎？
林嫣然有些茫然。
似乎……即使這樣，她好像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怨恨她，畢竟林雪薇也只是剛出生什麽都不知道的嬰兒。
到頭來卻只能恨她自己，林嫣然傷心地想，為什麽這麽軟弱這麽笨，總是學不會父母交給她的東西，總是改不掉這溫吞的性子。
“你……你是林家的千金，誰都不用怕。”
林雪薇在不生氣的時候柳眉之間總是籠罩著淡淡的哀思，她對林嫣然的感情很覆雜，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被她搶了二十二年人生的女孩。
尤其在經過剛剛那樣的場景之後。
她知道這些人欺負她不過是覺得她一個鄉下來的泥腿子，卻搖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林家千金，看不起或者說是嫉妒她。
林嫣然會經歷這些，卻都是因為她……
二人間的氛圍談不上和諧，總有種僵硬與逃避。林雪薇視線游移，突然對上窗簾處一雙湛藍的眼睛。
雲秧掩耳盜鈴般縮回頭，三秒後，又探出頭來，對面林嫣然和林雪薇兩人正齊齊看著她。
“你們好呀。” 雲秧尷尬揮揮爪子，嘴巴裏還含著一塊果糖。
兩人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是池總身邊那個女孩子。”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雲秧拉開簾子跟她們解釋，“我在這裏吃東西，你們吵架的時候我想出去來著，然後這個姐姐就過來了。”
她身後的茶歇臺上擺滿了吃食，她們在這裏之後並沒有其他人過來，很明顯她在之前就在這裏，是她們幾個打擾到人家的清凈了。
林嫣然想到剛剛自己的窘迫模樣，臉的紅的似要滴出血：“不好意思……是我們打擾到你了。”
林雪薇倒是悄然松了口氣，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跟林嫣然相處，有人打破這個局面，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林雪薇坐到雲秧對面的沙發上，對她有些好奇，“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雲秧，雲朵的雲，禾央秧。”
雲秧乖巧回道，順便將傻站在一旁的林嫣然拉到沙發上坐下：“我不想跟那些大人聊天，就過來躲著了。”
林雪薇笑笑，也是，這姑娘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呢。
兩姐妹也都做了自我介紹，雖然雲秧早就知道她們的身份，此時還是故作不知，認真聽她們說。
雲秧跟林雪薇聊了幾句，忽然問林嫣然：“嫣然姐姐，你認識池郁嘛？”
“池郁？” 林嫣然一楞，腦海中浮現出那天那日漫天大雪中，孤獨屹立在路邊的身影。
她搖了搖頭，“不認識，只在宴會上見過幾次。”
“怎麽了嗎秧秧？”
“沒事，只是忽然想到。” 雲秧打了個哈哈將話題揭過去，心中疑惑，這個時候，男女主不應該是已經互相暗生情愫了嗎？
怎麽林嫣然看起來一點苗頭都沒有？
跟原著中那個善妒瘋狂、無惡不作的惡毒女配完全不沾邊的林雪薇正活生生坐在這裏，雲秧決定將所謂的原著拋之腦後。
什麽破書，除了池清衍的車禍劫，沒有一個情節對的上。
沒用的東西，就會謔謔池清衍。
雲秧在心底唾棄。
三人沒坐多久池清衍就找過來了，遠遠的雲秧就看到那道身影，一下子跳起來沖他揮手：“池清衍，我在這裏！”
用的是氣音，她可不想被人當猴子圍觀。
林雪薇和林嫣然有些局促地站起來：“池總好。”
池清衍沖她們點頭，目光落在雲秧身上柔和下來：“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雲秧早就坐不住了，這個宴會除了有點吃的別的什麽有意思的都沒有，還好她今天交到兩個朋友。
“雪薇姐姐，嫣然姐姐，我就先回家啦。”
林氏兩姐妹對雲秧還挺有好感的，誰會不喜歡乖巧可愛還有禮貌的漂亮小姑娘呢。
“秧秧再見。”
“池總再見。”
男人小臂上搭著件披肩，很明顯是給誰的，他將披肩給蹦蹦跳跳的女孩圍好，牽著女孩走遠。
林家姐妹倆目送兩人相偕遠去。
……
池清衍今天換了輛車，後排空間比之前常開的那輛布加迪要大些。
雲秧癱在車座上，幾乎占據了整個後排，池清衍被她擠得只能緊貼在車門上，像個被霸淩的小可憐。
跟在外翻手雲覆手雨的形象不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關。
男人倒沒覺出不妥，頭倚在後座上：“宴會好玩嗎？”
“不好玩，但是遇到了好玩的事。”
說起這個，雲秧就不困了，她興致勃勃坐直身體，挪到男人身邊，滔滔不絕跟他講——
“雪薇姐姐看起來溫溫柔柔，發起火來好有氣勢呀。”
“孫家的那個孫曉慧居然搶她姐姐的未婚夫，而且還搞到床上去了！”
男人的眼睛唰地睜開，額角青筋直跳：“從哪聽來的這些腌臢事。”
誰？誰帶壞了他家小孩！
“呃……”
一時興奮的雲秧差點說漏嘴，含糊到：“不知道，路過聽到的……”
她緊急轉移了話題：“咳咳，明天晚上又要回學校了，又要早起了嗚。”
“又要睡不好了。”
說著說著自己倒是被轉移了思緒，真情實感蔫下來，又癱了回去，再次把池清衍擠回車窗邊。
知道從她嘴裏追問不出來什麽，男人嘆了口氣，這就是養孩子的心酸嗎，孩子有小秘密不願意告訴他，他還不能逼問。
池清衍從前邊的某個格子中摸出一把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猜猜這是什麽。”
雲秧擡起眼皮看了眼，又無趣地收回：“不就是一把鑰匙，哪裏的鑰匙？”
“杉樾公寓。”
池清衍神色自若：“看來你不喜歡，我讓孟鶴退掉。”
等等，杉樾公寓？這不是她學校旁邊那個！
雲秧騰地坐起來，伸手去夠男人手上的鑰匙：“要的要的！”
“以後再也不用聽她們叮鈴桄榔的聲音啦。”
這個公寓走著到她學校也就才兩分鐘，非常近。
早上不用早起，還沒有人打擾她睡覺，簡直太完美了。
池清衍任由她搶過去：“那邊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住進去。”
雲秧眼睛亮晶晶：“你什麽時候準備的啊？”
“今天早上。” 其實他買了兩套相鄰的，以備不時之需。
“以後張媽會定時過來做飯。”
她喜歡吃張媽做的飯，又不願意搬回家裏住早起去學校，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
“我也會搬過去。”
從蘭溪別墅到公司要半小時，從公寓到公司也差不多半小時，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
嗯，他絕不會承認是自己住在別墅太過寂寞。
—————
周日晚上，雲秧回到宿舍準備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今晚直接住在杉樾。
雲秧在宿舍走廊上還在跟池清衍發消息：【東西比較多，估計會收拾得慢一點，你稍微等等。】
那邊回的很快：【好。】
【不著急，你慢慢收拾。】
行至她的宿舍門口，忽地聽到室內的爭吵聲：
“吳佩佩，你沒有經過秧秧的允許不要隨便用她的東西！” 是喬琪的聲音。
“都是舍友，我的用完了借用一下她的怎麽了？”
吳佩佩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酸：“人家雲秧家裏可不差錢，這點護膚品當然不放在眼裏。“
“沒你這麽小氣。”
喬琪不太高興：“就算她不在意你也得提前跟她說一聲吧？為什麽要偷用？”
“而且我下午回來的時候秧秧的護膚品都在你桌上，你為什麽騙我說不小心碰掉所以放在你那裏了？”
另一道女聲幫腔：“什麽叫偷用啊，都是一個宿舍的，互幫互助下怎麽了？”
“再說了，人家雲秧吃穿用度全是咱們見都沒見過的大牌，怎麽可能會在意這點護膚品。”
吳佩佩接過話頭，接著諷刺：“就是，雲秧的東西你這麽激動做什麽，用得著你來跟我大小聲？”
“你可真是維護你的富婆朋友啊，怪忠誠的。”
“朋友”和“忠誠”四字字被她咬的格外重，有種說不出來的陰陽怪氣。
“你！”
喬琪本身就是不會吵架的性子，聽她們說的難聽，眼眶都有些紅。
“碰——”
宿舍的大門被人踹開，巨大的聲響將屋內的三人都嚇了一跳。
三人轉過身去，只見雲秧放下腳，不緊不慢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臉上掛著如往常般的甜蜜笑容。
“大家吵什麽呢？”
“秧秧……”
喬琪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被吳佩佩截去話頭：“秧秧，我的護膚品沒了，借用一下你的，你這麽大方，應該不會介意吧？”
雲秧將喬琪護在身後，笑瞇瞇道：“不介意啊。”
“我就說雲秧不會介意吧。” 吳佩佩得意地瞟向喬琪，“我說有些人啊，可別太舔……”
沒等她說完，雲秧動了。
她將那套護膚品拿起，緩緩走過來。
“啪——”
在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雲秧像丟垃圾般將那套護膚品丟進垃圾桶中，在瓶身與地面的接觸中，瓶身破碎，裏面的液體流出。
“我說的不介意，是指——”
雲秧慢條斯理地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包在手上，隔著紙巾將垃圾桶拎起來，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將整個垃圾桶扔在了吳佩佩的桌子上。
一時間，垃圾桶中露底的護膚品瓶子，沾染了臟汙的渾濁乳液……全部鋪散在桌面上。
少女看著桌上的一片狼藉，拍拍手滿意點頭，補上後半句：“這樣的不介意。”
雲秧抱胸居高臨下看著她：“施舍給你了。”
其實垃圾桶中不臟，主要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雲秧！你是不是有病！”
終於反應過來的吳佩佩尖叫一聲，下意識想要沖過來抓她頭發。
喬琪驚呼：“秧秧！”
雲秧靈巧躲開，一個側身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臉壓在桌子上。
她一直帶著笑的臉終於冷下來，面無表情的樣子跟池清衍學了個十成十：
“怎麽？又不喜歡了？”
“互扯頭花的小把式我小學就不用了。”
肩膀和手臂處的疼痛讓腎上腺飆升的吳佩佩終於冷靜下來，女孩瘦弱的身體中仿佛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她根本反抗不了絲毫。
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雲秧，吳佩佩恨恨地盯著她：“雲秧你別太過分，我不就是用了你點護膚品，你至於嗎？”
當然不至於，雲秧本身是不計較這些的。
若她們沒有那樣說喬琪，她也不會像這般半點面子不給她們留。
但現在……
雲秧的神色平靜無波：“我的東西，我說至於就至於。”
“給琪琪道歉。”
“憑什麽？” 吳佩佩下意識反駁。
下一秒，肩膀傳來劇痛，她痛苦地“嘶”了一聲，也顧不上嘴硬：
“好好好我道歉！”
她緩了會，才不情不願道歉：“對不起啊喬琪。”
雲秧目光轉向另一個人，那人識趣的很，立刻連聲道：“對不起喬琪，都是我嘴賤，我跟你道歉。”
喬琪沒接她們的話，只是看向雲秧。
雲秧松開壓著吳佩佩的手，讓喬琪收拾了貴重物品帶好，然後拉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小貓神清氣爽，只要我沒有素質，就沒有人能在小貓這裏占到便宜！！！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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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冤大頭走遠, 雲秧美滋滋收起銀行卡，防備地看著身旁的池郁：“幫了我我也不會分給你哦。”
雖然他幫她多要了兩千萬，但到她手裏的錢就沒有送出去的道理。
“放心, 不要你的。”
池郁哭笑不得, 他看起來很缺這兩千萬？
成功讓池霖不舒心, 池郁就舒心了。
他對池清衍笑笑：“大哥, 我就先不打擾了。”
池清衍對他倒是給面子, 輕聲應下：“嗯。”
等到周圍沒了別人, 池清衍似笑非笑盯著女孩：“清衍哥哥？”
“我怎麽不知道你參加了什麽項目？”
雲秧理直氣壯：“怎麽啦？當我哥哥委屈你啦？”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她傲嬌叉腰：“王者英雄年流水五百億, 其中我出了不少力。”
“幫它沖業績的項目怎麽就不算項目捏。”
她挽著男人的手臂, 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悄聲道：“我故意訛他呢, 誰讓他對你不好。”
“坑他五千萬都是少的, 哼。”
馨香氣打在他的耳邊，那句“誰讓他對你不好”回蕩在他心間, 明明聲音輕到不能再輕，落在他耳邊卻振聾發聵。
女孩子純粹又單純, 平日裏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實則心思比誰都細膩。
會在他受傷時心疼地落淚, 會偷偷惡搞在她看來與他不對付的池郁, 會帶他一起坑騙對他不好的池霖。
用自己的方式幫他出氣, 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他。
池清衍覺得心尖發燙，空蕩的心房被什麽填的滿滿的，有些酸脹。
男人定定凝視著身旁的女孩, 眼底是翻滾的雲墨，盡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爾後驀地揚起笑容, 一瞬間好似冰雪消融，光風霽月。
他很少這樣不加掩飾地笑, 雲秧驚奇地看著他，一時間有些呆了。
回過神來再次感嘆，不愧是她選的鏟屎官，這五官，也太優越了吧嗚嗚！
美色當前，雲秧小手一揮，頗為大方：“今天坑來的錢分你一半。”
“你自己留著花，” 池清衍還看不上她這點錢，笑著打趣她，“繼續參與你五百億的項目吧。”
正巧後邊董事老總們註意到池霖池郁都離開了，便一個個端著酒杯上前跟池清衍打招呼。
雲秧見狀，立刻松開挽著男人的手臂：“我去那邊吃點心了。”
她才不想跟這群老油條交涉。
池清衍也知道她的性子，點點頭道：“嗯，小心點別亂跑。”
女孩頭也不回比了個OK，踩著高跟鞋離開。
董事老總們也圍了過來，互相寒暄打了招呼。
上次舉辦認親宴的林清河林總也在其中，林氏跟池氏有合作，他跟池清衍熟悉幾分，便樂呵呵問：
“池總今天帶來的女伴是……”
其他人也頗為好奇，紛紛豎起耳朵聽。
“家裏的一位小輩，” 池清衍難得和顏悅色，“小孩嬌慣，日後出門在外勞各位多看顧。”
雖未道清女孩身份，卻表示出男人對女孩的重視。老狐貍們哪還有不懂的，紛紛表態：
“池總的小輩自是我們的小輩，照顧是應該的。”
“沒錯，這點小事不成問題。”
“……”
……
這邊雲秧找了個偏僻遠離人群的位置，身前的茶歇臺上擺滿了她挑選的待品嘗小蛋糕。
這次她沒敢拿酒，只端了兩杯果汁。
這裏的甜品糕點倒是不錯，雲秧將最後一口塞進嘴裏，喝了口果汁，打量整個大廳的人。
前邊忽然走來四五個光鮮亮麗的名媛，中間圍著穿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幾人並沒有註意到藏在角落裏的雲秧。
幾個女生看似將中間的女孩眾星捧月般圍著，但言語動作間卻處處冷落，女孩接不上話，偶爾說一句，還沒有人接話茬，或直接換了話題。
這樣幾次過後，女孩便也沒了交談的心思。只低著頭靜靜聽她們說從小家裏如何如何寵她們，每日裏要上多少節興趣課，父母又送了什麽限量款首飾包包……
她聽著聽著，目光落在自己粗糙有些黑的手上，默然出神。
其他幾人見女孩不說話了，便也有些無趣，幾人對視一眼。
“嫣然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蛋糕？”
其中一個女孩拿了塊蛋糕遞給她，看似關心道：“你之前很少吃這種東西吧？快多吃點。”
林嫣然回神，有些受寵若驚地伸手去接：“謝，謝謝。”
她的手指有些粗糙，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女孩見狀有些嫌棄：“嫣然，你的手該保養保養了，怎麽粗糙成這個樣子。”
說話間，她在兩只手交接的瞬間提前松了手。
“啪——”
蛋糕落在地上，奶油四濺，其餘幾個女生嫌惡推開幾步：“林嫣然，你怎麽連這個都接不住啊。”
“就是，笨手笨腳的。”
“我今天穿的可是‘織音’最新款高定，我好不容易才定到的，弄臟了你死定了。”
“對，對不起……” 林嫣然小臉漲紅，滿是不知所措，“但是我剛剛真的沒有碰到……”
“你什麽意思林嫣然？”
給她遞蛋糕的女生神色不悅，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松手陷害你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嫣然慌忙擺手，急得快要哭出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溫柔卻夾雜著怒意的聲音穿進對峙的場面，圍著林嫣然奚落的幾人紛紛回頭。
只見林雪薇一襲白色魚尾裙，手中端著塊剛剛落在地上同款的蛋糕，神情卻不似往常那般溫和：“孫曉慧，你倒是還有臉在這裏威風。”
孫曉慧皺眉：“你什麽意思？”
林雪薇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做人還是要點臉。”
“你姐姐的未婚夫就這麽讓你著迷，著迷到床上去了？”
“不知道你那嬌蠻的姐姐知道後會怎樣。”
“你！你少胡說八道！”
剛剛遞蛋糕的女生孫曉慧驚慌失措，慌亂四處張望發現沒有人註意這邊才顫抖著聲音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說話！”
“這次就不跟你計較。”
顧不上再看林嫣然笑話，她提著裙擺狼狽離開。
其他幾人也知道林雪薇不好惹，正打算離開時，林雪薇攔住了其中一個女孩：“你的禮服是‘織音’最新款的‘青黛’吧？”
女孩警惕道：“是，怎麽了。”
“據我所知，這款禮服總共有兩套。”
女孩不明所以：“所以呢？”
“所以，” 林雪薇溫柔一笑，隨手就將手中的蛋糕扣在女孩裙擺上，伴隨著尖利的尖叫聲，她繼續道：
“我想知道，弄臟了你的裙子，你會怎樣讓我死定了。”
女孩簡直要瘋了，面色漲紅，和剛剛手足無措的林嫣然如出一轍：“林雪薇！你欺人太甚！”
“是嗎？”
林雪薇面上的笑容消失，聲音也厲了幾分：“你們幾個圍著一個小姑娘欺負就不覺得欺人太甚嗎？！”
“林家的千金，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
“放心，新的禮服明日會準時送到你家。”
林雪薇視線掃視一圈：“包括你們的所作所為，自然也會如實告知令尊。”
名利場上的商業合作，自然不會因為小輩的吵吵鬧鬧而終止，更何況這些世家子弟千金小姐少不了有些摩擦不快，他們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若是捅到他們面前，為了面子上的和諧，當然也不會置之不理，家中小輩犯了混，該有的懲罰不會少。
這些淺顯的道理眾人都懂，一時間啞然無聲，幾秒鐘後訕訕散去。
空間內只剩林嫣然和林雪薇，以及暗中觀察的雲秧。
“謝謝你。”
林嫣然未落的淚珠還掛在眼睫上，呆呆地看著林雪薇與這些人對峙，貝齒緊緊咬著下唇。
從她回到林家起，她們兩人向來沒有什麽交流，甚至後來林雪薇還搬出了林家。
她以為林雪薇不喜歡自己，正好，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林雪薇。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每次都在想，為什麽要這樣對她，明明她根本沒和這些人見過幾面，為什麽對她抱有這麽大的惡意。
二十多年來養成的怯懦忍讓的性子在短短幾個月內根本無法徹底改變，她總勸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可是，要忍讓到什麽時候呢？
有的時候她會躲在被窩裏偷偷抹眼淚，如果小時候她沒有被抱錯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她也可以被愛包圍，她也可以自信明亮。
所以為什麽被抱錯的偏偏是她呢？
本該過著她之前的日子的林雪薇卻代替她享受了父母二十二年的愛，所以林雪薇長成了那個被愛包圍，自信明亮的明珠。
恨林雪薇嗎？
林嫣然有些茫然。
似乎……即使這樣，她好像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怨恨她，畢竟林雪薇也只是剛出生什麽都不知道的嬰兒。
到頭來卻只能恨她自己，林嫣然傷心地想，為什麽這麽軟弱這麽笨，總是學不會父母交給她的東西，總是改不掉這溫吞的性子。
“你……你是林家的千金，誰都不用怕。”
林雪薇在不生氣的時候柳眉之間總是籠罩著淡淡的哀思，她對林嫣然的感情很覆雜，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被她搶了二十二年人生的女孩。
尤其在經過剛剛那樣的場景之後。
她知道這些人欺負她不過是覺得她一個鄉下來的泥腿子，卻搖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林家千金，看不起或者說是嫉妒她。
林嫣然會經歷這些，卻都是因為她……
二人間的氛圍談不上和諧，總有種僵硬與逃避。林雪薇視線游移，突然對上窗簾處一雙湛藍的眼睛。
雲秧掩耳盜鈴般縮回頭，三秒後，又探出頭來，對面林嫣然和林雪薇兩人正齊齊看著她。
“你們好呀。” 雲秧尷尬揮揮爪子，嘴巴裏還含著一塊果糖。
兩人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是池總身邊那個女孩子。”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雲秧拉開簾子跟她們解釋，“我在這裏吃東西，你們吵架的時候我想出去來著，然後這個姐姐就過來了。”
她身後的茶歇臺上擺滿了吃食，她們在這裏之後並沒有其他人過來，很明顯她在之前就在這裏，是她們幾個打擾到人家的清凈了。
林嫣然想到剛剛自己的窘迫模樣，臉的紅的似要滴出血：“不好意思……是我們打擾到你了。”
林雪薇倒是悄然松了口氣，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跟林嫣然相處，有人打破這個局面，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林雪薇坐到雲秧對面的沙發上，對她有些好奇，“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雲秧，雲朵的雲，禾央秧。”
雲秧乖巧回道，順便將傻站在一旁的林嫣然拉到沙發上坐下：“我不想跟那些大人聊天，就過來躲著了。”
林雪薇笑笑，也是，這姑娘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呢。
兩姐妹也都做了自我介紹，雖然雲秧早就知道她們的身份，此時還是故作不知，認真聽她們說。
雲秧跟林雪薇聊了幾句，忽然問林嫣然：“嫣然姐姐，你認識池郁嘛？”
“池郁？” 林嫣然一楞，腦海中浮現出那天那日漫天大雪中，孤獨屹立在路邊的身影。
她搖了搖頭，“不認識，只在宴會上見過幾次。”
“怎麽了嗎秧秧？”
“沒事，只是忽然想到。” 雲秧打了個哈哈將話題揭過去，心中疑惑，這個時候，男女主不應該是已經互相暗生情愫了嗎？
怎麽林嫣然看起來一點苗頭都沒有？
跟原著中那個善妒瘋狂、無惡不作的惡毒女配完全不沾邊的林雪薇正活生生坐在這裏，雲秧決定將所謂的原著拋之腦後。
什麽破書，除了池清衍的車禍劫，沒有一個情節對的上。
沒用的東西，就會謔謔池清衍。
雲秧在心底唾棄。
三人沒坐多久池清衍就找過來了，遠遠的雲秧就看到那道身影，一下子跳起來沖他揮手：“池清衍，我在這裏！”
用的是氣音，她可不想被人當猴子圍觀。
林雪薇和林嫣然有些局促地站起來：“池總好。”
池清衍沖她們點頭，目光落在雲秧身上柔和下來：“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雲秧早就坐不住了，這個宴會除了有點吃的別的什麽有意思的都沒有，還好她今天交到兩個朋友。
“雪薇姐姐，嫣然姐姐，我就先回家啦。”
林氏兩姐妹對雲秧還挺有好感的，誰會不喜歡乖巧可愛還有禮貌的漂亮小姑娘呢。
“秧秧再見。”
“池總再見。”
男人小臂上搭著件披肩，很明顯是給誰的，他將披肩給蹦蹦跳跳的女孩圍好，牽著女孩走遠。
林家姐妹倆目送兩人相偕遠去。
……
池清衍今天換了輛車，後排空間比之前常開的那輛布加迪要大些。
雲秧癱在車座上，幾乎占據了整個後排，池清衍被她擠得只能緊貼在車門上，像個被霸淩的小可憐。
跟在外翻手雲覆手雨的形象不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關。
男人倒沒覺出不妥，頭倚在後座上：“宴會好玩嗎？”
“不好玩，但是遇到了好玩的事。”
說起這個，雲秧就不困了，她興致勃勃坐直身體，挪到男人身邊，滔滔不絕跟他講——
“雪薇姐姐看起來溫溫柔柔，發起火來好有氣勢呀。”
“孫家的那個孫曉慧居然搶她姐姐的未婚夫，而且還搞到床上去了！”
男人的眼睛唰地睜開，額角青筋直跳：“從哪聽來的這些腌臢事。”
誰？誰帶壞了他家小孩！
“呃……”
一時興奮的雲秧差點說漏嘴，含糊到：“不知道，路過聽到的……”
她緊急轉移了話題：“咳咳，明天晚上又要回學校了，又要早起了嗚。”
“又要睡不好了。”
說著說著自己倒是被轉移了思緒，真情實感蔫下來，又癱了回去，再次把池清衍擠回車窗邊。
知道從她嘴裏追問不出來什麽，男人嘆了口氣，這就是養孩子的心酸嗎，孩子有小秘密不願意告訴他，他還不能逼問。
池清衍從前邊的某個格子中摸出一把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猜猜這是什麽。”
雲秧擡起眼皮看了眼，又無趣地收回：“不就是一把鑰匙，哪裏的鑰匙？”
“杉樾公寓。”
池清衍神色自若：“看來你不喜歡，我讓孟鶴退掉。”
等等，杉樾公寓？這不是她學校旁邊那個！
雲秧騰地坐起來，伸手去夠男人手上的鑰匙：“要的要的！”
“以後再也不用聽她們叮鈴桄榔的聲音啦。”
這個公寓走著到她學校也就才兩分鐘，非常近。
早上不用早起，還沒有人打擾她睡覺，簡直太完美了。
池清衍任由她搶過去：“那邊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住進去。”
雲秧眼睛亮晶晶：“你什麽時候準備的啊？”
“今天早上。” 其實他買了兩套相鄰的，以備不時之需。
“以後張媽會定時過來做飯。”
她喜歡吃張媽做的飯，又不願意搬回家裏住早起去學校，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
“我也會搬過去。”
從蘭溪別墅到公司要半小時，從公寓到公司也差不多半小時，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
嗯，他絕不會承認是自己住在別墅太過寂寞。
—————
周日晚上，雲秧回到宿舍準備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今晚直接住在杉樾。
雲秧在宿舍走廊上還在跟池清衍發消息：【東西比較多，估計會收拾得慢一點，你稍微等等。】
那邊回的很快：【好。】
【不著急，你慢慢收拾。】
行至她的宿舍門口，忽地聽到室內的爭吵聲：
“吳佩佩，你沒有經過秧秧的允許不要隨便用她的東西！” 是喬琪的聲音。
“都是舍友，我的用完了借用一下她的怎麽了？”
吳佩佩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酸：“人家雲秧家裏可不差錢，這點護膚品當然不放在眼裏。“
“沒你這麽小氣。”
喬琪不太高興：“就算她不在意你也得提前跟她說一聲吧？為什麽要偷用？”
“而且我下午回來的時候秧秧的護膚品都在你桌上，你為什麽騙我說不小心碰掉所以放在你那裏了？”
另一道女聲幫腔：“什麽叫偷用啊，都是一個宿舍的，互幫互助下怎麽了？”
“再說了，人家雲秧吃穿用度全是咱們見都沒見過的大牌，怎麽可能會在意這點護膚品。”
吳佩佩接過話頭，接著諷刺：“就是，雲秧的東西你這麽激動做什麽，用得著你來跟我大小聲？”
“你可真是維護你的富婆朋友啊，怪忠誠的。”
“朋友”和“忠誠”四字字被她咬的格外重，有種說不出來的陰陽怪氣。
“你！”
喬琪本身就是不會吵架的性子，聽她們說的難聽，眼眶都有些紅。
“碰——”
宿舍的大門被人踹開，巨大的聲響將屋內的三人都嚇了一跳。
三人轉過身去，只見雲秧放下腳，不緊不慢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臉上掛著如往常般的甜蜜笑容。
“大家吵什麽呢？”
“秧秧……”
喬琪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被吳佩佩截去話頭：“秧秧，我的護膚品沒了，借用一下你的，你這麽大方，應該不會介意吧？”
雲秧將喬琪護在身後，笑瞇瞇道：“不介意啊。”
“我就說雲秧不會介意吧。” 吳佩佩得意地瞟向喬琪，“我說有些人啊，可別太舔……”
沒等她說完，雲秧動了。
她將那套護膚品拿起，緩緩走過來。
“啪——”
在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雲秧像丟垃圾般將那套護膚品丟進垃圾桶中，在瓶身與地面的接觸中，瓶身破碎，裏面的液體流出。
“我說的不介意，是指——”
雲秧慢條斯理地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包在手上，隔著紙巾將垃圾桶拎起來，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將整個垃圾桶扔在了吳佩佩的桌子上。
一時間，垃圾桶中露底的護膚品瓶子，沾染了臟汙的渾濁乳液……全部鋪散在桌面上。
少女看著桌上的一片狼藉，拍拍手滿意點頭，補上後半句：“這樣的不介意。”
雲秧抱胸居高臨下看著她：“施舍給你了。”
其實垃圾桶中不臟，主要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雲秧！你是不是有病！”
終於反應過來的吳佩佩尖叫一聲，下意識想要沖過來抓她頭發。
喬琪驚呼：“秧秧！”
雲秧靈巧躲開，一個側身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臉壓在桌子上。
她一直帶著笑的臉終於冷下來，面無表情的樣子跟池清衍學了個十成十：
“怎麽？又不喜歡了？”
“互扯頭花的小把式我小學就不用了。”
肩膀和手臂處的疼痛讓腎上腺飆升的吳佩佩終於冷靜下來，女孩瘦弱的身體中仿佛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她根本反抗不了絲毫。
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雲秧，吳佩佩恨恨地盯著她：“雲秧你別太過分，我不就是用了你點護膚品，你至於嗎？”
當然不至於，雲秧本身是不計較這些的。
若她們沒有那樣說喬琪，她也不會像這般半點面子不給她們留。
但現在……
雲秧的神色平靜無波：“我的東西，我說至於就至於。”
“給琪琪道歉。”
“憑什麽？” 吳佩佩下意識反駁。
下一秒，肩膀傳來劇痛，她痛苦地“嘶”了一聲，也顧不上嘴硬：
“好好好我道歉！”
她緩了會，才不情不願道歉：“對不起啊喬琪。”
雲秧目光轉向另一個人，那人識趣的很，立刻連聲道：“對不起喬琪，都是我嘴賤，我跟你道歉。”
喬琪沒接她們的話，只是看向雲秧。
雲秧松開壓著吳佩佩的手，讓喬琪收拾了貴重物品帶好，然後拉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小貓神清氣爽，只要我沒有素質，就沒有人能在小貓這裏占到便宜！！！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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