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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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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醜

他拍下那塊寶石的時候李聽寒都覺得疑惑。

“你不是一向看不上這些徒有其表的東西嗎?”

怎麽今天倒是一反常態。

“順手就買了,不然我掙錢幹什麽。”

李聽寒看不起周月尋的反常,從他決定追求方疏明的時候,就已經發過很多次神經了,說不定這個都是給方疏明買的。

誒,等等,不會真的是吧......?

他緩緩轉頭,問道:“你不會,是買給方疏明的吧?”

“有問題?”

李聽寒就更不能理解了:“你人都追到手了,還折騰這些幹什麽,幹脆趁現在,做完你想做的事情,然後和方疏明說拜拜不好?到時候要是場面太難看,你要怎麽收場?”

周月尋不知道怎麽反駁,只是聽了這話有點煩躁,於是說:“那是我的事,我會考慮。”

李聽寒也不好再說什麽,有些事還是要自己看清楚,誰也做不了主。

他看向場內一條鉆石項鏈,華麗璀璨,是多年前一個珠寶大師的作品,非常獨特的孤品。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它,李聽寒想買下這個當做母親的生日禮物。

“齊世興的事情你知道嗎?”

“嗯,怎麽了?”

“你幹的?”

周月尋皺眉,想起齊世興那張醜惡的嘴臉就難受,說:“我沒註意,他怎麽了?”

齊家是他幹的,但是之後就再沒關註過齊世興,後來聽說齊世興一心撲在打牌喝酒上,倒是沒註意他發生了什麽。

“他被人弄殘了,現在到處亂咬,不過沒人搭理他。不是你,難道是方疏明?”

周月尋聽後目光中閃過一絲可有可無的笑意,話中還有點滿意:“不知道,我回去問問,你註意點,要是他鬧出什麽事,記得壓一下。”

李聽寒嫌棄地擺手,周月尋一張昳麗的臉在他眼中好像成了什麽惡魔。

簡直黑了心。

*

周月尋捧著一束洋桔梗,寬松的風衣配上那樣一張臉,站在門口等待著自己開門,方疏明只覺得這一幕實在暗含了太多幸福。

他笑著接過花,眉目溫柔:“洗手吃飯。”

周月尋裝作很習以為然的,擡頭在方疏明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脫下外套掛了起來。

就像每一個晚歸的丈夫一樣,撫慰在家久候的妻子。

花被放在花瓶中,擺在了餐桌上。

窗外是明月高懸,深藍似墨的夜空之下,是萬家燈火,是久而歸家的溫馨。

*

方苑博還不算太過分,宴會前一天打了電話給方疏明,意思是方疏明必須到場,方文川的面子他得給。

我可去你媽的面子。

方疏明想著要不大鬧一場得了,可是這樣就對不起原主了,原身那麽好的性格,要是名聲一朝毀在他手裏,想必是死了都閉不了眼。

不過,可以問問周月尋。

“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方疏明躺在沙發上,手裏捏著周月尋腦後的頭發——他正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辦公,電腦屏幕是一堆方疏明看不懂的東西,他猜,大概是所謂的報表?

“你想要什麽樣的結果?”周月尋眼睛盯著電腦,倒是把方疏明的話聽得一句不漏。

“不要讓方苑博開心,還有那個方文川,讓他吃點苦頭。”

“那你就從他們最不願讓人知道的地方入手。”

方疏明思考:“比如方苑博出軌的時候我還沒出生?”

周月尋挑眉:“力度不夠,再想想。你想讓他後悔嗎?”

後悔?

方疏明不知道,但是那個“方疏明”應該想的吧,他在天之靈是否也想過讓父親對自己多點關心呢?

“想,想的不得了,最好是痛哭流涕求我原諒。”

方疏明斬釘截鐵說道,這是他必須為原主做的,同時他實在是看不慣方苑博那副嘴臉,以及方文川那個小百花造作的模樣。

當時方文川往自己身上潑的那杯茶,仿佛是硬逼著方疏明吞下了一只蒼蠅。他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還能碰到這個品種的傻逼。

稀世罕見,必須得再整治整治,不然這個惡心感會一直揮之不去。

主意敲定,方疏明放下心來,繼續騷|擾周月尋的後腦勺。

*

方疏明對著落地鏡,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離開方家時沒帶什麽東西出來,這身正裝是周月尋給準備的,很合身,將他的氣質襯托得很好。

不愧是君子如蘭。

他意氣風發,開著車到了方家。

從下車到進門,一些不太好的目光如影隨形,大抵不過是取笑看不起之類的了。在他們眼中,方疏明幾乎是個棄子,曾經被掩埋在他光輝之下的富家子弟,全都等著看方疏明的笑話。

方文川一早就註意著外面,他的主要目的是方疏明,其他倒是其次,方苑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屆時他只需要聽從方苑博的安排,和誰結識,和誰交好,都不需要他自己考慮。

可見方文川在方苑博的眼中真的比方疏明要重要得多。

哪怕這就是個十足的草包,也抵不過他體內另一半血脈對方苑博的影響。

不過,做這些究竟是對他的愛還是對已經逝去戀人的補償就說不定了。

面對那些目光,方疏明一概不予理會,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裏,悠閑得就像是一個來參加舞會的賓客一樣。

他看著不遠處眼神奇怪的人,想:要是再來晚點就好了,在家敲代碼都比在這裏當猴子好玩。

江辰依舊出現,他永遠不會缺席任何一場可以在世家露面的宴會,這對他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明明很討厭方疏明,他依舊選擇掛著笑臉湊上來:“學長,好久不見。”

方疏明瞇眼,在腦海中使勁搜刮關於眼前人的記憶,好像見過,但是實在沒什麽印象。

江辰看見這熟悉的表情就知道方疏明把他給忘了,笑瞇瞇地提醒他:“之前在周家的宴會上,我惹了學長不高興,還沒來得及跟學長道歉,抱歉啊學長。”

周家宴會?

啊,想起來了,那個趁他頭疼在他耳邊嘰嘰呱呱的人,好像把他給罵走了,後來還擔心自己會得罪什麽人,沒想到是他。

“是你啊,沒事,該道歉的是我,當時不好意思,我身體不舒服,就說了不太好聽的話,你別介意。”

這學弟人還挺好,有禮貌還大方。

江辰矜持的笑了笑,坐在了方疏明旁邊。

“聽說學長想放棄方家股份,是真的嗎?”

江辰好奇地說。

方疏明挑眉,戲謔地看著他,沒想到這小學弟還挺關註自己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

江辰看著方疏明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是方文川,他加了我,就聊了幾句。”

方疏明心中冷笑,怕不是我放棄,應該是方苑博根本不想給才對。

他微笑,並不答話,江辰見他這樣也不再好意思說話。

江辰本來就存著別樣的心思來找方疏明,他沒有什麽期待中的表現,江辰其實並不怎麽滿意。

因為他覺得,對於一個公子哥來說,繼承家產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如果連這個都丟了,那就沒有繼續做少爺的必要了。

他慣會以己度人,有限的格局讓他理解不了方疏明為什麽那麽豁達地離開方家,總覺得其中有什麽別的情況。

但是又不想真的只是一場誤會。

總之既羨慕又不甘。

他找方疏明說話不僅僅是求證這裏面的情況,也是為了安自己的心。

看,方疏明並沒有他過去表現得那麽好,他是有不足的,不然方家為什麽拋棄他呢?

可笑連江辰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誰優誰劣,偏偏方苑博在這件事上死活要做個瞎子。

方文川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姿態生硬,應該是剛學不久。

他輕輕抿了一口,道:“哥哥今天也來了,這幾天在外面還舒服嗎?聽爸爸說你身邊沒什麽錢,怎麽也不回家看看。”

說完還嘆了口氣,好像很擔心方疏明一樣。

哥哥?

“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比我大吧,怎麽,幾天不見,你回爐重造了?”

方文川笑容一僵,嘴硬道:“應該是哥哥記錯了,我是比你小的。”

方疏明不置可否,笑著轉頭,留著一整個側臉的嘲諷給方文川。

方文川:“......”

他只好看著江辰,甜甜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幾天,他幾乎把方疏明認識的人全都認識了一遍,勢必要比方疏明認識的人還要多。

只是他的目的太過明確,為很多人不恥,不少人沒有理會他的示好,

對此方文川並不介意,他覺得憑自己在方家的地位,有的是人巴結討好,還輪不到他貼別人的冷屁股。

一群有眼無珠的東西罷了。

他自豪地想著。

江辰回以同樣友好的微笑,但他心裏一點也看不上方文川,這小子實在是太差勁了些,連方疏明半點都比不上,真不知道方苑博是怎麽想的。

“江辰,你跟我來,有好東西給你看。”

方文川故作神秘,跟江辰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忍不住瞟方疏明,頗有種炫耀的意味。

江辰面露糾結,要不是方疏明在這,去也就去了,可現在......

“沒事,你去吧,說不定很重要呢。”方疏明善解人意道。

江辰這才放心跟著方文川,只是方文川卻不太滿意方疏明的態度,輕輕“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還真是兩個小醜啊。

真會演。

方疏明隨手拿了杯酒抿了一小口,覺得今天應該還不錯,一會還能看他老子和老哥表演。

一個是小醜,另一個,還是小醜。

大廳的音樂聲音被調小,宴會開始了。

方苑博首先出現在臺上,說著一些官方話術,之後便引入正題。

“......這次要向大家介紹我的兒子,方文川。他在外面生活了很多年,這是第一次回家。”

方文川適時站上臺,向臺下微微點頭,姿態倒是和方疏明學了有三分像。

方疏明覺得原身以前上臺領獎的各種視頻應該已經被他盤包漿了,不然也學不出這個樣子。

方苑博深情地看著方文川,說:“這孩子苦了很多年,所以我才在第一時間把他接回來,早點補償他,和他哥哥一樣,享受同等的待遇,這才是方家一直以來的家風。”

方疏明覺得時機已到,該他出場了。

“等等,你說錯了兩點。”

方疏明平靜的聲音極富穿透力,整個大廳的賓客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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