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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江打開門,看見方疏明局促地站在門外,招呼他進來,手上動作迅速,接過方疏明手中的袋子:“你說你,人來就行還帶什麽禮物。”

說完往裏面瞅了一眼,沒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有點不滿地說:“哼,該帶的不帶。”

袋子裏是一些補品,是比較適合阮江和葉醉藍吃的。

“姓阮的你要是還惦記著抽煙小心我抽死你!”

葉醉藍極有中氣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阮江頓時不敢多言,生怕惹了老婆生氣。

方疏明見狀不禁覺得好笑,果然不管什麽身份,總有能治他的那個人。

大學教授也不例外。

阮江“切”了一聲,說:“進來吧。”

方疏明坐在飯桌邊,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清楚原主和老師夫婦的相處模式,不敢隨便開口。

倒是葉醉藍不解地看著方疏明,說:“疏明怎麽幾天沒來還生疏了,是不喜歡來我這吃飯?”

“哪裏哪裏,喜歡喜歡,喜歡師母做的菜。”

葉醉藍擺好最後一盤菜,說:“你啊,不叫就不來,怎麽,畢業了也還忙學業什麽的嗎?”

她把筷子遞給方疏明,順便把阮江伸過來的手打開。

“以後常來,我跟你老師沒孩子,就盼著你來玩,偏偏你還老是沒空。”

方疏明有點愧疚的說:“是,以後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常來看您和老師。”

“這還差不多。”

阮江見他們聊得差不多,爭存在感一般開了口:“你爸沒安排你進公司?”

他皺眉,夾起一塊排骨放進葉醉藍的碗中,說:“他是怎麽回事,外邊有兒子了?”

方疏明想起方苑博那副嘴臉,腹誹:誰知道呢,估計什麽時候就領了個男的回來說是我弟弟了。

心裏那樣想,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說:“哎,不是我爸的問題,也是上次我犯了錯,惹他生氣,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

老實說,方疏明叫這一聲“爸”,有種咽了別人喝過的水一樣的感覺。

非常不適。

“哪是你犯錯,不就是姓錢的那小子作怪嗎,我還能不知道你和他的為人。我就奇了怪了,你招他惹他了,閑得無聊陷害你?”

方疏明無奈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聽說是因為李聽寒?誰能防得住別人非要陷害呢,左右沒造成什麽大影響,您先別氣,不值當。”

為了讓他轉移註意力,方疏明特意夾了塊魚肚子放進阮江碗裏,他這才勉強平順下來。

葉醉藍沒好氣的說:“你得了,被人害又不是疏明的錯,你在這瞎叫喚什麽勁。”

“我這不是為疏明抱不平嘛。”

葉醉藍沒理他,對方疏明說:“你也小心點,不要在意那些人,做好自己就得了。”

“嗯嗯。”

“快吃飯,特意做了你愛吃的。”

方疏明微笑著吃下,但心裏想的卻是:原主跟我的口味不說相差無幾,簡直一模兩樣。

沒辦法,只能咬牙吃下去了,不能辜負師母的好心。

“對了,疏明,你那個藥,還在吃嗎?”

席間,阮江狀似無意的問道。

藥?

方疏明想起來他醒來的時候,手邊灑落一地的藥片,當時隨意塞進了抽屜裏,沒細看是什麽藥,但是還是說:“沒,我最近感覺挺好的,就沒吃了。”

阮江動作一頓,葉醉藍也有些異樣。

“那就好那就好,這種狀態一直保持下去你聽見沒?”

“知道了,我會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二人放心下來,繼續吃飯。

方疏明在腦中思襯,兩個人提到藥的態度好奇怪,莫非有什麽隱情?原主身上也沒什麽病啊。

不行,回去還得再確認一下。

——

周月尋自發言結束後就和方疏明分開了,身邊圍了幾個學生各種詢問,好不容易脫身,回頭看,方疏明已經離開。

“走得倒真快。”

他正欲離開,被一個人絆住了腳步。

“周先生,等等。”

周月尋回頭,是上次宴會上被方疏明氣跑的人。

江辰?

“有事嗎?”

江辰喘著氣,攔下周月尋道:“周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周月尋訝異,不理解這人為什麽把自己攔下來就是為了問這種廢話。

見他好像沒什麽反應,江辰紅了臉,有點窘態:“上次是您借了我一把傘。”

傘?

周月尋忽然想起來,一開始回國的時候,來學校拜訪老師確實碰見一個人頂著大雨走來著,當時身邊有長輩看著,就順手遞了把傘,沒想到是他。

“是你啊,沒事,傘不用還了,你留著吧。”

江辰低著頭,小聲說:“......嗯,我其實......”

周月尋看了看手表,有點不耐煩,但還是保持風度說:“有事就說吧。”

“......我想請你吃頓飯,謝謝你那把傘。”

周月尋心中冷笑,幾乎不用猜都知道面前這人打的什麽算盤:“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辰立馬慌了,口不擇言道:“周先生等等!”

說著還拉住周月尋的袖子,周月尋下一秒就甩開手,厭惡的看著江辰拉住他的手。

江辰的臉色白了下去,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月尋實在無法再給他好臉色看:“我很忙,你實在有事的話可以找我的助理。”

江辰見他要走,口不擇言:“周先生你知道方疏明的事情嗎?”

周月尋遲疑,停住了腳步,說:“你知道什麽?”

“他之前的名聲並不好。”

江辰臉上漸漸展露出一絲諷刺:“他是個惡心的同性戀啊,周先生,您還不知道吧,他有個前男友,在隔壁市混得風生水起,結果聽說他還是給人......”

“夠了。”周月尋打斷他,神色冰冷。

他個子比江辰高,走近後,江辰只能微微仰視他。周月尋神色莫名,眼神中仿佛淬了寒冰,江辰頓時覺得周身氣壓都低了下來。

只見周月尋緩緩開口,用極低的聲音說:“比起他,我覺得你更讓我惡心,只會背後嚼人舌根的廢物。”

江辰瞬間冒出一身冷汗,再不敢開口,被周月尋看著,仿佛被毒蛇給盯上一般,而周月尋的話更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我看,是你嫉妒方疏明,想要毀人聲譽吧。”

藏在心底的小心思被人戳穿,江辰臉色難看至極,明顯慌亂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都不敢再看周月尋的眼睛,只能低著頭,恨不得從地底下鉆出去。

周月尋見狀嗤笑一聲,揚長而去。

江辰這才長呼出一口氣,小心瞥著周圍,害怕剛剛那一幕被人看去,隨後便慌慌張張離開。

——

周月尋回到車上,心情肉眼可見地壓抑起來。

駕駛位上的助理看著他的表情,不敢開口,跟著這位爺幾年,光是聽周月尋的腳步聲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並且氣得不輕。

韓博文小心翼翼,擰鑰匙都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去查。”

周月尋冷不丁開口,差點把韓博文嚇得一激靈。

“......是是是!老板......您查誰......啊?”

周月尋揉揉額頭:“方疏明,還有他那該死的前男友。”

“噢。”

韓博文內心:得嘞,您還搞得像霸總文裏的霸總一樣,是不是三天內我要給你全部資料啊?!!

“給你三天時間。”

韓博文:......

“韓博文?”沒得到他的回答,周月尋問道。

“是老板!”

老子就不該看那該死的霸總文。

周月尋無視他助理的異樣,只當他日常發神經。

*

自從上次宴會之後,李聽寒就忙了起來,他名下有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公司上市,除了要應付工作之外,還有人給他找了不少麻煩。

偷拍方疏明的人被找了出來,周月尋非要他出手解決錢玉。

李聽寒:……瑪德究竟是你追還是我追?!!

周月尋當時語調輕浮,在電話裏表示:“難道不是因為你錢玉才幹出那些事嗎?”

“是我,但不是你讓我去跟方苑博打招呼的嗎,不然關我屁事啊。”

“哦,那不還是因為你嗎。行了,不說了,我還不至於因為他大動幹戈,你好好查查,錢玉家裏並不幹凈,你也沒虧。”

李聽寒沈默下來,他不知道周月尋話中的“他”指的是方疏明還是錢玉,但還是忍不住勸說道:“你還是小心點,方疏明他人看著還不錯,就別玩太大,小心翻船。”

對面傳來一聲哂笑:“怎麽,你和他很熟嗎?”

“沒有,但是......”

“我自有分寸,脫身很簡單的。”

“......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

李聽寒郁悶地掛了電話,想不明白周月尋為什麽非要盯上方疏明,他下意識覺得方疏明這個人不該被這樣對待。

李聽寒身為過去的酷哥,腦子裏只有那些讓男人熱血僨張的玩意——比如賽車滑雪滑翔等一系列媽見打活動,對於這些兒女情長並不了解,甚至覺得周月尋純粹是遲來的發/情期,等冬天到了就好了。

所以把方疏明牽扯進來就非常不人性。

他鋒利有型的斷眉向下壓著,始終思考不出來周月尋究竟為什麽非得選擇方疏明,燈火樓臺不是沒準備少爺啊。

他在這幾天一直著手錢家的事,剛好發現了幾件有意思的事,錢家資金鏈虧空,錢玉是拿錢辦事,至於是誰拿的錢,還沒查到,不過看樣子是沖著方疏明來的。

他把消息發給了周月尋,等了半天等會了一個“嗯”。

李聽寒:......我TM。

方疏明回到家之後,立馬去翻了原主的抽屜,把那些吃完的沒吃完的藥瓶子全部一股腦翻出來,堆在了床上。

他拿起一瓶日期舊的,搖了搖,裏面已經空了,標簽被撕了,打開瓶蓋裏面也沒什麽能看出來的東西。

他又拿起一瓶新一點的,標簽沒撕,被撕標簽的只有幾瓶舊的空瓶。

瓶子上面寫著“鹽酸氟西汀分散片”,另外的瓶子上是“米氮平片”,一開始方疏明看見這些還以為是治療胃病的藥,知道查了資料才發現是治療抑郁癥的藥物。

不只是這幾瓶,整整一個抽屜的藥瓶,全是這些,新的舊的全是原主過往痛苦的證明。

方疏明有些不忍,所以原主並不是自然死亡,他是意外死亡的,甚至可能是自殺,所以他才會來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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