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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該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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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該是我的妻

從前沈妍一天要睡很久,趕了一路,如今也只能在車上補覺。

沈妍到南陵時快要入秋,大約是緯度太低,即使是立秋也還是很炎熱,沈妍窩在雲景的懷裏睡,雲景只能輕輕給她搖扇,怕她熱醒,又怕她著涼。

路上沈妍還說想看看靖安侯府的門面如何,到了卻是在睡覺,雲景也不願叫醒她。

門口站了一群人都是來迎接的,雲景掀開簾子朝眾人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鶴羽本想迎上來招呼沈妍,他許久未見沈妍,說起來還有些想念她的吵鬧。

但雲景這麽一警告沒人敢靠近,雲景抱著她下馬車,沈妍睡得沈,也沒醒,只是摟住雲景的手收得更緊一些。

鶴羽遠遠瞥了一眼,聽說沈妍身子差了不少,現一看,何止是差,面上的血色都少了許多。

雲景將人抱進府裏,路上不少人行禮還是將沈妍吵醒了。

沈妍揉揉眼睛,看清周圍後已經被抱進房裏。

沈妍睡眼惺忪,語氣還有些慵懶,“到了?”

雲景將她放在榻上,“嗯。”

“幾時了?”沈妍不願躺下,有點想出去逛逛。

“還早,我先去宮裏報平安,你先睡吧。”

雲景剛要走就被沈妍拉住衣角,“你不休息嗎?”

他拉住沈妍的手吻在手背,“早去可以早回。”

“嗯。”

雲景換了一身衣裳便走了,沈妍睡不下只能起來自己逛逛,剛出門口就見鶴羽在院裏圍著沈渡嘰裏呱啦不知道說什麽,沈渡抱著自己的佩劍,垂眸一言不發。

鶴羽就像對牛彈琴,“你這怎麽和雲澗一個模樣。”

“人還小呢。”沈妍替他解圍。

聽見一旁有聲音傳來,鶴羽轉頭去看,“夫人?”

沈渡瞧見沈妍出來了,闔首道:“小姐。”

“嗯。”

鶴羽趕緊跑過來看她,“好些沒有?”

“就那樣吧。”沈妍的剛睡醒氣色比剛剛好一些。

“這小孩你帶來的?”

“嗯,在大紀買的護衛。”沈妍招招手讓沈渡走近些,“他還小,你帶著點他。”

鶴羽餘光瞄了一眼,偷偷說:“這小孩像個啞巴。”

沈妍怕沈渡聽到立刻說:“別胡說,他剛剛還說話了。”

沈妍的手搭在沈渡肩上,“別怕,都不會欺負你的。”

沈渡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沈妍問:“給沈渡安排住處了嗎?”

“唐叔已經安排了。”

“去看看吧。”

府上的人沈妍認識不少,倒是沈渡初來乍到,怕他不適應,特地幹什麽都帶上他。

靖安侯府很大,幾乎是人手一間房,不像在錦陽王府要兩人擠一間。

沈妍看著已經布置好的屋子轉頭問沈渡,“一個人住怕嗎?”

沈渡搖搖頭。

“若是怕,我讓鶴羽陪你。”

沈渡看了一眼鶴羽,眼神裏意味不明,還是搖搖頭。

鶴羽極為不服,“你這什麽眼神?”

“沒有。”沈渡開口和鶴羽說的第一句話。

鶴羽撇撇嘴,“簡直和雲澗一模一樣。”

沈妍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那你可要待他好些,小孩子,慢熱。”

“屬下不小了。”沈渡似乎有一絲不開心,“已經十八了。”

沈妍拍拍他的背,“行,不小了。”

鶴羽想帶沈妍逛逛靖安侯府,但沈妍走了不到一半便累了。

沈妍有些自暴自棄,“如今這身子,是越來越弱了。”

鶴羽連忙勸道:“哪有,是靖安侯府比錦陽王府大了一倍,能不累嗎。”

沈妍知道鶴羽是在安慰她,勉強笑道:“倒也是。”

雲景本只是想進宮通報一聲,沒成想被留下用膳,說起來他這一趟回來倒是弄得滿城風雨的。

到處都在傳他搶了一個大紀的妾室回來,本就不怎麽討喜的人設如今更是被人從街頭談論到街尾。

南夏的皇帝雖說是他親舅舅,但還是老老實實被訓了一頓。

皇帝連菜都顧不上吃,“南夏多少女子你瞧不上,非要去人家地盤上強人所難。”

雲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地吃菜,“他們又不敢怎樣。”

“你說說你,若是瞧上哪家小姐也就算了,都已經為人婦你還要去搶。”

雲景突然放下筷子,沈妍嫁人這件事情他自己沒覺得有問題,但如今流言四起,今日只說是他搶了人,說不定到明日就該變成沈妍的錯了,他可以做惡人,可沈妍不行。

“我們有婚書,下了聘,連嫁衣都做好了。”雲景垂眸,語氣越來越弱,“她本該是我的妻。”

“你現在想如何?她一個嫁過人的,你還想辦個風光的禮?”

雲景對上他的眼眸,“不可以嗎?”

“你發什麽瘋,你不要臉面,皇家不要嗎?”

皇帝語氣變得嚴肅,皇後在一旁連忙勸道:“他喜歡你就由他去吧,難得見他主動提自己喜歡什麽。”

雲景每次帶著軍功返朝,他總是什麽都不求,皇帝只能什麽都往他府上送,免得朝中人說他不體恤朝臣,可他總是叫人又送回來,說是如今還不需要,將來要是有所求必定會主動提,合著是在這等著他。

“我已經帶她見過我母妃了,我母妃很喜歡她。”

“你母妃都走多久了,你說出這話也不怕她托夢罵你。”

“她托夢和我說她很喜歡阿妍。”

“……”

皇帝大手一揮,“隨你,愛怎麽鬧怎麽鬧,別鬧到朕眼前來,省得瞧見心煩。”

“多謝陛下。”雲景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陛下有空閑還是多想想立儲的事情,折子都滿天飛了,瞧得我也想參一本。”

皇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走走走,吃完你就走,沒一個省心的。”

出來時已經酉時,秋日的日落總是很早,天黑得很快,雲景走在宮道上,步伐加快,想快點出宮,不知道沈妍睡醒沒有。

沈妍早些時候便和鶴羽一起從靖安侯府走到宮門前,鳴珂的馬車就在一旁守著,瞧見沈妍來時鳴珂還有些意外,“夫人怎麽來了?”

“來接他。”

走了一路,沈妍坐在馬車前,望著關閉的宮門,有些說不上的滋味。

出了一座城,又進了另一個宮。

鶴羽瞧見她眼底的情緒,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夫人,主子這一路很不容易,您別恨他。”

沈妍靠在門框邊,“我沒恨他。”

“我們知道夫人在大紀受了不少委屈,可主子在南夏的日子也不好過。主子自錦陽那戰就落了病,一路趕到南陵也沒休息幾日就又出征,打完東邊打西邊,打完南邊打北邊,九死一生,好幾次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回來,我們陪著他這麽久,實在不忍心再瞧見他受苦,他心裏念著你,若是夫人自行去了,路上走慢些,走到奈何橋前許是能瞧見主子。”

沈妍本不想說話,可鶴羽極少一次說這麽多,她也不由得感嘆。

“鶴羽,不是我想走。”沈妍微微側頭看他,“天不願我留。”

原本一旁不吱聲的鳴珂卻開口,“若是能一命抵一命就好了,反正我活夠了。”

沈妍卻被氣笑了,“哪有人說自己活夠了,你連而立之年還未到。”

雲景出來時遠遠瞧見沈妍在等他,馬車邊的燈籠被風吹得不時打在窗框上。

沈妍出門時沒帶披風,未曾想夜裏的風會這般大,雲景幾乎是跑著過來的,解下身上的鬥篷套在她身上。

“怎麽不在府上等著,又該受涼了。”

沈妍卻一反常態地回他,“你別烏鴉嘴。”

雲景牽上她的手,分明是涼的,明日肯定要染風寒了。

回府後給她熬了姜湯,雖然沈妍不願喝,但還是被雲景半推半就地餵完了。

沈妍本想著就這樣吧,走到哪就算哪了,可今日鶴羽那番話讓她不舍得,她實在放心不下雲景,她自己死便算了,哪能讓雲景陪她一起。

床榻很寬,可兩人就擠在一小塊裏,就像冬日裏抱團取暖的鳥兒。

“過幾日宮裏有個夜宴,陛下說想見見你。”

一提到面聖沈妍心裏就犯怵,“一定要去嗎?”

“就是看看你,他做不出什麽的,你如今有靖安侯府撐腰,怕什麽。”

沈妍幽幽地說:“怕給你丟臉。”

“又說這種話,小心我堵你嘴。”

說著雲景就伸手去捂住她的嘴,沈妍在他的指節上輕輕咬一口。

以為雲景會說她幾句,只聽見身後有低沈的笑聲傳來,“果然,兔子急了會咬人。”

沈妍聽出來他的話外音,立刻轉身對上他的臉,“你說誰呢。”

雲景的眉間貼在她的額頭,在她的眼角留下一個淡淡的吻,“你猜。”

沈妍對上他的眼眸,雲景的淺淺地勾起唇角,眼底散著莫名的蠱惑,仿佛在引著沈妍往深淵裏跳。

沈妍微涼的手指觸過他的唇畔,劃到耳垂,順著脖頸一路向下,她感覺得到雲景的體溫在漸漸升高。

雲景突然悶哼一聲,猛地抓著她的手,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吐露在她的耳邊,“今日休息夠了?”

旖旎的氛圍順著這話融在氣息間,在幔帳裏擴散開來。

沈妍湊到他的面前,兩人的唇幾乎快要貼上,“夠了。”

靜謐的屋裏盡是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響,伴隨著男女似有若無的悶哼,桌上的燭火不停地搖晃,風一吹,恢覆徹底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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