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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終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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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終章(二)

三日後,蠻荒禁地外,墨羽領著一眾亡靈,葉寧和葉楓領著一眾天兵對峙,墨羽瞥見對方身後烏壓壓的一群天兵,那些天兵眸中滿是清澈,一看就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模樣。

墨羽見此輕漬了聲開口道:“葉寧,我身後的亡靈可都是從各處地界尋來的,身前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你以為就憑你身後那群烏合之眾,就攔住我嗎?”

“墨羽,從前怎麽沒發現,你廢話這麽多呢?”墨羽一聽葉寧這句話,頓時面色鐵青。

墨羽一揮手,葉疏就出現在了他面前,他口中發出道口哨聲,葉疏擡手虛空一握,長劍應召而出,他右手持劍,長劍橫掃,一道淩厲的劍氣直沖對面而去。

“七星。”葉寧話落,七星刀同樣應召而出,它直接擋在了所有人前面,同時整個刀身翻轉,下一瞬,七星的刀身上滲出了一圈圈魔力,擋住了葉疏淩厲的劍氣。

葉寧看了身旁的葉楓一眼見他朝她點了點頭,隨後一腳踏出,手握七星迎了上去,同時拔下頭上的一支步搖。

步搖脫離她手的片刻,瞬間化成了個包圍圈,將她和葉疏圍在其中,隨後在不收著魔力,即便對面是她的父王,她也是招招狠厲。

另一邊,墨羽叫出了癡,他讓身後所有亡靈都參加了戰鬥,原本隱在暗處的予安、樂憂、楓蘭、葉珊、褚西、夢悠然、青止、霽華、葉蘊等人都加入了戰鬥,甚至到了後來,青丘的景宸、景言、風曦、雲溪帶著青丘的妖兵們也前來相助。

但,祁川帝君一直沒現身,墨羽見場上陷入一片混亂,卻仍是不見祁川帝君的身影,他盜走了三聖物,又刻意等了三日才帶兵前來蠻荒,想來,他們應該猜到自己煉出了破神弓。

那麽,祁川帝君應該是要留存實力和八苦對戰了,眼看場上的對戰越發焦灼,亡靈們就快要拖不住他們了,不能再猶豫了。

思及此,他從乾坤袋裏摸出了破神弓,葉寧餘光掃到了那破神弓,強壓下心緒,將自己所有的思緒投入到眼前同她父王的對戰中。

墨羽擡手拉弦,他的手剛搭在弓上,破神弓就吸了他一半的靈力,吸了一半靈力後他手中漸漸浮現了一支燦金色箭羽的殘影。

他連忙聚起周身靈力輸進了破神弓,箭羽徹底成型的那一刻,他附著在阿紫身上的靈力所剩無幾。

他手一松,箭羽嗖得一下飛了出去,帶起的風震退了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一群人,那箭羽直直插/入了禁地外的一處空地上。

隨後,禁地的整座山頭從裏往外滲出一圈圈的淡金色光環,墨羽直接力竭倒在了地上,祁川終於現了身,他擡手結印,自他腳下,緩緩升騰起了一層七彩光暈,光暈不停往外擴散開去。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整個蠻荒都被籠罩其中,墨羽力竭倒在地上,他已維持不住鎖魂咒,葉疏原本墨黑的眸子,瞬間又恢覆成了銀白色。

葉疏神智一清醒,便察覺周身魔力不受控的往外散去,他看著身前浮現的光暈以及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的葉寧,便知,計劃已經實行到最後一步了。

他緩步上前,半蹲下,抱住葉寧柔聲道:“阿寧,別哭,父王去找你母親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我會好好活著,我會替你們守住這世間生靈的。”葉疏心疼得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溫聲道,“好,我的阿寧是最厲害的,但你不必將這個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別和你叔叔置氣了,他們會和你一起守護的。”

一旁的葉蘊聽此正欲說話,他身側的青璃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袖,他只得住了嘴,葉寧哭著點頭,葉疏輕拍了拍她的背脊,隨後起身,上前一步抱住了葉蘊溫聲道:“小蘊,珍重。”

葉蘊紅著眼眶回抱住了葉疏哽咽道:“兄長,你見到父親和母親之後,告訴他們,我一切都好,我會坐好天帝的位置,護好這世間生靈。我會照顧好小寧的。”

他們都知道,神仙隕落後就會化做天地萬物,不會有來生,但即便如此,葉疏還是摸了摸葉蘊的頭淺笑著開口:“好。”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已經虛化得只剩下些了些許殘影,隨後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眾人眼前。

葉珊、葉楓和癡對打,在最後方,等聽到動靜停下來時,癡突然抓著葉珊地手,就著她手中的長劍捅入了自己的身體,葉珊一臉震驚地望向他。

“這是真摯之淚。”癡從袖中遞了個白瓷瓶給她,“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誕生會要了他的命,墨羽對我有恩,他的恩我必須報,但我也虧欠你,所以我把這條命還給你,此後我們恩怨兩清。”

葉珊和葉楓各自對視了一眼,果然在冥界的那一擊,癡是故意的,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從蘭桑眉心飛出了一抹淡紫色的火苗。

那火苗一離開蘭桑的身體,便直接縮小成了黃豆大小,但還是竭力跳動了兩下,最後才漸漸熄滅。

族人只告訴他,他是他們族裏最有希望誕生的,讓他一定要誕生去看看這個世界,但沒有人告訴他,他的誕生會要了別人的命。

從他附身蘭桑得那一日起,他就成了眾人口中的蘭桑,成了墨羽口中的癡,他們一族,有恩必報。

所以,他幫著墨羽做下了諸多錯事,直到入了前塵鏡,他才知道他的報恩,可能會傷害別人。

但,他的恩又不能不報,那便先抱恩,才償還吧!

淡藍色的火苗徹底熄滅,帶著他未說出口的情誼。

葉珊等淡藍色的火苗徹底熄滅後,就將蘭桑的遺體收入了乾坤袋裏,隨後繼續關註著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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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山石碎裂的聲音,打破了眾人悲痛的情緒,他們見禁地所在的山頭從裏面裂成了兩半,墨羽看著從廢墟裏走出來的人笑著開口道,“太好了,您終於出來了。”

眾人眼見從裏面緩步走出了一身著黑衣的男子,男子容貌俊秀,神色平靜地看著墨羽:“是你放我出來的嗎?”

墨羽撐著身子站起,滿臉喜悅:“是我,我放你出來,我要你……”他話音未落,突覺得一陣吸力將他吸到了對面之人手中,“天道不公,我要你顛覆這一切!”

八苦聽此皺起了眉頭直接擡手扣住了他的脖子一臉不耐煩開口:“嘖!真是聒噪!”

墨羽見此眸子裏浮現了些許懼意小聲開口:“大人,您答應過我的,您說我放你出來,您就與我顛覆這天道。”

“你胡說,八苦實體雖是八苦之力化形,卻最是愛好和平,否則又怎麽會甘願被囚這麽多年。他如何會答應你這些事。”葉寧上前幾步手中七星刀直指著墨羽。

八苦聽此淺笑出聲道:“小丫頭,這麽多年過去,你這脾性還是這麽差,別急,等我查一查。”八苦話落,擡手一揮,他身後竟然又冒出了七人,那七人與他容貌一致,但臉上卻浮現了各種情緒,紅、橙、黃、綠、藍、靛、紫,七人身著七色長衫站在他身後,他神色不變道,“你們且說一說,破神弓之事是誰告訴他的。”

他身後的七人全都沈默不言,“說話!”八苦突然拔高了聲音,七人中的身穿紫色衣衫的人率先開口,“是我趁你睡著的時候偷摸放出靈力告訴他的,天道的確不公,我就是想顛了這天道。”

“啪”一巴掌猛得落在那紫色人的臉上,紫色衣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打我?”

“老八,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八苦滿臉痛意的開口,身著紅色衣衫的人連忙道,“大哥,你別生氣,老八這是被關得太久了。”

“是啊!大哥,我們最喜自由,但卻被關在此地這麽久,老八想出去也是人之常情。”身穿藍色衣衫的人繼續開口,八苦聽此望向他身後的幾人眸子裏帶上了些許歉意。

“我雖喜自由,但卻不願生靈們陷入水深火熱之地,故才會自願被雪金翅鳥一脈封印,祁川帝君,動手吧!”八苦話落,擡手一扔,將墨羽扔到了葉寧腳邊,葉寧見此不在猶豫,手中七星刀直接捅入了阿紫的心口,他的心口飄出了一圈圈黑煙。

隨著黑煙散盡,墨羽徹底消失在世間,葉寧連忙丟了刀,抱住了阿紫的身體,阿紫氣若游絲的開口:“阿姐,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阿紫,錯不在你,你安心去吧!”

“好。”隨著他話音落下,阿紫的身體化作抹煙塵消散在眾人眼前。

祁川見八苦實體那句話說出後,便一直站在原地,直直看著他,當初,葉寧告訴他,八苦喜歡和平,雖說被冰魄困住,但好幾次蠻荒動蕩,八苦實體若是強行突破也是可以沖出來的。

他是自願被囚於蠻荒禁地時,他還存有幾分不信,如今看來倒是他狹隘了。

他緩步上前,神色悲憫:“你可要將他們收回去。”

八苦搖了搖頭:“不了,他們難得出來,就讓他們多待一會兒吧!帝君,動手吧!”

祁川突然雙掌相對,就欲朝他行禮,八苦欲扶他,被他制止了,“天生天養之物,既承天恩,便也應該替天行善道。你未承天恩,卻願意為了這世間生靈犧牲自己,這一禮,是你該受的,我替世間生靈謝過你。”話落,朝著他拜了下去。

在場的眾人見此,全都掀開衣袍直接雙膝跪了下去,葉蘊率先開口:“天君葉蘊替世間生靈拜謝您的大義。”

祁川起身,喚出了紫霜,一劍捅入了自己的心口,隨後將左手伸進了胸膛,在裏面摩挲了半天,從中掏出了顆泛著七彩光暈的心。

那顆心跳動了下,隨後化成了一把匕首,祁川握著匕首,一步上前,將匕首捅入了八苦實體的心口。

葉寧一個瞬身到了八苦身側,接住了他的身體,匕首沒入八苦實體的心口後,就化作光暈滲入了他的身體。

隨著紅、橙、黃、綠、藍、靛、紫一個一個消失,八苦的身體愈發虛弱,葉寧的眼淚砸到他的面龐,八苦淺笑著開口:“小丫頭,別哭,這是我心心念念的自由,我很開心,別哭。”

朦朧之際,他隱約看見一人影朝他緩緩走來,那人走至他面前啟唇道:“孩子,苦了你了,隨我走吧!”

“你是誰。”

“吾乃天道。”

“下輩子,我可以不做八苦嗎?”

“可以,我讓你下輩子做風,隨性而自由,你可願意。”

“我自是願意的。”

八苦在葉寧懷中閉上了眸子,身形化作星光消散在眾人眼前。

葉寧整個人呆坐在原地,但眼淚卻自發留了下來,她察覺有人用指腹溫柔地擦去了她的眼淚,隨後雙眼被蒙住。

唇上傳來道溫涼的觸感,片刻後她耳側聽到了那人溫柔的聲音:“阿寧,等我回來。”

直到蒙在眼上的手在沒有溫度,她才顫抖著睜開了眸子,眼前已沒有了祁川的身影,夢悠然一個箭步上前,將葉寧牢牢抱在懷裏開口道:“阿寧,別哭,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又流淚了,她下意識擡起手,去擦眼角的淚,此刻右手無名指上空空如也,沒有她熟悉的指環。

夢悠然見她盯著自己地右手發呆連忙開口:“阿寧。”

葉寧輕拍了拍夢悠然的背脊柔聲道:“悠然,我沒事,他讓我等他回來,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他。”

夢悠然點了點頭,短暫的傷心過後,眾人各自回了家,他們必須做好他們該做的,護好這世間生靈,才能對得起那些為了世間生靈甘願犧牲自己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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