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賣身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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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賣身葬父
第二日一早，謝承初和沈子白柳絮一起暫時辭別了曹先生，便踏上了去益州的路途。
陶葉父女和謝承初乘坐的馬車，是三輛馬車裏面最大的，用了兩匹馬來拉車，車廂有兩個隔間，一個小一些，一個大一些。
就像是以前修築的木屋一樣，裏面也鋪了軟墊，晚上睡在裏面倒也舒坦，雖然大隔間裏擺滿了行李，但是上路以後，陶葉就把這些收到了桃花界裏。
馬兒只用拉著她們三個人的重量，倒是跑得比另外兩輛馬車要快，三輛馬車陸續出了江州城，剛走不遠就看見前面圍了不少人。
陶葉用手搭著涼棚站在馬車外面張望，想看看前面的熱鬧。
她這次出門穿的是男裝，腦袋上帶著一個瓜皮小帽，頭發也梳成了一條大辮子，倒是看不出是男是女了。
謝承初見她想看熱鬧，想著時間還充沛，便停了馬車，說是在路邊喝碗涼茶，然後跟著陶葉看熱鬧去了。
沈子白囑咐冬至和阿忠看著車，和柳絮也走了過去。
等四人擠進去的時候，只見裏面跪著一對兄妹，他們面前擺著一具屍體，那屍體底下只有一床草席，上頭搭著白布。
兄妹兩個都沒有哭，只是跪在那裏不說話。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陶葉疑惑道。
他身邊看熱鬧的一個大爺聽了，便嘆了口氣道。
“小哥兒你不知道，這兄妹兩個都是可憐人，上回童生試的時候，江州縣令遭了秧，被關在府衙裏面，前些日子新縣令好不容易把他查處了，要流放到別處去，誰知那廝又病了。
便叫了這兄妹的爹去看診，誰知人家大夫一去，就被那以前的縣令劫持了，後來新縣令帶人來救，卻沒救下人。
這兄妹兩個家產被霸占，在這裏賣身為奴，想找個有本事的人帶著她們上京告禦狀，將以前的縣令抓了，替他們的爹報仇。
她們不要銀錢，只要一個上京的機會，可是眼下沒人敢幫她們啊，所以說她們實在是可憐。”
陶葉一聽又是江州縣令做的好事，頓時氣得咬牙。
“那新縣令呢？他就沒管這事兒？”
那老大爺笑起來。
“小哥兒你說笑呢，當官的誰不先為著自己？這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官都是護著自家人的。
要不說這兄妹兩個可憐……嘖嘖嘖，看來這新縣令估計也不是個……哎……算了不說了，多說多錯。”
老爺子說著就擺擺手走了，陶葉有些可憐這兄妹兩個，便蹲下來看著那妹妹。“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那丫頭擡起頭，靈巧的雙眼看著陶葉，忽然眼眶就紅了。
“姑娘……你幫幫我們吧，我哥哥和我沒本事，救不了我們的爹，我娘又走得早，我們這是沒辦法了，我們不要銀錢，只要你替我們把爹葬了，帶著我們上京告禦狀，我們一輩子為奴為婢伺候你。”
陶葉一下就懵了，心道這丫頭倒是眼尖，誰都沒看出來她是個姑娘，沒想到被這麽一個小丫頭看出來了。
“你先回我的話，我再看看怎麽幫你。”
那丫頭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吸了口氣道。
“我家是開醫館的，我爹就不說了，反正已經是死人，我叫白連翹，我哥哥叫白常山，都是藥材的名字，我今年十二，哥哥十七了。
哥哥不識字，但我認得，我們還會些拳腳，就是沒有門路，想上京也沒法子，所以才出了這個主意。
姑娘就當我們是賣身葬父，幫幫我們兄妹吧。”
白連翹說著就跪著磕頭，白常山也跟著妹妹磕頭，一邊還道。
“姑娘行行好，要是姑娘能帶我們兄妹上京，別說當牛做馬，我們兄妹的命都是姑娘的。”
陶葉看了謝承初一眼，見謝承初看著她，仿佛是想讓她自己拿主意，於是她從兜裏掏出來十幾兩銀子遞給白連翹。
“連翹，我暫時幫不了你們，你先拿銀子把你爹葬了，兄妹兩個先安頓下來，京城不是那麽好去的，你們先想想再說。
日子還是得過，不要一輩子都叫仇恨蒙蔽了，這樣你爹知道了，他心裏會不高興的，你們兄妹也會活得不快活。”
陶葉說著把銀子塞給連翹，便帶著謝承初回馬車去了，金有財在路邊喝涼茶，見女兒回來，連忙招呼道。
“怎麽了？熱鬧看好了？”
陶葉情緒有些落寞，端起一碗涼茶喝了一口道。
“沒事兒，又是以前那個江州縣令搞出來的鬼，害得一對兄妹家破人亡，可憐兮兮的在賣身葬父呢，我已經給了銀子了，她們以後只能自求多福。”
白連翹看著走遠的少女，又看了看他們一行人的穿著打扮，當即就和白常山耳語了兩句，兄妹兩人將老父親的屍體擡著往林子裏去了。
那邊兄妹兩人離開，陶葉等人也歇息夠了，便上了馬車繼續往前走，傍晚的時候，大家到了一個小鎮，就找了一個驛館歇下來，沒想到陶葉剛解了手出來，就在驛館門口看見了白家兄妹。
白連翹見陶葉來了，連忙拉著哥哥跪下。
“姑娘，姑娘給的銀子我已經把爹爹燒了，我和哥哥知道姑娘是好人，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姑娘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出手幫我們，那就是我們兄妹的恩人。
我們決心跟著姑娘，希望有朝一日姑娘能帶著我們兄妹上京告禦狀，姑娘不必否認，我看姑娘身邊的人，都是讀書人的打扮，那年輕的少年還是童生試的謝案首，他將來肯定會上京趕考的。
求姑娘收留我們，求求姑娘了。”
陶葉一聽這話便有些反感，她願意幫人是一回事兒，但是她不想被人賴上，於是陶葉皺著眉。
“我幫不了你們，你們還是走吧，我也是個老百姓，真的幫不了你們，你們兄妹這次是看走眼了。”
白連翹叫她要走，突然一下把她爹的骨灰壇放在地上，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姑娘，你再聽我說一句，要是姑娘聽完還不願意收留我，我便走了，再不糾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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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謝承初和沈子白柳絮一起暫時辭別了曹先生，便踏上了去益州的路途。
陶葉父女和謝承初乘坐的馬車，是三輛馬車裏面最大的，用了兩匹馬來拉車，車廂有兩個隔間，一個小一些，一個大一些。
就像是以前修築的木屋一樣，裏面也鋪了軟墊，晚上睡在裏面倒也舒坦，雖然大隔間裏擺滿了行李，但是上路以後，陶葉就把這些收到了桃花界裏。
馬兒只用拉著她們三個人的重量，倒是跑得比另外兩輛馬車要快，三輛馬車陸續出了江州城，剛走不遠就看見前面圍了不少人。
陶葉用手搭著涼棚站在馬車外面張望，想看看前面的熱鬧。
她這次出門穿的是男裝，腦袋上帶著一個瓜皮小帽，頭發也梳成了一條大辮子，倒是看不出是男是女了。
謝承初見她想看熱鬧，想著時間還充沛，便停了馬車，說是在路邊喝碗涼茶，然後跟著陶葉看熱鬧去了。
沈子白囑咐冬至和阿忠看著車，和柳絮也走了過去。
等四人擠進去的時候，只見裏面跪著一對兄妹，他們面前擺著一具屍體，那屍體底下只有一床草席，上頭搭著白布。
兄妹兩個都沒有哭，只是跪在那裏不說話。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陶葉疑惑道。
他身邊看熱鬧的一個大爺聽了，便嘆了口氣道。
“小哥兒你不知道，這兄妹兩個都是可憐人，上回童生試的時候，江州縣令遭了秧，被關在府衙裏面，前些日子新縣令好不容易把他查處了，要流放到別處去，誰知那廝又病了。
便叫了這兄妹的爹去看診，誰知人家大夫一去，就被那以前的縣令劫持了，後來新縣令帶人來救，卻沒救下人。
這兄妹兩個家產被霸占，在這裏賣身為奴，想找個有本事的人帶著她們上京告禦狀，將以前的縣令抓了，替他們的爹報仇。
她們不要銀錢，只要一個上京的機會，可是眼下沒人敢幫她們啊，所以說她們實在是可憐。”
陶葉一聽又是江州縣令做的好事，頓時氣得咬牙。
“那新縣令呢？他就沒管這事兒？”
那老大爺笑起來。
“小哥兒你說笑呢，當官的誰不先為著自己？這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官都是護著自家人的。
要不說這兄妹兩個可憐……嘖嘖嘖，看來這新縣令估計也不是個……哎……算了不說了，多說多錯。”
老爺子說著就擺擺手走了，陶葉有些可憐這兄妹兩個，便蹲下來看著那妹妹。“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那丫頭擡起頭，靈巧的雙眼看著陶葉，忽然眼眶就紅了。
“姑娘……你幫幫我們吧，我哥哥和我沒本事，救不了我們的爹，我娘又走得早，我們這是沒辦法了，我們不要銀錢，只要你替我們把爹葬了，帶著我們上京告禦狀，我們一輩子為奴為婢伺候你。”
陶葉一下就懵了，心道這丫頭倒是眼尖，誰都沒看出來她是個姑娘，沒想到被這麽一個小丫頭看出來了。
“你先回我的話，我再看看怎麽幫你。”
那丫頭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吸了口氣道。
“我家是開醫館的，我爹就不說了，反正已經是死人，我叫白連翹，我哥哥叫白常山，都是藥材的名字，我今年十二，哥哥十七了。
哥哥不識字，但我認得，我們還會些拳腳，就是沒有門路，想上京也沒法子，所以才出了這個主意。
姑娘就當我們是賣身葬父，幫幫我們兄妹吧。”
白連翹說著就跪著磕頭，白常山也跟著妹妹磕頭，一邊還道。
“姑娘行行好，要是姑娘能帶我們兄妹上京，別說當牛做馬，我們兄妹的命都是姑娘的。”
陶葉看了謝承初一眼，見謝承初看著她，仿佛是想讓她自己拿主意，於是她從兜裏掏出來十幾兩銀子遞給白連翹。
“連翹，我暫時幫不了你們，你先拿銀子把你爹葬了，兄妹兩個先安頓下來，京城不是那麽好去的，你們先想想再說。
日子還是得過，不要一輩子都叫仇恨蒙蔽了，這樣你爹知道了，他心裏會不高興的，你們兄妹也會活得不快活。”
陶葉說著把銀子塞給連翹，便帶著謝承初回馬車去了，金有財在路邊喝涼茶，見女兒回來，連忙招呼道。
“怎麽了？熱鬧看好了？”
陶葉情緒有些落寞，端起一碗涼茶喝了一口道。
“沒事兒，又是以前那個江州縣令搞出來的鬼，害得一對兄妹家破人亡，可憐兮兮的在賣身葬父呢，我已經給了銀子了，她們以後只能自求多福。”
白連翹看著走遠的少女，又看了看他們一行人的穿著打扮，當即就和白常山耳語了兩句，兄妹兩人將老父親的屍體擡著往林子裏去了。
那邊兄妹兩人離開，陶葉等人也歇息夠了，便上了馬車繼續往前走，傍晚的時候，大家到了一個小鎮，就找了一個驛館歇下來，沒想到陶葉剛解了手出來，就在驛館門口看見了白家兄妹。
白連翹見陶葉來了，連忙拉著哥哥跪下。
“姑娘，姑娘給的銀子我已經把爹爹燒了，我和哥哥知道姑娘是好人，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姑娘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出手幫我們，那就是我們兄妹的恩人。
我們決心跟著姑娘，希望有朝一日姑娘能帶著我們兄妹上京告禦狀，姑娘不必否認，我看姑娘身邊的人，都是讀書人的打扮，那年輕的少年還是童生試的謝案首，他將來肯定會上京趕考的。
求姑娘收留我們，求求姑娘了。”
陶葉一聽這話便有些反感，她願意幫人是一回事兒，但是她不想被人賴上，於是陶葉皺著眉。
“我幫不了你們，你們還是走吧，我也是個老百姓，真的幫不了你們，你們兄妹這次是看走眼了。”
白連翹叫她要走，突然一下把她爹的骨灰壇放在地上，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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