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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微博下看過,罵聲一片,說她蹭熱度、沒素質、趨炎附勢的,各種都有,就連造謠聲都蠢蠢欲動起來。

“不用,反正我明天就走了。”

“去哪?”

“英國,拍廣告。”

“哦,那你小心點。”辛然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忽而八卦地眨眨眼睛,手托著腮:“不過你為什麽莫名其妙在網上跟人吵啊,都不像你了。”

夏南枝目光一動,長長吐出一口氣,若無其事說:“突然良心發現,決定為社會做出貢獻。”

“得了吧你。”辛然嗤一聲,“騙鬼呢。”

夏南枝輕笑,突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合著玻璃發出隱隱約約的嘈雜聲音。

來電顯示是紀依北。

她頓了頓,盯著手機看了許久,最後伸出手指掛了電話。

辛然把她動作看在眼裏,有些新奇地問:“這誰啊,怎麽不接啊?”

“我哥,那案子的隊長。”她不動聲色地跳過第二個問題。

“哇,那還挺厲害,你罵人也是因為他呀?”

夏南枝瞥了她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辛然扣上一面精致的蕾絲面具,扭著腰興沖沖擠進舞池裏一塊兒去跳舞了。

夏南枝獨自一人在角落,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看著辛然跟妖精似的扭動身肢。

這時,酒吧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原先外頭明亮的光束打在夏南枝的側臉上,這會兒卻被那身形擋住了,夏南枝不由往門口看去。

紀依北環視一圈,立馬發現縮在一邊的夏南枝。

四目交觸,她心弦瞬間繃緊。

紀依北提腳就朝她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在夏南枝本身氣場夠強,也不顯得弱。

“你怎麽……”

紀依北打斷她的話:“夏南枝,這酒吧我來十次怎麽能碰見你九次?”

夏南枝不由撇了撇嘴,心道她不過是來了三次,兩次碰到了他,還有一次是跟他一塊兒來的罷了。

她眼中顯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哥哥,你怎麽不說你還比我多來一次呢?”

“……”

一個袋子被扔到夏南枝懷裏,酒吧裏燈光昏暗,看不清是什麽,夏南枝抽出其中那卷東西,攤開,只看了一秒就迅速把它原封不動塞了回去。

“我不要。”夏南枝把袋子扔在桌上。

“給你就拿著。”紀依北笑了聲,在她旁邊坐下。

袋子裏,是一面艷紅金穗的錦旗,上面寫著“勇敢協助破案”六個字。

奇醜無比。

夏南枝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紀依北一楞,朝她攤開手:“手機給我。”

“……幹嘛?”雖這麽說,她還是把手機交到了他手中。

紀依北點開屏幕,扣扣按按一陣:“上次用你手機打車的時候順便給你裝了個跟蹤系統,現在案子結了幫你取消了。”

說得理直氣壯,毫無愧色。

夏南枝氣結,翻了個白眼,一把奪過手機:“你還真他媽是個流氓。”

紀依北聳肩:“過獎了。”

兩人之間沒了話,夏南枝坐在他旁邊心跳如雷,甚至慶幸酒吧裏吵鬧的音樂,不至於讓自己的心跳聲出賣自己,於是只好一杯一杯喝酒,強裝出輕松適意的模樣。

“對了,今天的事,對你影響挺大吧?”

她知道紀依北指的是什麽,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還好,反正等真相出來就沒事了。”

“我們隊的人都挺感謝你的,不想你被這麽罵,這不還自發加班整理案卷,估計現在正式公告已經發布了吧。”紀依北看了眼手表。

夏南枝一楞,眉眼柔和下來,紅唇勾起,細嗅他身上抹在傷口上殘留的藥酒味,意外地覺得好聞,一股安心的味道。

聽她沒有動靜,紀依北偏過頭看她,意外地發現她嘴角噙著的笑,不由多看了一會兒。

“一般別的男人這麽看著我,我會覺得他對我有意思。”夏南枝直直看著前方,對身側人說。

紀依北移開視線,嗤笑一聲。

“就一丫頭片子。”

紀依北進了刑警隊後,有案子時整日整夜地加班,沒案子時清閑許多,卻也懶得再來酒吧這種娛樂場所。

不過工作前他也混,這一點夏南枝知道。所以他在酒吧裏絲毫不會像不常來的人那般拘束。

他在這坐了沒多久,就有幾個美女踩著細高跟來要號碼,都被紀依北插科打諢地拒絕了。

夏南枝坐在旁邊,光線被紀依北擋住,又披散著長發,垂著頭,不至於被認出來。

她不動神色地餘光掃著右前方那張桌上的姑娘,一共八個,七個都來要過電話但失敗了,剩下最後一個正躍躍欲試,搔首弄姿。

“紀依北。”她站起身,擋在他面前,“送我回去。”

“我喝酒了。”

“我叫車。”

“……”

什麽毛病?!

夏南枝伸手對舞池裏的辛然招了招手,剛才她酒喝得又急又多,酒量再好臉也已經泛起紅暈,暧昧地印在臉頰。

兩人站在門外,身形挺拔,格外惹眼。

夏南枝默不作聲地戴上口罩。

出租車司機打開電話:“餵,我快到了,你穿什麽衣服啊?”

不知道是真的喝醉酒了,還是被紀依北弄得心煩意亂,還是今天被網上漫無邊際的謾罵的關系。

夏南枝脫口而出:“你管我穿什麽衣服?”

紀依北輕輕踢了一腳她的小腿,伸手奪過手機:“餵?師傅,不好意思她喝醉了,我們就在酒吧門口,一件黑色棉衣一件米色大衣。”

“紀依北!”夏南枝突然喊,歪著頭微仰著看他,眼眸微微渙散,醉了七分。

紀依北斜睨著她:“幹嘛?”

夜色朦朧,星光璀璨,夏南枝頭發微亂,軟塌塌垂在胸前。

看著他。

輕輕咬了下嘴唇,繼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紀依北:……

“我好看嗎?”她問。

“……”

嘟嘟。

出租車司機在前邊停下,按了下喇叭。

紀依北忍無可忍地拉開車門,把喝醉酒的夏南枝扔進車裏。

“別發酒瘋。”他低聲略帶警告地說,把她推進去一些,自己也坐進車裏。

好在夏南枝並沒有完全醉得不省人事,茫然地張望一陣,看到身旁男人的側臉後就安心地瞇上眼睛睡了過去,沒再鬧騰。

紀依北忽得想起明天就是二月八號。

他看向夏南枝的眼神柔和下來,甚至帶上些微平常在他眼中看不到的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南南有沒有超可愛!國民小妖精真追起人來很恐怖滴!

☆、游戲

第二天醒來。

夏南枝擼了把亂糟糟的頭發,隨意地紮起一個馬尾,開始回想昨晚是怎麽回來的,不過記憶模糊,也就作罷。

她拉開窗簾,光腳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又陰沈下著小雨。

這幾年的二月八號都是這個天氣。

迅速收拾好自己,坐車去景城最東邊的一處陵園。

不是除夕也不是清明,偌大的陵園內十分清冷,只有寥寥幾個傘頂,稀稀疏疏散開在園內,天幕灰敗地懸在頭頂,讓人都禁不住沈抑下來。

“伯伯。”夏南枝收起傘,拐進保安亭中。

“欸,我就知道你今天要來,登記單都已經拿出來了。”看守陵園的老伯笑瞇瞇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已經滑到眼下。

夏南枝年年這一天都會來,而且只有這一天才會來,來時還時常會給他帶個小點心,老伯對她印象深刻。

“這個您無聊時可以吃。”夏南枝把手裏的一份糕點放桌上,從筆筒裏抽出一支筆,正要登記,“這人也來了?”

她指著登記表上“紀依北”的名字。

老伯探腦袋一看,點點頭,扭頭看身後的鐘:“一個小時前就來了,剛走。”

夏南枝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俯身簽了名走進去。

她一格一格臺階往上邁,鞋跟輕輕砸在水泥板上,渾重又幹脆,她心裏默數著數字,數到第28時向右拐,又走了兩步停下。

眼前是兩座墓碑。

夏英霖和張含。

墓碑上的照片還是兩人年輕時候的,笑得格外燦爛。

“爸、媽,我來了。”

夏南枝把手裏的花放下,註意到墓碑之間已經放好了一束花,是紀依北留下的。

也許是太早就失去了父母,她不擅長在墓碑前跟他們聊一聊最近的事,只安靜地在那跪了十來分鐘,便又安安靜靜走了。

除了那一束花,什麽也沒留下。

傍晚去機場見到申遠,夏南枝才知道昨天景城公安新公告發布後,不僅是案件一次反轉,連帶著夏南枝也是一次反轉。

公告中的最後一句是——此次破案要特別感謝夏南枝小姐的協助,還配上昨天給她的那面錦旗的照片。

而公眾對她的評價則轉變成態度鮮明的兩派,一派仍認為夏南枝不過是蹭熱度、作秀,而另一派全部拜倒在夏南枝的石榴裙下,叫上了“大哥”、“老公”。

“我就說你這性子能火!”申遠樂呵呵的。

夏南枝懶得理他,也不知昨天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的是誰。

申遠還在一旁喋喋不休:“你那些粉絲性子也像你,夠野,也不會跟罵你的人吵,反而增了你的路人緣。”

“我粉絲怎麽了?”

“你自己看你微博評論,昨天都把我看樂了。”

她的微博自昨天崩潰以後就沒有再點開來,這會兒打開又卡了一陣,收到上千條的新私信和上萬的評論。

夏南枝隨便看了幾條熱門評論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夏南枝小弟管理協會】:居然還有人罵我們大哥,是我大哥拿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

【陸潛南枝今天結婚了嗎】:大哥不要慌!小的以後就是你門下走狗,專給您遞刀!

【etgvzhmt】:不就一個蹭熱度的sb嗎,居然還有一群沒腦子的跪舔。

【我是理智粉】:前面那個罵人的!我們粉絲在此聲明,偶像行為我們粉絲不買單你們要罵就罵夏南枝去,罵我們粉絲算什麽本事!

夏南枝:……

——

半個月過去。

其實廣告拍攝三天就結束,夏南枝又在英國兜兜轉轉玩了好幾天,直到年前簽的《毒癮》開拍在即才回國。

《毒癮》講的是緝毒警察的故事,劇情線、愛情線雙線貫通,夏南枝和陸潛分別是女二和男一,都是緝毒警察。但又不僅僅只是講緝毒,還牽涉到前世的故事。

“阿遠,女一號是誰啊?”夏南枝坐在保姆車裏,邊背臺詞邊問。

“我沒跟你說過嗎?鐘琪啊,這次提前了一個月開拍還是為了配合她的檔期呢。”

鐘琪。

夏南枝不喜歡她。

她第一次見到鐘琪還是在讀書的時候,她和紀依北是同一年級,那次是高三畢業典禮,夏南枝被叫去高中部當主持人。

饒是夏南枝這樣不關心八卦的人,也聽說過不少關於鐘琪的傳言。

比如一周就會換一個男友,初中時就已經打過胎,性格乖張跋扈,可卻生得極好看,被好多男生看作女神。

不過讓她真正不喜歡鐘琪的原因只有一個——那時紀依北和鐘琪都是年級裏很有存在感的人,畢業典禮時也不知是誰攛掇的,鐘琪在攛掇下向紀依北表過一次白。

大家哄鬧中一唱一和地喊著“親一個”、“親一個”。

保姆車直接開到影視城中,導演通知了先把前世的戲給拍完,夏南枝演一個民國小丫鬟,戲份不多。

她下車,一到就被拉去補妝,夏南枝畢竟還是新人,人還懶散,除了申遠這個經紀人外,也沒再找個助手和化妝師。

陸潛和鐘琪都有自己的單獨化妝間,夏南枝則和其他一些配角一塊兒用一個化妝室。

房間內空調還沒打暖,夏南枝搓了搓手,塞進口袋,閉著眼讓化妝師倒騰。

“你皮膚真好,化起妝來都不用遮瑕。”化妝師誇道。

夏南枝淡淡一笑:“謝謝。”

等化完妝,就是換一會兒要穿的戲服。

服裝師拿著一件侍女服裝遞給她,粉色上衣綠色粗布裙子,夏南枝心道“好醜”,便抱去換衣間換上。

出來後,服裝師往後仰著身子,托著下巴看了許久,最後搖搖頭:“換那件寬松點的上衣吧,這件把身材都勾勒出來了,凸顯不出主角。”

夏南枝往鏡子裏掃了一眼,也沒多說。

“這不挺好看的嘛,換什麽?”

陸潛抱胸站在門口,彎著嘴角。

他已經換好衣服化完妝了,一身民國地痞的扮相,黑衣黑帽。

他一來,剛才還平靜入水的化妝室登時熱鬧起來,好幾人都圍上去跟他打招呼。

夏南枝遠遠給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先去換衣服,等她換完那件寬大的上衣,陸潛已經在門外等他了。

“找我?”

夏南枝走出去,面對他靠在走廊另一側的墻上。

“也沒什麽事,就是閑著無聊找你聊聊天。”陸潛拍了拍手肘上蹭上的墻壁的白灰。

“哦。”她點頭,也就沒話了,很困似的打了個哈欠。

陸潛被氣笑,撈起手臂輕打了她一拳:“找你聊天哦什麽哦啊。”

夏南枝掀了掀眼皮:“你找我聊天還得我想話題呢?”

“呵,第一幕就有你的戲份吧?”

“嗯,估計今天也就這一場有我的部分,前世主要是你和鐘琪的戲吧。”

陸潛挑眉,“喲”了一聲,一把拽過她脖子說:“我今天戲也不多,一會兒結束了一塊打游戲唄?”

夏南枝穿著丫鬟服,被他拉扯地被迫彎下腰,皺著眉瞪他,看起來有些好笑

終於掙開他的手,理了理頭發:“什麽游戲。”

“絕地求生。”

“就紀依北說你垃圾的那游戲?”

陸潛翻了白眼,但也沒爭辯,的確是事實,更何況紀依北警校也不是白讀的,游戲裏耍槍耍得賊6。

“待會兒我問問他來不來,一起組隊唄?”

夏南枝一楞,她已經半個月沒和紀依北聯系過了。

“我不會,我看著你們玩。”

“也行。”

兩人往外頭走,鐘琪已經在拍攝地了,坐在一把白色塑料椅上看臺詞,穿著一身淡粉的旗袍,翹著二郎腿,正好露出一截白嫩嫩的大腿,風光無限。

“這麽早就來了。”陸潛跟她合作過幾次,打了聲招呼。

鐘琪回頭,沖他一揚眉,瞥見他身邊的夏南枝遍站起來,大方伸出手:“夏南枝吧,我是鐘琪,多指教。”

夏南枝也伸出手,握住,語氣清冷禮貌卻又疏離:“前輩好。”

——

這一幕夏南枝只有兩句臺詞,主要是講述女主角的身世背景,兩人合作默契一次就過。

夏南枝拍完,從申遠手裏拿過一件棉大衣披上,抱著保溫壺掃了一眼角落裏玩電腦的陸潛。

日暮四合,寒風陣陣。

她坐下時,正好聽見傳出一聲低沈的聲音:“有四倍鏡沒?”

聲音很熟悉,就是紀依北的。

陸潛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操作著,連夏南枝過來也只是掃了一眼。

剛才樓裏兩人被紀依北幹掉了,陸潛這會兒正美滋滋舔著包,邊舔邊不要臉地說:“嘻嘻我有,可我不給你。”

紀依北朝他屁股方向開了個空槍,丟下一句:“你要四倍鏡看風景?”

夏南枝兩腿盤著坐在椅子上,把冰涼的腳踝堪堪偎著大腿取暖。

陸潛瞥她一眼。

“……”

還穿著戲服的綠色粗布長裙,兩腿都縮在裙子裏頭,卻能看到裙底下勾勒出來的大剌剌敞著的雙腿。

“你能不能含蓄點?”他勾勾嘴角,嘲諷。

“?”夏南枝不動,遞給他一個“關你屁事”的眼神。

游戲是四排,除了紀依北之外,另兩人也是陸潛好友,突然聽他不著調的一句,便問:“旁邊還有人呢?”

陸潛手指按了下鍵盤,跳上車:“嗯,夏南枝,一塊兒拍戲呢。”

一局游戲很快結束,陸潛在隊友的保護以及救扶下,堪堪撐到了最後,吃到了雞。

“欸,今天運氣不錯啊,要不我開個直播唄?我經紀人催我好久了。”

紀依北低低嗤笑一聲:“是運氣不錯我們仨正好都有空帶你。”

“……”

陸潛想了想,又問:“依北,一會兒直播你沒事吧?”

另外兩個人也算半個圈內人,直播時喊名字也無所謂,不過紀依北是警察,畢竟職業還是特殊,何況陸潛那些粉絲中起碼有一半都迷他。

“嗯?沒事啊,別叫名字就行。”

“行行行。”

陸潛興高采烈,倒騰了一會兒開了直播,立馬有幾排“啊啊啊啊”、“趕上了”之類的彈幕飄過來。

新一局比賽開始。

“到了後先找車。” 紀依北發號施令。

彈幕一下密集起來。

【啊啊啊啊!是那個聲音好好聽的小哥哥嗎!】

【小哥哥欸!!!!】

【求小哥哥開直播!不想看這個辣雞直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那個說我們潛潛辣雞的給我站住!不愛看就滾啊,我先滾為敬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開始恢覆日更啦!每天的更新時間為17:30,每天3000 日更到完結。

這篇文不長預期六月底或七月初完結吧,大家喜歡收藏哦~

之前隔了一個多月啦,前面忘記的可以回去看一下~

另外新人作者草雞需要鼓勵的,希望大家多多評論嚶嚶嚶!

給大家鞠躬!

☆、護犢子

夏南枝挑眉,眼角彎了彎。

就聽陸潛咆哮:“你們到底是誰粉絲啊!”

陸潛在樓裏扣扣嗖嗖撿了一陣,罵道:“這踏馬也太窮了吧,什麽都沒有。”

另一個隊友已經基本搜完自己的那塊區域:“我這有輛吉普,有跟我一塊兒走的嗎?”

陸潛:你先走吧,我還有一棟樓沒搜。

紀依北:我這也有車,我一會兒跟上。

隊友2:你馬上好了,你開來接我一下唄。

等陸潛終於搜完東西,三個隊友都已經離開那塊區域,自己也進了毒圈:“紀隊,來接我一下唄?”

紀依北:不,自己跑毒。

陸潛:……

隔了好一會兒,彈幕一連串的“小哥哥冷漠哦”飄過。

陸潛:直播呢,給我點面子咯。

紀依北輕笑一聲,心情不錯地說:忘記在直播了,完蛋,暖男形象崩塌。

陸潛:……

夏南枝:……

過了一會兒。

紀依北:寶貝兒,我到了,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陸潛:你別亂飆騷話啊,我粉絲好多未成年呢!…等我會兒啊,我剛漏了子彈,再去取一下。

紀依北:給我趕緊滾下來,再等你十秒。

【哈哈哈哈哈小哥哥喜怒無常,脾氣暴躁啊。】

【陸大打游戲是真的垃圾啊】

【小哥哥名字是叫季對還是什麽,咋寫的啊!】

【小哥哥缺未成年童養媳不?分手割腕的那種!】

——

“你們吃東西嗎?”場務拎著一袋點心放到他們面前的桌上。

陸潛全身心投入到游戲當中,時不時神神叨叨罵幾句,完全沒意識到有人在問他倆,於是夏南枝接過:“謝啦”

場務沖她一笑,撓了撓頭發:“不用客氣。”

【旁邊還是個女的??】

【我仿佛頭上一道綠光,我老公跟別的女的在一起呢!!!】

【女朋友???】

【應該不是吧,陸大不是要拍那個毒癮嗎,估計是一起拍戲的吧?】

夏南枝也不想他粉絲誤會,便讀了遍那個說在拍戲的粉絲ID:“聰明,我們現在就在片場呢,剛開機。”

最後忽得想起些什麽,又忍不住補充一句:“現在鐘琪在拍呢,我倆閑著無聊就玩游戲。”

說完,她默了一會兒。

那邊沒什麽動靜。

她眉目柔和下來,不知怎麽原先亂糟糟的心情也恢覆了一瞬——她剛才提起“鐘琪”,紀依北沒有搭腔。

陸潛也終於靈魂出竅又回歸,瞥一眼彈幕,手上動作不停。

“不是女朋友啊,就是夏南枝。”

【值錢CP的大旗搖起來!】

【陸大都說不是女朋友了,還站CP的有病吧??】

沒過一會兒,彈幕裏兩個派別便吵起來。

怎麽越解釋越亂了,夏南枝心想。

“你們取得那個值錢CP也太難聽了吧。”陸潛不怕死地繼續說,“你們站CP我無所謂呀,也沒什麽好吵的,無非因為我們上一部戲演得不錯有CP感你們才站隊嘛,夏南枝演技不錯,性子也直白,我也一樣…哈哈一不小心自誇了,所以我們關系還不錯,不過只是朋友。”

一旁插著叉子吃蛋糕的夏南枝楞一楞,反應過來後無聲地對陸潛比劃一個嘴形:謝了。

“啊啊啊啊!!”

陸潛一個沒留意,被開門時門外閃過的人影嚇了跳,立馬一頓掃射。

系統提示——誤傷隊友。

紀依北:……恩將仇報?

陸潛訕訕一笑:失敬失敬,沒看清啊,小的扶你起來。

彈幕上一眾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夾雜著一條紅字的一串字,很突出。

夏南枝看了眼。

【夏南枝還直白?就是一蹭熱度的事兒逼,長得再好看也是個整容怪,惡心!】

夏南枝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幾下,耐性磨盡,懶洋洋道。

“這位朋友,謝謝你誇我好看,不過還真沒整容,從小就這麽好看真是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大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迷之欠揍!承認你長得好看行了吧!】

【本人夏南枝門下走狗】

當然也不乏一些罵她的話,被她一一忽略,看都懶得看一眼。

隔了一分鐘。

紀依北突然說:“陸潛,下把換夏南枝來,給你證明一下你這操作到底有多爛。”

陸潛了然,尾調稍稍勾起一個弧度,“哦”了聲。

【哇,小哥哥和夏南枝也認識嗎?】

????

夏南枝懵逼,雖說看了幾局下來她大概也知道了怎麽玩,可莫名其妙被點了名還是心有戚戚,最後卻還是鬼使神差跟陸潛換了位置。

初次玩,也不懂訣竅,夏南枝沒過幾秒就跳。

紀依北:……誰讓你跳了?

R鍵,沒辦法,紀依北也只好跟著跳下去。

夏南枝:誰讓你讓我玩了。

可惜運氣太爛,快落地時瞅見底下還有一人:“紀隊,我怕是要涼了,底下有人。

紀依北:有槍就跑,沒槍就用拳頭。

落地。

夏南枝和對面那人面面相覷。

估摸著對面那人也是個新手,跟她一樣赤條條什麽裝備都沒有。

夏南枝向前跑幾步,躍起,一記重拳,那人很快也反應過來朝她打過來,卻都被她靈活地躲避開,沒過幾秒就把那人秒殺。

搶到隊上第一個人頭。

“喲呵,挺牛啊。”陸潛吆喝一聲。

夏南枝心情頗好地笑,半玩笑半認真地說:“小時候跟我爸學過軍體拳,正好練練手。”

於是彈幕又被一水的“大哥”淹沒。

一殺後,紀依北也找到一輛車來接她:“上車,這地又窮又不安全。”

上車後又聽他說:“換個位置,你來開車,我有槍。”

夏南枝一上車琢磨了一陣,便離弦之箭般往前奔出去,幾次紀依北都以為要翻車最後卻勉強穩住了。

以後不能坐她的車,紀依北心想。

車穿過草地跨上大道時,突然幾聲槍聲,打在車上。

夏南枝:誰在打我們?要打他們嗎?

紀依北:你個槍都沒有的打什麽打?你只管開車,左右都有人呢,他這一開槍就暴露了位置,一會兒就該混戰了。

夏南枝:……可以,深藏功與名。

果然後面響起成片的槍聲,剩餘人數往下掉了幾人。

紀依北:繞到剛才左邊那群人那邊去,帶你舔包去。

於是兩人偷偷繞了大半的路,憑著夏南枝光溜溜一身和紀依北手裏一把槍,不要命地繞去舔包。

夏南枝把車停在不遠處的石頭後。

紀依北:你躲著,註意後面。

說罷他便晃動著步伐上前,順勢朝最後僅剩的一個殘血補了一槍。

不要臉,搶人頭。

接著舉起四倍鏡往對面瞄了眼,還剩兩人,紀依北扔了一個煙/霧/彈掩護,沖過去一陣掃射,動作快且準,又殺兩人。

這邊夏南枝挑挑眉,不得不說,還是很帥的。

“好了,過來舔。”

夏南枝慢悠悠:“紀隊,舔包就舔包,說完整,不然有歧義啊。”

紀依北:……

陸潛:你倆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騷話啊??

默了一陣,紀依北跑去對面舔包,把最近的兩個包留給夏南枝。

陸潛不服:“你這是性別歧視!怎麽我讓你接一下還得抱怨半天?”

紀依北嗤笑一聲,懶得搭理。

——

玩了將近一小時的游戲,夏南枝玩得頭暈,擺擺手起身,問過導演說今天不會再有她的戲,便準備回酒店。

雨下得淅淅瀝瀝,天幕陰沈。

夏南枝扯了件披巾蓋在頭上,頭也不回地跳進雨幕。

快到酒店時,才發現門口一個老人正哭鬧著跟門口的保安爭辯著什麽,頭發花白,眼角耷拉著,渾濁的眼淚從渾濁的雙眼中迸發而出,淌進眼角深深淺淺的皺紋之中,像是溝壑一般,心酸又無奈。

忽地保安對著老人推搡一把,老人撞在夏南枝身上。

夏南枝眼疾手快地扶住,皺眉冷眼看保安:“幹什麽你?”

“哎呀,這人就是碰瓷的!”保安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伐四伐四!”老人站穩了,對夏南枝一陣擺手,嘴裏磕磕巴巴說了一串話,雙目通紅,甚至泛著仔,眼袋幾乎快垂到臉頰上。

夏南枝仔細聽了會兒。

可惜根本聽不懂,老人家說的是方言,夏南枝只是來這拍戲哪裏還懂方言。

猶豫了一陣。

夏南枝撥通報警電話。

她總覺得這老人家是真的有些話要說,又難以溝通,酒店保安又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

她拉著老人在酒店裏坐了一會兒,老人這會兒也知道夏南枝不是本地人聽不懂,便學著用電視上聽到的“普通話”說。

嘗試了幾次,還是說得變變扭扭。

夏南枝搖頭,輕聲說:“我聽不懂,我已經叫了警察,他們會送你回家的。”

老人雖然不會說普通話,但也聽得懂,一聽她這話頭搖得更加厲害。

夏南枝楞一楞,半猜測地問:“您是沒有住的地方嗎?”

還是搖頭。

“那……”她想起剛才老人急赤白臉地爭辯,和保安不願意讓他進酒店的樣子,“是酒店有什麽地方對不住你嗎?”

老人哭了,眼淚順著臉上因年老自帶的溝壑蜿蜒曲折地留下。

這次是點頭。

夏南枝稍微舒了口氣,柔聲寬慰他:“那你一會兒跟警察說就好,他們應該有人能聽懂這兒的話。”

老人僵著嗓子,對她道謝,雖然說出口時音調變成了“xiaxia”。

警車在風雨中呼嘯而至,出來一個胖警察,夏南枝朝他招了招手,扶著老人過去。

“老人家好像有什麽事,我聽不懂方言。”

胖警察往老人身上看一眼,竟像是熟識一樣拉住他的手:“您怎麽又來啦,都已經定案了。這樣吧,您先去車上等我,我再跟您說說。”

夏南枝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怎麽了?”

“嗨!上個月老伯的孫女在這家酒店沒了,才讀高中。”說著他搖了搖頭,“最後查出來就是自殺,老人家一時間接受不了,非說孫女一定是遇到什麽壞人了。”

夏南枝聽罷,又朝老人顫悠的背影看去。

白發人送黑發人。

看著老人那神情,真是可憐又絕望。

這麽想著,夏南枝默不作聲苦笑一下,要是那場火災只燒死了她一人又會是怎樣呢?

——

那頭陸潛終於打好了游戲,跟粉絲們說了句“拜拜”,便把直播關了。

游戲還沒退出,另外兩個隊友已經退出,只剩下陸潛和紀依北兩人。

“你還真挺護著你這個妹妹的。”陸潛懶洋洋邊整理東西邊說。

紀依北笑笑,沒說話。

剛才突然讓夏南枝玩游戲,一是為了移開彈幕上那些人的視線,免得她看著煩心;二則是估摸著著玩游戲能幫她吸粉。娛樂圈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地多了去了,有點粉絲不會是壞事。

“對了,我們拍這戲是以警局為背景的,我剛聽導演說可能會回景城拍?”

“嗯,我收到上頭通知了,說是已經批準了,應該就是來我們局裏。”

“喲,那可巧了。”

談話間,陸潛手機收到一條信息,他看了一眼,眼底笑意深了幾分。

“關游戲了啊,我回去了。”陸潛說。

樹影斜斜,黑漆漆,片場後頭有一塊格外僻靜的地方,就連路燈都稀稀拉拉,還破了好幾盞,到處透著一種神秘的詭異氣氛。

陸潛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一路小跑過去。

到一輛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轎車邊,他拉開門走進去,輕聲罵一句:“破天氣,冷死我了啊操。”

駕駛座上的男人闔上手機,摸了把陸潛的頭發:“還是黑發好看。”

聞言,陸潛“欸”一聲,撥弄了下自己的頭發,這還是為了拍這出戲剛剛才染黑的。

“你怎麽不早說?”

身側男人輕笑,扭動車鑰匙:“去哪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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