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無霜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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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無霜蘇醒
慕無霜是兩日後的下午醒來的。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南宮皓月便靠在她的床頭淺眠，兩眼之下的烏黑幾乎垂到顴骨。
她有些疑惑，想問問這個人為什麽不好好休息，更想擡起手來摸摸他的臉。可是她還沒動彈，周身上下傳來的劇痛就讓她忍不住緊緊地閉上了眼楮。
太疼了，比她從前每一次受的傷都要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肉不在灼痛，她看了看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片刻之後便不忍得閉上了眼楮。
她傷成這樣，渾身皮肉盡皆破碎……如此殘軀，自己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南宮皓月只怕也是一樣的吧。
“無霜？”
南宮皓月似乎聽到了什麽響動，忽然從睡夢之中驚醒。慕無霜聽得他的呼喚，勉強睜開眼楮笑了一笑，口中道︰
“怎麽困成這樣也不去好好休息？”
“你……你傷成這個模樣，你讓我如何好好休息？”
“我沒事……咳咳……”
她幹裂的嘴唇映在南宮皓月眼中，他心疼地皺起眉頭，去旁邊八仙桌上倒了一杯溫水來，用一支小小銀匙將水餵進她口中。
“夠了。”
喝了幾口，慕無霜便輕輕的搖了搖頭，“你自己也喝一些，嘴唇都已經幹成了這個樣子。”
南宮皓月心酸的笑了笑，將白瓷薄胎的杯子湊近嘴邊一飲而盡。
“怎麽樣，身上還很痛嗎？”
他低下頭去關切的問道，“你昏睡了三日水米未進，腹中餓不餓？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我去幫你準備。”
“不用。”慕無霜笑著搖頭，“我身上已經好多了，並不餓，什麽也吃不下。”
“怎麽可能好多了？那麽多的傷……”
南宮皓月緊緊的蹙起眉頭，眼神裏露出一絲猙獰的殺意來，“是誰……誰把你弄成這樣？！告訴我，我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皓月……”慕無霜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最痛的地方一般，從眼角滑下淚來。
“怎麽……身上極痛麽？我去叫玉澤來！”
南宮皓月極少見她落淚，這個女子如此堅韌，若非痛到了極點又怎麽可能會落淚？
他心中又急又痛，眼眶都紅了，正打算奔出去叫南宮玉澤來，衣袍的袖子卻被慕無霜輕輕拽住了。
“無霜？”
“我……我痛的並不是身上……是心裏。”
“怎麽？”
慕無霜痛苦的閉上眼晴聲線裏滿是痛苦和自卑，她苦笑了一聲，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輕開口︰
“上次我受傷的原因……和這次……一樣，是我母親。”
“什麽？！”
南宮皓月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他似乎不能理解慕無霜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是被母親……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母親？！
“南宮皓月……我不想騙你……”
她笑的那麽淺，好像一碰就會碎了一般，“我是天機閣的謀士，此事不假，可我也是言侯之女。”
“言侯……你說的是……二十年前因謀逆之罪而被滿門抄斬的言侯！”
慕無雙點了點頭，她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南宮皓月僵硬的站在她的床邊，幾乎忘記了該如何言語。
言侯之女……那個言侯，那個因為謀逆之罪，全族一百三十五口皆被株連斬首的言侯！
二十年前，那件震驚朝野的大案，位極人臣的言侯爺勾結逆黨意圖犯上作亂，聖上從言侯府中搜出了與叛黨的往來書信，甚至還有與別國私相授受的交易記錄。
鐵證如山，聖上龍顏大怒。這個曾經的摯友眨眼間變成了臥榻之側最危險的豺狼，言侯的謀逆不僅讓他驚懼，更是讓他傷心。那時言侯夫人方才分娩，陛下以雷霆手段包圍了言侯府，下的命令是，合府眾人，無論男女，不分老幼，當即絞殺。
那是充滿了血腥之氣的夜晚，言侯府中人員眾多，鮮血沿著青石板一路流到街上。好在言侯的手下忠勇無匹，言侯率領著十八護衛帶著夫人與剛出生的嬰孩逃出了京城。
可是逃亡終究有一個盡頭，言侯一家三口終於還是逃到了絕路，據說那十八個鐵衛一直護送侯爺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以決死之志與三千金甲兵周旋了整整一個日夜，終於不敵，被亂箭射死最後棄屍荒野。言侯爺自知氣數已盡，便帶著妻女決然的跳崖自盡了。
這樁舊案乃是朝中不能提起的禁忌，南宮皓月也是偶然翻閱卷宗無意之間看見的。他震驚於天子的雷霆之怒，也震驚於那些卷宗字裏行間透露出的血腥之氣。
可是，而今，他的妻子，竟然告訴他他是那個早已不在人世的言侯的女兒！這讓他該如何接受，又如何相信呢？！
“可是……卷宗上說……言侯及妻女已經墜崖而死了！”
“……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了保全我與母親，在十八鐵衛的護送之下拼死逃到了天機閣境內。天機老人有個規矩，天機閣境內，不得殘害老幼婦孺……我和母親因此得救。我父親卻實在的墜崖而死，屍骨無存。”、
她頓了頓又接著道，
“我與母親因此被天機老人留在了天機閣中。為了覆仇，我母親百般相求，讓天機老人收我為徒……這二十年，我在天機閣中潛心研學，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報了殺父滅族之仇，以慰我枉死的父侯在天之靈。”
她說的平靜，語氣中卻難免還是流露出一絲陰冷。
“那你……又是為什麽會來到我身邊？！！”
慕無霜閉上眼楮，輕聲道︰
“半年前，朝中局勢不穩，五皇子南宮宸氣焰大盛，皇後娘娘擔心總有一日他會取你而代之。朝中國師安重乃是天機閣弟子，皇後娘娘威逼利誘，終於讓他說出了天機閣的具體位置，隨即便派人來到天機閣，想求一位謀士為你在朝中謀劃。
我母親覺得時機已到，便求了天機老人，將我送入太子府。入府之前她曾對我多番叮囑，希望我能挑弄局勢，引得朝中爭鬥以削弱本朝國力，再伺機鼓動你或者五皇子逼宮，殺掉皇帝以報我言家一百三十五口無辜被殺的不共戴天之仇。”
慕無霜說著，南宮皓月只覺得句句皆如冰錐冷刺，寒心徹骨。
原來……如此……
他不過只是她用來覆仇的工具而已，她號稱驚才絕艷神算詭譎，只怕連自己會對她動心也算在了裏面吧？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他冷笑一聲，轉身便走，慕無霜卻忽然出聲叫住他︰
“皓月……我身上的傷，是被我母親打的……你，不想知道我身上的傷是為了什麽而受的嗎？”
南宮皓月的腳步一頓，他緩緩握緊了雙拳，背對著她問道。
“為什麽？”
慕無霜蒼白的笑了笑，忽然從不知何處掏出了那兩縷緊緊纏在一處的頭發，握在掌心之中，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不舍得你難過。”
她說著，卻見南宮皓月並不回頭，拖著腳步似乎要走。
她心裏疼得厲害，只覺得身上的傷從未如此難忍的疼，如同萬蟲撕咬，她顧不上身上的傷，只努力的咬住了牙，忍不住低聲喊道︰
“皓月！你還要我怎麽說？”
她的聲音已經啞了，剛剛清醒水米未進讓她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望著南宮皓月的背影忍不住嘶聲喊道︰
“你不明白麽？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愛我，我也只愛你一個人。”
南宮皓月再也走不動一步，他咬緊了牙關，他這一生，謀算天下縱橫捭闔，從未如此被人愚弄過。
可是愚弄他的這人，偏又情真意切口口聲聲的說愛他。
他不由得把拳頭捏的更緊，努力硬了硬心腸，提氣往前走去。
他是當朝太子，此人是逆賊之女，他本不該與她有何牽扯瓜葛。更何況她百般戲弄於他，他本應奏稟父皇將她碎屍萬段才是！
可是，偏偏，他卻對這個人動了真心！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怎麽會有他這樣傻得人？在虛情假意上做夢？本以為早已築起空中樓閣，低頭才發現一腳踩空！
只盼現在悔恨還不晚！
慕無霜此刻頭痛欲裂，她如此高傲的人，從未對誰低聲下氣過。可是連日的高燒讓她引以為傲的理智裂了一個縫，她看著南宮皓月俞走愈遠的身影，心裏痛得厲害。
她強撐著支起身子，勉力捂住身上裂開的傷口，那兩縷長發被鮮血打濕，粘膩的糾纏在一起，
“現在想來……自你第一次去皇後宮中救我，我便對你動了心……”
她努力的想說些甜蜜的事，“那時你為了我……去為難南宮宸，我心裏極歡喜！”
她睜著眼楮，眼前一陣陣的飛花，卻看見南宮皓月終於沒有再走。她微微扯動嘴角，以為說動了他，絞盡腦汁掏空心思只想再說些將他留住，
“你說……日後要同我一同出獵，也要同我一日三餐……這些話如今，還作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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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無霜是兩日後的下午醒來的。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南宮皓月便靠在她的床頭淺眠，兩眼之下的烏黑幾乎垂到顴骨。
她有些疑惑，想問問這個人為什麽不好好休息，更想擡起手來摸摸他的臉。可是她還沒動彈，周身上下傳來的劇痛就讓她忍不住緊緊地閉上了眼楮。
太疼了，比她從前每一次受的傷都要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肉不在灼痛，她看了看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片刻之後便不忍得閉上了眼楮。
她傷成這樣，渾身皮肉盡皆破碎……如此殘軀，自己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南宮皓月只怕也是一樣的吧。
“無霜？”
南宮皓月似乎聽到了什麽響動，忽然從睡夢之中驚醒。慕無霜聽得他的呼喚，勉強睜開眼楮笑了一笑，口中道︰
“怎麽困成這樣也不去好好休息？”
“你……你傷成這個模樣，你讓我如何好好休息？”
“我沒事……咳咳……”
她幹裂的嘴唇映在南宮皓月眼中，他心疼地皺起眉頭，去旁邊八仙桌上倒了一杯溫水來，用一支小小銀匙將水餵進她口中。
“夠了。”
喝了幾口，慕無霜便輕輕的搖了搖頭，“你自己也喝一些，嘴唇都已經幹成了這個樣子。”
南宮皓月心酸的笑了笑，將白瓷薄胎的杯子湊近嘴邊一飲而盡。
“怎麽樣，身上還很痛嗎？”
他低下頭去關切的問道，“你昏睡了三日水米未進，腹中餓不餓？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我去幫你準備。”
“不用。”慕無霜笑著搖頭，“我身上已經好多了，並不餓，什麽也吃不下。”
“怎麽可能好多了？那麽多的傷……”
南宮皓月緊緊的蹙起眉頭，眼神裏露出一絲猙獰的殺意來，“是誰……誰把你弄成這樣？！告訴我，我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皓月……”慕無霜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最痛的地方一般，從眼角滑下淚來。
“怎麽……身上極痛麽？我去叫玉澤來！”
南宮皓月極少見她落淚，這個女子如此堅韌，若非痛到了極點又怎麽可能會落淚？
他心中又急又痛，眼眶都紅了，正打算奔出去叫南宮玉澤來，衣袍的袖子卻被慕無霜輕輕拽住了。
“無霜？”
“我……我痛的並不是身上……是心裏。”
“怎麽？”
慕無霜痛苦的閉上眼晴聲線裏滿是痛苦和自卑，她苦笑了一聲，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輕開口︰
“上次我受傷的原因……和這次……一樣，是我母親。”
“什麽？！”
南宮皓月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他似乎不能理解慕無霜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是被母親……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母親？！
“南宮皓月……我不想騙你……”
她笑的那麽淺，好像一碰就會碎了一般，“我是天機閣的謀士，此事不假，可我也是言侯之女。”
“言侯……你說的是……二十年前因謀逆之罪而被滿門抄斬的言侯！”
慕無雙點了點頭，她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南宮皓月僵硬的站在她的床邊，幾乎忘記了該如何言語。
言侯之女……那個言侯，那個因為謀逆之罪，全族一百三十五口皆被株連斬首的言侯！
二十年前，那件震驚朝野的大案，位極人臣的言侯爺勾結逆黨意圖犯上作亂，聖上從言侯府中搜出了與叛黨的往來書信，甚至還有與別國私相授受的交易記錄。
鐵證如山，聖上龍顏大怒。這個曾經的摯友眨眼間變成了臥榻之側最危險的豺狼，言侯的謀逆不僅讓他驚懼，更是讓他傷心。那時言侯夫人方才分娩，陛下以雷霆手段包圍了言侯府，下的命令是，合府眾人，無論男女，不分老幼，當即絞殺。
那是充滿了血腥之氣的夜晚，言侯府中人員眾多，鮮血沿著青石板一路流到街上。好在言侯的手下忠勇無匹，言侯率領著十八護衛帶著夫人與剛出生的嬰孩逃出了京城。
可是逃亡終究有一個盡頭，言侯一家三口終於還是逃到了絕路，據說那十八個鐵衛一直護送侯爺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以決死之志與三千金甲兵周旋了整整一個日夜，終於不敵，被亂箭射死最後棄屍荒野。言侯爺自知氣數已盡，便帶著妻女決然的跳崖自盡了。
這樁舊案乃是朝中不能提起的禁忌，南宮皓月也是偶然翻閱卷宗無意之間看見的。他震驚於天子的雷霆之怒，也震驚於那些卷宗字裏行間透露出的血腥之氣。
可是，而今，他的妻子，竟然告訴他他是那個早已不在人世的言侯的女兒！這讓他該如何接受，又如何相信呢？！
“可是……卷宗上說……言侯及妻女已經墜崖而死了！”
“……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了保全我與母親，在十八鐵衛的護送之下拼死逃到了天機閣境內。天機老人有個規矩，天機閣境內，不得殘害老幼婦孺……我和母親因此得救。我父親卻實在的墜崖而死，屍骨無存。”、
她頓了頓又接著道，
“我與母親因此被天機老人留在了天機閣中。為了覆仇，我母親百般相求，讓天機老人收我為徒……這二十年，我在天機閣中潛心研學，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報了殺父滅族之仇，以慰我枉死的父侯在天之靈。”
她說的平靜，語氣中卻難免還是流露出一絲陰冷。
“那你……又是為什麽會來到我身邊？！！”
慕無霜閉上眼楮，輕聲道︰
“半年前，朝中局勢不穩，五皇子南宮宸氣焰大盛，皇後娘娘擔心總有一日他會取你而代之。朝中國師安重乃是天機閣弟子，皇後娘娘威逼利誘，終於讓他說出了天機閣的具體位置，隨即便派人來到天機閣，想求一位謀士為你在朝中謀劃。
我母親覺得時機已到，便求了天機老人，將我送入太子府。入府之前她曾對我多番叮囑，希望我能挑弄局勢，引得朝中爭鬥以削弱本朝國力，再伺機鼓動你或者五皇子逼宮，殺掉皇帝以報我言家一百三十五口無辜被殺的不共戴天之仇。”
慕無霜說著，南宮皓月只覺得句句皆如冰錐冷刺，寒心徹骨。
原來……如此……
他不過只是她用來覆仇的工具而已，她號稱驚才絕艷神算詭譎，只怕連自己會對她動心也算在了裏面吧？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他冷笑一聲，轉身便走，慕無霜卻忽然出聲叫住他︰
“皓月……我身上的傷，是被我母親打的……你，不想知道我身上的傷是為了什麽而受的嗎？”
南宮皓月的腳步一頓，他緩緩握緊了雙拳，背對著她問道。
“為什麽？”
慕無霜蒼白的笑了笑，忽然從不知何處掏出了那兩縷緊緊纏在一處的頭發，握在掌心之中，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不舍得你難過。”
她說著，卻見南宮皓月並不回頭，拖著腳步似乎要走。
她心裏疼得厲害，只覺得身上的傷從未如此難忍的疼，如同萬蟲撕咬，她顧不上身上的傷，只努力的咬住了牙，忍不住低聲喊道︰
“皓月！你還要我怎麽說？”
她的聲音已經啞了，剛剛清醒水米未進讓她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望著南宮皓月的背影忍不住嘶聲喊道︰
“你不明白麽？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愛我，我也只愛你一個人。”
南宮皓月再也走不動一步，他咬緊了牙關，他這一生，謀算天下縱橫捭闔，從未如此被人愚弄過。
可是愚弄他的這人，偏又情真意切口口聲聲的說愛他。
他不由得把拳頭捏的更緊，努力硬了硬心腸，提氣往前走去。
他是當朝太子，此人是逆賊之女，他本不該與她有何牽扯瓜葛。更何況她百般戲弄於他，他本應奏稟父皇將她碎屍萬段才是！
可是，偏偏，他卻對這個人動了真心！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怎麽會有他這樣傻得人？在虛情假意上做夢？本以為早已築起空中樓閣，低頭才發現一腳踩空！
只盼現在悔恨還不晚！
慕無霜此刻頭痛欲裂，她如此高傲的人，從未對誰低聲下氣過。可是連日的高燒讓她引以為傲的理智裂了一個縫，她看著南宮皓月俞走愈遠的身影，心裏痛得厲害。
她強撐著支起身子，勉力捂住身上裂開的傷口，那兩縷長發被鮮血打濕，粘膩的糾纏在一起，
“現在想來……自你第一次去皇後宮中救我，我便對你動了心……”
她努力的想說些甜蜜的事，“那時你為了我……去為難南宮宸，我心裏極歡喜！”
她睜著眼楮，眼前一陣陣的飛花，卻看見南宮皓月終於沒有再走。她微微扯動嘴角，以為說動了他，絞盡腦汁掏空心思只想再說些將他留住，
“你說……日後要同我一同出獵，也要同我一日三餐……這些話如今，還作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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