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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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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狂刀

“樓主, 小栗子又和楚山孤出去了。”衛風從門外進來。

“無事,讓他們去,剛才說到哪了?”慕雲生擡頭問衛淩。

“今年樓裏進來的新人有往年的兩三倍之多, 排查難度也大了很多。”衛淩看著手裏的名單和慕雲生道。

慕雲生點了點頭:“不要走漏風聲,一個一個慢慢查吧, 先從和懸賞閣接觸頻繁、可以接觸到懸賞閣的人開始查起。”

衛風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晚上過去, 慕雲生忽然就對林粟和楚山孤總在一起這件事忽然就渾不在意了,甚至嘴角還有幾分越翹越高的趨勢。他搖搖頭,決定不再理會情緒愈發多變的慕雲生, 把關註重點挪到工作上來。

不然按照那個綜測排名, 林粟都要站到他前面去了。

“懸賞閣那邊一直是書燈在管,可他就是個書呆子,平日裏也不和誰說話,難道還真有人能把他給策反了?”衛風納罕道。

“事態明晰之前也不好妄下定論,先接觸看看吧, 說不定會有收獲。”慕雲生放下手中的報告,揉了揉眉心道。

“是。”衛風衛淩應了一聲, 低頭退了出去。

慕雲生看著桌上的茶盞,眉頭蹙得愈發緊。

貪狼事件也好,美人面事件也好, 有人打著貪狼的旗號, 把他們幾個遛得到處跑, 而他到現在了,連對方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貪狼難道沒死嗎?

從那麽高的懸崖落下去, 還受了那麽重的傷, 難道還活著?

難道真是老天在幫他嗎?

“狂刀到底是接的什麽任務,怎麽能這麽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林粟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扭頭問楚山孤。

“她要殺的對象說是最近見了鬼,躲在房裏閉門不出,房前屋後都有不少人守著,狂刀找不到機會進去殺他,只好想辦法扮做那戶人家旁支的女兒,好混進去。”

“哦,原來是這樣。扮做女……等下,什麽?扮做女兒?”林粟順著楚山孤的話說了一句才發現不對勁,“狂刀是女的?”

“是啊。”楚山孤笑了笑,將腰間的扇子展開橫在胸前,他這兩日似乎傷養得不錯,氣色紅潤了不少,之前那一副招蜂惹蝶的樣子又讓他給表現出來了。

“狂刀他們幾個我不太熟,之前春晚的消息還是拜托你幫我傳的,我還不知道原來狂刀是女的,這名字一聽還以為是個彪形大漢呢。”林粟奇道。

“也算是一種障眼法吧,她其實年紀很小,大概也就十二三歲,長得也可愛,常人乍一眼看到她,怎麽都不會把她和狂刀聯系到一起。”

“也是,這也就是一個代號,當初找美人面的時候,不就因為一個代號被耍得團團轉嗎。”林粟聳了聳肩。

“到了。”楚山孤看著門前的牌匾道。

張府應該是結海樓山腳下這個鄉鎮最大的府邸了,據說也頗有底蘊,祖上富商和高官都出過,不過近幾代都已經落敗了,到了張懷這一代,別說腰纏萬貫,不欠賭場幾十貫已經算是燒高香了。偏他還不知收斂,在山腳下作威作福,也就是靠著他叔叔是隔壁鄉的縣丞,平日裏沒少作奸犯科。

畢竟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有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都已經可以用鼻孔看人了。

張懷好色好酒,那天吃醉了酒看見了街頭賣花的小娘子,二話不說直接叫人捆回了家裏。那小姑娘才沒多大年紀,心裏害怕,哭叫著往外闖,結果不小心撞上了護院的刀,當即就死了。

姑娘家裏不過一個瞎眼老叟,說理都沒處說理去,張懷賠了兩匹布就算草草了事了,根本不管那老叟死活。

這張懷,死了倒是也不算冤。

自上次美人面的事情回來以後,林粟的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這張懷自己就是個人渣,還有個當小官的叔叔護著,在這僻遠的小地方,已經足夠他只手遮天了。

既然沒有人能夠將他好好懲處,林粟覺得結海樓做這個懲奸除惡的角色也沒有什麽問題。

“我們就這麽直接進去嗎?不會妨礙狂刀做任務吧,她不是在潛伏嗎?”林粟一把拽住正在往張府裏進的楚山孤,小聲說。

楚山孤還沒說話,門裏躥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看那女孩兒大概也就十歲出頭,頭上紮著一個雙環髻,腰間還掛著一個小布偶,杏眼櫻唇粉雕玉琢,看著就十分惹人喜愛。

只是她這表情冷冷的,看見門口站的二人,來回打量了一圈,對楚山孤“嘖”了一聲:“你來幹嘛?”

“我叫你好好念書,你不願意念,前幾次寫的任務報告一塌糊塗,根本看不入眼,我們來找你,把這任務報告重新整理,才好入檔。”

那小女孩兒一聽這話就炸了毛,她轉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護院,確定站在門口的人聽不見她的話,這才咬牙切齒地對楚山孤道:“就你那狗蛋子書打哪來給我回哪兒去,老娘我再看見一刀劈一個,還想讓老娘我念書,想都別想!而且,那任務報告哪裏有問題了!”

她一扭頭,上下打量了林粟一眼,把下巴一擡:“你是林粟是吧,報告是你整理的?”

原來這就是狂刀!

雖然林粟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看見狂刀本人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看見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娃娃,她還是忍不住放柔了聲音,用和小朋友的語氣和她講話:“對,我就是林粟姐姐……”

“真惡心,楚山孤這人你上哪兒招來的,還自稱姐姐,八百年前就沒人敢自稱老娘姐姐了!”狂刀把頭一扭,打斷林粟的話,滿臉嫌棄地看向楚山孤。

林粟木著臉站直了身子。

好沒禮貌的小娃娃。

“不準對林粟沒禮貌。”楚山孤虎著臉訓了她一句,“就你那任務報告,是給人看的嗎?一個正經字都沒寫,之前教你的都教到哪裏去了?”

“怎麽沒有!”狂刀扯著嗓子犟嘴。

林粟默默從包裹裏掏出狂刀交上來的兩篇任務報告。

那根本不能算是報告,那根本就是兩篇兒童塗鴉!

“你這畫畫得可真好。”林粟在太陽底下舉起那兩幅畫,裝模作樣地道,“你看這太陽,這小花,這小草,這大樹,畫得多麽惟妙惟肖啊!”

狂刀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跳起來從林粟手裏搶過那兩張紙。

林粟笑吟吟收了手,還治不了你這個小屁孩兒了。

“睜大你的狗眼給老娘看好了!”狂刀把那紙展平,氣勢洶洶地指著紙中間一個豎著的火柴人,“這中間老娘的形象是多麽英俊瀟灑,不準說我這是兒童畫!”

林粟其實收到了兩張基本差不多的報告,都是地上橫著一個火柴人,豎著站著一個火柴人,站著的火柴人手上拿了把刀,嘴巴畫得無比大,應該是在狂笑,還笑得無比囂張,無比反派。

林粟之前一直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能交上來這樣的任務報告敷衍了事,現在看見面前一口一個“老娘”的狂刀,心裏才算有了答案。

“不準和林粟不禮貌,和林粟道歉。”楚山孤板起臉,語氣嚴肅地道。

他平日表情總是十分溫柔開朗,很少見到他用這樣的語氣同人說話,雖然好像沒發多大的火,但話裏話外的威懾感卻很足。

不過林粟還是能從裏面聽出一點點疼愛的味道。

“楚山孤,你這家夥,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來批評我了!”狂刀明顯就是一個沒長大的、被寵壞了的小孩,被楚山孤這麽一說,嘴巴一癟,幹脆眼淚汪汪地發起火來。

她扭頭看向林粟,眼睛好像能噴火:“我討厭你。”

林粟:……我討厭熊孩子。

狂刀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好在走到門口還記得和護院說:“那兩個是我親戚,來看我的,馬上就走,你們不用攔。”

楚山孤看著狂刀怒氣沖沖的背影,轉過來和林粟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她性格就這樣,被寵壞了,誰說話都沒用。”

“小孩子這個性格也正常。”林粟虛假地客套著,“你以前和她認識?”

“我家落敗之前,她父母與我父母關系交好,因此小時候經常是我帶著四處玩,也算她半個哥哥。後來她父母去世,她不願意到親戚家遭人白眼,就在我家住了下來,後來我家落敗,我沒忍心讓她跟著我一起走,把她托付給一個朋友了。”

楚山孤搖搖頭,表情愈發無奈:“可也不知道她怎麽打聽到了我的消息,嚷嚷著也要進結海樓,還把自己給弄上了結海樓的懸賞名單,給我嚇得一身冷汗。”

“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孩兒啊。”林粟搖搖頭,跟著慕雲生走進張府。

“楚山孤,你跟我過來。你,不許跟過來!”狂刀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指著林粟冷著臉道。

“那我上哪兒啊,我到張府外面等你?”林粟指著自己,莫名其妙地問。

“我管你上哪兒,反正你不許過來。”狂刀冷著臉帶著楚山孤轉身,還和門口的護院說,“把門關了,老爺說今日不要再放人出入了。”

林粟無語地看向狂刀,瞥了一眼楚山孤,努力按捺住自己扇這小孩兒兩巴掌的沖動。

要扇也不能當著楚山孤面扇,不然朋友不好做了。

“你不讓林粟進去,那你讓她去哪裏?”楚山孤也沈下臉,嚴肅地問。

狂刀這才不情不願地指了個方向:“那邊能通向後院,有個亭子,你在那兒坐著等吧。”

說完,她就拉上楚山孤往別處跑。

楚山孤被拉得踉踉蹌蹌,回過頭抱歉地看向林粟:“我晚點來找你,你小心一點。”

林粟無奈地揮揮手,轉身朝著狂刀指的小路走去。

張府不愧是當地的豪宅,雖然沒落了,但至少氣派還在,後院修得也十分有格調。只是林粟兜兜轉轉半天,也沒看見狂刀說的亭子。

“奇了怪了,難道是我走錯了?”林粟納悶地道。

眼看前方就是有人住的房子了,林粟不敢再往前走,轉身想順著來路再去尋一尋。

她甫一轉身,便看見有個人站在她身後不過幾步之距,正死死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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