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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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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求婚

沈烈和沈金回到村外村的時候,已近傍晚了。

住在進村口處的許家人和盧家人瞧見了,忙走出山洞,見兩人都利利索索的回來,打量沈金只眼睛微紅,眉目卻是疏朗,顯見得從縣城裏那一段走出了許多,許掌櫃和許叔都安下心來。

沒人問那些人是怎麽處理的,盧二郎看沈烈和沈金一身的風雪,道:“有什麽事都明天說,山裏吹一天風雪了,快回去暖暖。”

沈烈確實惦記著家裏,沖幾人一點頭,帶著沈金大步就往自家山洞去了。

家裏人都等著呢,遠遠的桑蘿、沈安和沈寧就看到了他們,起身迎出去時,沈烈已經到門前了,他把頭上身上的雪沫子在外頭拍了拍,這才往裏走。

菜早備好了,沈寧去做飯,沈烈和沈金各把武器放好,去山泉那邊又洗了一遍手才回到山洞。

看沈安在燒火,沈寧和桑蘿動作麻利的準備做飯,沈烈便靠過去,問三人道:“上午那會兒嚇著沒有?”

練武是練了幾個月,打獵也沒少練手,可對著人動手,這還真是頭一回,又是那樣的場面。

說實話,弓箭和棍棒真的練了很久,真交上手,顧不得害怕的,甚至有長久的練習終有了用武之地的興奮,但鄭大妞那一下,多多少少還是叫人打怵的。不過如果不是有刻骨的仇恨,怎麽會刺激成那樣,想到這裏,沈安搖了搖頭。

沈寧和她二哥是一樣的,初時有點兒怵,想想那都是些大奸大惡的人,再想想甜丫兒,也就沒什麽不適了,甚至因為第一次和那樣的惡人交手,還有幾分激動,道:“大哥,有一個拿刀的當時沖我和文茵姐來了,我倆和文泓哥一起,把人直接打趴下了。”

沈烈看她確實不像嚇到的樣子,臉上帶了幾分笑:“那就再用功幾分,好好練。”

在外邊碰上別有居心的,他們最樂意挑的下手目標恰恰是婦人孩子這樣最沒反擊能力的。

……

桑蘿話很少,吃過晚飯洗漱後幾個孩子都回了旁邊木屋,各自閉了門戶,她才問沈烈:“你後邊回來時去過那邊村子裏嗎?”

回程是要路過周家馮家那些人所在的村落的。

沈烈點頭,他看桑蘿:“你想問鄭家的事?”

桑蘿想起鄭大妞看到那三男一女時的反應,一時又不想再聽了,不敢去聽。

她搖了搖頭,伸手環住沈烈的腰,將臉埋在他肩頭。

沈烈伸手將人攬住,想起下午鄭屠戶半藏半掩並未說盡的那些事情,將桑蘿又擁緊了幾分,靜默好一會兒,他低頭問:“我那一卷書只剩最後百餘字未通讀下來了,阿蘿,你要教教我嗎?”

回應他的是一雙攀向他頸項的手。

桑蘿這一晚是整個嵌在沈烈懷裏睡的,沈烈初時真的只是憐惜和守護,只是桑蘿這一晚格外粘他,到後邊她主動索吻,就什麽都變了,也亂了。

山洞外極冷,山洞裏卻是極熱,一度熱得桑蘿一雙眸子裏都沁出了淚水,除了最後一步不曾越界,當真是什麽距離也沒有了。

最後的最後,他擁著整個人都軟作了一灘水的桑蘿,啞聲在她耳邊低喃著求懇:“阿蘿,嫁給我好不好?不真的做什麽,但我想與你拜天地,想告知天地我們是夫妻,好不好?”

沈烈始終惦著兩人不曾行過大禮,哪怕高堂不在,也想讓天地神明做個見證。

桑蘿整個人都失了力也失了神,連擡一根手指的氣力似乎也不夠了,緩了一會兒才又貼得他近了些,鼻尖相觸時,一聲含糊的好字淹沒在彼此唇齒之間。

桑蘿想,真圓房了其實也沒什麽,她想要沈烈,這心意是再確認不過的了,情感與渴望交織,也一日賽過一日的更難壓抑得住了,一味的壓抑著,好像快把自己也燃燒了起來。

……

村外村、周家那一個小村落和兩村中間零散的山民們經了昨日那一事後對訓練更為重視了,三方人之間仍保持著原有的距離,然而大家都清楚,他們之間的凝聚力更強了,真的遇險,是可以守望相助的夥伴。

村外村多了七把大刀,加上沈烈幾人自己帶回來的,縣城外救人那次收繳的,有十幾把軍刀。

孩子們仍習棍法,天賦可以的少年,沈烈和陳大山一起開始教授刀法了。

也因著那一次交鋒,許掌櫃、許叔、陳有田、周大郎、甘氏這些個對采集的熱情遠高過練武的,也拼了起來,冬日裏活計本就不多,每日的訓練裏面也加入了他們的身影。

沈烈添了新的心事,等了好些天,終於等到了雪都化盡,夜裏出入山谷不需擔心留下痕跡,沈烈當夜就摸進了入口。

陳老漢和盧老漢年歲大,山谷中如今大多數時候是周村正守著,說他是住在入口處那個大山洞裏都恰當,草棚、床、被褥等一應生活用品什麽都是齊整的。

沈烈入夜進來,卻不是往裏送什麽東西,而是找周村正借他家藏的一本大乾歷來一看。

周村正楞了楞,一時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起了用處,因在山裏本來也操辦不起來,桑蘿也不願弄得人盡皆知,沈烈並沒細說。

看他不說,周村正也不問了,只綁著繩索下去了一趟,不多會兒就又回來了,手上拿著歷書,盯著沈烈瞧了好幾眼,忽然道:“你嬸子提點我,你跟阿蘿是不是還沒行過大禮?”

女人於這事上總歸是要心細得多,沈家原先那草屋也只一間房能住,一家四口,還不定怎麽睡的,避難進山後也是一大家子一個山洞,而且,桑蘿好像一直沒挽過發。

這突然的來借歷書,歷書能幹嘛呢?他們平頭百姓的,不就是撿日子、看農時?前有陳家辦了喜事,現在沈烈來借歷書,這就不難猜了嘛。

沈烈看被猜了出來,眼裏帶了幾分笑意:“是,不過我們也沒有父母長輩在了,在山裏也不便操辦,阿蘿的意思,不想張揚,只我們自己拜個天地。”

周村正眼裏帶了笑,把那歷書遞給沈烈,另把一包紅棗、一束簇新的紅繩給了沈烈,道:“歷書只管翻,紅繩算是賀儀,這紅繩是我家老二媳婦從前買的,全新沒用過的,你嬸子讓我給你送來,山裏條件是不好,但也別忘了結發之禮。”

沈烈看到那紅繩,眼裏露出喜色:“多謝周叔。”

周村正笑著拍拍他:“走吧,和阿蘿和和美美的,白頭偕老。”

沈烈滿臉帶笑,將那紅繩仔細收好,這才出去,回了山洞裏,兩眼發亮讓桑蘿跟他一起挑日子。

桑蘿見他眼巴巴等著雪一化就跑去借了周家的歷書來,笑得不行,環住沈烈脖子湊過去在他唇角貼了貼,少不得被帶了過去,攬在懷裏,翻開歷書一本正經叫桑蘿挑。

臉挨著臉,耳鬢廝磨,好不甜蜜。

選的日子也近,只在三日後。

原是誰也沒通知的,準備頭一天夜裏把沈銀沈鐵兩個也接出來,拜天地時自家人做個見證也就是了。

可周家會瞞著嗎?沈烈借歷書的當晚,山谷裏各家也就都知道了,當晚就備齊了禮,讓周村正趁夜送了出去,也不叫沈烈和桑蘿知道,只給各家住在外邊的人,讓問準了日子送去。

陳家那邊,沈烈當初送的禮多好啊,陳有田一收到消息第一件事就是找兒子,趕緊的確認一下是哪一天,讓陳大山想法子弄點好東西回來。

陳大山聽說沈烈成婚,人都傻了。

禮不禮的先拋腦後啊,大步就找沈烈去,把人拉到偏僻處:“你要成婚了?不對,你還沒成婚?不是,你不是……”

他想說你不是早成婚了嗎?

後知後覺想起來,沈烈只是一回來就多了個媳婦,但跟桑蘿,正兒八經的沒行過大禮的。

他一拍腦袋,樂了:“嘿,合著還是我走在你前頭啊。”

那樣兒,就差叉腰狂笑了。

沈烈心情好,而且他家阿蘿多好啊,也不跟陳大山這憨貨計較,只問道:“周叔都說了?”

他昨晚才借歷書,今天一早陳大山就來了,想也想得出來,周村正各家都通知了。

桑蘿想悄聲兒行個禮就算的心思顯然是不成了,不過沈烈還挺高興,唯一會讓兩人有點兒不自在的大概也就是大夥兒下意識的反應大概都跟陳大山是一樣的——你們沒圓房?

沈烈覺得,在山裏本來就操辦不了的情況下,這個可能是桑蘿不願意對外通知的一個原因。

不過現在看來也還好,怎麽都好。

沈烈心情好,陳大山也特別樂呵:“選的哪天的日子?我也去給你和弟妹弄點好東西回來。”

沈烈笑著把時間說了,陳大山笑著道一句等著,回家跟陳有田說了沈烈的婚期,跟周葛說了一聲要出去一趟,帶上刀和弓箭再喊上個許文慶就跑了。

婚期的前一晚,沈烈接了沈銀和沈鐵出來,沈家兄妹幾個這才知道他們大哥大嫂要補辦一個婚禮。

沈安和沈寧高興得不行,團團轉著去問甘氏他們能幫著張羅些什麽。這可真把甘氏給問住了,現在避禍深山,真的是要什麽沒什麽,想了想,教沈寧給桑蘿床上多撒點兒紅棗,又教著兄妹幾個多說些好口彩的吉祥話。

所以,桑蘿以為只有自家人見證下的行一個禮,真到了正日子那天,一大早各家就都送禮過來了,她才知道大夥兒都知曉了。

大夥兒都是祝福,桑蘿自己也笑了起來,接了禮道謝。

陳大山和許文慶半下午才回來,兩人樂呵呵扛回來一頭鹿,許文慶還不懂那許多,陳大山倒把沈烈拐到一邊,笑吟吟說:“別說兄弟對你不好啊,在軍中時聽過吧,鹿肉是好東西,你晚上多吃點。”

沈烈差點嗆住,他現在每天都覺得自己熱血直往鼻子上沖,還鹿肉。

有心想提點陳大山幾句吧,又覺得人家夫妻房裏的事他一個男人說不好,尋思哪天讓桑蘿私下裏跟周葛說一聲。

殊不知,陳大山打的跟他一模一樣的主意,回到家裏就找了自己媳婦,讓她悄悄把岳母教的法子去教一教桑蘿。

周葛:“……好。”

在陳大山殷殷催促下,不得不往沈家山洞去。

等桑蘿知道周葛是被陳大山催著來教她‘周葛母親’傳授的避孕法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山洞裏只她和周葛二人,兩人一時笑得兩肩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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