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要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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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的時候，吳桂芳笑逐顏開地回來了，後邊還跟著她嘴裏的“二嬸子”。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卓光榮的聲音。
“哎吆，我說大哥，你還真是個有福氣的。”說話的應該是那二嬸子。“養了清蓮還真是沒白養，你瞧瞧桂芳都給帶什麽來了。”
不一會功夫，只聽卓光榮那音調都變了：“你，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吳桂芳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扯著頗大的嗓門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剛才去老羅家討要說法，咱們清蓮不能白給糟蹋了，老羅家即便不娶，那也得出錢啊。羅勝利家在那裏跟我扯嘴皮子，無非就是想潑皮賴賬，本來以為這筆錢估計得討要艱難，誰知羅家老大竟然從部隊回來了，一直在裏間來著，沖了出來說他要娶清蓮，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夏奈未聽見卓光榮和那什麽二嬸子接話。
她只覺得卓清蓮有吳桂芳這麽個奇葩親娘真是悲催的緊，自己閨女是不是真跟人家睡了還不確定就親自到處去嚷嚷，還去討這份子債，就是卓清蓮真跟人家睡過，作為親娘這麽唯恐天下不知也是醉了。
不過，那羅老大是什麽鬼，他為什麽要娶卓清蓮？
疑惑之際，吳桂芳的話又傳了進來：“既然羅老大要娶清蓮，那定不能便宜了他，我於是隨口一說，沒八百塊的彩禮錢甭想娶進門，誰知他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錢就直接給了我，說後天就是初六的好日子，打算迎娶清蓮過門。哎呦，看來這清蓮命中註定就是老羅家的媳婦，不是老二就是老大。”
夏奈直接驚呆了，那羅老大到底有何陰謀？肯出八百塊彩禮娶卓清蓮這個人人眼裏的二手貨？關鍵是後天就要娶，這著急的速度堪比火箭。
想要的答案自有揭曉的一天，接下來的談話又陸續地傳進了她的耳朵。
只聽那“二嬸子”咋咋呼呼地說道：“怎麽樣，大哥，沒見過這麽多錢吧，這下可就好了，你們家倆小子的媳婦都有著落了。”
卓光榮聲音沈沈：“那羅家老大之所以肯出這麽多的錢，你們應該知道為什麽，他……都傳他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過傷，現在已經與太監無異，這事兒天水灣的人可是都聽說了的。”
哎呦，我去，夏奈此時心裏不只是草泥馬在奔騰了，簡直是豬馬牛羊、飛禽走獸齊上陣。
吳桂芳竟然為了高價彩禮，讓自己閨女一輩子守活寡？這樣的娘真是天上難有，地上難尋。
這特麽羅老大也不是什麽好玩意，自己都太監了，還去禍害別人。
吳桂芳那輕浮尖利的聲音又傳了進來：“羅家老大是子孫根方面有些問題，不過要比起來，還是比李光棍要好啊，那李光棍不是太監，但那歲數了，還能行嗎？再說了，羅老大在部隊曾經立過一等功的人，將來前途說不定比羅老二還好，咱們清蓮跟著他，起碼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這福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夏奈已經出離憤怒了，直接沖了出去。
“吳桂芳，你這個見識淺薄、自私自利的農婦，卓清蓮可是你親閨女，你為了她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想讓她去守一輩子活寡？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聽見以前唯唯諾諾，性格懦弱的女兒如今竟然指名道姓地罵她，吳桂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連卓光榮和那二嬸子都沒想到卓清蓮會有如此激烈的態度，看來再老實的人都不能被逼急了。
“你你你！”吳桂芳氣得有些口吃了，“你這個死丫頭，竟敢直呼你老子娘的大名。”
“你也配做卓清蓮的老子娘？”夏奈眼裏閃現出不言而喻的鄙夷。
吳桂芳見繼續吵下去，沒她好果子吃，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清蓮怎麽忽然口齒如此伶俐，脾氣如此火辣。
她的語氣先軟了下來：“清蓮，你也不用生氣，你去十裏八村問問，哪家的閨女不是盲婚啞嫁，像你跟羅家老二那樣追求什麽自由戀愛，靠譜嗎，到頭來你不還是被人耍了？”
“盲婚啞嫁？”夏奈鼻子裏哼了一聲，“盲婚啞嫁還有撞到好人的可能呢，你這明知道是一火坑，卻非要把自己閨女往裏邊推！”
這話真讓吳桂芳啞口無言。
連一邊的卓光榮和那二嬸子也沒法插什麽話，明眼人都知道，卓清蓮說的沒錯，羅老大那邊就是一火坑。
臉色有些蒼白的卓光榮，打眼看起來就是體弱多病的樣子，他充當起了和事佬。
“清蓮，你也別生氣了，你媽就這樣的人，刀子嘴豆腐心。”
夏奈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刀子嘴豆腐心？這卓光榮還真是老婆奴，老婆最大，老婆最對。那農婦都要將閨女賣給一太監了，這樣的人還是豆腐心？
這種無語、無奈，加無力的感覺讓夏奈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現在想起來，以前還老抱怨現實的黑暗，如此一對比，自己曾經生活的世界簡直是陽光普照，文明高懸。
見她拔腿往外走，吳桂芳在後邊大聲地問：“你要去哪裏？”
夏奈沒有搭理她。
這夏奈也奇怪了，本來還覺得頭暈眼花，被一激怒，竟然渾身是勁。
就讓那吳桂芳做她的白日夢去吧，她是不會代替卓清蓮做她吳桂芳的搖錢樹的，這錢吳桂芳怎麽吃進來的，還得怎麽吐出去。
身後的吳桂芳眼神卻賊的很，悄悄跟卓光榮說：“你趕緊找人跟上那死丫頭，我怕她萬一再整出點什麽幺蛾子。”
出了卓家的大門口，夏奈就那麽漫無目的地走著，原身卓清蓮的記憶已經全無，連村子的路她都不記得。
擡頭這麽一尋摸，沒想到天水灣倒真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至純無汙染，這在生態嚴重失衡的21世紀真是不多見，滿山的郁郁蔥蔥，看起來都有些密不透風的感覺，想想日後響應國家號召，為了多點耕地，多點糧食好養活日益增長的人口，便將大片大片的樹林全都砍伐，真是暴殄天物！
作者有話要說： 在1977年，800元對於農村人來說真的算是巨巨巨款了，怎麽個巨法俺沒個系統的認知。只是看過一個新聞，1978年，上海一婆婆手頭有400元，按照當時的購買力是上海的一套房子，老太太不舍得花，就存銀行了，然後存到了2008年，連本帶息取了800多出來。
啊啊，通貨膨脹害死人啊。
據說，今年國家又要增發五千個億，我掰指一算自己存款，貌似幾頓早餐的錢又沒了。
各位妹子，投資理財，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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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羅老大是什麽鬼，他為什麽要娶卓清蓮？
疑惑之際，吳桂芳的話又傳了進來：“既然羅老大要娶清蓮，那定不能便宜了他，我於是隨口一說，沒八百塊的彩禮錢甭想娶進門，誰知他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錢就直接給了我，說後天就是初六的好日子，打算迎娶清蓮過門。哎呦，看來這清蓮命中註定就是老羅家的媳婦，不是老二就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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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在1977年，800元對於農村人來說真的算是巨巨巨款了，怎麽個巨法俺沒個系統的認知。只是看過一個新聞，1978年，上海一婆婆手頭有400元，按照當時的購買力是上海的一套房子，老太太不舍得花，就存銀行了，然後存到了2008年，連本帶息取了800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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