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素的為人，沈安然也清楚。

這種事只要沒有被人提起，她自己半個字都不會說。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素素當初是懷過一個孩子，夜爵不知道，離婚後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還傳了死訊。當時知情的沒幾個人，也不敢告訴素素，就是傳他死訊的時候，素素的孩子沒了。”

夜老爺子言辭裏盡是後悔，“如果一開始告訴她真相，可能也不會如此。等在那之後找到機會告訴她，素素已經不想再見他。”

沈安然不知道還有這些事。

其實認識莊素這些年，聽她提起小叔，也只是當時發生的煩心事。

對於那些以前，她幾乎不怎麽提起。

沈安然見過夜爵上次中毒生死不明時莊素的樣子。

如今的莊素應該說早就練就了一番強大的心臟，也仍舊接受不了這件事。

那可想而知，當初的莊素在知道他死訊的時候會是什麽感受。

“早知如此，從那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也好，兩人若是早就沒什麽瓜葛，也不會牽連到她。我早就告誡過夜爵，讓他不要再招惹素素。素素嘴裏不說，但某些事在心裏終究是根刺。但凡看見他，那些事都是忘不掉的。”

“他偏偏不聽，當初以為事情了了，不久的以後便不用再隱匿身份。對那個孩子的事，當初我瞞了下來，他是不知道的。在你當初走後，他又接到任務，我為了讓他放了素素將事情告訴他，他才肯罷手。”

“可這兩個人，就像是老天非要捉弄。你也看到了，分分合合的，現在連重新選擇的機會都沒了。我真是怕素素這次出什麽事，我既對不起她外公，夜爵自己也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安然單是聽著，心裏就頗不是滋味。

以前她也不解過，莊姐明明是心裏將這個人放在極重的位置，卻永遠不肯原諒他。

她以為只是因為莊姐說過的，夜爵的心裏她永遠都是隨時可以舍棄和拋諸腦後的，他的那些所謂糾纏不放，看起來像是認準了她這個人，但那只不過是他無所事事的消遣。

因為他從來都沒將她當成過能共同進退的另一半。

結婚證對他而言也不過是給她的一把糖，他哄她開心可以給，他需要時亦可以毀。

沈安然自己也曾想過，小叔興許是有過自己的苦衷，他的職業天生便不是可以時刻陪伴她身邊的人。

但原來真正的原因其實是一開始埋下的種子。

即便他不是舍棄她，但他在需要退路的時候，夜老爺子知情，而莊姐卻是被隱瞞的那一個，還因此讓莊姐的孩子沒有了。

“爺爺，莊姐從來都不是想要當一個只受他保護，被他單方面決定該怎麽生活的人。也許小叔會後悔將她牽扯進來，和您一樣，後悔一開始就應該跟她有個了斷。但是……”

她頓了下，還是開口道，“我認為莊姐是不後悔的，如果小叔真的因為這件事，就後悔當初對她糾纏不放，後悔遇到她，那莊姐才會認為自己的真心是被辜負了。至少不管現在發生什麽，她現在在跟他共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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