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場燈火闌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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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一場燈火闌珊（1）
夜裏，徵宮被一盞盞華燈修飾，相較於上元燈節竟還要更漂亮。
衣裳我一改往日的素色，選了一件大紅的長裙。為了能配上宮遠徵親手做的發簪，我身上戴的也都是玉質飾品。
“徵公子對姑娘可真好，昨日不僅在藥房守了一夜，還親自上藥，今日更是重新張燈結彩，就為和姑娘一起賞燈。”
葉蘭一邊給我編發，一邊羨慕道。她似乎是有了心上人，近幾日對情情愛愛頗為敏感。
我打趣道，“阿蘭，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葉蘭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
“是不是偷偷跟在遠徵後面的那個綠玉？”
觀察她的反應，我幾乎能確定對方是誰。
葉蘭沒有說話，透過銅鏡，我見她輕輕點頭。
“真的！啊！”我一時激動，轉過身來卻忘記了頭發還在葉蘭手裏，一時間痛得出聲。
“姑娘！”葉蘭嚇了個激靈，猛地松開手。
“沒事，”我一臉八卦地看向她，“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多謝姑娘。”
葉蘭繼續給我編辮子，我忍不住問，“遠徵的綠玉叫什麽來著，金……”
葉蘭搶答道，“金哲。”
“哦，對，遠徵不喜有人跟在身邊，金哲也因此不常出現於眾人眼前，你怎麽就發現他了？”
宮遠徵也有綠玉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發現。他是角公子為遠徵選的，輕功極好，也符合遠徵的作風。
葉蘭如實回答，“金哲和我是一起長大的。”
“原來如此，你們也算是情誼深厚，以後有什麽打算沒有？我也好提前給你置辦著。”
【青梅竹馬，好磕好磕。】
“父母定下的親事，不久後就要成婚了。”
“這麽快，”我開始盤算給葉蘭的嫁妝，“那我得趕緊準備，宮門有什麽特定的規矩嗎，比如一定要在嫁妝裏加什麽？”
“宮門沒有這些規矩的。”
“那我便用空家的規矩來準備吧。”
我勾著手指頭算起來，給葉蘭的嫁妝我需要自掏腰包。來時帶的珠寶美玉一樣也沒用，到時候用就那些給葉蘭置備嫁妝。
“姑娘，其實不用如此費心，宮門沒有主子給奴婢準備嫁妝彩禮的規矩，到時候賞些寶貝就留了心意了，”葉蘭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
“這不僅為你。你是貼身伺候我的丫頭，成婚之事重大，我給你置備的嫁妝越豐厚，自己的臉面也添光彩，你就安心收著吧。”
“多謝姑娘。”
葉蘭不再多言。我心裏不免的嘆氣，在這裏，確實沒辦法同身份不匹的人平等的交談。
“姑娘看看。”
我仔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比平日的溫婉中多了明艷。達到了理想的效果，我高興地隨手挑了個金釵給葉蘭，“戴上，上元燈節雖過，但日子也還喜慶，不用穿的太素。”
隨後，我便徑直走去宮遠徵的院子。
宮遠徴也換上新裝，他端坐於桌前等一壺熱茶。
“徵公子。”
宮遠徴眼前一亮，道，“換了新衣？”
“徵公子覺得好看嗎？”
“好看，”宮遠徴垂眸，低聲道，“但人比衣服更好看。”
“徵公子說什麽？”
我走到他跟前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將芬香含在唇舌之間。
宮遠徵眉眼溫柔，“人比衣服好看。”
“今夜賞燈，我還為徵公子準備了一份禮，”我擡起衣袖，從中掏出一個錦袋放在案上，“打開看看。”
宮遠徵如孩童般迫不及待地打開錦袋，他眼裏透著疑惑，“這是什麽？”
我微微一怔，想到他才剛動男女之情，便解釋道，“玉連環，有團結美好的寓意。”
“玉連環……”宮遠徵喃喃自語，“好像在書上見過，當時沒有細看。”
“徵公子，”我站起身，“今夜之景透過軒窗觀看豈不可惜。”
“急什麽，都給你準備好了。”
宮遠徵快速站起，拉過我的手。
我見一片繁華燈景，眼裏已存星河浩瀚。
宮遠徵看到我的表情，得意道，“我吩咐下人們按你家鄉的習俗裝飾的。”
我徐徐走到流水邊，溫柔道，“在家鄉，人們通常在燈上留下美好的期許，然後將花燈放入河中，希望所念之人能夠看到。”
說罷，我彎下身子隨手撈起一盞燈，卻發現上面的字跡：天上人間，歲歲年年。
“我還真是走運，第一個花燈便是徵公子寫的。”
我笑著道並將花燈重新放入河中。又一盞花燈漂來，我擡眼一瞥，上面竟又是宮遠徵的字跡。
我默默望向河面上的花燈，上面都有墨痕，想到剛才相同的兩盞燈。
莫非，他填寫了每一盞花燈！？
宮遠徵遞給我一盞燈，“你也寫一個吧。”
“好啊，”我接過花燈和墨筆，小心翼翼地勾畫幾筆，然後將其放入流水中。
“寫了什麽，我看看。”
宮遠徵想蹲下身查看，卻被我攔住，“徵公子，此事隨緣。”
宮遠徵單挑眉毛，嘟起嘴。
我笑著哄他，“有緣人自然看得到，徵公子不必心急。”
“切，我才沒有急，”宮遠徵重新牽起我的手，“猜燈謎去。”
觀月亭被漂亮的宮燈點綴，宮遠徵隨手扯下一個燈籠下的木牌，“幸因腐草出，敢近太陽飛。未足臨書卷，時能點客衣。隨風隔幔小，帶雨傍林微。十月清霜重，飄零何處歸。”
我看著宮遠徵，沒有出聲。
宮遠徵只是略加思考就說出了正確答案。
“這是……螢火蟲。”
我帶著讚許的眼光看向他，“腐草為螢，這個倒是有趣。”
我話音剛落，宮遠徵就遞過來一個木牌，“你猜一個。”
我接過木牌，讀出其中內容，“重重疊疊上瑤臺，幾度呼童掃不開。剛被太陽收拾去，卻叫明月送將來……”
宮遠徵似是了然於胸，他雙手環抱盯著我。
我短暫的無視他的目光，認真地分析，“重疊上瑤臺，還掃不開，與日月有關……光？我知道了，是影子！”
我激動地對上宮遠徵的眸子。
宮遠徵打趣我，“這麽激動~”
我順嘴回答道，“當然啦，以前的上元節我雖可以出門，但像這樣真的參與游戲還從來沒有過呢。”
宮遠徵眸色暗了暗，隨即恢覆光亮，“你現在是我徵宮的人，以後每年燈節都能這樣。”
我粲然一笑，“徵公子查了這麽多，是否清楚男女賞燈的含義？”
宮遠徵面色從容，心跳卻急促，他道，“知道。”
“徵公子去找找那盞花燈吧。”
我低頭看見那盞獨一無二的花燈。
宮遠徵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他快步走出觀月亭撈起花燈去尋上面的墨色。
他擡起一只手，輕撫上面的字跡：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有緣人自然找得到。”
我緩緩走進他，踮起腳尖在他鼻尖輕輕一吻。這一次宮遠徵沒有任由我離開，而是迅速抽出一只手攬住我的腰，找準位置吻了下去。
或許是沒什麽經驗，又或許是過於心急，他張嘴在我唇上咬了一下。我一時吃痛將他推開，卻意外加深了這個吻。
因為缺氧，我有些站不住，只好伸出手來環住他的脖子。
“徵公子！”
趁著換氣的檔口，我趕忙叫停。
宮遠徵只是在我唇上蜻蜓點水，便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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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徵宮被一盞盞華燈修飾，相較於上元燈節竟還要更漂亮。
衣裳我一改往日的素色，選了一件大紅的長裙。為了能配上宮遠徵親手做的發簪，我身上戴的也都是玉質飾品。
“徵公子對姑娘可真好，昨日不僅在藥房守了一夜，還親自上藥，今日更是重新張燈結彩，就為和姑娘一起賞燈。”
葉蘭一邊給我編發，一邊羨慕道。她似乎是有了心上人，近幾日對情情愛愛頗為敏感。
我打趣道，“阿蘭，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葉蘭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
“是不是偷偷跟在遠徵後面的那個綠玉？”
觀察她的反應，我幾乎能確定對方是誰。
葉蘭沒有說話，透過銅鏡，我見她輕輕點頭。
“真的！啊！”我一時激動，轉過身來卻忘記了頭發還在葉蘭手裏，一時間痛得出聲。
“姑娘！”葉蘭嚇了個激靈，猛地松開手。
“沒事，”我一臉八卦地看向她，“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多謝姑娘。”
葉蘭繼續給我編辮子，我忍不住問，“遠徵的綠玉叫什麽來著，金……”
葉蘭搶答道，“金哲。”
“哦，對，遠徵不喜有人跟在身邊，金哲也因此不常出現於眾人眼前，你怎麽就發現他了？”
宮遠徵也有綠玉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發現。他是角公子為遠徵選的，輕功極好，也符合遠徵的作風。
葉蘭如實回答，“金哲和我是一起長大的。”
“原來如此，你們也算是情誼深厚，以後有什麽打算沒有？我也好提前給你置辦著。”
【青梅竹馬，好磕好磕。】
“父母定下的親事，不久後就要成婚了。”
“這麽快，”我開始盤算給葉蘭的嫁妝，“那我得趕緊準備，宮門有什麽特定的規矩嗎，比如一定要在嫁妝裏加什麽？”
“宮門沒有這些規矩的。”
“那我便用空家的規矩來準備吧。”
我勾著手指頭算起來，給葉蘭的嫁妝我需要自掏腰包。來時帶的珠寶美玉一樣也沒用，到時候用就那些給葉蘭置備嫁妝。
“姑娘，其實不用如此費心，宮門沒有主子給奴婢準備嫁妝彩禮的規矩，到時候賞些寶貝就留了心意了，”葉蘭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
“這不僅為你。你是貼身伺候我的丫頭，成婚之事重大，我給你置備的嫁妝越豐厚，自己的臉面也添光彩，你就安心收著吧。”
“多謝姑娘。”
葉蘭不再多言。我心裏不免的嘆氣，在這裏，確實沒辦法同身份不匹的人平等的交談。
“姑娘看看。”
我仔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比平日的溫婉中多了明艷。達到了理想的效果，我高興地隨手挑了個金釵給葉蘭，“戴上，上元燈節雖過，但日子也還喜慶，不用穿的太素。”
隨後，我便徑直走去宮遠徵的院子。
宮遠徴也換上新裝，他端坐於桌前等一壺熱茶。
“徵公子。”
宮遠徴眼前一亮，道，“換了新衣？”
“徵公子覺得好看嗎？”
“好看，”宮遠徴垂眸，低聲道，“但人比衣服更好看。”
“徵公子說什麽？”
我走到他跟前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將芬香含在唇舌之間。
宮遠徵眉眼溫柔，“人比衣服好看。”
“今夜賞燈，我還為徵公子準備了一份禮，”我擡起衣袖，從中掏出一個錦袋放在案上，“打開看看。”
宮遠徵如孩童般迫不及待地打開錦袋，他眼裏透著疑惑，“這是什麽？”
我微微一怔，想到他才剛動男女之情，便解釋道，“玉連環，有團結美好的寓意。”
“玉連環……”宮遠徵喃喃自語，“好像在書上見過，當時沒有細看。”
“徵公子，”我站起身，“今夜之景透過軒窗觀看豈不可惜。”
“急什麽，都給你準備好了。”
宮遠徵快速站起，拉過我的手。
我見一片繁華燈景，眼裏已存星河浩瀚。
宮遠徵看到我的表情，得意道，“我吩咐下人們按你家鄉的習俗裝飾的。”
我徐徐走到流水邊，溫柔道，“在家鄉，人們通常在燈上留下美好的期許，然後將花燈放入河中，希望所念之人能夠看到。”
說罷，我彎下身子隨手撈起一盞燈，卻發現上面的字跡：天上人間，歲歲年年。
“我還真是走運，第一個花燈便是徵公子寫的。”
我笑著道並將花燈重新放入河中。又一盞花燈漂來，我擡眼一瞥，上面竟又是宮遠徵的字跡。
我默默望向河面上的花燈，上面都有墨痕，想到剛才相同的兩盞燈。
莫非，他填寫了每一盞花燈！？
宮遠徵遞給我一盞燈，“你也寫一個吧。”
“好啊，”我接過花燈和墨筆，小心翼翼地勾畫幾筆，然後將其放入流水中。
“寫了什麽，我看看。”
宮遠徵想蹲下身查看，卻被我攔住，“徵公子，此事隨緣。”
宮遠徵單挑眉毛，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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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亭被漂亮的宮燈點綴，宮遠徵隨手扯下一個燈籠下的木牌，“幸因腐草出，敢近太陽飛。未足臨書卷，時能點客衣。隨風隔幔小，帶雨傍林微。十月清霜重，飄零何處歸。”
我看著宮遠徵，沒有出聲。
宮遠徵只是略加思考就說出了正確答案。
“這是……螢火蟲。”
我帶著讚許的眼光看向他，“腐草為螢，這個倒是有趣。”
我話音剛落，宮遠徵就遞過來一個木牌，“你猜一個。”
我接過木牌，讀出其中內容，“重重疊疊上瑤臺，幾度呼童掃不開。剛被太陽收拾去，卻叫明月送將來……”
宮遠徵似是了然於胸，他雙手環抱盯著我。
我短暫的無視他的目光，認真地分析，“重疊上瑤臺，還掃不開，與日月有關……光？我知道了，是影子！”
我激動地對上宮遠徵的眸子。
宮遠徵打趣我，“這麽激動~”
我順嘴回答道，“當然啦，以前的上元節我雖可以出門，但像這樣真的參與游戲還從來沒有過呢。”
宮遠徵眸色暗了暗，隨即恢覆光亮，“你現在是我徵宮的人，以後每年燈節都能這樣。”
我粲然一笑，“徵公子查了這麽多，是否清楚男女賞燈的含義？”
宮遠徵面色從容，心跳卻急促，他道，“知道。”
“徵公子去找找那盞花燈吧。”
我低頭看見那盞獨一無二的花燈。
宮遠徵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他快步走出觀月亭撈起花燈去尋上面的墨色。
他擡起一只手，輕撫上面的字跡：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有緣人自然找得到。”
我緩緩走進他，踮起腳尖在他鼻尖輕輕一吻。這一次宮遠徵沒有任由我離開，而是迅速抽出一只手攬住我的腰，找準位置吻了下去。
或許是沒什麽經驗，又或許是過於心急，他張嘴在我唇上咬了一下。我一時吃痛將他推開，卻意外加深了這個吻。
因為缺氧，我有些站不住，只好伸出手來環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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