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自我的譴責

長笙沒有暈迷太久。

過了幾天，她恢覆了元氣就能下床走了。

“阿孟。”修離剛剛進去便見到她站在窗邊發呆。

白衣勝雪，面白如紙，眼神空洞，深處有著濃烈的懼怕。

修離微微蹙眉，將親自熬好的蓮花羹端上，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在想什麽？”

孟長笙擡頭，定定地看著他：“雁兒呢？”

修離張了張嘴，緊鎖眉頭，竟說不出來，他只是僵硬了一瞬，便要拉著她：“你大病初愈，需要好好療養。”

孟長笙甩開手，面色蒼白如雪：“雁兒呢？”

修離呼吸一窒，雁兒雁兒，天天都是雁兒，那個姑娘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好值得拿出來說的

孟長笙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她。”

修離轉過頭，她的眼眸盡是愧疚與痛苦，這讓他心中刺痛：“不，不是你害死的她。”

孟長笙不停的往後退去，腦海裏全是雁兒縱身一躍跳下火海的樣子，她的她的命抵了自己的一條命！想到這裏，孟長笙的整個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她跌坐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絕望地嚎啕大哭！

哪怕是阿九走的時候，她也沒有這般心痛過！

雁兒……她才是那麽美好的年紀，她嬌俏又可愛，還重情重義，她訂婚了，本來可以和小光開開心心幸福的成婚！

是她害了她！

修離驚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失控的阿孟！他走過去，抱起她：“這不關你的事情，要怪就怪我，是我沒有救她，跟你沒有關系！”

孟長笙絕望的大哭著，胸口傳來的窒息讓她幾乎痛不欲生：“是我！是我聽信了綠水的話，傻傻的跑去天牢，讓綠水有機可乘，如果我沒有去，如果我沒有著了綠水的道，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我！是我害死了雁兒，是我害了所有人，他們說的沒有錯，我就是一個禍患，為什麽死的不是我！”

聽著女子絕望痛苦的自我譴責，修離抱著她只覺得心都要碎了，早知如此，早知她會這樣難過，他就，他就去救幻雁了！“不，不要哭了，阿孟，你也是無心的，若說是罪魁禍首，便是那綠水！”

說到綠水，修離眼中徹骨的冷意殺氣一閃而過！他一次一次地放過她，卻讓她有了謀害阿孟的機會。

“綠水……”聽到這個名字，孟長笙驀然睜開了眼睛，顫抖著唇角，她緊緊的捏著修離的衣角，向來幹凈清澈的眸中首次染上了徹骨的冷意：“我要親自扒了她的皮！”

修離緊緊地抱著她，溫聲撫慰道：“好，我答應你，讓你親手解決了她。”

……

逐漸的，逐漸的，懷裏的女子漸漸沒有了動靜。

修離見她再度暈了過去，便將她橫抱起來，緩緩放在了床上。

他輕柔的望著她，她悲傷絕望的時候，他也跟著悲傷，再也不想看見她落淚絕望的樣子，真的很希望，她一直這樣開開心心的活著。

那個心裏從來陰暗的男子啊，首次有了陽光的照射。

可是這份情到底是緣，還是劫，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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