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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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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鳳離梧這一找尋,竟然入了心魔,總是忍不住想象若是姜秀潤真的糟了歹人的陷害,在水中無依無靠的情形……整個人都越發頹唐。

直到今天,突然聽聞外河那邊監視的侍衛回報,竇思武正摟著個貌似淺兒的男子哭喊,這才連忙去看。

結果先聽到馬車裏不堪入耳的聲音。

他原先就奇怪竇思武為何這般積極找尋,不過想來他若不知情姜秀潤的身份,也是在尋找同窗徐應罷了。

可現在一看,難道是對他的秀潤見色起意?於是便急急跳上了馬車。

只是掀簾子的時候,的確是大大出乎意料。

雖然竇思武的口味著實讓人嚇了一跳,可他也無暇關心,只終於將日夜思念的人兒拉扯進了懷裏。

若不是顧念著她這些日子像是受了不少苦的樣子,鳳離梧真想就地將她在樹林裏從頭到腳地親吻一遍,一解相思之苦。

姜秀潤此時身子也是軟綿綿的,她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是計劃逃跑又一次失敗的沮喪?還是看見他死而覆生的驚嚇?總之交融在一起,竟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

她不願細細探究心內的百味雜陳,想推開緊緊親吻著自己的高大青年。

畢竟自己不算太幹凈,他的臉上的胡茬也冒出頭很多,有些紮人,自己消失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為何疑心重的鳳離梧不審問自己,反而親起來,沒個頭兒?難道他不怕自己也是影女假冒的?……

可是這所有的思緒,在二人相擁越來越緊時,全都變得不甚重要。

姜秀潤忍不住回擁住他的脖頸,只用心感受著他的體溫與心跳,任憑著自己的鼻腔充斥這他的麝香氣息……

其實細算起來,姜秀潤枉活兩世,卻從不知愛人為何滋味。

前世裏太苦,那秦詔的粗野更是撕扯斷了情竇初開的女子對男女情事的一切向往。

而今世,她所有的心思都用來探求如何讓她與兄長避開前世的厄運,好好活下去的出路上。

鳳離梧也不過是能暫時讓她依靠的大山而已,又何必付出真情?姜秀潤不願自己往內裏深想。

而現在的這一切,應該也不過是逃脫了險境的悸動罷了。

畢竟食色性也,人之常情。許久沒吃,也難免挨著了便有些想。

這麽一想,對他的一絲眷戀便有了十足合理的解釋。

過了好一會,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鳳離梧抱著她重新上馬,回到了自己的宿營之處。

等入了帳篷,他吩咐侍衛燒水,給姜秀潤用木桶泡澡。

因為淺兒還在竇思武的馬車上被他糾纏。此處少了服侍之人。

鳳離梧幹脆自己充了仆役,替姜秀潤搓背。

姜秀潤才不幹,她算起來兩世也沒有被男人服侍著洗過澡,哪裏肯幹?

可是她又拗不過鳳離梧,只能被他壓在水裏用絲瓜絡搓背。

微微有些發燙的水,熨燙著身體解乏極了,最後姜秀潤到底是趴伏在木桶壁上,被鳳離梧大小適中的力道搓弄得櫻唇微張,舒服得半閉著眼。

不過鳳舞意欲謀害他的事情,不能隱瞞,趁著沐浴的功夫,姜秀潤也將那秦詔與鳳舞勾結一事,向鳳離梧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鳳離梧的表情越發冷峻,沈默不語。

他的這個弟弟,是父王的心尖愛寵。從小時起,父王便是拿了他當儲君來培養的。

若不是當初外祖父出面幹涉,自己可能連書房都不能入。

而入了書房後,他自知不能搶了鳳舞的鋒芒惹來父王的嫌棄。

雖然他在冷宮裏由母親的宮女教了字,卻還是假裝全無半點的根基的樣子,總是故意寫錯字,越發顯得鳳舞聰慧有才學,這才換來自己能繼續求學的機會。

後來他在老臣的支持下,趁著父王離京一遭變天。雖然殺死了鳳舞的母親,可是卻並沒有趁機除掉鳳舞。

並不是他兄弟情深,而是父王震怒,連夜修書給了他的外祖父。

而那些個老臣們不願背負清君側殺皇子的罵名,是以便對外宣稱二皇子染了急病,就此銷聲匿跡。

早先鳳離梧是派人暗中盯梢著鳳舞的。

什麽兄弟情深,對於從冷宮裏出來的鳳離梧來說,從來沒有體會到。他只知道斬草除根,只是那鳳舞似乎受了什麽高人的庇護,幾次派人無果,最後竟然銷聲匿跡。

沒想到,這在世人眼裏早就死了的二皇子,如今卻突然冒出頭來興風作浪,更是用心歹毒,居然想要調換姜秀潤行刺他!

鳳離梧覺得這是鳳舞自己找死,也不要怪他不念兄弟情誼了。

而姜秀潤說這些話時,其實也是小心翼翼。

畢竟鳳舞心存歹念,也是鳳離梧的心頭大患。

而自己雖然無辜,卻被攪入了這兄弟鬩墻的亂局裏,一旦鳳離梧疑心自己與鳳舞勾結,那麽自己與哥哥的處境便堪憂了。

這麽一想,姜秀潤心裏不由得一緊,身體也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鳳離梧倒是察覺到了自己掌下身體驟然緊繃之感,便低頭問:“你緊張著個什麽?”

姜秀潤是在檢討自己。因為要混淆視聽,她在鳳舞那裏時簡直是恣意妄為了。

可方才見了鳳離梧後也沒有撿拾起該有的恭謹奉承之心,實在是不該。

於是便擡著頭,重新小心翼翼地討好道:“想到自己這麽臟,定然累得殿下手酸,正悔不應該……我已經洗好,殿下也去歇一歇。因為我蠢笨不知奸人潛伏在身側,倒是累及殿下太多,幸而殿下乃大齊天命國儲,祥雲罩頂,金龍盤身,就算有宵小歹人也不能近身……”

鳳離梧看著姜秀潤眼看著又套上了慣常拍馬捧屁的面具,濃眉不禁一挑,倒是問了個要緊的:“你說鳳舞劫持你是為了觀察你的儀態做派,為何那影女言行卻是不甚相符,在房裏還要打孤的屁股?”

姜秀潤一聽,覺得這是表忠心的好時機,立刻道:“我生怕殿下中了歹人的奸計,自然什麽都是反著來,學了恃寵而驕的樣子,蒙騙那鳳舞罷了。”

鳳離梧掃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狐裘披風——那披風式樣皮毛金貴,卻明顯比姜秀潤的身形大上許多,應該是鳳舞的……

於是他聽著姜秀潤的話,漫不經心地問:“那鳳舞可曾懷疑?”

姜秀潤覺得給自己表功的時機到了,便又往水下坐了坐,任水漫過脖子略顯得意道:“我處置得小心,他並未起疑,我便知依著殿下的機敏,定然能發現那女刺客的破綻。”

鳳離梧沒有再問下去。依著他對鳳舞這個弟弟的了解,他能在得手之後,依然留著姜秀潤便透著一股子不尋常。

姜秀潤被他劫持了那麽多日,這麽一個靈秀妖媚的人兒,鳳舞那色胚能不動心?

可是他又細問不得,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人兒,疼愛都來不及,沒得存心給自己添堵。

左右以後,再不讓她離開身邊半步。而那鳳舞……鳳離梧的心裏已經蒸騰了無盡的殺意,這個弟弟到底是留不得!

當天夜裏,姜秀潤被鳳離梧拉到了床榻上後,便沒再起身,充分見識了餓了好幾日的狼,腰桿子是有多強。

雲雨間歇時,她倒是抽空費神問了下淺兒,可是鳳離梧卻埋在她的脖頸間,含糊不清道:“擔心個什麽?只要她不願,哪個男的能強了她?”

姜秀潤倒是被反問得無話,想再言時,又被他封了口。

這邊團圓意濃,甚是黏膩。

可是大齊二皇子那邊卻是彤雲密布,雷雨交加。

鳳舞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舉目四顧發現侍衛和下人們皆倒臥在地上,哪裏還不知道自己中了姜姬的圈套,心中恨極,他生平玩弄女子無數,因為模樣俊美,氣質非凡,那些個女子哪一個不是服服帖帖。

他自問這些日子對姜姬也算是溫柔小意,照顧得無微不至,遠勝那鳳離梧的單板無味。

姜秀潤明知自己將來要成為大齊的國儲,卻一意要逃,實在是給臉不要臉!

鳳舞被算計了一番,心內發悶,更是覺得姜秀潤辜負了他給予的真情,只恨不得立刻抓她回來,叫她追悔莫及,只咬牙切齒道:“姜姬,待抓住你時,且要看看你還能否再囂張恣意!”

於是他命令清醒的巡防侍衛將剩下的人逐一潑醒,然後稍事整頓馬上派出一隊侍衛沿著痕跡抓捕姜姬和侍女二人,自己則帶著餘下人向京城趕去。

只是派去追捕的侍衛來報,那主仆二人似乎易容,根本查不到行蹤。鳳舞幹脆舍出重金,行貼告示懸賞她二人的行蹤。

這世間的東西,最是珍貴的便是得不到之物。

鳳舞原本對姜秀潤不過抱著玩弄些時日的心思,可是她這般棄他不顧,逃得無影無終後,鳳舞便在心裏不斷演繹著那女子慵懶而恣意的樣貌情態,越發的心癢,心裏也越為她的不識時務而氣悶。

要是找不到也無妨,那女子的軟肋便是她的兄長。

只要自己快些回京,拿住了姜之,就不愁那女子不自投羅網。

想到她被迫來見自己,不得不匍匐在腳下祈求著自己原諒的情形,鳳舞便覺得一陣快意。

於是便也不再耽擱,想要盡快趕回京城。

可是這路上,鳳舞發現大道上設了許多關卡,察驗往來人員身份。欲近京城,查得愈是仔細。

鳳舞思量了半晌,覺得這事情略有蹊蹺。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為何京城裏他的暗探也毫無回報。

就算太子手下的人再大膽,他們也是有妻兒的,怎麽可能隱而不報,任憑太子的屍身在異鄉腐爛掉?

難道……鳳離梧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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