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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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弱水三千
格桑聞言，看了看慕容曦淡淡的神色，走到桌邊另一側坐下。慕容曦呡了口茶，看了眼略有拘謹的格桑，開口道：“你嘗嘗，薔薇的手藝很不錯。”格桑有些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
慕容曦看著茶杯裏碧色的茶湯，熱氣籠罩在她臉上，氤氳霧氣，艷麗的眉眼略有模糊。格桑只覺絲毫看不出她的心思，捧著茶杯，想了一會兒，放下茶杯，站起身，恭敬行禮，硬著頭皮開口道：“郡主，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求郡主答應。”
慕容曦眼睛微擡，看著垂著頭的格桑，心知能讓大大咧咧的格桑如此難以啟齒，必是有些為難，略一細想，眉間微蹙，開口道：“既然是不情之請，想必於情不符，於理不合。可你我是故人，你曾是我的舊部，你既開口相求，那何不先說說所求為何？若是能應承，我必不會推脫，若是不能，我自幫你找能幫忙的人來。”
格桑聞言，臉上有絲愧色，微微擡頭道：“郡主思慮周全，是屬下魯莽了。”說完略有猶豫，可還是接著開口道：“昨日郡主大定，屬下恭喜郡主，願郡主日後美滿一生。”
慕容曦的臉被水汽籠罩得看起來極淡，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多謝。”格桑心下越發忐忑，不知該不該開口，她隱隱有種慕容曦已經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麽。可想到昨日的一幕，她壓下心中忐忑，開口道：“屬下……屬下想請郡主……請郡主去看看林少將軍。”
格桑結結巴巴說完，垂著頭，不敢看慕容曦的表情。她曾在容青，也就是慕容曦帳下三年，頗有些清楚慕容曦的脾性，雖然她知道慕容曦不會怪罪她言辭不當，可是她就是有些畏懼她，不管她是容青，還是慕容曦。她知道慕容曦是定了親的人，而且是禦賜的婚事，去見外男不妥。
可她昨日親眼看到形容憔悴，面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死氣沈沈的林錚，心下有些不忍，還有林忠的囑托，言猶在耳，她只能硬著頭皮來找慕容曦。可她一看到慕容曦，就不自覺的心虛，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慕容曦看著垂著頭，仿佛犯了錯似的格桑，眼中情緒莫名，然後放下了手中茶杯，淡淡道：“他找你了？”格桑聞言，回神，立即搖了搖頭，道：“林少將軍沒有找屬下，是……是屬下昨天無意間在……在……在府外不遠處遇到林少將軍的。”
格桑不敢說出她昨日實在公主府的圍墻上看到林錚的，怕慕容曦更加心有芥蒂。可慕容曦是什麽人，看到格桑一副心虛得頭都快埋到脖子裏的樣子，心知格桑撒了謊，可她並不打算拆穿她。
慕容曦沈吟了一下，開口道：“格桑，你覺得是壓根就沒有希望好？還是有了希望又失望的好？”格桑下意識回道：“回郡主，自然是壓根沒有希望的好。”說完突然意識到慕容曦變相拒絕了自己，可自己卻有些同情一片癡心的林少將軍。
格桑沈默了下，悻悻道：“屬下知道郡主的意思，可是……可是郡主就不能念在林少將軍一片真心的份上……去見他一面嗎？屬下聽他的貼身長隨說，他的傷一直不見好，還越來越重了……”
格桑看著慕容曦神色毫無波動的臉，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漸漸聲音低下去。她忽然間意識到，自己自從知道慕容曦是女兒身，就從閨閣女子的心態來來看待這個自己曾經無比崇拜的將軍，完全忽略了容青本就是慕容曦，慕容曦就是容青，世上只有一個慕容曦，她從來就不是他人能輕易左右的，這一點她在軍營中早就深有體會。
格桑心思急轉，立即躬身恭敬道：“請郡主恕罪，屬下妄言，讓郡主為難了。”慕容曦眼眸微動，開口道：“無妨。”頓了下，看著這個先鋒營唯一幸存下來的女將士，心下微微有些嘆氣，然後語氣柔和道：“格桑，你過來坐。”
格桑聞言，擡頭看著神色有絲柔和的慕容曦，心頭松了口氣，然後行禮稱是，坐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她到底是爽朗的性子，看慕容曦並沒有計較她剛剛的魯莽，心下放松，也就沒了之前的拘謹，於是大大方方端起茶杯喝茶。
喝了一大口，笑道：“郡主是精細人，屬下是個粗人，喝不出這茶的妙處，不過確實比咱們西北的大碗茶香多了。”慕容曦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開口道：“各有各的好，這茶若是長在西北，怕是尚未出土就被凍死了。可大碗茶若是放到京城這花花世界，也就無人問津了。”
格桑笑道：“郡主說的對，不過好不好對屬下來說都差不多，屬下品不出來，糟蹋了郡主的好東西。”慕容曦聞言，看著格桑，神色略微認真道：“是啊，再珍貴的東西，若是品不出它的妙處，那就和尋常之物並無二致。反之，即便別人眼中棄若敝履之物，若是品出它的妙處，那就是千金難買。”
慕容曦說完，伸手給自己重新添了茶，端起茶杯，慢慢吹著茶湯，垂眸不語。格桑聞言瞬間就明白了慕容曦的意思，林少將軍哪怕再情深幾許，可卻入不了她的眼，那景安侯哪怕名聲再差，卻入了她的心，她是在告訴自己，她心悅的是那無人看好的景安侯。
格桑看著微微垂頭吹茶，動作優雅，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曦，向來大大咧咧的心中突然有些感嘆，她扮為男子，沙場退敵，保家衛國，愧煞多少男兒；生為女子，不說相貌傾城，單就一副玲瓏心肝，就讓人嘆為觀止。如此女子，難怪讓林少將軍相思成疾，那景安侯浪子回頭。
格桑想清楚，開口道：“屬下受教了，多謝郡主指點。”慕容曦聞言吹茶的動作一頓，神色如常道：“不算什麽指點，我知你感念林錚的救命之恩，知恩圖報本就無錯。”頓了下，語氣極淡道：“此事罷了，日後不要再提了。我與他沒有絲毫瓜葛，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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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聞言，看了看慕容曦淡淡的神色，走到桌邊另一側坐下。慕容曦呡了口茶，看了眼略有拘謹的格桑，開口道：“你嘗嘗，薔薇的手藝很不錯。”格桑有些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
慕容曦看著茶杯裏碧色的茶湯，熱氣籠罩在她臉上，氤氳霧氣，艷麗的眉眼略有模糊。格桑只覺絲毫看不出她的心思，捧著茶杯，想了一會兒，放下茶杯，站起身，恭敬行禮，硬著頭皮開口道：“郡主，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求郡主答應。”
慕容曦眼睛微擡，看著垂著頭的格桑，心知能讓大大咧咧的格桑如此難以啟齒，必是有些為難，略一細想，眉間微蹙，開口道：“既然是不情之請，想必於情不符，於理不合。可你我是故人，你曾是我的舊部，你既開口相求，那何不先說說所求為何？若是能應承，我必不會推脫，若是不能，我自幫你找能幫忙的人來。”
格桑聞言，臉上有絲愧色，微微擡頭道：“郡主思慮周全，是屬下魯莽了。”說完略有猶豫，可還是接著開口道：“昨日郡主大定，屬下恭喜郡主，願郡主日後美滿一生。”
慕容曦的臉被水汽籠罩得看起來極淡，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多謝。”格桑心下越發忐忑，不知該不該開口，她隱隱有種慕容曦已經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麽。可想到昨日的一幕，她壓下心中忐忑，開口道：“屬下……屬下想請郡主……請郡主去看看林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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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昨日親眼看到形容憔悴，面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死氣沈沈的林錚，心下有些不忍，還有林忠的囑托，言猶在耳，她只能硬著頭皮來找慕容曦。可她一看到慕容曦，就不自覺的心虛，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慕容曦看著垂著頭，仿佛犯了錯似的格桑，眼中情緒莫名，然後放下了手中茶杯，淡淡道：“他找你了？”格桑聞言，回神，立即搖了搖頭，道：“林少將軍沒有找屬下，是……是屬下昨天無意間在……在……在府外不遠處遇到林少將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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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曦沈吟了一下，開口道：“格桑，你覺得是壓根就沒有希望好？還是有了希望又失望的好？”格桑下意識回道：“回郡主，自然是壓根沒有希望的好。”說完突然意識到慕容曦變相拒絕了自己，可自己卻有些同情一片癡心的林少將軍。
格桑沈默了下，悻悻道：“屬下知道郡主的意思，可是……可是郡主就不能念在林少將軍一片真心的份上……去見他一面嗎？屬下聽他的貼身長隨說，他的傷一直不見好，還越來越重了……”
格桑看著慕容曦神色毫無波動的臉，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漸漸聲音低下去。她忽然間意識到，自己自從知道慕容曦是女兒身，就從閨閣女子的心態來來看待這個自己曾經無比崇拜的將軍，完全忽略了容青本就是慕容曦，慕容曦就是容青，世上只有一個慕容曦，她從來就不是他人能輕易左右的，這一點她在軍營中早就深有體會。
格桑心思急轉，立即躬身恭敬道：“請郡主恕罪，屬下妄言，讓郡主為難了。”慕容曦眼眸微動，開口道：“無妨。”頓了下，看著這個先鋒營唯一幸存下來的女將士，心下微微有些嘆氣，然後語氣柔和道：“格桑，你過來坐。”
格桑聞言，擡頭看著神色有絲柔和的慕容曦，心頭松了口氣，然後行禮稱是，坐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她到底是爽朗的性子，看慕容曦並沒有計較她剛剛的魯莽，心下放松，也就沒了之前的拘謹，於是大大方方端起茶杯喝茶。
喝了一大口，笑道：“郡主是精細人，屬下是個粗人，喝不出這茶的妙處，不過確實比咱們西北的大碗茶香多了。”慕容曦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開口道：“各有各的好，這茶若是長在西北，怕是尚未出土就被凍死了。可大碗茶若是放到京城這花花世界，也就無人問津了。”
格桑笑道：“郡主說的對，不過好不好對屬下來說都差不多，屬下品不出來，糟蹋了郡主的好東西。”慕容曦聞言，看著格桑，神色略微認真道：“是啊，再珍貴的東西，若是品不出它的妙處，那就和尋常之物並無二致。反之，即便別人眼中棄若敝履之物，若是品出它的妙處，那就是千金難買。”
慕容曦說完，伸手給自己重新添了茶，端起茶杯，慢慢吹著茶湯，垂眸不語。格桑聞言瞬間就明白了慕容曦的意思，林少將軍哪怕再情深幾許，可卻入不了她的眼，那景安侯哪怕名聲再差，卻入了她的心，她是在告訴自己，她心悅的是那無人看好的景安侯。
格桑看著微微垂頭吹茶，動作優雅，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曦，向來大大咧咧的心中突然有些感嘆，她扮為男子，沙場退敵，保家衛國，愧煞多少男兒；生為女子，不說相貌傾城，單就一副玲瓏心肝，就讓人嘆為觀止。如此女子，難怪讓林少將軍相思成疾，那景安侯浪子回頭。
格桑想清楚，開口道：“屬下受教了，多謝郡主指點。”慕容曦聞言吹茶的動作一頓，神色如常道：“不算什麽指點，我知你感念林錚的救命之恩，知恩圖報本就無錯。”頓了下，語氣極淡道：“此事罷了，日後不要再提了。我與他沒有絲毫瓜葛，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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