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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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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府宅中,白展堂思索良久。

龐士元說得的確不錯。

若要直言跟劉備聯手共謀荊州,按照前世戲文中劉備的性子,絕對會直言拒絕,並且還會將來人痛斥一頓。

畢竟劉備現在屬於寄人籬下,他能夠在軍中獲得地位,也全仰仗著劉皇叔的名頭和兩個兄弟的武藝。

再加上後來遇見了諸葛亮,才逐漸有了三分天下的實力。

或許是跟周瑜、龐統、張昭這樣的聰明人待久了,白展堂沈思之時不禁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劉備從一開始就沒有遇到諸葛亮又會怎麽樣呢?

是否還會有曠絕古今、神機妙算的諸葛孔明?

又是否還會有坐擁蜀漢大軍的劉皇叔?

想到此處,白展堂不禁有些發笑,只怕一旦沒了這些機緣巧合下命運的饋贈,劉備只會在各路諸侯手下蹉跎一生,郁郁不得志罷了。

“主公,主公?”龐統看著陷入沈思的白展堂,“還有一事,我昨日才聽聞,張羨又咳血了。”

“哦?”白展堂聞言一挑眉,神情中出現一抹驚喜,“他時日無多了?”

“連年與劉表纏鬥,又去投奔曹操,然而曹操現在忙於與袁紹征戰,而內亂又有天子,因此一時之間難以騰出手來。”龐統搖頭輕嘆道,“曹操那邊不出手,張羨就始終深陷困局無法反抗,張羨官職長沙太守,統領長沙郡、桂陽郡、武陵郡、零陵郡,若是他有機會跟主公聯手,咱們可以說是得到了一大助力啊。”

白展堂聽著龐統所言,又是緊鎖眉頭。

“士元,縱使你能縱橫天下,咱也沒有那長了翅膀飛過去的本事,江東之所以不被劉表所吞並,一方面是因為劉表這些年忙著與曹操纏鬥,曹操的長子曹昂也死在了那場爭鬥之中,兩人彼此有舊仇,另一方面人家張羨也不是傻子,之所以張羨要投靠曹操,還不是因為長沙郡與許昌比鄰而居,曹操若有餘力去出兵,從許昌出兵,不超過兩天路程即可和張羨會師。”白展堂會想起腦海中的沙盤,一語中的道。

“主公所言不虛,不過從中也足可見,張羨在此時反叛劉表裏面大有蹊蹺。”

“你是說,是曹操讓張羨反叛劉表的?可有查證?”白展堂聞言一楞,低聲道。

龐統搖頭,“並無實證,不過,主公,凡事立高者疑,若劉表無內亂,主公認為劉表會不會與袁紹聯手,對付曹操?”

“不一定吧?”白展堂捏著下巴不由得分析道,“曹操怎麽說手裏都有天子,劉表他會置天子的安危於不顧嗎?”

龐統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道,“我且問主公,若主公有堂兄弟孫賁將軍,感情如何?”

“挺好的。”白展堂不暇思索道。

“那要是主公有一五伏以外的八竿子打不著的本家呢?”

白展堂回想起黃蓋和黃祖,不能說毫無關系,起碼礙於黃祖殺死破虜將軍孫堅這件事,讓整個孫家族人對黃蓋都頗有微詞,這一點只怕一向勞苦功高卻並不喊冤的黃蓋老將軍心中也是清楚的。

在白展堂的眼中,這便是八竿子打不到的本家,談好處的時候他不在,他若拉著人下水的時候,便會受到牽連。

白展堂忽然聽懂了龐統口中的玄外之音,“別便是劉表眼中的天子?”

龐統微微點頭,“正是,若談親情,超過五輩兒,又不常往來,能剩下多少情分?若說是君臣,那更是笑話。”

白展堂點頭,“劉表此人背信棄義,兩面三刀,自然不是個能夠守著君臣虛禮的人,若袁紹一開始就有意拉攏,而劉表又沒有內亂,只怕兩人早就聯手將曹操趕到遼東去了。”

“如此說來,主公以為,荊州內亂是出自何人之手?”龐統擡眼看向白展堂的時候,眼中閃過兩道寒芒。

白展堂微微咋舌道,“這一層我從前倒是著實沒想到。”

“我只能說,荀彧此人拘謹並不會有如此手段,當今天下能夠如此運籌帷幄的,恐怕也只有一個郭奉孝了。”龐統說著,斬釘截鐵道,“所以,主公我們要先拉攏張羨之子張懌,魯子敬那邊的都是可靠消息,張羨身子越發不濟,不出兩年就會喪命荊州,劉表現在等的也是張羨去世的契機,張羨一旦身死,張懌便再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主公以為,到時候一個無依無靠資質平庸的小兒,會投奔誰?”

“我?”白展堂恍然大悟道。

“正是這個道理,只要提前打好關系,我相信張懌手持四郡,也是困獸猶鬥,絕不會成為一個亡命之徒。”

“好,怎麽拉攏張懌,你選。”白展堂說道,“只是這空口白牙的去拉攏一個公子,別說他父親還在世,就算他父親辭世,他也不會輕易相信我吧?”

龐統拱手道,“前兩天主公不在,我跟張公要了兩個人,如今想必他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吧。”

“誰?”白展堂追問道。

一向直言的龐統此刻卻笑而不語,只胸有成竹的說道,“主公只需靜候佳音,剩下的事情咱們就交給時間吧。“

在府中悠閑度過兩日,白展堂早起練劍,白天在大喬身邊時不時的逗弄著繈褓中的小孫紹,可是這小家夥偏生不好惹,白展堂稍稍抱不好他就哭鬧不停,還是吳夫人連忙將白展堂懷中的小孫紹,這才停了哭鬧。

看著在懷中咂巴著小嘴兒的小孫紹,白展堂又多了幾分不舍。

自從穿越到了漢末亂世之中,白展堂還從未感受到如此天倫之樂過,從前沒有孩兒,只想著跟大喬金盆洗手去開個老白涮肉坊,可是如今有了孩子,便希望孩兒能生活在一個平安喜樂的世道中。

或許,身後事旁人不知,但白展堂心中是格外清楚的。

孫權掌權後,江東也曾輝煌過,不過是不是踩在兄長這個長沙桓王的背上往上弄權,自有後人評說。

只是孫權的子嗣多短視,若遇到明君,讓孫紹去輔佐也就罷了,若都是昏庸之輩當道,白展堂還真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去趟這一趟渾水。

白展堂長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就算是為了我自己兒子,我也得博上一搏啊。”

吳夫人不明白其中深意,還勸解著白展堂不能對世家高門太過苛待,殊不知,白展堂心中其實是憂心自己的生死。

正在這時,就聽見門外吵吵嚷嚷,白展堂快步走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此人白發白須,氣度不凡,闊步站立之時,昂首挺胸間,緊促的雙眉似乎對白展堂有諸多不滿。

“孫將軍,不,吳侯,你是當真覺得佛家之法,高於道家?”那人站立的時候眼中盡是怒意,雖然未帶一兵一卒,身上的衣衫也不如何華美,但頭上的帶的紅巾,早就說明了他是道家信徒。

白展堂還未張嘴,只見從府門前站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長相不見得如何招人喜歡,但智謀當世者難出其右的龐統。

另一個,則是冷面少年,熊韶鳴。

龐統率先笑著拱手道,“這位便是學富五車的張津張子雲吧?晚輩早對先生之名有所耳聞,想當年在何進將軍殺宦官,相傳還是先生的主意,即便是當世的曹司空和袁將軍見了先生,那只怕都是要下馬寒暄的。”

張津聽到這般言論,這才有些滿意的點點頭,“你這人生的不如何禮貌,卻是個懂事的,若我所猜不錯,你就是什麽科舉考試選拔上來的龐統?”

“正是學生。”龐統恭敬施禮,笑道,“先生能聽過學生的名字,看來也不枉學生寒窗苦讀數十載。”

“我雖然是交州牧,不過對於這亂世之中的事情還是頗為清楚的。”張津故弄玄虛道,“我非三界中人,故而不會拘泥於紅塵。”

聽著張津的話,龐統還算配合的肅穆點頭,只是一旁的白展堂卻是不由得笑出聲來。

他雖然不知道張津是何人,不過只要他是交州牧,就離死不遠了。

可以說,交州就是人家士燮家族的,只要是外人,沒有一個能夠站穩腳跟的。

如果有,那只能說明,這個叫張津的,目前在士燮的眼中還算乖巧,一旦讓後者發現這個傀儡不乖了,那便是死亡的下場。

眼見白展堂嗤笑,張津剛被龐統哄好的性子,忽然又變得急躁起來,“吳侯這是何意?”

“若張交州是來做客,也該來我府上送一張拜帖,我好提前準備,如今張交州孤身一人前往,也不怕我怠慢了?”白展堂冷笑道。

張津卻冷哼一聲,“老夫茍活世間幾十載,什麽大風大浪沒見識過?不還是憑借陰陽之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吳侯,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和交州士家的關系不錯,他們也都對我以禮相待,我猜我這趟也定是有來有回的。”

聽著張津如此狂悖,從後院中出來的孫仲謀有些不悅,“先生何須如此傷了和氣?既是來我孫家,那便來者是客,我軍中的糧草雖然不比交州那麽豐盛,但也是足夠先生吃喝的。”

看見孫仲謀出來,張津這才點頭首肯道,“能在武將家養出這麽一個細致儒生,倒也難得。”

白展堂命人擺下宴席,在正廳笑談一會兒,這才知曉。

張津之所以孤身前往,是因為有個自稱聖僧的小和尚去了交州,當地百姓有的一早就聽說過聖僧大名,紛紛虔誠前往,不過三五天的光景,當地的道觀變得冷清,光交趾一郡新增的佛寺就有十座。

如此駭人的生長速度,倒讓張津猝不及防,聽聞聖僧能夠點石成金,那些平民百姓也都口口相傳,虔誠焚香之人越來越多,士燮還並未感到半點憂心,反而是信奉道家半生的張津有些坐不住了。

一路打探下,這才聽說這位自稱禦弟的聖僧已然回了吳郡,這才孤身前往探個究竟。

“我雖信奉道家,但也痛恨黃巾餘黨。”張津在喝了一口水酒之後緩緩說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在交州治理之時撥亂反正,可那些無知百姓偏說這聖僧是當世佛陀,我便說什麽也要前來看一個究竟,換句話說,今日孤身前來的不是張交州,而是身為道家傳人的張津而已。”

白展堂聽著張津的話,不由得斜看了一眼龐統。

只見龐統迎著白展堂的目光,表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是暗含笑意。

白展堂深知,這一切都是龐士元搞的鬼,當初自己的一個無意間的玩鬧,本意是以佛治道,沒想到竟然一石激起千層浪,給了龐士元智謀發展的空間。

“可你來這地方,為什麽要罵我?”白展堂無奈道。

張津擺手,“大漢本就遵從道法,當年笮融大肆剿滅道家,我就說他一定會自取滅亡,沒想到雖然沒死在吳侯手中,也死在了劉揚州手裏,按理說,笮融一死,將再無諸侯願為佛家塑金身,怎麽偏生江東又有無數佛寺廟宇一夜之間興建?能夠與道家分庭抗禮,我不信這其中沒有吳侯你的推波助瀾?”

聽著張津的疑問,白展堂還未開口,張昭卻緩步前來道,“說到底,不過是平民百姓茶餘飯後的信念罷了,有人願意廣結善緣吃齋念佛,那也是他的慧根,有人願意不問世事修心養性,那也是他的道行,江東高門大戶就有多少家,但凡有一家願意資助佛門,那就算立起了幾座廟宇又如何?”

張昭緩緩入席,寥寥幾句話,就讓張津有些愕然。

“我倒曾經有幸見識過那佛陀幾面,也算是開了半只慧眼。”龐士元故弄玄虛道,“要我說啊,有些事情還是不信不行。”

“願聞其詳。”張津不再看向張昭,反而看向了龐士元。

只聽龐士元緩緩說道,“我觀先生你出身貧寒,榮華半生,然而晚景卻淒慘。”

聽著龐統的說辭,張津先是連連點頭,而後目光讚許,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卻皺起了眉頭,“你這話是怎麽說的?”

“並非有意詛咒先生,晚生不過是實話實說就是了,若先生不願意聽,晚生就自罰三杯,從此之後再不替人看相。”說著,龐統就端起酒樽痛飲三杯,張津卻有些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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