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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門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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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門鈴聲

楊意心淚眼婆娑地看著男人,眼前的牧靳呈太陌生了,比剛擄回他時震怒又憤恨的樣子更陌生。

———怒意並不少,卻多了盛怒之後的頹廢和受傷,不明顯,還是被楊意心捕捉到。

難以言表的劇痛漫遍全身,楊意心覺得牧靳呈是他的毒 /癮,明知不可碰還是戒不掉,明知不可為仍一意孤行,飛蛾撲火不回頭。

過去的陰影籠罩楊意心,腳底生寒,竄上莫大的恐懼,比之前牧靳呈拿著碎片逼他就死都害怕。

擲地有聲的質問還縈繞耳畔,他知道那是牧靳呈的心結,也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結果。

楊意心小心翼翼地靠近牧靳呈,像一只小獸一樣扭到牧靳呈的身側,試探著伸出手。

男人沒有反應,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心緒重新冷靜下來,又恢覆成一潭死水,連呼吸都不太看得見。

指尖輕觸到男人的手臂,楊意心見他沒有反應,膽子大了一些,從輕碰變為緊貼,一點點試探,到最後這個人都覆上去,抱著牧靳呈的腰身。

“牧靳呈……對不起……”楊意心悲傷開口,身體冰涼,吸取牧靳呈熾熱的體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得這樣支離破碎,聲音又沙又啞,渾身是傷,可憐至極的模樣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憫,但獨獨戳不了牧靳呈的心臟。

“牧靳呈,我……我……”楊意心有些無語輪次,千言萬語匯在嘴邊,能說的和不能說的全都呼之欲出,又被他生生壓下,嘴唇咬出一道深深的牙印。

“我……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你介意過去,介意我的消失,介意什麽都沒給你說就離開。”

“你知道嗎?其實早在五年前,我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牧靳呈閉著的眼皮很輕地動了一下。

“這五年裏我死了太多次了,我說過,我在痛苦中死去,又在崩潰裏重生……我不知道該怎麽活,離了你,我根本不是我,我是鬼,是幽魂,是一個無法輪回的未亡人。”

“你以為我想離開你嗎?你以為我想躲起來過見不到你的日子嗎?”楊意心的眼睛幹澀脹痛,眼皮紅腫得快要睜不開,“可我也知道,過了這麽久,不見你才是最好的。你應該有好的生活,不管是娶妻生子還是有別人,‘今後’於你而言才是最好的,我不過是你‘曾經’的一個汙點。”

他擡起頭,癡癡地凝視著牧靳呈鋒利深邃的輪廓,眼裏的愛慕藏不住,伸手撫摸男人的臉頰,“你比以前更帥了,也更優秀。牧靳呈,當我再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過去躲著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牧靳呈睜眼,冷漠對上楊意心的目光。

楊意心像是看不到牧靳呈眼中的冰冷,繼續喃喃道:“如果早一點見到你,這樣的囚 禁等不到現在。”

牧靳呈反問:“我應該感謝你?”

楊意心往上蹭了蹭,把臉貼在男人的柔軟勻稱的胸肌上,把人抱得更緊一點,“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恨我是應該的。牧靳呈,你別怪我什麽都不說,如果我能說,五年前就說了不用等到現在。”

“我不是不想解釋,是不能解釋。”楊意心貼著牧靳呈的身體很舒服,胸肌練得完美,不油膩也不單薄,一切均在恰到好處之間。

“我的結局早就註定了。”他瘋魔了這麽久,頭一次這樣心平氣和,閉著眼低低地說,“牧靳呈,就當……你被狗咬一回,就當你可憐我。”

“我不會困住你太久,我知道你是自由翺翔的鷹,我也知道自己是困不住你的。”

“所以一小會兒就好。我只要你人生的一小會兒,在此之後……”

楊意心頓了好久,像是思索,也像是不忍,更想某種遺憾得到後的滿足,“我祝你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牧靳呈盯楊意心的發旋兒,濃密的眼睫擋住深沈的瞳仁,眉眼處於光影的明暗之間,“楊意心,我想聽的不是你在這裝模作樣的作詩唱戲。”

“……”楊意心擡起頭,尖瘦的下巴在男人的胸上戳出一個小窩。

牧靳呈說:“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不如各自兩別,永遠把對方封存在記憶裏。”

“我會把你封存在我的心裏,但不是現在。”楊意心勾唇笑了笑,“牧靳呈,你要相信,我喜歡愛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你也配說愛?”牧靳呈像是忍到極限,一把將他推開往樓上走,路過開放式廚房時,把高壓鍋的內鍋拿出來,徑直走向洗手間。

見狀,楊意心匆忙上前阻止,“你幹什麽!我還沒有吃!”

牧靳呈冷漠道:“我看你也不想吃,倒掉。”

“不許倒!”楊意心搶過沈甸甸的鍋,裏面的粥已經凝固了,不再泛著熱香,“我吃!我馬上吃!”

他像護著寶貝一樣把鍋放在茶幾上,生怕牧靳呈拿去倒了,拿起碗喝粥,嘴裏含含糊糊地說著好好吃。

後腦勺隱隱作痛的傷口和這個屋子裏的一切都讓牧靳呈煩亂,他往樓上走,和楊意心獨處一室都讓他倍感燥亂。

楊意心急急忙忙地吃粥,躁期亢奮的精神狀態感覺不到疲憊和饑餓,他早已習慣,目光追隨牧靳呈的身影,心裏湧上強烈的失落和不安。

哪怕明知道牧靳呈出不去,一旦沒有在自己的視野中,還是會心慌意亂感覺被拋下。

楊意心三下五除二把粥喝完,將鍋裏剩下的粥倒進碗裏凍冰箱,想往樓上走時瞥到放了很久的藥,是牧靳呈為他準備的,沒有不吃的理由。

這個覆式小公寓不算特別大,樓上是楊意心自己搭建的,一個臥室和洗手間。

主臥沒人,洗手間裏傳來淅淅瀝瀝的動靜,是牧靳呈在洗澡。

楊意心輕輕推開門,濕潤的蒸汽飄出來,幹濕分離的玻璃門後站著健壯高挺的男人,薄霧擋住了大半視野,只能看見朦朧的肉色。

楊意心明明才喝過水,又開始口幹舌燥起來,把拖鞋留在外面,放輕腳步走過去,打開玻璃門,男人的軀體暴露在眼前。

那天重逢,他看到牧靳呈西裝革履的樣子就知道身材很好,脫掉衣服後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多年的自律,勻稱漂亮的肌肉裹身體,脫衣後也不會有任何油膩感,無數水流順著起伏的肌理流向人魚線,成熟又悍厲的男人像一道亮麗的風景。

楊意心毫不避諱,癡迷地打量著這具屬於自己的身體。

牧靳呈沒有洗頭,花灑只放了一半,避免大面積的水打濕傷口。

他懶得顧及手腳的環能不能碰水,大概覺得遇水壞了更好,肆無忌憚地抹著沐浴露,用水沖刷著。

身後的視線難以忽視,從楊意心推開浴室門他就知道,只是不想搭理。

牧靳呈沖掉沐浴露,把自己收拾幹凈,用一旁的浴巾擦拭身體。

楊意心擡腳進來,站在牧靳呈的身前接過浴巾幫他。

牧靳呈沒松手,空氣裏氤氳的熱氣也暖不了他冰冷的神色。

楊意心不在乎牧靳呈松不松手,擡眸看了一眼男人,嘴角一揚,露出一個乖巧的笑,更靠近然後伸出舌尖舔 走了胸肌上的水珠。

他怕牧靳呈不高興,飛快地收回舌頭,觀察牧靳呈的臉色。

男人什麽反應都沒有,讓楊意心放心一點,壯著膽子繼續,紅嫩的舌將胸膛的水珠盡數舔 去,給自己止渴一般,雙手摟上牧靳呈的悍勁的腰,把貼近他。

楊意心的舌頭漸漸往上,掃過鎖骨和脖子,最後在喉結上停留。

———都是男人,喉結於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麽不需要強調,特別是牧靳呈這樣強勢又有攻擊性的雄性。

楊意心怕牧靳呈拒絕,更放輕了動作,輕柔地含著凸起的喉結吻著,收斂牙齒和舌頭,只敢用唇瓣輕蹭。

這個仰視的角度,他不太看得清牧靳呈的臉,只感知到喉結狠狠滾動一下,下一秒他就被暴力地抵在浴室玻璃上。

“楊意心,你是不是真的賤?”牧靳呈惡狠狠地問,泛著水光的肌肉起伏著。

楊意心就喜歡看他失控生氣的樣子,至少能給自己回饋,“對啊,我就是賤,但我只賤給你看。”

他擡起一條腿在牧靳呈的腿側蹭了蹭,露出興奮又意外的光,解釋道:“我可沒給你下 藥。”

牧靳呈倍感狂躁,覺得自己也快成瘋子,一把推開人往外走。

楊意心趕緊撲上來,從背後抱住男人,親吻落在後肩,手掌急切地撫摸著腹肌然後往下探去。

“牧靳呈,不要拒絕我,”楊意心喘息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把你綁來就是單純訴衷腸?”

他親著男人的耳廓,生澀調情,感知著牧靳呈明了的反應,越來越興奮。

浴室裏的喘息漸重,牧靳呈的呼吸也亂了,眉頭用力蹙著,受人禁錮不假,抗拒不了楊意心的挑逗是真。

楊意心走到牧靳呈的面前,墊腳和他接吻,一手勾著脖子一手也沒閑著。

雖然牧靳呈被迫承受,但氣氛正當火熱。

驀地,一道門鈴聲從未關緊的浴室門縫傳進來,隔著距離和門板,盡管微弱卻不容忽視。

二人同時睜眼,將彼此眼中自己小小的身影看個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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