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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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畢竟從小就一直被榷山上的長輩告誡要警惕人族，小狐貍驟然被陌生人觸摸還是不習慣，直到炸起的毛毛被人一點點撫順了，渾身還是有些僵硬的，擡著尾巴，爪子在晏行的懷中踩來踩去。
不過待著的懷抱對他來說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那人溫度微涼的手指落在身上時非常舒服，讓小狐貍沒忍住往人掌心中蹭了蹭，還是慢慢在對方有規律的撫摸中平靜下來，逐漸趴在晏行膝頭攤成了一塊軟乎乎的狐餅。
而緩和下來後，池衍看著對面同樣被自己嚇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清秀少女，有些過意不去。
他模模糊糊中感覺到這似乎是人族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沒有惡意，而且……那盞酒釀酥酪真的很好吃！
於是小狐貍又爬起來，爪子往晏行寬大的袖口中探了探，把兄長塞給自己的乾坤袋扒拉出來，從裏面掏出來一把小魚幹，從晏行的懷中跳上桌，噠噠噠地小跑到柳含面前，低頭把叼著的小魚幹放在少女的手心。
柳含茫然又受寵若驚地接過，這次控制住了沒有再去摸對自己嚶嚶叫的小狐貍，踟躕著對晏行道：“仙尊，這……？”
晏行輕笑：“這是在跟你道歉呢，覺得剛才嚇到你了。”
小狐貍跟著點頭。
少女頓時甜甜一笑，秀麗的臉蛋上現出兩個小酒窩，看著小狐貍道：“謝謝你的小魚幹，我下次再做酥酪給你吃好不好呀？”
嚶嚶。
小狐貍歡快地再次點頭。
這下圍在旁邊的弟子們也知道了，仙尊的小狐貍能看不能摸，只能一飽眼福過不了手癮。
不過脾氣很好，被投餵了還會回禮。
有了先例在前，被柳合和小狐貍的互動弄得心癢癢的年輕弟子們也紛紛掏出各種吃食，捧在手裏在小狐貍面前一字排開，眼巴巴地等著小狐貍挑選。
池衍：……嚶？
人族都那麽熱情的嗎？
五花八門的吃食直接把池衍看花了眼，他感覺自己再吃就要被撐壞了，可是一擡頭就是一雙雙飽含期待的眼睛，這可直接讓他犯了難，大尾巴為難地掃來掃去，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還是晏行再次幫池衍解了圍。
眾弟子還沒投餵上呢，就眼睜睜地看著仙尊再次手一伸把小狐貍抱了回去，撓了撓小家夥的下巴，溫柔道：“吃得夠多了，等會兒要消化不了了。”
既是對小狐貍說，也是在告訴圍在桌前的小弟子們。
本來在與晏行說話的長老見仙尊這樣說了，連忙揮揮手讓這群缺心眼的小輩自己玩去，怕他們打擾到晏行惹得人不悅。
見小弟子們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地一步三回頭離開了，長老才松了口氣。
反而是晏行見他這樣，摸了摸懷中小狐貍的腦袋，不出意外見小狐貍仰著頭微瞇著眼睛，從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垂下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是高興時會露出的模樣，微笑著對那長老道：“沒關系，這樣挺熱鬧的。”
他接著主動提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題，說了幾點對方面臨的瓶頸可以解決的辦法，那長老頓時也沒空去操心其他有的沒的了，連忙把這些全都記下來，後面提出的幾個問題也得到了細致的解答，最後收獲頗豐地告辭，感慨仙尊真是好風度。
後來晏行回到自己在崇吾派的居所時，已經接近戌時了。
吃飽喝足的小狐貍後面就泛起了困，窩在晏行懷中打瞌睡，大典結束了都不知道，還是半夢半醒中感覺觸感不對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我弄醒你了？”
熟悉的溫柔嗓音在頭頂響起，池衍掙紮著從未消的困意中睜眼，入目是一片暖黃的光暈，身下是松軟的軟墊，眉眼如畫的仙尊側身坐在面前，投下的目光專註又柔和。
周遭是陌生的環境，但一股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又莫名浮現在池衍心頭，就像……他有很多次醒來見到的都是這幅溫暖景象。
但怎麽可能呢？
他每次在榷山上醒來，十次有八次是睡懶覺被蘇合發現，然後被怒氣沖沖的阿兄暴力喚醒，可沒有這般溫柔的待遇。
池衍甩了甩腦袋，把這歸結於自己沒睡醒產生的幻覺，清醒了幾分。
他坐起身環顧了一圈，從布置來看應該是寢殿之類的地方，雖然寬闊，但隨處可見軟乎乎的被褥靠墊，把空間填得滿滿的，墻上嵌著的夜明珠也被人用法術特意調成了暖黃色，不會顯得冷冰冰的，看起來非常溫暖。
晏行看到小狐貍在左顧右盼，但眼睛還是有些困倦地瞇著，便在一旁解釋道：“這裏是我的居所，現在比較晚了，明日可以帶你四處看看。”
他伸手揉了一把小狐貍的腦袋：“先睡吧。”
吃飽了就會犯困，這句話不僅對人適用，狐貍同樣如此。
池衍本就還有些睡意朦朧，一聽晏行這樣說，順勢就又趴下了，抱著自己尾巴在軟墊上團成一團，瞇了瞇眼，看著就是又要睡了，不過在徹底睡過去前還對著眼前人模模糊糊地嚶嚶叫了兩聲，像是在道晚安。
晏行失笑，扯過一旁的小毯子蓋在池衍身上，輕聲道：“晚安，做個好夢。”
可惜已經睡著了的小狐貍是聽不見了，無意識地瞪了瞪腿，竟像是真的陷入了夢鄉。
-
池衍發現自己最近做夢有些頻繁，而且奇怪的是他能隱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這種感覺就像是整只狐貍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的情緒隨著夢境起伏，而另一半卻還能理智地在一旁分析。
他覺得應該是自己才掉進蘇合的酒池中不久，落下了些心理陰影，就連夢中也可憐地在水池中撲騰。
這次好像運氣不好，掙紮了很久也沒有人來救他，而且水位可比蘇合的那個小酒池深多了，嗆了水的小狐貍不得章法地撲騰，全身的毛毛反而因濕水越來越重，一個勁地咕嚕咕嚕往下沈。
窒息感愈發強烈，池衍哪怕是做夢也不可抑制地被極度的恐慌攫住了心臟，大量的水還在瘋狂地湧入氣管，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連無助地拍著水面的爪子都逐漸無力。
快要瀕臨極限的時候，周身陡然一松，撿回了一條命的小狐貍趴在水邊劇烈嗆咳。
池衍瞇著眼睛，在朦朧的視線中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道月白色的影子。
他搖搖晃晃地往前想看個仔細，眼前卻突然白光一閃，四周景象都變得模糊，只隱約可辨那道身影似乎是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而他身處的地方不知也什麽時候變成了之前夢到過的冰天雪地。
池衍來不及細想，拔腿就往前跑去，想看清男人的樣子。
夢境卻偏不隨他意，周遭情景突然如潮水般散去，趴在軟墊上的小狐貍一蹬腿，醒來了。
……這都是些什麽呀？
池衍睜開眼後，腦子還在發懵，夢中稀奇古怪的景象嗡嗡打轉，神情恍惚地眨了眨眼，才慢慢回過神來。
“夢到了什麽？睡著了還一直動來動去。”晏行的嗓音帶笑，還坐在昨晚池衍睡著前見到他的那個位置上，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就這樣坐了一整晚。
他非常自然地伸手把去小狐貍抱了過去，撓了撓小家夥的下巴，打趣道，“在追什麽好吃的了？”
嚶嚶嚶嚶嚶——沒有好吃的！
池衍認真地哼哼唧唧反駁，自己才不是做夢都在想著吃！
晏行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從瞪著自己的那雙大眼睛中也能看到小狐貍的不滿，好脾氣地改口道：“那就是我猜錯了，看來我們小衍在夢中另有一番奇遇呢。”
池衍瞬間聽出了對方的言不由心，肯定還在以為自己一天到晚都在想著吃，但大度的小狐貍決定不跟奇怪的人族計較，搖了搖尾巴，嚶了一聲，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昨日回來得太晚，他還沒見過仙尊的居所呢。
晏行失笑，帶著懷中的小狐貍出了臥室，到各處都轉了一圈。
這裏確實很大，但跟寢室的風格一樣，布置得非常溫暖，池衍還眼尖地看到隨處散落著一些小毯子小軟墊，明顯是給體型像他一樣的小動物用的。
……仙尊是以前養過靈寵嗎？
池衍瞬間恍然，難怪摸起毛來那麽舒服，原來是有經驗了。
晏行全然不知小狐貍又想到了些什麽，只是道：“我這裏沒什麽禁制，你想去哪裏都行，唔……不過後山有靈泉，去玩的時候要小心，不要掉進去了。”
池衍一時有些心虛。
這種丟狐的事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再發生……
晏行語氣中倒是沒有責怪，是在正常的提醒，簡單地帶著池衍熟悉了下環境後，一人一狐在寢殿外的小亭子中坐下。
亭子與連廊相通，不遠處有棵高大的桂花樹，樹上已經綴滿了金黃的花瓣，偶爾有風吹過便紛紛揚揚地落下，帶來陣陣清香。
雖然四處都好奇地跑了一遍，但小狐貍還非常精力充沛，才在亭中的桌子上待了一會兒，就被地上那一層隨風揚起又飄落的金黃花瓣吸引了註意力。
晏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笑了下：“昨日你喜歡吃的酥酪我也會做，如果還想吃的話，我們把這些桂花收集起來，今晚就可以吃上了。”
嚶！
池衍的眼睛瞬間亮了，立馬就歡快地往桂花樹下跑。
其實晏行的本意是直接用法術就行了，但話音剛落小狐貍就跑遠了，只能無奈一笑，收回手。
正好他也有些累了，就讓小狐貍自己玩會吧。
就一會兒的功夫，池衍已經興致勃勃地連爪子帶尾巴地把花瓣都攏到一起，又發現沒有東西可以裝起來，於是又折回去找晏行。
小狐貍三兩下就跳上了桌，卻見晏行一手支著額，似乎正閉著眼小憩。
池衍還沒見過眼前人睡著的樣子。
那雙溫柔的眼眸閉上後，晏行的氣質便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毫無疑問，眼前人是長得極好看的，五官輪廓立體深邃，含著笑時溫潤如玉，不笑的時候便帶著點疏離感，讓人不敢接近——但好奇心旺盛的小狐貍明顯不在這一列。
池衍悄悄往前邁了幾步，還想看個仔細，卻被丹田處突然升起的灼熱感弄得整只狐貍一僵，嗚咽一聲，猝不及防軟倒下來。
妖族的本能告訴他，這好像是……要化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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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待著的懷抱對他來說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那人溫度微涼的手指落在身上時非常舒服，讓小狐貍沒忍住往人掌心中蹭了蹭，還是慢慢在對方有規律的撫摸中平靜下來，逐漸趴在晏行膝頭攤成了一塊軟乎乎的狐餅。
而緩和下來後，池衍看著對面同樣被自己嚇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清秀少女，有些過意不去。
他模模糊糊中感覺到這似乎是人族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沒有惡意，而且……那盞酒釀酥酪真的很好吃！
於是小狐貍又爬起來，爪子往晏行寬大的袖口中探了探，把兄長塞給自己的乾坤袋扒拉出來，從裏面掏出來一把小魚幹，從晏行的懷中跳上桌，噠噠噠地小跑到柳含面前，低頭把叼著的小魚幹放在少女的手心。
柳含茫然又受寵若驚地接過，這次控制住了沒有再去摸對自己嚶嚶叫的小狐貍，踟躕著對晏行道：“仙尊，這……？”
晏行輕笑：“這是在跟你道歉呢，覺得剛才嚇到你了。”
小狐貍跟著點頭。
少女頓時甜甜一笑，秀麗的臉蛋上現出兩個小酒窩，看著小狐貍道：“謝謝你的小魚幹，我下次再做酥酪給你吃好不好呀？”
嚶嚶。
小狐貍歡快地再次點頭。
這下圍在旁邊的弟子們也知道了，仙尊的小狐貍能看不能摸，只能一飽眼福過不了手癮。
不過脾氣很好，被投餵了還會回禮。
有了先例在前，被柳合和小狐貍的互動弄得心癢癢的年輕弟子們也紛紛掏出各種吃食，捧在手裏在小狐貍面前一字排開，眼巴巴地等著小狐貍挑選。
池衍：……嚶？
人族都那麽熱情的嗎？
五花八門的吃食直接把池衍看花了眼，他感覺自己再吃就要被撐壞了，可是一擡頭就是一雙雙飽含期待的眼睛，這可直接讓他犯了難，大尾巴為難地掃來掃去，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還是晏行再次幫池衍解了圍。
眾弟子還沒投餵上呢，就眼睜睜地看著仙尊再次手一伸把小狐貍抱了回去，撓了撓小家夥的下巴，溫柔道：“吃得夠多了，等會兒要消化不了了。”
既是對小狐貍說，也是在告訴圍在桌前的小弟子們。
本來在與晏行說話的長老見仙尊這樣說了，連忙揮揮手讓這群缺心眼的小輩自己玩去，怕他們打擾到晏行惹得人不悅。
見小弟子們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地一步三回頭離開了，長老才松了口氣。
反而是晏行見他這樣，摸了摸懷中小狐貍的腦袋，不出意外見小狐貍仰著頭微瞇著眼睛，從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垂下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是高興時會露出的模樣，微笑著對那長老道：“沒關系，這樣挺熱鬧的。”
他接著主動提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題，說了幾點對方面臨的瓶頸可以解決的辦法，那長老頓時也沒空去操心其他有的沒的了，連忙把這些全都記下來，後面提出的幾個問題也得到了細致的解答，最後收獲頗豐地告辭，感慨仙尊真是好風度。
後來晏行回到自己在崇吾派的居所時，已經接近戌時了。
吃飽喝足的小狐貍後面就泛起了困，窩在晏行懷中打瞌睡，大典結束了都不知道，還是半夢半醒中感覺觸感不對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我弄醒你了？”
熟悉的溫柔嗓音在頭頂響起，池衍掙紮著從未消的困意中睜眼，入目是一片暖黃的光暈，身下是松軟的軟墊，眉眼如畫的仙尊側身坐在面前，投下的目光專註又柔和。
周遭是陌生的環境，但一股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又莫名浮現在池衍心頭，就像……他有很多次醒來見到的都是這幅溫暖景象。
但怎麽可能呢？
他每次在榷山上醒來，十次有八次是睡懶覺被蘇合發現，然後被怒氣沖沖的阿兄暴力喚醒，可沒有這般溫柔的待遇。
池衍甩了甩腦袋，把這歸結於自己沒睡醒產生的幻覺，清醒了幾分。
他坐起身環顧了一圈，從布置來看應該是寢殿之類的地方，雖然寬闊，但隨處可見軟乎乎的被褥靠墊，把空間填得滿滿的，墻上嵌著的夜明珠也被人用法術特意調成了暖黃色，不會顯得冷冰冰的，看起來非常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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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揉了一把小狐貍的腦袋：“先睡吧。”
吃飽了就會犯困，這句話不僅對人適用，狐貍同樣如此。
池衍本就還有些睡意朦朧，一聽晏行這樣說，順勢就又趴下了，抱著自己尾巴在軟墊上團成一團，瞇了瞇眼，看著就是又要睡了，不過在徹底睡過去前還對著眼前人模模糊糊地嚶嚶叫了兩聲，像是在道晚安。
晏行失笑，扯過一旁的小毯子蓋在池衍身上，輕聲道：“晚安，做個好夢。”
可惜已經睡著了的小狐貍是聽不見了，無意識地瞪了瞪腿，竟像是真的陷入了夢鄉。
-
池衍發現自己最近做夢有些頻繁，而且奇怪的是他能隱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這種感覺就像是整只狐貍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的情緒隨著夢境起伏，而另一半卻還能理智地在一旁分析。
他覺得應該是自己才掉進蘇合的酒池中不久，落下了些心理陰影，就連夢中也可憐地在水池中撲騰。
這次好像運氣不好，掙紮了很久也沒有人來救他，而且水位可比蘇合的那個小酒池深多了，嗆了水的小狐貍不得章法地撲騰，全身的毛毛反而因濕水越來越重，一個勁地咕嚕咕嚕往下沈。
窒息感愈發強烈，池衍哪怕是做夢也不可抑制地被極度的恐慌攫住了心臟，大量的水還在瘋狂地湧入氣管，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連無助地拍著水面的爪子都逐漸無力。
快要瀕臨極限的時候，周身陡然一松，撿回了一條命的小狐貍趴在水邊劇烈嗆咳。
池衍瞇著眼睛，在朦朧的視線中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道月白色的影子。
他搖搖晃晃地往前想看個仔細，眼前卻突然白光一閃，四周景象都變得模糊，只隱約可辨那道身影似乎是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而他身處的地方不知也什麽時候變成了之前夢到過的冰天雪地。
池衍來不及細想，拔腿就往前跑去，想看清男人的樣子。
夢境卻偏不隨他意，周遭情景突然如潮水般散去，趴在軟墊上的小狐貍一蹬腿，醒來了。
……這都是些什麽呀？
池衍睜開眼後，腦子還在發懵，夢中稀奇古怪的景象嗡嗡打轉，神情恍惚地眨了眨眼，才慢慢回過神來。
“夢到了什麽？睡著了還一直動來動去。”晏行的嗓音帶笑，還坐在昨晚池衍睡著前見到他的那個位置上，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就這樣坐了一整晚。
他非常自然地伸手把去小狐貍抱了過去，撓了撓小家夥的下巴，打趣道，“在追什麽好吃的了？”
嚶嚶嚶嚶嚶——沒有好吃的！
池衍認真地哼哼唧唧反駁，自己才不是做夢都在想著吃！
晏行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從瞪著自己的那雙大眼睛中也能看到小狐貍的不滿，好脾氣地改口道：“那就是我猜錯了，看來我們小衍在夢中另有一番奇遇呢。”
池衍瞬間聽出了對方的言不由心，肯定還在以為自己一天到晚都在想著吃，但大度的小狐貍決定不跟奇怪的人族計較，搖了搖尾巴，嚶了一聲，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昨日回來得太晚，他還沒見過仙尊的居所呢。
晏行失笑，帶著懷中的小狐貍出了臥室，到各處都轉了一圈。
這裏確實很大，但跟寢室的風格一樣，布置得非常溫暖，池衍還眼尖地看到隨處散落著一些小毯子小軟墊，明顯是給體型像他一樣的小動物用的。
……仙尊是以前養過靈寵嗎？
池衍瞬間恍然，難怪摸起毛來那麽舒服，原來是有經驗了。
晏行全然不知小狐貍又想到了些什麽，只是道：“我這裏沒什麽禁制，你想去哪裏都行，唔……不過後山有靈泉，去玩的時候要小心，不要掉進去了。”
池衍一時有些心虛。
這種丟狐的事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再發生……
晏行語氣中倒是沒有責怪，是在正常的提醒，簡單地帶著池衍熟悉了下環境後，一人一狐在寢殿外的小亭子中坐下。
亭子與連廊相通，不遠處有棵高大的桂花樹，樹上已經綴滿了金黃的花瓣，偶爾有風吹過便紛紛揚揚地落下，帶來陣陣清香。
雖然四處都好奇地跑了一遍，但小狐貍還非常精力充沛，才在亭中的桌子上待了一會兒，就被地上那一層隨風揚起又飄落的金黃花瓣吸引了註意力。
晏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笑了下：“昨日你喜歡吃的酥酪我也會做，如果還想吃的話，我們把這些桂花收集起來，今晚就可以吃上了。”
嚶！
池衍的眼睛瞬間亮了，立馬就歡快地往桂花樹下跑。
其實晏行的本意是直接用法術就行了，但話音剛落小狐貍就跑遠了，只能無奈一笑，收回手。
正好他也有些累了，就讓小狐貍自己玩會吧。
就一會兒的功夫，池衍已經興致勃勃地連爪子帶尾巴地把花瓣都攏到一起，又發現沒有東西可以裝起來，於是又折回去找晏行。
小狐貍三兩下就跳上了桌，卻見晏行一手支著額，似乎正閉著眼小憩。
池衍還沒見過眼前人睡著的樣子。
那雙溫柔的眼眸閉上後，晏行的氣質便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毫無疑問，眼前人是長得極好看的，五官輪廓立體深邃，含著笑時溫潤如玉，不笑的時候便帶著點疏離感，讓人不敢接近——但好奇心旺盛的小狐貍明顯不在這一列。
池衍悄悄往前邁了幾步，還想看個仔細，卻被丹田處突然升起的灼熱感弄得整只狐貍一僵，嗚咽一聲，猝不及防軟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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