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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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墓園
蘇沂修一大早被電話吵醒，張百橋喜事將近，馬上要和女朋友結婚，嚷嚷著要請幾個關系好朋友的吃飯。
張百橋和女友相戀九年，兩人從高三畢業就正式在一起，中間分分合合經歷了不少挫折，好在最後是修成了正果。
蘇沂修四五年沒有出席過聚會的場合，但這次的聚會算張百橋的私人訂婚宴，他還是要給個面子。
張百橋念及蘇沂修不愛和陌生人打交道，叫來的幾個朋友都是兩人還有聯系的高中同學。
七八個人三三兩兩地走進來，張百橋牽著準媳婦的手坐在包間正中，蘇沂修簡單舉杯祝賀後便不再作聲，專心吃飯。
他不知要說些什麽，對付張百橋，他向來就這麽一個套路。
一杯酒下肚，心意就到了。
一旁有人站起身與張百橋碰杯，餘光瞥見保持沈默的蘇沂修，打趣道：“沂修，百橋都快結婚了，你一點不著急啊？”
這人是蘇沂修和張百橋的高中同學，去年喜當爹，在朋友圈裏到處炫耀。
“在座的都沒幾個單身的了，就你還孤家寡人，我兒子都一歲了，前兩天還叫我爸爸來著。”
其餘的幾個來客都起哄端起杯，蘇沂修只輕扯嘴角，視線仍舊停留在桌面的酒杯上。
這場合太吵，他有些後悔過來了。
“不急，”蘇沂修語調平緩，仿佛被調侃的主角不是他。
“再等等。”他說。
這屋裏只有張百橋知道蘇沂修喜歡男人，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裏。
蘇沂修連眼神都沒給眾人一個，實在有失禮數，但他自高中就這樣，也沒人覺得反常，只心道他這孤僻的性格還真是有增無減。
張百橋給蘇沂修解圍：“人家說不準都抱上倆了呢，低調著呢。”
包間裏有幾個人吸煙，刺鼻的煙草味讓蘇沂修有些喘不過氣，他起身離開，將喧鬧拋之身後。
店外是川流的人群，繁華的燈光淹沒在地平線，他站在飯店裝飾用的紅色電話亭旁，尋得一份安生。
曾經他也會在飯桌上跟人說幾句場面話，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來了，社交場合在他眼中變為毫無意義的枯燥寒暄，他將自己的圈子封閉起來，反鎖了門。
蘇沂修打開手機微信好友列表，劃拉最下方又劃回來。
沒看見很想聯系的人，多是泛泛之交，偶爾三言兩語後便只剩下新年祝賀。
已經是晚上七點多，蘇雙州應該正在給她的女兒輔導作業，張百橋正在裏邊跟人劃拳喝酒，列表裏剩下的幾個都是客戶。
晚風襲來，黯淡下來的目光驀然亮起，視線中又闖入一個姓名。
【陳風】：在幹什麽？
陳風拿著改了一天的畫稿前往醫院，打算把阿姨的畫像送過去。
昨晚重溫了一下人頭像的技巧，他將各個面部細節用線條鋪陳出來，畫廢了三張才勉強滿意。
蘇沂修看著發來的信息良久未動，他回憶著與陳風相識以後的點滴，一幕幕畫面如同膠卷在腦海中播放。
他至今不太明白陳風看上他什麽，反正如果身份互換，怕是走不到見面這一步，他就溜之大吉了。
不過是個了無生趣的木頭疙瘩。
【修】：在外面吃飯。
【陳風】：晚上別吃太多，容易積食，對腸胃不好。
蘇沂修唇角微彎，在心裏評價道：
小小年紀一股子老媽子味兒。
陳風趕到醫院時向走廊盡頭望去，掛著的電視上循環播放著康覆健身操和術前術後註意事項，阿姨正在跟著視頻裏的模特伸腰揮臂。
他將畫像送到阿姨手中，象征性地收了二十塊錢，隨後又匆匆乘著夜色回到家中。
鎖扣輕響，盤腿坐在沙發上的陳青正在微信上和人聊天，咧開的嘴角快要飛上天際，連陳風走到她身後都沒發現。
【陳青】：我搶到了兩張《千山2》的電影票，明天一起去看嗎？
原是梁和今天發了條朋友圈，大熱的古裝玄幻電影《千山》出了第二部，明天首映，但是因為忙沒能搶上票，配了個[生氣]的圖片。
陳青見狀趕緊讓電影院的朋友弄了兩張，反手立刻發來邀請。
【梁和】：可以，票錢多少，我轉給你。
【陳青】：不用，下次你請我。
陳風翻個白眼，學者惡搞視頻裏那樣夾起嗓子：“下~次~你~請~我~”
隨即在陳青的巴掌落到他身上之前閃進了屋。
陳青給他提供了約會的新思路，他立刻打開手機翻找起即將上映的電影來。
約會怎麽少得了電影院呢。
除了《千山2》之外還有一部外國片比較火，正在預售階段，陳風看了一下上映時間，剛好趕在他去醫院的前一天。
片子名叫《白色星球》，是一部懸疑科幻片，像是男生會喜歡的類型，預告片剪輯的高光時刻也比較抓人眼球，他將鏈接發給了蘇沂修。
【陳風】：這個電影看起來還不錯，要一起去看看嗎？
沒等到回信，陳風去衛生間稍作洗漱後鉆進了被窩，有些老舊的床板發出“吱呀”的聲響。
陳風關上了電燈，微弱的手機燈光在陳風臉上投出陰影，五分鐘後，屋裏唯一的光源熄滅。
陳風拉緊了窗簾，滿意地進入了睡眠。
白色的床單上沒有一絲褶皺，蘇沂修倚靠在床頭，換上睡衣放平枕頭，卻遲遲無法入睡。
夜燈映出模糊的輪廓，他思索著要如何將自己的過去和盤托出。
窗外的流浪貓側躺在窗臺，蜷縮成一團的毛球映在窗簾，尾巴時而翹起，時而打著卷兒落下。
它也在為某事而煩心嗎？
時間到了四月中旬，正是楊絮肆虐的時節，冬雪般白茫茫的一片，清潔工大爺剛掃完一片，轉頭就又落上一層。
陳風剛走出門就吸進鼻子裏一個，去商店裏買了個口罩，還不忘給蘇沂修發去信息。
【陳風】：今天的楊絮有點多，記得戴口罩。
【修】：謝謝提醒。
電影院大廳的長椅上的情侶說說笑笑，陳風被夾在兩對情侶中間，耳機裏正播放著安靜的純音樂。
蘇沂修隨後趕來，兩人來到影廳落座，不多時燈光熄滅，熒幕亮起。
指尖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觸感，電影院的座椅還是老款式，蘇沂修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上次來還是和楊衫一起，當時兩人坐在最後一排的情侶座椅，在背景音樂聲音最大時幹了點少兒不宜的事情。
那個時候人他們年輕又沖動，現在想來不過是被激素沖昏了頭腦，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給另一個人，絲毫不計後果。
等到結果擺在面前，追悔莫及，從此再也不願意把身心托付給誰。
屏幕上的人物哭笑打鬧，不知不覺間已經播放近兩個小時，接近尾聲，陳風苦苦等待的反轉並沒有到來，結局毫無意外，他猜想著，自己保準一回家就會看見電影博主吐槽這個爛片。
特效有點假不說，劇情也很平淡，看了十分鐘就能猜到結尾。
電影中的車輛駛進隧道，影廳中一時間只剩下匆促的對話聲，前方的一對情侶在燈光的掩護下接吻，隱約傳來了令人羞澀的水聲。
陳風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蘇沂修似乎正看得入迷，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一側，他心中打起了小算盤，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將手輕輕搭在蘇沂修的手背，微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未等他將手握緊，那手卻倏然撤去，蘇沂修反應極快地捉住了陳風的手腕，屏幕上的光線變亮一瞬，陳風望進了蘇沂修的雙眸，心跳猛然加重，頓時有些無措。
他看到對方眼中難以掩飾的慌亂與抗拒，但隨著電影場景的切換，很快又淹沒在黑暗中。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十分強勁，陳風被捏地有些疼，掙了兩下。
各懷心事的兩人都轉過頭去不再說話，陳風不明白為何蘇沂修的反應如此之大，像被非禮的良家婦女。
他心中忐忑不安，某些隱秘的猜想浮上心頭卻不露出面目，陳風收回的手緊握成拳，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未等他揣摩明白，蘇沂修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有些急切的步伐踩在樓梯上，柔軟的毛毯陷下一個一個足印。
陳風目送那個身影走至拐角，坐在原地等到電影結束，也沒再有身影從拐角回來。
燈幕猝不及防地亮起，屏幕上開始播放電影花絮，人們三三兩兩結伴離場，偌大的影廳逐漸只剩下他一人，陳風心沈到了底，失落和委屈沒出息地湧上心間。
蘇沂修就這麽把他撂這兒了。
他挎起包走下樓梯，眼神空洞，朝著影廳出口走去，猝不及防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他擡起頭，看見那張方才沒能等到的面孔。
面孔的主人伸手幫他扶穩了身形，蘇沂修剛從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面上的水漬還未幹透。
他走回影廳門前時，電影已經快要結束，蘇沂修沒再進去，索性站在門口等候。
可觀影的人一個接一個出來，卻遲遲不見陳風的身影，他正打算進去看看，沒想到迎面和人撞上。
這次輪到陳風應激反應般向後撤，嘴裏一個勁的道歉。
“我沒看路，不好意思。”
影廳裏，陳風溫熱的掌心碰到他手背的那一刻，蘇沂修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
陳風對他的感情如同冬日中的篝火，那火舌離他越來越近，他怕有一天，火光照亮了他的全貌。
那一天，陳風會發現他心裏還住著別人，控訴他是個不道德的惡人，繼而撕破原本和善的面孔。
而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陳風靠近他一點，這一天便越是容易出現。
“你有時間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蘇沂修說。
他打算要親口告訴陳風，他是個怎樣的人。
陳風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啊？......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蘇沂修隔著衣料抓起陳風的手腕，步履有些匆忙，陳風沒一會就喘起了粗氣，輸液港處的刀口被拉扯地有些疼，他甩開了蘇沂修的手。
“這麽著急？”陳風的疑惑逐漸膨脹，話語間帶著幾分氣。
蘇沂修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打的車到樓下了，怕師傅等急，抱歉。”
陳風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出租車在路上行駛，陳風靠在車窗上休息，蘇沂修則緊鎖眉頭，雜亂的聲音縈繞耳邊。
“你這種情況就別找男朋友了。”
“抱歉，我有情感潔癖，你再找一個吧。”
“放不下還找什麽。”
無數個小人在他心裏出現，指責著他的行徑。
車輛在街道穿行，逐漸駛出陳風所熟悉的城區，似乎是漫無目的地游走，如同他與蘇沂修的感情。
“哢噠”一聲，車門打開。
陳風迎著有些刺眼的陽光仰頭看了看大門上的石匾，紅漆填色的四個大字撞進眼簾：
長相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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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下肚，心意就到了。
一旁有人站起身與張百橋碰杯，餘光瞥見保持沈默的蘇沂修，打趣道：“沂修，百橋都快結婚了，你一點不著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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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沒幾個單身的了，就你還孤家寡人，我兒子都一歲了，前兩天還叫我爸爸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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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合太吵，他有些後悔過來了。
“不急，”蘇沂修語調平緩，仿佛被調侃的主角不是他。
“再等等。”他說。
這屋裏只有張百橋知道蘇沂修喜歡男人，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裏。
蘇沂修連眼神都沒給眾人一個，實在有失禮數，但他自高中就這樣，也沒人覺得反常，只心道他這孤僻的性格還真是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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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有幾個人吸煙，刺鼻的煙草味讓蘇沂修有些喘不過氣，他起身離開，將喧鬧拋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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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在幹什麽？
陳風拿著改了一天的畫稿前往醫院，打算把阿姨的畫像送過去。
昨晚重溫了一下人頭像的技巧，他將各個面部細節用線條鋪陳出來，畫廢了三張才勉強滿意。
蘇沂修看著發來的信息良久未動，他回憶著與陳風相識以後的點滴，一幕幕畫面如同膠卷在腦海中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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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關上了電燈，微弱的手機燈光在陳風臉上投出陰影，五分鐘後，屋裏唯一的光源熄滅。
陳風拉緊了窗簾，滿意地進入了睡眠。
白色的床單上沒有一絲褶皺，蘇沂修倚靠在床頭，換上睡衣放平枕頭，卻遲遲無法入睡。
夜燈映出模糊的輪廓，他思索著要如何將自己的過去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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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在為某事而煩心嗎？
時間到了四月中旬，正是楊絮肆虐的時節，冬雪般白茫茫的一片，清潔工大爺剛掃完一片，轉頭就又落上一層。
陳風剛走出門就吸進鼻子裏一個，去商店裏買了個口罩，還不忘給蘇沂修發去信息。
【陳風】：今天的楊絮有點多，記得戴口罩。
【修】：謝謝提醒。
電影院大廳的長椅上的情侶說說笑笑，陳風被夾在兩對情侶中間，耳機裏正播放著安靜的純音樂。
蘇沂修隨後趕來，兩人來到影廳落座，不多時燈光熄滅，熒幕亮起。
指尖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觸感，電影院的座椅還是老款式，蘇沂修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上次來還是和楊衫一起，當時兩人坐在最後一排的情侶座椅，在背景音樂聲音最大時幹了點少兒不宜的事情。
那個時候人他們年輕又沖動，現在想來不過是被激素沖昏了頭腦，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給另一個人，絲毫不計後果。
等到結果擺在面前，追悔莫及，從此再也不願意把身心托付給誰。
屏幕上的人物哭笑打鬧，不知不覺間已經播放近兩個小時，接近尾聲，陳風苦苦等待的反轉並沒有到來，結局毫無意外，他猜想著，自己保準一回家就會看見電影博主吐槽這個爛片。
特效有點假不說，劇情也很平淡，看了十分鐘就能猜到結尾。
電影中的車輛駛進隧道，影廳中一時間只剩下匆促的對話聲，前方的一對情侶在燈光的掩護下接吻，隱約傳來了令人羞澀的水聲。
陳風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蘇沂修似乎正看得入迷，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一側，他心中打起了小算盤，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將手輕輕搭在蘇沂修的手背，微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未等他將手握緊，那手卻倏然撤去，蘇沂修反應極快地捉住了陳風的手腕，屏幕上的光線變亮一瞬，陳風望進了蘇沂修的雙眸，心跳猛然加重，頓時有些無措。
他看到對方眼中難以掩飾的慌亂與抗拒，但隨著電影場景的切換，很快又淹沒在黑暗中。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十分強勁，陳風被捏地有些疼，掙了兩下。
各懷心事的兩人都轉過頭去不再說話，陳風不明白為何蘇沂修的反應如此之大，像被非禮的良家婦女。
他心中忐忑不安，某些隱秘的猜想浮上心頭卻不露出面目，陳風收回的手緊握成拳，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未等他揣摩明白，蘇沂修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有些急切的步伐踩在樓梯上，柔軟的毛毯陷下一個一個足印。
陳風目送那個身影走至拐角，坐在原地等到電影結束，也沒再有身影從拐角回來。
燈幕猝不及防地亮起，屏幕上開始播放電影花絮，人們三三兩兩結伴離場，偌大的影廳逐漸只剩下他一人，陳風心沈到了底，失落和委屈沒出息地湧上心間。
蘇沂修就這麽把他撂這兒了。
他挎起包走下樓梯，眼神空洞，朝著影廳出口走去，猝不及防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他擡起頭，看見那張方才沒能等到的面孔。
面孔的主人伸手幫他扶穩了身形，蘇沂修剛從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面上的水漬還未幹透。
他走回影廳門前時，電影已經快要結束，蘇沂修沒再進去，索性站在門口等候。
可觀影的人一個接一個出來，卻遲遲不見陳風的身影，他正打算進去看看，沒想到迎面和人撞上。
這次輪到陳風應激反應般向後撤，嘴裏一個勁的道歉。
“我沒看路，不好意思。”
影廳裏，陳風溫熱的掌心碰到他手背的那一刻，蘇沂修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
陳風對他的感情如同冬日中的篝火，那火舌離他越來越近，他怕有一天，火光照亮了他的全貌。
那一天，陳風會發現他心裏還住著別人，控訴他是個不道德的惡人，繼而撕破原本和善的面孔。
而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陳風靠近他一點，這一天便越是容易出現。
“你有時間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蘇沂修說。
他打算要親口告訴陳風，他是個怎樣的人。
陳風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啊？......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蘇沂修隔著衣料抓起陳風的手腕，步履有些匆忙，陳風沒一會就喘起了粗氣，輸液港處的刀口被拉扯地有些疼，他甩開了蘇沂修的手。
“這麽著急？”陳風的疑惑逐漸膨脹，話語間帶著幾分氣。
蘇沂修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打的車到樓下了，怕師傅等急，抱歉。”
陳風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出租車在路上行駛，陳風靠在車窗上休息，蘇沂修則緊鎖眉頭，雜亂的聲音縈繞耳邊。
“你這種情況就別找男朋友了。”
“抱歉，我有情感潔癖，你再找一個吧。”
“放不下還找什麽。”
無數個小人在他心裏出現，指責著他的行徑。
車輛在街道穿行，逐漸駛出陳風所熟悉的城區，似乎是漫無目的地游走，如同他與蘇沂修的感情。
“哢噠”一聲，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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