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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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天出去的路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往日歡快流淌著臭水的水溝也結了層青黑色的冰。
“餵，夏安！”冬綏趴在家裏唯一的窗戶前，驚喜地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昨天夜裏下了好大的雪，你看見沒？”
“看見了。”夏安略帶慵懶的嗓音從話筒裏傳來。
他好像還有些沒睡醒，聲音聽起來又懶又倦，還順帶打了個悠長的哈欠。冬綏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是夏安趿著拖鞋走在地板上沈重的聲音，然後伴隨著一陣“嘩啦”聲，厚厚的窗簾被拉開了。
“今天約好了要去跟程豪他們一起出去玩。”冬綏隱隱雀躍，電話那頭的臉都綻成了一朵花兒。
“嗯。”夏安悶笑著，仿佛已經想象到冬綏那頭歡呼雀躍的神態，語氣無不寵溺:“趕緊收拾好，我馬上來接你。”
“好。”冬綏乖乖地應著，舉著手機卻又舍不得放下，就這麽放在耳邊聽那頭的動靜。
夏安都洗臉刷牙吃早餐一條龍搞完了，回來的時候發現電話還是接通狀態，不由搖頭失笑。
他生了惡作劇的心思，便偷偷湊近了話筒，吹了口氣。
陡然炸裂的氣音讓冬綏嚇了一跳，差點連手機都沒拿穩，還來不及找罪魁禍首興師問罪，就聽見夏安笑著說:“怎麽不掛電話呢？”
冬綏羞澀一笑，這才發現夏安看不到。於是有些害羞地開口:“我......我想聽你說話。”
夏安猛地一怔，就像有根羽毛在心尖輕柔地撓癢癢似的，撓得人抓心撓肝的難受。他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把冬綏搶過來，把人關在家裏狠狠揉弄一番，叫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撩撥自己。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夏安定義為故意為之的冬綏還在樂滋滋地把手機捧在手裏，止不住地笑。
天底下怎麽會有夏安這麽好的人。
簡直跟做夢一樣。
“好了，掛吧，我過來接你了。”夏安把該帶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了書包，換好鞋子準備出門。他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彎腰去拿放在鞋櫃上方的兩大包東西。
“哦，好。”冬綏滿心歡喜地掛了電話，步調輕快地跑出客廳。冬寧正坐在電腦前面寫東西，見冬綏心情不錯，便笑著打趣:“出去玩兒啊？”
冬綏眼角眉梢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眉眼彎彎，有些甜地應了一聲“嗯”。
一想到要見到夏安，他就無敵巨巨巨開心！
“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出去玩註意安全，早點回來啊。”冬寧把他送到門外，又囑咐了幾句，目送著他下樓。
冬綏下到樓梯間裏，回過頭來又沖他揮了揮手，那機靈的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冬寧忍不住彎起唇角，神情也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
冬綏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終於看見夏安從巷子裏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過來。
他穿了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搭配長褲，顯得整個人身段頎長。特別是那雙邁著步子的大長腿，在明晃晃的雪地中格外惹眼。
“等了很久嗎？”夏安喘著氣走到冬綏面前，問他。
冬綏搖了搖頭，臉凍得有些僵，以至於扯出來的笑也有些難看:“沒有。”
“還沒有。”夏安將一直縮在兜裏的手舉起來貼在冬綏的臉側，說:“臉都凍僵了。”
他的掌心帶著幹燥的溫度，輕柔而又珍重地捧著他的臉，仿佛將臘月寒冬裏的嚴寒一並驅散了去。
冬綏看著他傻笑，突然又想起來這是在自家樓下，冬寧說不定還在上面看著呢。他忙從夏安寬厚溫暖的手掌之間掙脫出來，扯著夏安的袖子，紅著臉說:“走......走吧。”
“別急。”夏安拉著他，從雪地裏撿起一包東西遞給他:“這是給叔叔的過年禮物。”
他這才發現夏安還帶了禮過來。
冬綏看了看夏安身後，發現那裏空空如也，沒有別的東西。
他又看了看夏安手中那一大包東西，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那我的呢。”
夏安沒聽清，湊近了問:“什麽？”
冬綏忙搖頭:“沒什麽。”
夏安拉著他往樓上走，邊走邊說:“你的在我那裏。”
他彎腰貼靠在冬綏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咬耳朵:“一會兒去我家，我親自拿給你。”
冬綏的耳朵“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夏安這一番意味不明的話配合上那低沈沙啞的聲音，當真給了他一種耳鬢廝磨的暧昧錯覺。
夏安垂眸看著他白中透粉的耳朵，有點想上手捏兩下。可礙於內心深處某種不可言述的克制沖動的本能，他只多看了兩眼，並沒有伸手。
到了樓層之後，夏安按響了門鈴。
沒過多久，冬寧過來開了門。見冬綏又帶著夏安折返回來，他一臉驚訝:“不是說出去玩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叔叔新年快樂。”夏安看著冬寧的眼睛，臉上雖然是笑著的，眼裏卻無半點溫度。
冬寧頓時感覺如芒在背，他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接過了那一袋沈甸甸的東西，這才擡起頭來，露出了個再勉強不過的笑容:“有心了。”
冬綏正沈浸在幸福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夏安無意往屋裏瞥去了一眼，發現墻角擺著的電腦屏幕正亮著，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告辭:“那叔叔您先忙，我和冬綏先走了。”
冬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站在門口渾身僵硬的冬寧告了個別，便跟著夏安離開了。
待兩人走後，冬寧才渾身虛脫般地倚靠著門框跪坐下來。他抖著雙手，緩緩打開那一包不知何物的東西。
在看到那些東西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冬寧瞳孔驟縮，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惶然地抱著頭，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開始戰栗，仿佛眼前的東西是什麽人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下一秒就要將他一口吞掉。
裏面裝著一條圍巾，和無數個相框。
那些相框或大或小，鑲嵌著無數張照片，每一張都被精心裝裱過。相片裏的主人公或站或坐，或笑或哭，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人。
都是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冬寧瞬間感覺毛骨悚然。
夏安拉著冬綏的手，在積雪深重的雪地裏蹣跚前行，沿路留下一連串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巷子外。
“小心滑。”冬綏心裏想著事，也就沒註意到腳下。一個不留神踩上了光滑堅硬的冰面，腳下一空，就要往前面跌去。
夏安及時拉了他一把，又將他整個胳膊夾在腋下，半攙著人往前走。
兩個人靠得極近，冬綏擡頭就能看見他緊繃的分明的下頜，和總是微微抿著的嘴唇。
看著看著，他又羞愧地低下頭，埋怨自己色令智昏，對著自己的好朋友也能犯花癡。
好不容易走出蜿蜒曲折的小巷。夏安站在街邊，攔了一輛過路的出租車，護著冬綏坐了進去。
車窗因為車內外的溫差蒙上一整面完整的水霧。冬綏一只手搭在窗沿，又伸出右手食指在窗上寫寫畫畫。
他的眼鏡也結了層霧氣，上車的時候夏安取下來用隨身帶著的眼鏡布擦了擦，正要把眼睛還給他的時候，目光卻被窗上清秀雋永的字跡吸引。
左邊是“夏安”，右邊是“冬綏”。
中間好像缺了點什麽東西。
夏安湊上去，握住冬綏剛放下來的手，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畫了個愛心。
正在兩個人名字中間。
冬綏楞楞地看著那個畫的格外對稱飽滿的愛心，半天沒說話。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非常，就連周圍的溫度也升高了不少，燎得他面紅耳赤，燒得他心尖發癢。
窗上的字跡因為水滴的流下變得模糊不清，像是伸出了許多觸手一般張牙舞爪地攀延著。冬綏背靠著車窗，垂著眼睛不敢擡頭。
“咱哥倆天下第一好。”夏安眨了眨眼，用輕快的語氣巧妙地化解了尷尬窘迫的局面。
冬綏緊繃著的脊背微微放松，他不易察覺地輕嘆了口氣，心裏卻莫名其妙地失落了起來。
他神色懨懨地應了聲“哦”。
像只被主人遺忘的小貓一樣，有氣無力地喵喵叫著，聲音又綿軟又惆悵。
夏安移過眼，看向了窗外。
“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啊？”冬綏連忙扭過臉看向窗外，映在透明玻璃上的臉浮上一抹紅暈。
有這麽明顯嗎？
“沒有啊，挺開心的，畢竟還很期待你會給我什麽禮物...”
玻璃上赫然映出夏安帶著笑意的俊美臉龐，他將下巴輕輕放在冬綏肩膀上，微微偏頭問他:“真的沒有嗎？可是怎麽我看著有點不高興的意思呢。”
太糟糕了。冬綏感覺自己的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心怦怦跳得好快。夏安灼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噴灑在頸側，惹得他一陣心癢難耐。
“我，我真的沒有。”冬綏慌裏慌張地推開他，將半邊滾燙的臉貼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給自己降溫。
“你別靠這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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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天出去的路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往日歡快流淌著臭水的水溝也結了層青黑色的冰。
“餵，夏安！”冬綏趴在家裏唯一的窗戶前，驚喜地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昨天夜裏下了好大的雪，你看見沒？”
“看見了。”夏安略帶慵懶的嗓音從話筒裏傳來。
他好像還有些沒睡醒，聲音聽起來又懶又倦，還順帶打了個悠長的哈欠。冬綏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是夏安趿著拖鞋走在地板上沈重的聲音，然後伴隨著一陣“嘩啦”聲，厚厚的窗簾被拉開了。
“今天約好了要去跟程豪他們一起出去玩。”冬綏隱隱雀躍，電話那頭的臉都綻成了一朵花兒。
“嗯。”夏安悶笑著，仿佛已經想象到冬綏那頭歡呼雀躍的神態，語氣無不寵溺:“趕緊收拾好，我馬上來接你。”
“好。”冬綏乖乖地應著，舉著手機卻又舍不得放下，就這麽放在耳邊聽那頭的動靜。
夏安都洗臉刷牙吃早餐一條龍搞完了，回來的時候發現電話還是接通狀態，不由搖頭失笑。
他生了惡作劇的心思，便偷偷湊近了話筒，吹了口氣。
陡然炸裂的氣音讓冬綏嚇了一跳，差點連手機都沒拿穩，還來不及找罪魁禍首興師問罪，就聽見夏安笑著說:“怎麽不掛電話呢？”
冬綏羞澀一笑，這才發現夏安看不到。於是有些害羞地開口:“我......我想聽你說話。”
夏安猛地一怔，就像有根羽毛在心尖輕柔地撓癢癢似的，撓得人抓心撓肝的難受。他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把冬綏搶過來，把人關在家裏狠狠揉弄一番，叫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撩撥自己。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夏安定義為故意為之的冬綏還在樂滋滋地把手機捧在手裏，止不住地笑。
天底下怎麽會有夏安這麽好的人。
簡直跟做夢一樣。
“好了，掛吧，我過來接你了。”夏安把該帶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了書包，換好鞋子準備出門。他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彎腰去拿放在鞋櫃上方的兩大包東西。
“哦，好。”冬綏滿心歡喜地掛了電話，步調輕快地跑出客廳。冬寧正坐在電腦前面寫東西，見冬綏心情不錯，便笑著打趣:“出去玩兒啊？”
冬綏眼角眉梢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眉眼彎彎，有些甜地應了一聲“嗯”。
一想到要見到夏安，他就無敵巨巨巨開心！
“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出去玩註意安全，早點回來啊。”冬寧把他送到門外，又囑咐了幾句，目送著他下樓。
冬綏下到樓梯間裏，回過頭來又沖他揮了揮手，那機靈的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冬寧忍不住彎起唇角，神情也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
冬綏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終於看見夏安從巷子裏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過來。
他穿了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搭配長褲，顯得整個人身段頎長。特別是那雙邁著步子的大長腿，在明晃晃的雪地中格外惹眼。
“等了很久嗎？”夏安喘著氣走到冬綏面前，問他。
冬綏搖了搖頭，臉凍得有些僵，以至於扯出來的笑也有些難看:“沒有。”
“還沒有。”夏安將一直縮在兜裏的手舉起來貼在冬綏的臉側，說:“臉都凍僵了。”
他的掌心帶著幹燥的溫度，輕柔而又珍重地捧著他的臉，仿佛將臘月寒冬裏的嚴寒一並驅散了去。
冬綏看著他傻笑，突然又想起來這是在自家樓下，冬寧說不定還在上面看著呢。他忙從夏安寬厚溫暖的手掌之間掙脫出來，扯著夏安的袖子，紅著臉說:“走......走吧。”
“別急。”夏安拉著他，從雪地裏撿起一包東西遞給他:“這是給叔叔的過年禮物。”
他這才發現夏安還帶了禮過來。
冬綏看了看夏安身後，發現那裏空空如也，沒有別的東西。
他又看了看夏安手中那一大包東西，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那我的呢。”
夏安沒聽清，湊近了問:“什麽？”
冬綏忙搖頭:“沒什麽。”
夏安拉著他往樓上走，邊走邊說:“你的在我那裏。”
他彎腰貼靠在冬綏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咬耳朵:“一會兒去我家，我親自拿給你。”
冬綏的耳朵“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夏安這一番意味不明的話配合上那低沈沙啞的聲音，當真給了他一種耳鬢廝磨的暧昧錯覺。
夏安垂眸看著他白中透粉的耳朵，有點想上手捏兩下。可礙於內心深處某種不可言述的克制沖動的本能，他只多看了兩眼，並沒有伸手。
到了樓層之後，夏安按響了門鈴。
沒過多久，冬寧過來開了門。見冬綏又帶著夏安折返回來，他一臉驚訝:“不是說出去玩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叔叔新年快樂。”夏安看著冬寧的眼睛，臉上雖然是笑著的，眼裏卻無半點溫度。
冬寧頓時感覺如芒在背，他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接過了那一袋沈甸甸的東西，這才擡起頭來，露出了個再勉強不過的笑容:“有心了。”
冬綏正沈浸在幸福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夏安無意往屋裏瞥去了一眼，發現墻角擺著的電腦屏幕正亮著，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告辭:“那叔叔您先忙，我和冬綏先走了。”
冬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站在門口渾身僵硬的冬寧告了個別，便跟著夏安離開了。
待兩人走後，冬寧才渾身虛脫般地倚靠著門框跪坐下來。他抖著雙手，緩緩打開那一包不知何物的東西。
在看到那些東西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冬寧瞳孔驟縮，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惶然地抱著頭，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開始戰栗，仿佛眼前的東西是什麽人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下一秒就要將他一口吞掉。
裏面裝著一條圍巾，和無數個相框。
那些相框或大或小，鑲嵌著無數張照片，每一張都被精心裝裱過。相片裏的主人公或站或坐，或笑或哭，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人。
都是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冬寧瞬間感覺毛骨悚然。
夏安拉著冬綏的手，在積雪深重的雪地裏蹣跚前行，沿路留下一連串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巷子外。
“小心滑。”冬綏心裏想著事，也就沒註意到腳下。一個不留神踩上了光滑堅硬的冰面，腳下一空，就要往前面跌去。
夏安及時拉了他一把，又將他整個胳膊夾在腋下，半攙著人往前走。
兩個人靠得極近，冬綏擡頭就能看見他緊繃的分明的下頜，和總是微微抿著的嘴唇。
看著看著，他又羞愧地低下頭，埋怨自己色令智昏，對著自己的好朋友也能犯花癡。
好不容易走出蜿蜒曲折的小巷。夏安站在街邊，攔了一輛過路的出租車，護著冬綏坐了進去。
車窗因為車內外的溫差蒙上一整面完整的水霧。冬綏一只手搭在窗沿，又伸出右手食指在窗上寫寫畫畫。
他的眼鏡也結了層霧氣，上車的時候夏安取下來用隨身帶著的眼鏡布擦了擦，正要把眼睛還給他的時候，目光卻被窗上清秀雋永的字跡吸引。
左邊是“夏安”，右邊是“冬綏”。
中間好像缺了點什麽東西。
夏安湊上去，握住冬綏剛放下來的手，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畫了個愛心。
正在兩個人名字中間。
冬綏楞楞地看著那個畫的格外對稱飽滿的愛心，半天沒說話。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非常，就連周圍的溫度也升高了不少，燎得他面紅耳赤，燒得他心尖發癢。
窗上的字跡因為水滴的流下變得模糊不清，像是伸出了許多觸手一般張牙舞爪地攀延著。冬綏背靠著車窗，垂著眼睛不敢擡頭。
“咱哥倆天下第一好。”夏安眨了眨眼，用輕快的語氣巧妙地化解了尷尬窘迫的局面。
冬綏緊繃著的脊背微微放松，他不易察覺地輕嘆了口氣，心裏卻莫名其妙地失落了起來。
他神色懨懨地應了聲“哦”。
像只被主人遺忘的小貓一樣，有氣無力地喵喵叫著，聲音又綿軟又惆悵。
夏安移過眼，看向了窗外。
“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啊？”冬綏連忙扭過臉看向窗外，映在透明玻璃上的臉浮上一抹紅暈。
有這麽明顯嗎？
“沒有啊，挺開心的，畢竟還很期待你會給我什麽禮物...”
玻璃上赫然映出夏安帶著笑意的俊美臉龐，他將下巴輕輕放在冬綏肩膀上，微微偏頭問他:“真的沒有嗎？可是怎麽我看著有點不高興的意思呢。”
太糟糕了。冬綏感覺自己的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心怦怦跳得好快。夏安灼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噴灑在頸側，惹得他一陣心癢難耐。
“我，我真的沒有。”冬綏慌裏慌張地推開他，將半邊滾燙的臉貼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給自己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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