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不要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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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要臉面
第195章 不要臉面
聚會之後就是分別。
初一新生的開學不光比小學要更早一些，比初二初三的學生也要更早一些，究其原因，是因為初一的孩子們在正式上課之前，還有為期一周的軍訓。
不過，初中的所謂的軍訓，倒是也沒有什麽打槍的環節，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那就是在操場站隊列。
如果讓陳銳從一個學校的管理者的角度來說，他還是能夠挺理解軍訓的。
因為，對於學校來說，想要一下子管理近四位數的新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總需要使用一些手段，像是殺威棒一樣，殺一殺他們的“反骨”。
不過，陳銳如果是作為一個學生，來參加這樣的活動的話，他就是萬萬的不願意了。
好在十中的校長餘得水是“自己人”。
陳銳這樣一個小豆丁，還沒有進入學校，等在門口的餘得水就守到了陳銳。
他在陳銳的身前這樣說道，“陳銳同學，十中也有階梯教室，你要不要看看呀。”
餘得水的話和行為，引起了周圍一圈的小孩子們的矚目。
這些還沒有入學的孩子們，雖然不知道餘得水是做什麽的，但是在學校裏，這麽大年紀，還能夠這麽隨意說話的人，一定是一個領導就是了。
沒錯，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對於“領導”這個生物，已經有了一個很清晰的認知。
他們倒不是有可以培訓，而是在過去數年的學生生涯裏，他們已經知道了，在學校裏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要循規蹈矩的做事情，唯一可能不需要遵守那些條條框框的只有那些領導了。
而領導的頭銜越大，越是能夠不守規則。
就像是陳銳身邊這個看起來很不修邊幅，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威望，感覺在抗日戰爭時代，都會當帶路黨的人，一定是非常大的領導。
當然了，另外一個讓這些孩子覺得矚目的就是，眼前這個比他們不知道矮了多少的小孩子。
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陳銳，但是他們都聽過陳銳，因為在之前的那段時間裏，特別是小學升初中考試剛結束的那段時間，陳銳的名字幾乎是天天在他們耳朵旁邊響起來不止一千次。
當然了，在這之前，在他們六年級的這一年裏，陳銳的名字也在他們耳邊響起了無數次。
不管是縣城裏的哪一個小學，哪怕不是三小的孩子，都被一個名為“陳銳”的小孩狠狠地支配。
甚至，反倒是三小裏的小孩，真的能夠見到陳銳，真的知道陳銳有多厲害，真的會產生難以望其項背的感覺，從而放棄抵抗，全面的接受學校裏老師們不斷的念叨，以及那《小學校學習報》。
可是，其它的學校就不一樣了。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只知道陳銳這個名字，但是沒有見過真人。
他們真不覺得這個陳銳有多厲害。
特別是來十中的這些本來學習成績就不是很好的孩子，他們對於陳銳就更加反感了。
他們本身就會因為學習不好，而反感那些學習好的孩子，而陳銳這樣的終極學霸，他們當然就更討厭了。
因此，當陳銳跟著餘得水離開了校門口，進入了學校，來到了階梯教室之後，那些孩子反倒是討論了起來。
他們說道，“那個應該就是陳銳！”
“那麽小？”
“看起來也沒喲什麽特別的嘛！”
“都說他學習好，是個神童。看起來也就那麽個樣子。就他這模樣，扇一巴掌能哭好久吧！”
“你想扇他？”
“你不想？”
“可是……如果被抓到的話？”
“你怕了？”
“我可沒怕！”
“那說好了，咱們放學之後就等著，看這個所謂的神童，到底能挨幾巴掌。”
陳銳還不知道有一些學渣想給自己來一點下馬威，他此刻正在餘得水身邊慢慢地走著。
餘得水則一邊走，一邊給他講解附近的每一棟建築都是什麽。
十中這座學校，據說一開始的校址並不在縣城裏頭，後來挪到縣城的時候，縣城裏面已經沒有地方了。
因此，十中這座學校就建在了現在依舊處於城市邊緣，算是在半山腰的地方。
餘得水看著已經是瀝青硬化路面的操場說道，“我當初剛上十中的時候，操場還沒有這麽大，這操場可是我們在課間的時候，一鬥又一鬥土，搬到學校上的。”
餘得水有些懷念的說道，“要放在現在，誰還敢讓初中小孩幹這種活呢？哪個孩子不是家裏的寶貝疙瘩，不說是小皇帝小公主，那也得愛護的不得了了。”
陳銳倒是沒有怎麽被餘得水的情緒所感染，他說道，“餘校長，時代不一樣了。以前的時候，不管是路還是水庫，還是其它的什麽都是，都是到處來人到處修。現在可不一樣了，不都是用專業的設備，找專業的施工隊，他們幹的速度可比弄那麽多人做安全多了，速度也快多了。只不過是需要多花一些錢而已。”
“那些錢，呵……”餘得水像是嘲諷一樣來了一句。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說，而是沈默了一小會。
陳銳則在旁邊說道，“當然了，這會花錢，那些承包工程的也會賺錢。不過，這種模式的未來很光明呢，說不定能夠延續幾十年呢。”
“啊？”餘得水驚訝的看向陳銳。
說實話，餘得水雖然也算是目前的這套游戲規則下的既得利益者。
雖然眾所周知，教育系統是一個油水不是很多的系統，但是像是餘得水這樣的校長，也是會有一些額外的收入的。
可是，他作為一個成年人，卻不是很喜歡這種活法。
他有幾個好朋友，他和這幾個好朋友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吐露心聲。
這些人就會覺得他是在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現在也算是一個校長了，甭管是不是最差學校的校長，但是只要是個校長，那就是人生贏家了。
你活的那麽別扭幹什麽。
今天當校長，就當今天的。
今天有收入，就拿今天的。
至於明天、後天、大後天怎麽樣，你管那麽多，擔憂那麽多幹嘛。
就像是你們學校的那些小孩，他們今天能夠在你們學校上學，那就是他們的福分。
至於他們之後到底是幹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你為這個發愁幹什麽呢？
不是你們十中是最差的學校，那就還有別的學校是最差的學校，要是沒有最差的學校，他們連書都沒得念，回家種地就行了。
餘得水被這樣說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後，他也漸漸懶得說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總會想的這些事情，眼前這個不過才九歲的孩子也會想。
他用很希冀的眼光望著陳銳。
陳銳卻沒有給出一個他希望的答覆，他給出來的答覆有些冷冰冰。
陳銳說道，“沒有什麽辦法，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有未來，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活在當下。那種能夠讓未來變得更美好的願景，很多時候只是單純的幻想而已。只不過現在的大多數人還比較淳樸。過一些年的話，很多人賴以為生的方式，就是根據別人對於未來的幻想，然後讓他們掏出來很多錢，然後賠掉。”
餘得水聽到了陳銳的話，他既覺得有點悲哀，又覺得有點不太合常理。
他說道，“沒有錢的人再怎麽都沒有錢，騙他們能騙出來多少錢呢？”
陳銳說道，“那可不少。雖然他們沒有多少錢，但是他們的‘信用’能夠貸出來的錢卻不少呢。”
餘得水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覺得陳銳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還是覺得一個沒有錢的人，怎麽也不能貸出來多少錢吧。
他說，“那也就是幾千塊錢吧。”
陳銳笑了，他說道，“幾千？您可是太小看未來了。十幾萬幾十萬都很正常呢。”
“啊？”餘得水張大了嘴巴。
他的概念裏的幾十萬，還是這個時代的幾十萬。
就在這二十一世紀初，錢無疑是很值錢的。
因此，這也是為什麽這個時代，一個有車的家庭，就會是很富有的家庭了。
而這個時代的豪車，哪怕就是三十萬左右的豪車。
也比日後那些所謂的百萬豪車更加的震撼人心。
如果按照這個時代的幾十萬來算的話，一個人如果欠了這些錢就約等於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過，陳銳也沒有忘記補充說道。
“就算是一個人不貪心，只是想有一個自己的房子，一個自己的住處。他花了所有積蓄和未來幾十年貸款買的房子，也很有可能爛尾掉，永遠也蓋不完。他這樣既不能住進去，又不能不換貸款。甚至想要繼續打工的收入能還起貸款，他們還要租房繼續打工。”
餘得水聽到陳銳的話，覺得陳銳眼中的未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很暗。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
自己失落的時候，看到別人更失落，就會想要去安慰別人。
而像是陳銳這樣覺得未來更加黑暗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餘得水也不得不安慰道。
“未來不會這樣糟糕的。”
陳銳反問道，“是這樣的麽？”
餘得水說道，“一定回事這樣的。我們國家的發展還是不錯的。”
陳銳說道，“任何一個時代都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哪怕是晚清時候那麽一番世界末日的景象裏，也有一個又一個宛如千萬年來回出現的明星，點綴在其中。從來都沒有什麽最好的時代，也沒有什麽最壞的時候。只不過，一個時代可能會對一些人很好，對另外一些人不好罷了。”
陳銳跟著餘得水到了十中的階梯教室。
這裏的階梯教室與三小的相比，倒是有些陳舊了。
這倒也不是十中這裏的階梯教室總用。
而是因為這裏的階梯教室建設的更早。
眾所周知，高中、初中、小學的重要性，在教育系統那裏，是逐級降低排列的。
因此，哪怕十中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初中，他也會更早的擁有階梯教室。
不過，這個階梯教室和當初的三小的階梯教室是一回事。
都是一個樣子貨。
用來給那些公開課和過來聽公開課的領導們看和準備的。
說實話，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實行了計劃生育有很多年了。
但是學校裏的學生數量還是不少。
這倒不是因為學生的絕對數量增加了，而像是大下崗一樣，許多學校都在最近這十來年的時間裏，一個個關停了。
可能很多人的記憶裏，那就是會有校車這個東西。
然而，在校車和寄宿制出現之前，曾經很多村裏都有小學。幾個村之間還會有初中。
而一個鎮子裏，甚至連高中都有。
不過，經過這十來年的優化教育資源，這些學校就都優化掉了。
村子裏面的小學幾乎全部都消失了，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鄉鎮裏面的學校，孩子多了起來。
不過，最近這兩年，普通的鄉鎮裏的小學，也開始漸漸的取消了。
也正是因為此，三小之前才會有改成“中心校”的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那些關停小學的學生，大部分都會並入到三小這邊來。
而在三小這邊，大多數村子裏的孩子，只能選擇住宿，哪怕就是近一點的村子，大概率也只能夠選擇住宿。
而在這種住宿的環境下，孩子們的學習質量能夠好就奇怪了。
這些事情都是正在做，也沒有什麽人反對，做也就做了。
說實話，陳銳不喜歡這種事情，可是他也沒得選。
這也是另外一方面，為什麽要在本來就比較緊張的教學樓裏搞階梯教室的原因。
總不能上公開課的時候，讓那些領導們，看到原本只應該放四五十個孩子的班級，放了六七十個，甚至八十個學生吧。
甚至，教室裏頭的學生，在上課說老師好的時候，都站不起來。
甚至，教室裏頭的空氣流通都不是很好，這些孩子們都能夠機體缺氧，腦子一直渾渾噩噩吧。
很多時候，不要求真求實，只為了求一個臉面。
餘得水倒是不希望這個臉面，他倒是希望陳銳能把這個臉面真正的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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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不要臉面
聚會之後就是分別。
初一新生的開學不光比小學要更早一些，比初二初三的學生也要更早一些，究其原因，是因為初一的孩子們在正式上課之前，還有為期一周的軍訓。
不過，初中的所謂的軍訓，倒是也沒有什麽打槍的環節，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那就是在操場站隊列。
如果讓陳銳從一個學校的管理者的角度來說，他還是能夠挺理解軍訓的。
因為，對於學校來說，想要一下子管理近四位數的新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總需要使用一些手段，像是殺威棒一樣，殺一殺他們的“反骨”。
不過，陳銳如果是作為一個學生，來參加這樣的活動的話，他就是萬萬的不願意了。
好在十中的校長餘得水是“自己人”。
陳銳這樣一個小豆丁，還沒有進入學校，等在門口的餘得水就守到了陳銳。
他在陳銳的身前這樣說道，“陳銳同學，十中也有階梯教室，你要不要看看呀。”
餘得水的話和行為，引起了周圍一圈的小孩子們的矚目。
這些還沒有入學的孩子們，雖然不知道餘得水是做什麽的，但是在學校裏，這麽大年紀，還能夠這麽隨意說話的人，一定是一個領導就是了。
沒錯，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對於“領導”這個生物，已經有了一個很清晰的認知。
他們倒不是有可以培訓，而是在過去數年的學生生涯裏，他們已經知道了，在學校裏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要循規蹈矩的做事情，唯一可能不需要遵守那些條條框框的只有那些領導了。
而領導的頭銜越大，越是能夠不守規則。
就像是陳銳身邊這個看起來很不修邊幅，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威望，感覺在抗日戰爭時代，都會當帶路黨的人，一定是非常大的領導。
當然了，另外一個讓這些孩子覺得矚目的就是，眼前這個比他們不知道矮了多少的小孩子。
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陳銳，但是他們都聽過陳銳，因為在之前的那段時間裏，特別是小學升初中考試剛結束的那段時間，陳銳的名字幾乎是天天在他們耳朵旁邊響起來不止一千次。
當然了，在這之前，在他們六年級的這一年裏，陳銳的名字也在他們耳邊響起了無數次。
不管是縣城裏的哪一個小學，哪怕不是三小的孩子，都被一個名為“陳銳”的小孩狠狠地支配。
甚至，反倒是三小裏的小孩，真的能夠見到陳銳，真的知道陳銳有多厲害，真的會產生難以望其項背的感覺，從而放棄抵抗，全面的接受學校裏老師們不斷的念叨，以及那《小學校學習報》。
可是，其它的學校就不一樣了。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只知道陳銳這個名字，但是沒有見過真人。
他們真不覺得這個陳銳有多厲害。
特別是來十中的這些本來學習成績就不是很好的孩子，他們對於陳銳就更加反感了。
他們本身就會因為學習不好，而反感那些學習好的孩子，而陳銳這樣的終極學霸，他們當然就更討厭了。
因此，當陳銳跟著餘得水離開了校門口，進入了學校，來到了階梯教室之後，那些孩子反倒是討論了起來。
他們說道，“那個應該就是陳銳！”
“那麽小？”
“看起來也沒喲什麽特別的嘛！”
“都說他學習好，是個神童。看起來也就那麽個樣子。就他這模樣，扇一巴掌能哭好久吧！”
“你想扇他？”
“你不想？”
“可是……如果被抓到的話？”
“你怕了？”
“我可沒怕！”
“那說好了，咱們放學之後就等著，看這個所謂的神童，到底能挨幾巴掌。”
陳銳還不知道有一些學渣想給自己來一點下馬威，他此刻正在餘得水身邊慢慢地走著。
餘得水則一邊走，一邊給他講解附近的每一棟建築都是什麽。
十中這座學校，據說一開始的校址並不在縣城裏頭，後來挪到縣城的時候，縣城裏面已經沒有地方了。
因此，十中這座學校就建在了現在依舊處於城市邊緣，算是在半山腰的地方。
餘得水看著已經是瀝青硬化路面的操場說道，“我當初剛上十中的時候，操場還沒有這麽大，這操場可是我們在課間的時候，一鬥又一鬥土，搬到學校上的。”
餘得水有些懷念的說道，“要放在現在，誰還敢讓初中小孩幹這種活呢？哪個孩子不是家裏的寶貝疙瘩，不說是小皇帝小公主，那也得愛護的不得了了。”
陳銳倒是沒有怎麽被餘得水的情緒所感染，他說道，“餘校長，時代不一樣了。以前的時候，不管是路還是水庫，還是其它的什麽都是，都是到處來人到處修。現在可不一樣了，不都是用專業的設備，找專業的施工隊，他們幹的速度可比弄那麽多人做安全多了，速度也快多了。只不過是需要多花一些錢而已。”
“那些錢，呵……”餘得水像是嘲諷一樣來了一句。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說，而是沈默了一小會。
陳銳則在旁邊說道，“當然了，這會花錢，那些承包工程的也會賺錢。不過，這種模式的未來很光明呢，說不定能夠延續幾十年呢。”
“啊？”餘得水驚訝的看向陳銳。
說實話，餘得水雖然也算是目前的這套游戲規則下的既得利益者。
雖然眾所周知，教育系統是一個油水不是很多的系統，但是像是餘得水這樣的校長，也是會有一些額外的收入的。
可是，他作為一個成年人，卻不是很喜歡這種活法。
他有幾個好朋友，他和這幾個好朋友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吐露心聲。
這些人就會覺得他是在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現在也算是一個校長了，甭管是不是最差學校的校長，但是只要是個校長，那就是人生贏家了。
你活的那麽別扭幹什麽。
今天當校長，就當今天的。
今天有收入，就拿今天的。
至於明天、後天、大後天怎麽樣，你管那麽多，擔憂那麽多幹嘛。
就像是你們學校的那些小孩，他們今天能夠在你們學校上學，那就是他們的福分。
至於他們之後到底是幹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你為這個發愁幹什麽呢？
不是你們十中是最差的學校，那就還有別的學校是最差的學校，要是沒有最差的學校，他們連書都沒得念，回家種地就行了。
餘得水被這樣說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後，他也漸漸懶得說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總會想的這些事情，眼前這個不過才九歲的孩子也會想。
他用很希冀的眼光望著陳銳。
陳銳卻沒有給出一個他希望的答覆，他給出來的答覆有些冷冰冰。
陳銳說道，“沒有什麽辦法，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有未來，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活在當下。那種能夠讓未來變得更美好的願景，很多時候只是單純的幻想而已。只不過現在的大多數人還比較淳樸。過一些年的話，很多人賴以為生的方式，就是根據別人對於未來的幻想，然後讓他們掏出來很多錢，然後賠掉。”
餘得水聽到了陳銳的話，他既覺得有點悲哀，又覺得有點不太合常理。
他說道，“沒有錢的人再怎麽都沒有錢，騙他們能騙出來多少錢呢？”
陳銳說道，“那可不少。雖然他們沒有多少錢，但是他們的‘信用’能夠貸出來的錢卻不少呢。”
餘得水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覺得陳銳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還是覺得一個沒有錢的人，怎麽也不能貸出來多少錢吧。
他說，“那也就是幾千塊錢吧。”
陳銳笑了，他說道，“幾千？您可是太小看未來了。十幾萬幾十萬都很正常呢。”
“啊？”餘得水張大了嘴巴。
他的概念裏的幾十萬，還是這個時代的幾十萬。
就在這二十一世紀初，錢無疑是很值錢的。
因此，這也是為什麽這個時代，一個有車的家庭，就會是很富有的家庭了。
而這個時代的豪車，哪怕就是三十萬左右的豪車。
也比日後那些所謂的百萬豪車更加的震撼人心。
如果按照這個時代的幾十萬來算的話，一個人如果欠了這些錢就約等於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過，陳銳也沒有忘記補充說道。
“就算是一個人不貪心，只是想有一個自己的房子，一個自己的住處。他花了所有積蓄和未來幾十年貸款買的房子，也很有可能爛尾掉，永遠也蓋不完。他這樣既不能住進去，又不能不換貸款。甚至想要繼續打工的收入能還起貸款，他們還要租房繼續打工。”
餘得水聽到陳銳的話，覺得陳銳眼中的未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很暗。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
自己失落的時候，看到別人更失落，就會想要去安慰別人。
而像是陳銳這樣覺得未來更加黑暗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餘得水也不得不安慰道。
“未來不會這樣糟糕的。”
陳銳反問道，“是這樣的麽？”
餘得水說道，“一定回事這樣的。我們國家的發展還是不錯的。”
陳銳說道，“任何一個時代都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哪怕是晚清時候那麽一番世界末日的景象裏，也有一個又一個宛如千萬年來回出現的明星，點綴在其中。從來都沒有什麽最好的時代，也沒有什麽最壞的時候。只不過，一個時代可能會對一些人很好，對另外一些人不好罷了。”
陳銳跟著餘得水到了十中的階梯教室。
這裏的階梯教室與三小的相比，倒是有些陳舊了。
這倒也不是十中這裏的階梯教室總用。
而是因為這裏的階梯教室建設的更早。
眾所周知，高中、初中、小學的重要性，在教育系統那裏，是逐級降低排列的。
因此，哪怕十中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初中，他也會更早的擁有階梯教室。
不過，這個階梯教室和當初的三小的階梯教室是一回事。
都是一個樣子貨。
用來給那些公開課和過來聽公開課的領導們看和準備的。
說實話，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實行了計劃生育有很多年了。
但是學校裏的學生數量還是不少。
這倒不是因為學生的絕對數量增加了，而像是大下崗一樣，許多學校都在最近這十來年的時間裏，一個個關停了。
可能很多人的記憶裏，那就是會有校車這個東西。
然而，在校車和寄宿制出現之前，曾經很多村裏都有小學。幾個村之間還會有初中。
而一個鎮子裏，甚至連高中都有。
不過，經過這十來年的優化教育資源，這些學校就都優化掉了。
村子裏面的小學幾乎全部都消失了，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鄉鎮裏面的學校，孩子多了起來。
不過，最近這兩年，普通的鄉鎮裏的小學，也開始漸漸的取消了。
也正是因為此，三小之前才會有改成“中心校”的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那些關停小學的學生，大部分都會並入到三小這邊來。
而在三小這邊，大多數村子裏的孩子，只能選擇住宿，哪怕就是近一點的村子，大概率也只能夠選擇住宿。
而在這種住宿的環境下，孩子們的學習質量能夠好就奇怪了。
這些事情都是正在做，也沒有什麽人反對，做也就做了。
說實話，陳銳不喜歡這種事情，可是他也沒得選。
這也是另外一方面，為什麽要在本來就比較緊張的教學樓裏搞階梯教室的原因。
總不能上公開課的時候，讓那些領導們，看到原本只應該放四五十個孩子的班級，放了六七十個，甚至八十個學生吧。
甚至，教室裏頭的學生，在上課說老師好的時候，都站不起來。
甚至，教室裏頭的空氣流通都不是很好，這些孩子們都能夠機體缺氧，腦子一直渾渾噩噩吧。
很多時候，不要求真求實，只為了求一個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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