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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他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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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他爹(三)

走回房中時,裙子還滴著水,裴似以為她被人欺負,忙問她出了什麽事。

“沒人欺負我,是我回房時沒註意,走到水裏去了,我是不是特別傻?”李吟娥勉強擠出一點笑意。

“你確實挺傻的...”裴似找來披風裹住她,對挽金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李吟娥任由他幫她換衣裙,方才挽金說,她的主子大事在即,讓她快點找到城防圖。

她當時還不解地問她,裴似只是刑部郎中,哪來的城防圖。

誰知挽金說,海陵府之人都知道城防圖在裴似手上,因為這是他的及冠禮,國師送的。

好好的冠禮不送,送個燙手山芋,這算哪門子親爹!

話雖如此,為了她爹娘,她只能昧著良心“騙”他。

“裴似,你及冠那年都收了什麽禮物啊?我聽說,男子冠禮會收很多很多好東西~”她覺得要找到城防圖,首先得確定這圖是不是真在裴似手上。

“挺多的吧。”裴似的手停住,閑來沒事問他的冠禮,原來他們想要那張圖啊...

他有心逗她,將他及冠那年收到的所有賀禮全報了一遍,就是不說城防圖。

“你爹,我說國師難道沒送你賀禮嗎?”李吟娥聽他炫耀了半個時辰賀禮,就是沒聽見城防圖三個字,心裏急得不行。

“送了,送的是——”裴似盯著她大聲說,終於在她既期待又害怕的眼神中,說出了她想要的答案:“一張圖,海陵府的城防圖。”

李吟娥:“哈哈哈,聽起來還挺重要的,你千萬得收好了。”

裴似:“放心,我自小最會藏東西~”

知道幕後之人想要的東西,他眼下還需知道他們用什麽威脅的李吟娥。

她爹娘還是她的丫鬟與杜禮?

臨睡前,李吟娥心事重重,聽裴似也在嘆氣,於是翻身問他:“若是有朝一日,你知曉有人騙過你,你會怎麽做?”

“自然是殺了他。”裴似回得幹脆利落。

“對對對,騙子就該死...你說的沒錯。”李吟娥應得心神不寧。

“唉”

兩聲嘆氣聲重疊,兩人頭挨著頭睡去。

翌日,天光大好。

兩人還未起床,便聽見院門外有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緊接著,門被人一腳踢開。

“舅舅,我成親了!”裴似蓋住李吟娥,眼神幽怨地盯著來人。

“啊?忘了,忘了。”霍將軍立在門口,看見房中的衣架處有女子的衣裙,這才想起裴似有了夫人,他娘大壽,沒道理不帶回來。

“二公子,四少夫人在房裏...”霍春在後面疾呼。

霍將軍尷尬地將門合上,轉身跟著霍春去找自己姐姐。

“他經常這樣,習慣就好。”裴似擔心李吟娥害怕,替霍將軍解釋道。

“嚇死我了!”她正做噩夢,霍將軍這一腳差點把她嚇哭。

...

裴夫人的房中,她挑挑揀揀勉強選了幾樣賀禮收下。

“阿姐,再選幾個,我和琦玉花了不少心思買的。”霍將軍又從中挑了幾樣賀禮放在桌上。

“你和琦玉買賀禮前,好歹先問問我喜歡什麽吧?”裴夫人看著面前的寶劍,實在說不出喜歡二字。

“霍子愈這個逆子!”霍將軍拿起劍,果然是霍子愈前幾個月纏著他買的龍淵劍。

好啊,花他的銀錢,算計到他頭上了。

裴夫人被他逗笑,寬慰他,子愈雖算計多,但心是好的,又孝順。

“阿衍,無定回來了...”她想了許久,還是說出她的疑惑。

“阿姐,無定回來陪你不好嗎?”霍將軍也不知裴似怎麽突然要回侯府,他在海陵府不是另有一間大宅子嗎?

她覺得不好,躲了二十年,她覺得裴似和李吟娥,遲早有一日,會將她從這間房中拽出去,烈日灼心,逼著她去面對這世間的驚濤駭浪。

“阿姐,你別多想,上次聽無定的意思,只是帶新婦回來看看你。”霍將軍知她怕什麽,忙安慰她。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她喟嘆道。

霍秋來叫霍將軍去前廳吃飯,裴夫人讓他少動氣,別吃著飯又揮劍劈桌子:“無定的夫人瞧著有點膽小,你別把她嚇傻了!”

前廳中,定遠侯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霍將軍看見他生氣。

“楞著做什麽,吃飯!”霍將軍發話,裴家眾人端起碗,不停夾菜扒飯,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韋珩不知內情,昨日在裴似那裏沒討到好,今日早早出門,去打聽李吟娥,還真讓他打聽到一件大事,李吟娥前頭的郎君是被她克死的。

那人說:不到一個月就死了,還死在一個丫鬟身上。

“四弟,咱們男子娶妻,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韋珩自顧自問著坐在他旁邊的裴似,後者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他卻不惱,繼續說:“是不能娶克夫的女子,萬一命不夠硬,豈不是一命嗚呼~”

裴似還沒生氣,霍將軍先生了氣,手中剛夾好的肉塊以極快地速度砸向韋珩,不偏不倚正中他喋喋不休的嘴。

“我家的規矩,吃飯不能說話!”霍將軍呵斥道。

裴定儀與韋珩三歲的兒子韋居簡被嚇得大哭,裴定儀抱著孩子離席,臨走前,拉走了韋珩。

他們一家走後,韋成霜施施然前來,見裴似旁邊空出一個位置,趕忙坐下。

“她又是誰?”霍將軍見她穿的鶯鶯燕燕又面生,站起身指著定遠侯罵道:“裴縉你個狗東西,占著我阿姐的宅子,花著我阿姐的銀錢,養了一個妾還不夠,如今還要幫你養另一個?霍決,把我的劍取來!”

定遠侯冷汗直冒,不敢說一句話,還是裴定山上前,向霍將軍解釋,說韋成霜是韋珩的妹妹,來侯府小住幾日。

“霍秋,她住幾日了?”霍將軍叫來霍秋詢問,霍秋素來鐵面無私,當場算起來,細算之後說韋成霜已來了一個月又三日半。

“裴縉,你自己說,這是小住還是常住?”一聽已住了月逾,霍將軍更是氣得不行。

“她...她今日就走,真的!”定遠侯嚇得瑟瑟發抖,霍家得陛下寵愛,又有免死金牌,若霍文衍今日真殺了他,連俸祿都不會少一兩。

“哼!別以為我阿姐心善,我也心善,陛下已召我回海陵府,下個月開始,我每十日來一次,要是再讓我發現有無關人等住進來...”霍將軍的眼睛淩厲地掃過席間的每一個人,與杜禮對視時,難得露出一點笑。

席間的紛爭,霍春原原本本告訴了裴夫人。

“阿衍這脾氣怎麽就改不好呢...”她嘆氣,千叮嚀萬囑咐,他還是要發火。

“二公子也是事出有因,今日幸好二夫人不在,要不然飯都沒得吃。”霍春想起有一年吃飯,也是裴定儀多嘴說二少夫人顧知微怕是不能生,二夫人秦琦玉當場掀了桌子,一桌子人最後只能去酒樓。

“也是,幸好琦玉沒來...”想起秦琦玉,她更是頭大。

這對夫婦,一個喜歡掀桌子,一個慣愛劈桌子,他們每來一次,她就要買一張新桌子。

霍將軍本就是來給姐姐送賀禮,吃完飯找裴似聊了幾句後便走了。

李吟娥怕杜禮多心,特意去他的房間告訴他,霍將軍是好人,他今日說的話並非在說他。

“娘親,我曉得,爹剛才牽著我,還讓我喊他舅父呢~”得了一個舅父,同時,還莫名其妙得了一把重得不行的寶劍。

“他什麽時候成你爹了?”

“路上的時候...”

好啊,合著她成了這對前世師生,今世父子的墊腳石!

回房的路上,菘藍偷偷告訴她,挽金今日出去後,一直沒回來。

想來是去找她的主子了吧。

今夜,李吟娥回房時,房中桌子上多了一個大盒子,看形狀,像是裝城防圖的?

她左顧右盼,見裴似不在,悄悄上前,可手放在盒子,她又退縮了。

“你不打開看看嗎?”裴似從屏風後面走出,看她一直糾結不已,索性開口讓她把盒子打開。

裏面不是圖,而是一堆簪釵花鈿、步搖珠翠,皆是上品。

“送你的。”他拿出其中一支金步搖,插在她頭上。

一步一搖,搖曳生姿。

李吟娥抱著盒子大哭起來,連日的心虛與害怕,此刻像是找到了出口,她想告訴裴似,她被人威脅了,她不是故意要騙他的。

正要開口,挽金的聲音響起,說有事找她。

“主子說,最多再給你半月的時間,不管用什麽方法,拿不到圖,你爹娘就要死。”挽金輕蔑一笑,抽走她的步搖戴在自己頭上。

“我知道了!”李吟娥悶聲回她,起身離開時,一把將步搖拿走,轉身笑著告訴她:“我的東西,你可用不起!從前有一個丫鬟爬了我前頭郎君的床,你知道她最後怎麽了嗎?我使計把她殺了,一屍兩命~”

她想明白了,就算她幫他們拿到城防圖,她和她爹娘也難逃一死。

不如向裴似坦白,他總會有辦法的。

她想回房坦白,一進門,裴似卻不見了,門口的揚采說,是陛下急召他入宮覲見,大概三日後才會回來。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他們怎麽總在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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