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就是我繡的。”

蘇淺看著容曜的雙眼道。

容曜陰鷙盯著她，想從她眼裏看出破綻心虛，可是越看她的眼睛，就越覺得熟悉。那是他日期夜盼想要看到的眼睛，可是那雙眼睛就在眼前，卻又不對。

她明明躺在冰室裏，整整一個多月從未醒來過。

“你到底是誰。”

“爺想知道我是誰？”蘇淺有些沖動，想告訴面前的男人她就是蘇淺。

可是他會信嗎？

她與他雙眸相對，如蜂蝶和百花，如春風和晴空，僅僅吸引著彼此的心緒。

容曜困惑看著這讓他迷戀的眼神，暗自調動了身體的氣息。並沒有異樣，不是被人下了迷香。而是這雙眼睛，在真正吸引著她。

蘇淺正在猶豫之間，一道帶著殺氣的狂風席卷而來，容曜輕狂揮起衣袖，將那片撲過來的雪花擋住。

“若七爺想知道，玉山國廟見。”

蘇淺被韓沐霖攔腰飛起，只能留下這一句話給他。

直到兩人落在暗巷裏，韓沐霖才將蘇淺放下。

“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他是肅王殿下，而你是戴罪之身。要是讓他發現你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韓公子又真的知道嗎？”

蘇淺賭氣回了他一句。

她本來已經鼓起勇氣想告訴容曜了，可是卻被韓沐霖在關鍵時刻給帶走。

“你是李傾城。”韓沐霖道。

蘇淺卻諷刺笑了笑，道：“我們回去準備下玉山國廟如何對付李賢妃吧。”

韓沐霖卻不肯就此作罷，緊逼一步，少年精致艷絕的臉上全是固執。

“你說過，你還會死。你又問我，你的真面目我不知道。”

“那你到底是誰。”

蘇淺揉揉發酸的眼睛。

她到底是誰。

不論是蘇小妹的身體還是李傾城的身體，都不是她的，她只是一縷異世孤魂。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韓沐霖也是亂了，看到她被容曜抓著手便亂了。

容曜被封為肅王之後，為了清除太子餘黨，手上沾了無數人的獻血。人人畏懼，稱他為狐面殺神，他或許在笑，但下一刻便是別人人頭落地全家被抄斬。

韓沐霖怕容曜會一怒之下將蘇淺殺了，雖然蘇淺對他說過她還會死，他其實一直很怕蘇淺會死。

如果沒有她，韓沐霖只是一具在礦山上的行屍走肉。

“回去吧。”蘇淺頗為無奈，舉起傘擋住冬日耀眼的陽光。

韓沐霖嗯了聲，幾步走到她身邊，要接過傘替她撐著。

蘇淺卻不開心哼了一聲，不讓他幫忙。

“不用生氣吧。”韓沐霖沒想到蘇淺會這麽小氣，被他一惹就不願意讓他幫忙撐傘了。

“雪大，我來撐吧。”韓沐霖哄道。

“我才不是擋雪。”蘇淺憤憤看了他一眼。

她的魂魄受損，又與李傾城的身體不甚相容，在外行走每到正午之時，必須撐傘擋住陽光，免得魂魄的陰氣被太陽灼燒。

雪地裏的腳印緩緩消失。

屋檐上容曜如一尊天神像站著，看著兩人離開。

她到底是誰？

手中本來揚起的殺機放下，他無法對那雙眼睛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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