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舊情舊事

李青雲去了高演的靈堂，為他燒紙焚香，她靜靜跪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有些可怕，加上已是深夜，周遭一片寂靜，冷風從門窗吹入，讓人毛骨悚然。李青雲就這樣，一個人不知呆了多久，突然身後一道聲音打破了那可怕的寂靜，“我就知道你在這兒！”高湛說著，也走上前，點了三炷香插上，隨後感嘆道：“世事無常，我常常懷念過去的時光，有很多時候，我都希望可以倒退回去，倒退回有你的日子，不過還好，你終於還是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那又如何呢？經歷了世事浮沈，我們早已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了，我們回不去了，送完他最後一程，我也該走了！”李青雲說著，起身向外走去。

高湛立刻追了上去，拉住李青雲的手，“雲兒，你留下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自始至終我愛的都只有你一個人，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李青雲想要把手抽回，可怎奈高湛握的太緊，於是李青雲沖著高湛大聲說道：“你放開我！高湛，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嗎？”

“你以為先帝對你的感情從來就僅僅是兄妹情那麽簡單嗎？”高湛的這句話讓李青雲突然平靜，她不再試圖掙脫，高湛見狀，放開了她，雙手搭上李青雲的雙臂，拉著她面向自己，接著說道：“因我和高演與你年齡相近，所以當初父皇才刻意讓我們接近你，目的就是讓你愛上我們其中的一個，然後再傷了你。”

“為什麽？義父為什麽要這麽做？”李青雲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不僅有著傾國容顏、聰慧的頭腦，而且性格清高灑脫，更讓你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是，你除了琴棋書畫外，還喜歡舞刀弄劍，父皇總說，你身上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質，像你這樣，美貌聰穎、超凡脫俗又身懷武功有能力自保的女子，難道不是細作的最佳人選嗎？更何況，你的身世也是一道絕佳的保命符，但女子終歸太過柔情，誰年輕的時候不會對愛情充滿向往？而像你這樣的女子，不論嫁給誰，都一定會被捧在手心裏疼愛，所以父皇害怕，將你嫁到他國之後，你會陷入愛情的泥沼，而忘記自己的使命，便……”高湛說到這裏，頓住了沒有說下去。

李青雲接過話來，“便讓你們先傷了我，讓我內心對愛情的憧憬徹底破滅，一個死了心的女人，便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自然也不會輕易動情，這樣，在她的眼裏，就只有自己的任務了，是嗎？”

高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原來，一直以來，我不過只是一顆棋子，從一開始義父就是別有目的，枉我這麽多年還一直感念高家的養育之恩，把他當成親生父親般看待，把你們高家所有的人都當成親人，原來一切都是別有用心，現在看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李青雲說著，眼眶裏的淚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不是的，雲兒，一直以來父皇給你的父愛都是真的，他真的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他對自己的計劃也是糾結了很久，才終於下定了決心，父皇一生雄心，他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可以統一北方，就算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會這麽做，但為此他對你一直心懷愧疚，彌留之際，他依舊無法釋懷，在完全失去最後的意識之前，他念叨的竟然不是天下，而是在向你懺悔道歉，除了天下，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得到你的原諒吧，這也許就是帝王之家，生來就有很多無奈，有很多時候都會面臨兩難，終須忍痛割舍掉一些珍貴的東西，比如感情。”高湛似在解釋，似又在感嘆。

“所以呢？你也跟你父皇一樣，在難以兩全之時，天下毫無疑問是你的首要選擇是嗎？”李青雲質問道。

高湛看著李青雲略帶鄙夷的目光，嘆了一口氣道：“在世人眼中，男兒應該心懷天下，不會為兒女情長牽絆，可誰又會對美好的愛情毫無期待呢？男人也一樣，在這場計劃之中，最大的意外就是我和高演同時愛上了你，而且深深的陷了進去，所以我決定放棄當年的計劃，娶你為妻，可當我向先帝提出時，卻被他拒絕。”高湛說著回憶了當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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